相比昔日在汴梁城頭趙桓的封賞主要是官職，這次出征，士卒們拿到的錢很多。</p>
哪怕一個沒有特殊戰功的普通士卒，也能分到五十兩白銀折合銅錢五百貫。</p>
校尉，將領拿到的就更多了。</p>
雖然這些收入，比起宋朝的官員差了十萬八千裏，哪怕一個正九品的官員年俸也折合白銀一百八十兩，畢竟大宋的官俸很畸形，在曆朝曆代都屬於最高的。</p>
平民都很窮，當兵的也窮。</p>
但是對於邊軍，普通士卒也好，連續兩三個月戰場搏殺賣命也沒有這麽多錢。</p>
更何況拖欠軍餉是常有的事情。</p>
李敬，關勝，種彥鴻之所以截留那麽多金銀，還是為了養兵。</p>
三人征發的新兵加上老兵，足足十幾萬人。</p>
趙桓在汴梁城頭封賞了那麽多的武將品階，從九品開始，武將的官俸就是文官的兩倍。</p>
這些都是要銀子的。</p>
光靠山東兩路地方的賦稅，會給地方造成極大的負擔。</p>
李敬開拔之前，是當著周寧，黃燦，朱璉，陳卓等人算過仗的。</p>
劉韐，李邈更不用說了，他們都帶過兵，打過仗，昔日幾百萬貫在手裏守城幾個月都不夠用。</p>
豈能不知道養兵耗費巨大。</p>
所以對於李敬，關勝等人截留戰利品沒有異議，畢竟這是軍隊的慣例。</p>
更何況用戰利品來封賞士卒，更沒有意義，救了這麽多人，立下了奇功，還盡可能減輕地方負擔，能用金銀封賞的就不進行擢升，極大的減小了官員擢升的數量。</p>
他們哪裏知道李敬心裏的小算盤，河東府這仗，打的取巧，除了偷襲幾個城池。</p>
真正較大的戰功不多。</p>
賞這麽多錢，是在山東兩路立一個標杆。</p>
當兵也是有錢途的。</p>
這個錢發的很及時。</p>
士卒，校尉們拿著錢，就可以買女人。</p>
靖康之難，汴梁百姓跟著皇族一起受苦。</p>
不管是教坊，還是民間，或者官員家卷被劫掠的女子皇後統統給了十貫錢，足足耗費黃金兩千兩向濟南府兌換銅錢。</p>
這筆錢，相當於一個宋朝禁軍下等士兵一年的收入了。</p>
隻要不是天涯海角，做盤纏返鄉綽綽有餘。</p>
女人們自然歡天喜地。</p>
民間女子猶如山間野草，生命力頑強，也不是太害怕獨自麵對生計，對濟南府印象很好，想的很簡單，隨遇而安。</p>
拿著錢就開始找尋未來生計了。</p>
一些人跟官員家卷一樣，幹脆把自己賣了，賣給了廂軍頭目做妾，或者是給士卒做妻。</p>
稍微有些姿色的，不甘心過平澹日子的，不喜歡武將的，又找到李家，希望把自己賣到李家。</p>
</p>
哪裏知道，李遠，顧無雙，李述哪裏圍了一堆的宮廷遣散的嬪妃。</p>
這些人比她們還漂亮，還都識字有些見識。</p>
拿著太後和皇後聯名印信的自由身契證明，也對獨自生活充滿了恐懼。</p>
紛紛投奔李家。</p>
對於識字，能算賬，想憑借自己本事此番的女人，顧無雙來者不懼，這些女人年齡最大的也才四十，管他是太上的嬪妃還是昔日汴梁大員的妻妾，一律簽訂奴仆契約。</p>
李遠和李述知道她帶著昨夜購買的一些女仆幫忙，足足買了一千多女人做夥計，賬房時候，都驚呆了。</p>
殊不知，朱璉知道自己能分到那麽多錢的時候，手筆更大。</p>
原定隻留下一千皇族親卷和女官，現在直接改為親卷一千，女官兩千。</p>
幾個帝姬和昔日皇宮內的女官們幫忙，稍微有些能力的，都被朱璉留下來了。</p>
能留下的，盡量把這些女人都留下，畢竟兵荒馬亂的年代，帶著護衛的商隊尚且不安全，這些女人回鄉尋親太難了。</p>
明水城外，就沒有那種領了錢，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離開的人。</p>
李敬難得管這麽多事。</p>
讓黃燦派人去淄州做三輛皇後那種馬車的構件，軸承。</p>
自己指揮著明水城外大興土木。</p>
以他後世人的眼光，對建築的要求跟這個年代很大不同。</p>
磚窯和水泥已經在附近開始生產了。</p>
新兵調來了五千，幫忙挖掘下水道，地下室等地下設施。</p>
先把外城建好，然後拆除內城重建。</p>
李家幾個負責修建的家族親戚和昔日負責修建皇宮的一群老工匠，花了兩三天，才看懂李敬所有的圖紙方桉。</p>
這時候，關勝得到消息也帶著親兵趕回來了。</p>
當初趙不試看到的書信，是李敬給關勝的。</p>
知道李敬要去登州，金狗窩在大名府不出來了，關勝讓彭衝盯著戰場，跟趙不試一樣，一人雙馬，連夜也回到明水了。</p>
“二郎，這仗打的真不過癮，宗帥要知道，你連大名府和河東西路都沒有收複，就撤軍回來，還不跳腳！”</p>
關勝，李敬都很清楚，他們是有實力收複金狗二次南下之前的故土的，把戰局推回到太原府，井陘，真定一線的防線。</p>
這也是宗澤的戰略目標。</p>
可眼下，嶽飛，張所，王善他們在想著收複太原，李敬守都沒守，也沒給宗澤見一麵，就撤回來了。</p>
“見過太後她們啦？”</p>
“剛見了一麵，你知道，我不善於跟女人打交道，跟皇後在一起都束手束腳，更別說這麽多皇妃，王妃盯著，像是看猴子，找了借口，然後就出來找你了。”</p>
關勝自己說著就笑起來，李敬也跟著笑起來。</p>
“知道自己分多少錢嗎？”</p>
“知道，弟兄們在山東追的完顏宗翰到處跑，我正愁沒錢賞功呢，你這次解決我康字軍未來一兩年的軍餉問題，還能一起造船，太好了！”</p>
看到賬冊上的數字，關勝都以為自己看錯了，搓揉著眼睛。</p>
當即就答應陳過庭借給國庫十萬兩黃金。</p>
興奮的給了李敬胸口一拳的關勝。</p>
有低聲提醒李敬。</p>
“說實話，你該留在河東，跟宗帥見一麵，有些事情，信上說不清楚！”</p>
“有什麽辦法，我帶著十多萬營救出來宋人，剛到井陘，金狗就出現在猩州了。我要留在太原，等著我的就是無休止的血戰，如果從太行山南邊繞道回來，糧食根本不夠，這些女人和工匠還不知道死多少才能回到山東！”</p>
關勝想問他為什麽不讓種彥鴻帶著回來。</p>
忽然想起了種彥鴻那個武瘋子，有仗打豈能回來，又想起山東這麽多政務改革。</p>
萬一周寧弄出亂子，或者金狗南北夾擊。</p>
李敬肯定放不下山東，才一路這麽急回來。</p>
“要不，我寫封信，再次邀請宗帥來濟南府？”</p>
“算了，宗帥這麽大年齡，往返奔波不容易，他在想著收複汴梁，汴梁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有些亂，宗帥在汴梁，可以讓大宋各地吃個定心丸！”</p>
此去登州，少則四個月，多則半年。</p>
宗澤這麽大年齡，往返奔波，也不容易，反正水師建立起來他就知道自己的用心了。</p>
“看出來了，你小子心裏哪有什麽宗帥，你帶這麽多女人回山東，這麽多漂亮女人堵著李家門哭著喊著要給你做妾。小心宗帥知道以後，指著你小子鼻子罵。”</p>
“我的關大爺，羨慕明說好了，才貌雙全的都在皇後娘娘手裏，要不我去給皇後說說，讓她賞你兩個漂亮的！”</p>
找皇後要女人，這種事關勝想都不敢想，更別說讓李敬幫忙去說情。</p>
“去你的，你別敗壞我在娘娘眼中的完美人格！”</p>
跟李敬鬥嘴，關勝就沒占過什麽便宜，不過他還是很喜歡跟李敬調笑，比跟那些個文官在一起有意思。</p>
調侃了幾句，又問起李敬軍中賞功和撫恤的發放標準。</p>
“有些高哦，有沒想過，今年冬天，金狗再打來，我們錢就困難了！”</p>
“高什麽啊，我還覺得低了，錢那個東西，花了又賺就是了，你放心，登州船廠全力開動，半年造出二十條大船沒有問題，到時候我們去搶他金狗的，把牛羊運回來吃肉，金狗的女人全部送到濟南府大街上給他賣了！”</p>
“真的？”</p>
“金國公主不多，他們搶遼國的公主可不少，要不要我私下給你留兩個！”</p>
大宋的這幫將領，缺乏信仰，三句話不離女人。</p>
李敬也隻能入鄉隨俗。</p>
說的關勝哈哈大笑。</p>
“你要是把遼國公主耶律餘裏衍給我搶過來，我拿萬金來買！”</p>
天炸帝的女兒耶律餘裏衍還沒有得到公主封號時候，就被金人俘虜了，完顏阿骨打賞給完顏宗望做老婆。</p>
她的母親是著名的遼國文妃蕭瑟瑟。</p>
關勝到不在意遼國公主漂亮與否，他更在意搶了完顏宗望的老婆。</p>
“耶律餘裏行，你想的到美，這要打到白山黑水才行，盯著京東西路多種些豆子。訓練出一支精銳騎兵，我們那些騎兵，比起草原上的蒙古人，就是騎在馬上的步兵！”</p>
關勝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p>
金狗占領了燕雲，他們收複了河北兩路和大名府路重要城池又怎麽樣？</p>
人家可以不攻城，從橫華北平原，針對村寨進行劫掠，山東那點兵陷入戰爭泥潭裏，還得提防著金狗把老巢抄了。</p>
哪裏有能力在山東積蓄力量，去反攻金國。</p>
當前李敬已經說服了朱皇後等人，先把拳頭收起來，全力發展山東兩路的戰備，輔助各村寨建立地壕堡壘。</p>
利用金狗隨時可能打來的急迫性，把百姓參與政務發展到各村寨，城鎮去。</p>
兩人正在城外聊著。</p>
大老遠，就看見皇後的車駕來了。</p>
還以為是朱璉有事找，關勝和李敬趕緊迎出來，結果是柔嘉公主帶著英國公和慶福帝姬趙金姑還有七八個跟她們年齡相彷的宗姬。</p>
車上還做著曹內使和另外幾個女官。</p>
車外是劉錫在護駕。</p>
“大爺，我和李敬要去登州，你要跟我們去登州嗎？”</p>
趙柔嘉跟著李敬喊關勝大爺，喊的關勝眉開眼笑，在車前伸手就把小帝姬抱起來。</p>
“我去不了啊，我要留在東平府，把金狗盯著，不要讓金狗打進來傷害我們的百姓！”</p>
“大爺教我的鼓點，我全會了，要不要我敲給你聽！”</p>
“好啊！”</p>
“李敬要不要聽！”</p>
趙柔嘉學著朱璉說話的口氣，可愛的很。</p>
但是李敬走不了，他要等著淄州的構件過來，讓木工安裝馬車。</p>
又要盯著工匠們做個下水道和水管路的樣子出來。</p>
跟趙柔嘉慫了慫肩膀，表示走不了。</p>
“哎呀，李敬你好忙啊，這些天都沒讓你下廚幫我做好吃的，記得答應過我到了登州，幫我做海鮮吃！”</p>
抱著小公主的關勝，聽著小公主的感慨，笑的後槽牙都露出來了。</p>
趙柔嘉還是很聽話的，知道李敬忙。</p>
這幾天也沒有纏著李敬，在幫母親看著一些小帝姬，小宗姬。</p>
關勝和李敬都知道，趙柔嘉不太喜歡跟這些個孩子一起玩，顧無憂例外。</p>
他把趙柔嘉放上了馬車，就騎著馬跟他們去城牆裏，城牆上幾麵打鼓，現在是趙柔嘉的玩具。</p>
訓練新兵老卒，有時候聽見小公主在城牆上擊鼓，還配合的進行進攻和衝鋒的訓練。</p>
李敬一頭就紮進了外麵新城的工地上。</p>
等忙過了，趙柔嘉他們已經從城頭上消失了。</p>
剛招呼著工人回營地的李敬，忽然看見了顧無雙的馬車過來了。</p>
回明水這三天，顧無雙熬了兩個通宵。</p>
白天她回到李敬房裏的時候，李敬又被各種軍務，政務絆住了。</p>
李敬一個公主抱，抱著美人，準備放到自己的馬背上。</p>
“將軍，我聽說你打碎了夕陽！”</p>
“是啊，我打碎了夕陽，夕陽幻化成你的模樣，在我心裏，你有了光，舉世無雙！”</p>
“將軍可真會哄女孩子，這幾天我按你的吩咐找賬房，掌櫃，很多漂亮的娘子都在問我，李敬將軍還要不要買侍妾，給將軍做粗使丫頭也行！”</p>
李敬笑著在臉上啄了顧無雙一下。</p>
“這些女人，大部分生活在後宅庭院，對江湖，對社會，有著天然的恐懼，她們直想要一個安定的生活，別把我想的太好了！”</p>
“是嗎？我可聽說，大公主在攛掇著賢福帝姬找太後做主，招你為駙馬呢？”</p>
“太後不會同意的，這時候讓我這種實權大將成為駙馬，這是跟南邊那夥子提供靶子！”</p>
“將軍還是喜歡金兒的？”</p>
“漂亮公主誰不多看兩眼，欣賞和娶回家是兩回事！”</p>
“將軍想把喬清瀾娶回來嗎？她去找了清照姑姑，說是想拜師，當你的弟子！”</p>
李敬也知道，帶著這麽多女人回來偏偏安置在明水。</p>
讓懷裏的美人一下子沒了安全感。</p>
“姑姑同意了？”</p>
“同意了！”</p>
“管她這麽多，我們趕緊回去，吃飯前還有點時間.......”</p>
“將軍不要，明水住了好多人，書倩的姐妹們都在院子裏擠著，我怕她們聽見......晚點，晚上伺候將軍。”</p>
擰不過顧無雙，顧無雙親了李敬一口，李敬就被打敗了，帶著她去找皇後。</p>
除了城外的工匠和先一步去登州的工匠家卷，朱璉總算是安頓下了每一個營救回來的女俘。</p>
看著顧無雙挽著李敬回來。</p>
笑著跟李敬感慨。</p>
“哎呀，說是皇後母儀天下，安置這兩萬三女人下來，真真是要了命，要不是李宣撫使弄回來這麽多錢，陳侍郎，周尚書，陳卓，李邈，劉韐等卿家全力相助，予肯定應付不了！”</p>
“周尚書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嘛！”</p>
別人調侃周寧，周寧也就厚著臉皮當自己說的。</p>
李敬調侃起來，周寧難得老臉一紅，趕忙匯報上了工作。</p>
“李宣撫使，娘娘準備了一千識字的女官作為督學，派到州縣主持寒門學府，官文已經傳檄出去了，還等著你派兵撐腰呢！”</p>
女子辦學，女子為師，還是些曾經被金人侮辱的女人。</p>
哪怕目前山東百姓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些事情，很快就不是秘密。</p>
最大的阻力應該來至於蔡京在各地辦的縣學，州學。</p>
畢竟寒門學校也教授儒學，不收束脩，無償辦學，還辦女校。</p>
連陳過庭，劉韐，陳卓都覺得這件事難度極大，那些讀了一輩子書的儒生未必可以接受。</p>
更何況山東各地民風相對保守，敬重祖宗，敬重孔聖。</p>
李敬還專門打招呼，不要向孔府和孔家勢力上去派寒門之學。</p>
“先不要都派出去，把選出來的山長先派到各州縣去，督促建造學校！老師等教材編撰，印刷出去了，完成培訓考核，再往下派。”</p>
“剛才陳尚書，陳戶部使，曹支度使和娘娘和太後商議過後，也是這個意思！”</p>
朱璉擺了擺手。</p>
“不談政務了，頭疼，李宣撫使，給你求個人情。”</p>
“娘娘有事吩咐就好了，您這個求，我折壽！”</p>
跟汴京皇家和百官等級分明不一樣，落難的皇後和太後到了山東，沒這麽多講究。</p>
臣子間也是有事說事。</p>
皇後，太後這種君臣的隔閡不見了。</p>
大家在一起說話辦事都很親切，隨意。</p>
“清瀾從年前就幫我辦事，辛苦了好幾個月，我都答應過她，要個人情，讓你教他畫畫，一直沒時間提，如今清瀾回登州就是造船的大匠了，你得幫她！”</p>
“教畫畫還不簡單！”</p>
李敬對著自己親衛招了招手，他就去李敬馬兒身上找畫板和筆紙了。</p>
“無雙，幫我去裏麵找清瀾，告訴她好消息！”</p>
朱璉這個請求，可驚了在場的曹輔，陳過庭，劉韐，陳卓，周寧等一幫人。</p>
宋人善繪畫，大家很多。</p>
北宋三大家”之一者，均從前人中習得筆法後自成一家。</p>
其山水繪畫在隋唐五代基礎上繼續發展，又有其他繪畫與之互相影響，從而構成宋代繪畫豐富多彩的麵貌。</p>
李成，範寬，李公麟，郭熙，米芾，無不自成一家。</p>
更何況還有位善於畫花鳥的太上皇專門辦畫院，網羅天下繪畫高手。</p>
你一個武將教什麽畫畫。</p>
別說驚了一幫大臣，後麵庭院的太後，太妃，都驚了。</p>
能伺候趙佶的人，都是才華橫溢，王太妃，喬太妃也在丹青上狠下過一些功夫。</p>
紛紛帶著王妃，帝姬們出來。</p>
看著李敬作畫。</p>
李敬看著扭捏進來拜師的喬清瀾，手足無措的樣子，好玩極了。</p>
“別動，別動，你就在那裏，我畫一張圖，你要是能用我的畫架和筆紙彷繪五分像，就說明你可以得到我的真傳，我代師傳藝，以後就是我師妹了！”</p>
代師傳藝，聽起來很高級的樣子。</p>
喬清瀾很緊張，盡管想看看李敬畫的是什麽，有怕李敬生氣，繼續在那邊無助的站著。</p>
朱璉，鄭太後，王太妃，還有陳過庭等人，一個個跑到李敬身後。</p>
看著他下筆。</p>
然後還是笑，笑聲越來越濃。</p>
忍不住的是趕來的幾個帝姬和王妃，看看畫板，然後看看喬清瀾，笑的前俯後仰的。</p>
“李宣撫使，你這手絕了，要是靖康之前，你在汴梁，一定能憑借這一手，進入畫院名揚天下！”</p>
“成畫有些像米點山水，但是人家米芾用的是毛筆，他這個筆，取巧！”</p>
“很誇張，跟前人繪畫的風格都不同，自成一派，李宣撫使的老師很了不起！”</p>
“這畫跟人的感覺很複雜，簡單的筆墨，把清瀾的神態勾勒的那麽傳神，卻又這麽俏皮！”</p>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p>
李敬都沒想過，他畫了張喬清瀾那夜踹自己的漫畫，身後居然有了這麽多說法。</p>
喬清瀾更囧了，這時候還不知道李敬畫的是自己，她就是傻子。</p>
度秒如年的煎熬，終於忍不住了。</p>
邁開腿走到李敬身邊，李敬卻完工了，把畫取下來。</p>
“畫畫是需要天賦的，就是這個筆，這個紙板，還有這張畫，我是代師父出題，請喬娘子作答！”</p>
李敬很正式的遞過來筆，喬清瀾看著惟妙惟肖的漫畫都有些傻。</p>
正是那夜自己踢李敬的模樣。</p>
畫中的女孩調皮，刁蠻的樣子躍然紙上，</p>
重點是，任何人一看，這畫的就是自己。</p>
如不是此刻人太多，她肯定立馬再給李敬幾腳。</p>
周圍的哄堂大笑，讓她更囧了。</p>
這畫看起來比劃簡單，下筆極為不凡。</p>
哪裏敢坐下來畫畫。</p>
倒是王太妃替她解圍，在李敬的畫架上，坐了下來。</p>
“這種技法很了不起，這個畫板對著人物作畫也很有意思，也不擔心墨色染了畫紙，昔日在宮中我也喜歡人物畫，我來試試用李敬這個硬筆作畫！”</p>
王太妃坐下來，鄭太後和喬太妃也結過幾個帝姬遞過來的胡凳。</p>
在她身後坐著。</p>
“宮中除了太上，畫技最好的就是王太妃和葉才人，昔日汴梁城破，我等被範瓊驅趕出來，何曾相當，能到濟南府再見王太妃的絕技！”</p>
“李宣撫使，要是我們都能模彷你大作五成技法，你要不要替師父把我們一起收為師妹？”</p>
王太妃一邊對著李敬的畫稿下筆，一邊開口調侃李敬。</p>
一屋子哄堂大笑。</p>
李敬跟臉皮薄的喬清瀾不一樣。</p>
他巴不得更多的人學習繪製零件圖，一個是教，一群羊也是放。</p>
“隻要太後，太妃們可以放下身段學，我有什麽不敢教的！”</p>
“說定了，以後我跟清瀾一起學，你每天拿抽半個時辰指導我們，以後就是師兄了！”</p>
王太妃的話炸場了，身後七嘴八舌的聲音都是帝姬，宗姬，王妃們的請求。</p>
“太妃，還有我呢！”</p>
“太妃，我也要學！”</p>
“這個畫太有意思了，我也要學！”</p>
“李宣撫使，你哪裏還有沒有多餘的畫板，能不能幫我畫一張！”</p>
關勝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李敬身後，用肩膀撞了撞他，低聲在他耳邊說。</p>
“自以為是的逗紅顏，玩砸了吧？以後有的忙了！”</p>
哪怕一個沒有特殊戰功的普通士卒，也能分到五十兩白銀折合銅錢五百貫。</p>
校尉，將領拿到的就更多了。</p>
雖然這些收入，比起宋朝的官員差了十萬八千裏，哪怕一個正九品的官員年俸也折合白銀一百八十兩，畢竟大宋的官俸很畸形，在曆朝曆代都屬於最高的。</p>
平民都很窮，當兵的也窮。</p>
但是對於邊軍，普通士卒也好，連續兩三個月戰場搏殺賣命也沒有這麽多錢。</p>
更何況拖欠軍餉是常有的事情。</p>
李敬，關勝，種彥鴻之所以截留那麽多金銀，還是為了養兵。</p>
三人征發的新兵加上老兵，足足十幾萬人。</p>
趙桓在汴梁城頭封賞了那麽多的武將品階，從九品開始，武將的官俸就是文官的兩倍。</p>
這些都是要銀子的。</p>
光靠山東兩路地方的賦稅，會給地方造成極大的負擔。</p>
李敬開拔之前，是當著周寧，黃燦，朱璉，陳卓等人算過仗的。</p>
劉韐，李邈更不用說了，他們都帶過兵，打過仗，昔日幾百萬貫在手裏守城幾個月都不夠用。</p>
豈能不知道養兵耗費巨大。</p>
所以對於李敬，關勝等人截留戰利品沒有異議，畢竟這是軍隊的慣例。</p>
更何況用戰利品來封賞士卒，更沒有意義，救了這麽多人，立下了奇功，還盡可能減輕地方負擔，能用金銀封賞的就不進行擢升，極大的減小了官員擢升的數量。</p>
他們哪裏知道李敬心裏的小算盤，河東府這仗，打的取巧，除了偷襲幾個城池。</p>
真正較大的戰功不多。</p>
賞這麽多錢，是在山東兩路立一個標杆。</p>
當兵也是有錢途的。</p>
這個錢發的很及時。</p>
士卒，校尉們拿著錢，就可以買女人。</p>
靖康之難，汴梁百姓跟著皇族一起受苦。</p>
不管是教坊，還是民間，或者官員家卷被劫掠的女子皇後統統給了十貫錢，足足耗費黃金兩千兩向濟南府兌換銅錢。</p>
這筆錢，相當於一個宋朝禁軍下等士兵一年的收入了。</p>
隻要不是天涯海角，做盤纏返鄉綽綽有餘。</p>
女人們自然歡天喜地。</p>
民間女子猶如山間野草，生命力頑強，也不是太害怕獨自麵對生計，對濟南府印象很好，想的很簡單，隨遇而安。</p>
拿著錢就開始找尋未來生計了。</p>
一些人跟官員家卷一樣，幹脆把自己賣了，賣給了廂軍頭目做妾，或者是給士卒做妻。</p>
稍微有些姿色的，不甘心過平澹日子的，不喜歡武將的，又找到李家，希望把自己賣到李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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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知道，李遠，顧無雙，李述哪裏圍了一堆的宮廷遣散的嬪妃。</p>
這些人比她們還漂亮，還都識字有些見識。</p>
拿著太後和皇後聯名印信的自由身契證明，也對獨自生活充滿了恐懼。</p>
紛紛投奔李家。</p>
對於識字，能算賬，想憑借自己本事此番的女人，顧無雙來者不懼，這些女人年齡最大的也才四十，管他是太上的嬪妃還是昔日汴梁大員的妻妾，一律簽訂奴仆契約。</p>
李遠和李述知道她帶著昨夜購買的一些女仆幫忙，足足買了一千多女人做夥計，賬房時候，都驚呆了。</p>
殊不知，朱璉知道自己能分到那麽多錢的時候，手筆更大。</p>
原定隻留下一千皇族親卷和女官，現在直接改為親卷一千，女官兩千。</p>
幾個帝姬和昔日皇宮內的女官們幫忙，稍微有些能力的，都被朱璉留下來了。</p>
能留下的，盡量把這些女人都留下，畢竟兵荒馬亂的年代，帶著護衛的商隊尚且不安全，這些女人回鄉尋親太難了。</p>
明水城外，就沒有那種領了錢，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離開的人。</p>
李敬難得管這麽多事。</p>
讓黃燦派人去淄州做三輛皇後那種馬車的構件，軸承。</p>
自己指揮著明水城外大興土木。</p>
以他後世人的眼光，對建築的要求跟這個年代很大不同。</p>
磚窯和水泥已經在附近開始生產了。</p>
新兵調來了五千，幫忙挖掘下水道，地下室等地下設施。</p>
先把外城建好，然後拆除內城重建。</p>
李家幾個負責修建的家族親戚和昔日負責修建皇宮的一群老工匠，花了兩三天，才看懂李敬所有的圖紙方桉。</p>
這時候，關勝得到消息也帶著親兵趕回來了。</p>
當初趙不試看到的書信，是李敬給關勝的。</p>
知道李敬要去登州，金狗窩在大名府不出來了，關勝讓彭衝盯著戰場，跟趙不試一樣，一人雙馬，連夜也回到明水了。</p>
“二郎，這仗打的真不過癮，宗帥要知道，你連大名府和河東西路都沒有收複，就撤軍回來，還不跳腳！”</p>
關勝，李敬都很清楚，他們是有實力收複金狗二次南下之前的故土的，把戰局推回到太原府，井陘，真定一線的防線。</p>
這也是宗澤的戰略目標。</p>
可眼下，嶽飛，張所，王善他們在想著收複太原，李敬守都沒守，也沒給宗澤見一麵，就撤回來了。</p>
“見過太後她們啦？”</p>
“剛見了一麵，你知道，我不善於跟女人打交道，跟皇後在一起都束手束腳，更別說這麽多皇妃，王妃盯著，像是看猴子，找了借口，然後就出來找你了。”</p>
關勝自己說著就笑起來，李敬也跟著笑起來。</p>
“知道自己分多少錢嗎？”</p>
“知道，弟兄們在山東追的完顏宗翰到處跑，我正愁沒錢賞功呢，你這次解決我康字軍未來一兩年的軍餉問題，還能一起造船，太好了！”</p>
看到賬冊上的數字，關勝都以為自己看錯了，搓揉著眼睛。</p>
當即就答應陳過庭借給國庫十萬兩黃金。</p>
興奮的給了李敬胸口一拳的關勝。</p>
有低聲提醒李敬。</p>
“說實話，你該留在河東，跟宗帥見一麵，有些事情，信上說不清楚！”</p>
“有什麽辦法，我帶著十多萬營救出來宋人，剛到井陘，金狗就出現在猩州了。我要留在太原，等著我的就是無休止的血戰，如果從太行山南邊繞道回來，糧食根本不夠，這些女人和工匠還不知道死多少才能回到山東！”</p>
關勝想問他為什麽不讓種彥鴻帶著回來。</p>
忽然想起了種彥鴻那個武瘋子，有仗打豈能回來，又想起山東這麽多政務改革。</p>
萬一周寧弄出亂子，或者金狗南北夾擊。</p>
李敬肯定放不下山東，才一路這麽急回來。</p>
“要不，我寫封信，再次邀請宗帥來濟南府？”</p>
“算了，宗帥這麽大年齡，往返奔波不容易，他在想著收複汴梁，汴梁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有些亂，宗帥在汴梁，可以讓大宋各地吃個定心丸！”</p>
此去登州，少則四個月，多則半年。</p>
宗澤這麽大年齡，往返奔波，也不容易，反正水師建立起來他就知道自己的用心了。</p>
“看出來了，你小子心裏哪有什麽宗帥，你帶這麽多女人回山東，這麽多漂亮女人堵著李家門哭著喊著要給你做妾。小心宗帥知道以後，指著你小子鼻子罵。”</p>
“我的關大爺，羨慕明說好了，才貌雙全的都在皇後娘娘手裏，要不我去給皇後說說，讓她賞你兩個漂亮的！”</p>
找皇後要女人，這種事關勝想都不敢想，更別說讓李敬幫忙去說情。</p>
“去你的，你別敗壞我在娘娘眼中的完美人格！”</p>
跟李敬鬥嘴，關勝就沒占過什麽便宜，不過他還是很喜歡跟李敬調笑，比跟那些個文官在一起有意思。</p>
調侃了幾句，又問起李敬軍中賞功和撫恤的發放標準。</p>
“有些高哦，有沒想過，今年冬天，金狗再打來，我們錢就困難了！”</p>
“高什麽啊，我還覺得低了，錢那個東西，花了又賺就是了，你放心，登州船廠全力開動，半年造出二十條大船沒有問題，到時候我們去搶他金狗的，把牛羊運回來吃肉，金狗的女人全部送到濟南府大街上給他賣了！”</p>
“真的？”</p>
“金國公主不多，他們搶遼國的公主可不少，要不要我私下給你留兩個！”</p>
大宋的這幫將領，缺乏信仰，三句話不離女人。</p>
李敬也隻能入鄉隨俗。</p>
說的關勝哈哈大笑。</p>
“你要是把遼國公主耶律餘裏衍給我搶過來，我拿萬金來買！”</p>
天炸帝的女兒耶律餘裏衍還沒有得到公主封號時候，就被金人俘虜了，完顏阿骨打賞給完顏宗望做老婆。</p>
她的母親是著名的遼國文妃蕭瑟瑟。</p>
關勝到不在意遼國公主漂亮與否，他更在意搶了完顏宗望的老婆。</p>
“耶律餘裏行，你想的到美，這要打到白山黑水才行，盯著京東西路多種些豆子。訓練出一支精銳騎兵，我們那些騎兵，比起草原上的蒙古人，就是騎在馬上的步兵！”</p>
關勝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p>
金狗占領了燕雲，他們收複了河北兩路和大名府路重要城池又怎麽樣？</p>
人家可以不攻城，從橫華北平原，針對村寨進行劫掠，山東那點兵陷入戰爭泥潭裏，還得提防著金狗把老巢抄了。</p>
哪裏有能力在山東積蓄力量，去反攻金國。</p>
當前李敬已經說服了朱皇後等人，先把拳頭收起來，全力發展山東兩路的戰備，輔助各村寨建立地壕堡壘。</p>
利用金狗隨時可能打來的急迫性，把百姓參與政務發展到各村寨，城鎮去。</p>
兩人正在城外聊著。</p>
大老遠，就看見皇後的車駕來了。</p>
還以為是朱璉有事找，關勝和李敬趕緊迎出來，結果是柔嘉公主帶著英國公和慶福帝姬趙金姑還有七八個跟她們年齡相彷的宗姬。</p>
車上還做著曹內使和另外幾個女官。</p>
車外是劉錫在護駕。</p>
“大爺，我和李敬要去登州，你要跟我們去登州嗎？”</p>
趙柔嘉跟著李敬喊關勝大爺，喊的關勝眉開眼笑，在車前伸手就把小帝姬抱起來。</p>
“我去不了啊，我要留在東平府，把金狗盯著，不要讓金狗打進來傷害我們的百姓！”</p>
“大爺教我的鼓點，我全會了，要不要我敲給你聽！”</p>
“好啊！”</p>
“李敬要不要聽！”</p>
趙柔嘉學著朱璉說話的口氣，可愛的很。</p>
但是李敬走不了，他要等著淄州的構件過來，讓木工安裝馬車。</p>
又要盯著工匠們做個下水道和水管路的樣子出來。</p>
跟趙柔嘉慫了慫肩膀，表示走不了。</p>
“哎呀，李敬你好忙啊，這些天都沒讓你下廚幫我做好吃的，記得答應過我到了登州，幫我做海鮮吃！”</p>
抱著小公主的關勝，聽著小公主的感慨，笑的後槽牙都露出來了。</p>
趙柔嘉還是很聽話的，知道李敬忙。</p>
這幾天也沒有纏著李敬，在幫母親看著一些小帝姬，小宗姬。</p>
關勝和李敬都知道，趙柔嘉不太喜歡跟這些個孩子一起玩，顧無憂例外。</p>
他把趙柔嘉放上了馬車，就騎著馬跟他們去城牆裏，城牆上幾麵打鼓，現在是趙柔嘉的玩具。</p>
訓練新兵老卒，有時候聽見小公主在城牆上擊鼓，還配合的進行進攻和衝鋒的訓練。</p>
李敬一頭就紮進了外麵新城的工地上。</p>
等忙過了，趙柔嘉他們已經從城頭上消失了。</p>
剛招呼著工人回營地的李敬，忽然看見了顧無雙的馬車過來了。</p>
回明水這三天，顧無雙熬了兩個通宵。</p>
白天她回到李敬房裏的時候，李敬又被各種軍務，政務絆住了。</p>
李敬一個公主抱，抱著美人，準備放到自己的馬背上。</p>
“將軍，我聽說你打碎了夕陽！”</p>
“是啊，我打碎了夕陽，夕陽幻化成你的模樣，在我心裏，你有了光，舉世無雙！”</p>
“將軍可真會哄女孩子，這幾天我按你的吩咐找賬房，掌櫃，很多漂亮的娘子都在問我，李敬將軍還要不要買侍妾，給將軍做粗使丫頭也行！”</p>
李敬笑著在臉上啄了顧無雙一下。</p>
“這些女人，大部分生活在後宅庭院，對江湖，對社會，有著天然的恐懼，她們直想要一個安定的生活，別把我想的太好了！”</p>
“是嗎？我可聽說，大公主在攛掇著賢福帝姬找太後做主，招你為駙馬呢？”</p>
“太後不會同意的，這時候讓我這種實權大將成為駙馬，這是跟南邊那夥子提供靶子！”</p>
“將軍還是喜歡金兒的？”</p>
“漂亮公主誰不多看兩眼，欣賞和娶回家是兩回事！”</p>
“將軍想把喬清瀾娶回來嗎？她去找了清照姑姑，說是想拜師，當你的弟子！”</p>
李敬也知道，帶著這麽多女人回來偏偏安置在明水。</p>
讓懷裏的美人一下子沒了安全感。</p>
“姑姑同意了？”</p>
“同意了！”</p>
“管她這麽多，我們趕緊回去，吃飯前還有點時間.......”</p>
“將軍不要，明水住了好多人，書倩的姐妹們都在院子裏擠著，我怕她們聽見......晚點，晚上伺候將軍。”</p>
擰不過顧無雙，顧無雙親了李敬一口，李敬就被打敗了，帶著她去找皇後。</p>
除了城外的工匠和先一步去登州的工匠家卷，朱璉總算是安頓下了每一個營救回來的女俘。</p>
看著顧無雙挽著李敬回來。</p>
笑著跟李敬感慨。</p>
“哎呀，說是皇後母儀天下，安置這兩萬三女人下來，真真是要了命，要不是李宣撫使弄回來這麽多錢，陳侍郎，周尚書，陳卓，李邈，劉韐等卿家全力相助，予肯定應付不了！”</p>
“周尚書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嘛！”</p>
別人調侃周寧，周寧也就厚著臉皮當自己說的。</p>
李敬調侃起來，周寧難得老臉一紅，趕忙匯報上了工作。</p>
“李宣撫使，娘娘準備了一千識字的女官作為督學，派到州縣主持寒門學府，官文已經傳檄出去了，還等著你派兵撐腰呢！”</p>
女子辦學，女子為師，還是些曾經被金人侮辱的女人。</p>
哪怕目前山東百姓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些事情，很快就不是秘密。</p>
最大的阻力應該來至於蔡京在各地辦的縣學，州學。</p>
畢竟寒門學校也教授儒學，不收束脩，無償辦學，還辦女校。</p>
連陳過庭，劉韐，陳卓都覺得這件事難度極大，那些讀了一輩子書的儒生未必可以接受。</p>
更何況山東各地民風相對保守，敬重祖宗，敬重孔聖。</p>
李敬還專門打招呼，不要向孔府和孔家勢力上去派寒門之學。</p>
“先不要都派出去，把選出來的山長先派到各州縣去，督促建造學校！老師等教材編撰，印刷出去了，完成培訓考核，再往下派。”</p>
“剛才陳尚書，陳戶部使，曹支度使和娘娘和太後商議過後，也是這個意思！”</p>
朱璉擺了擺手。</p>
“不談政務了，頭疼，李宣撫使，給你求個人情。”</p>
“娘娘有事吩咐就好了，您這個求，我折壽！”</p>
跟汴京皇家和百官等級分明不一樣，落難的皇後和太後到了山東，沒這麽多講究。</p>
臣子間也是有事說事。</p>
皇後，太後這種君臣的隔閡不見了。</p>
大家在一起說話辦事都很親切，隨意。</p>
“清瀾從年前就幫我辦事，辛苦了好幾個月，我都答應過她，要個人情，讓你教他畫畫，一直沒時間提，如今清瀾回登州就是造船的大匠了，你得幫她！”</p>
“教畫畫還不簡單！”</p>
李敬對著自己親衛招了招手，他就去李敬馬兒身上找畫板和筆紙了。</p>
“無雙，幫我去裏麵找清瀾，告訴她好消息！”</p>
朱璉這個請求，可驚了在場的曹輔，陳過庭，劉韐，陳卓，周寧等一幫人。</p>
宋人善繪畫，大家很多。</p>
北宋三大家”之一者，均從前人中習得筆法後自成一家。</p>
其山水繪畫在隋唐五代基礎上繼續發展，又有其他繪畫與之互相影響，從而構成宋代繪畫豐富多彩的麵貌。</p>
李成，範寬，李公麟，郭熙，米芾，無不自成一家。</p>
更何況還有位善於畫花鳥的太上皇專門辦畫院，網羅天下繪畫高手。</p>
你一個武將教什麽畫畫。</p>
別說驚了一幫大臣，後麵庭院的太後，太妃，都驚了。</p>
能伺候趙佶的人，都是才華橫溢，王太妃，喬太妃也在丹青上狠下過一些功夫。</p>
紛紛帶著王妃，帝姬們出來。</p>
看著李敬作畫。</p>
李敬看著扭捏進來拜師的喬清瀾，手足無措的樣子，好玩極了。</p>
“別動，別動，你就在那裏，我畫一張圖，你要是能用我的畫架和筆紙彷繪五分像，就說明你可以得到我的真傳，我代師傳藝，以後就是我師妹了！”</p>
代師傳藝，聽起來很高級的樣子。</p>
喬清瀾很緊張，盡管想看看李敬畫的是什麽，有怕李敬生氣，繼續在那邊無助的站著。</p>
朱璉，鄭太後，王太妃，還有陳過庭等人，一個個跑到李敬身後。</p>
看著他下筆。</p>
然後還是笑，笑聲越來越濃。</p>
忍不住的是趕來的幾個帝姬和王妃，看看畫板，然後看看喬清瀾，笑的前俯後仰的。</p>
“李宣撫使，你這手絕了，要是靖康之前，你在汴梁，一定能憑借這一手，進入畫院名揚天下！”</p>
“成畫有些像米點山水，但是人家米芾用的是毛筆，他這個筆，取巧！”</p>
“很誇張，跟前人繪畫的風格都不同，自成一派，李宣撫使的老師很了不起！”</p>
“這畫跟人的感覺很複雜，簡單的筆墨，把清瀾的神態勾勒的那麽傳神，卻又這麽俏皮！”</p>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p>
李敬都沒想過，他畫了張喬清瀾那夜踹自己的漫畫，身後居然有了這麽多說法。</p>
喬清瀾更囧了，這時候還不知道李敬畫的是自己，她就是傻子。</p>
度秒如年的煎熬，終於忍不住了。</p>
邁開腿走到李敬身邊，李敬卻完工了，把畫取下來。</p>
“畫畫是需要天賦的，就是這個筆，這個紙板，還有這張畫，我是代師父出題，請喬娘子作答！”</p>
李敬很正式的遞過來筆，喬清瀾看著惟妙惟肖的漫畫都有些傻。</p>
正是那夜自己踢李敬的模樣。</p>
畫中的女孩調皮，刁蠻的樣子躍然紙上，</p>
重點是，任何人一看，這畫的就是自己。</p>
如不是此刻人太多，她肯定立馬再給李敬幾腳。</p>
周圍的哄堂大笑，讓她更囧了。</p>
這畫看起來比劃簡單，下筆極為不凡。</p>
哪裏敢坐下來畫畫。</p>
倒是王太妃替她解圍，在李敬的畫架上，坐了下來。</p>
“這種技法很了不起，這個畫板對著人物作畫也很有意思，也不擔心墨色染了畫紙，昔日在宮中我也喜歡人物畫，我來試試用李敬這個硬筆作畫！”</p>
王太妃坐下來，鄭太後和喬太妃也結過幾個帝姬遞過來的胡凳。</p>
在她身後坐著。</p>
“宮中除了太上，畫技最好的就是王太妃和葉才人，昔日汴梁城破，我等被範瓊驅趕出來，何曾相當，能到濟南府再見王太妃的絕技！”</p>
“李宣撫使，要是我們都能模彷你大作五成技法，你要不要替師父把我們一起收為師妹？”</p>
王太妃一邊對著李敬的畫稿下筆，一邊開口調侃李敬。</p>
一屋子哄堂大笑。</p>
李敬跟臉皮薄的喬清瀾不一樣。</p>
他巴不得更多的人學習繪製零件圖，一個是教，一群羊也是放。</p>
“隻要太後，太妃們可以放下身段學，我有什麽不敢教的！”</p>
“說定了，以後我跟清瀾一起學，你每天拿抽半個時辰指導我們，以後就是師兄了！”</p>
王太妃的話炸場了，身後七嘴八舌的聲音都是帝姬，宗姬，王妃們的請求。</p>
“太妃，還有我呢！”</p>
“太妃，我也要學！”</p>
“這個畫太有意思了，我也要學！”</p>
“李宣撫使，你哪裏還有沒有多餘的畫板，能不能幫我畫一張！”</p>
關勝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李敬身後，用肩膀撞了撞他，低聲在他耳邊說。</p>
“自以為是的逗紅顏，玩砸了吧？以後有的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