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雙雖然到了登州，這幾天一直在張羅著發往日照，即墨，擴散到莒州，密州，來州方向的貨物。</p>
四處奔波，在商鋪，在老板，夥計麵前，她是精明的老板娘。</p>
回到臨海居，到了李敬跟前，又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p>
嘰嘰喳喳說個不停。</p>
李敬時不時的稱讚，美人臉上頓時眉飛色舞。</p>
當李敬認真的給她說一些賬務，商務上的細節，她又掏出了隨身的小本本。</p>
認真的樣子，可愛極了。</p>
尤其是李敬的大哥李敏，一口一個弟妹。</p>
顧無雙覺得整個人都醉了，恨不得揉盡李敬的身體裏。</p>
可是她有有些害怕，李敬太會玩了。</p>
也不知道哪裏學的折磨人的手法。</p>
每天晚上尖叫連連，別說陳書倩能聽見，樓下的侍女們也聽見她的叫喊。</p>
看向她的眼神都跟別人不一樣。</p>
她能感覺，羨慕她的不止是這些侍女，帝姬，宗姬，甚至部分太上皇的女官也對她有著羨慕的眼光。</p>
回想當初在恩州跟李敬橫眉冷對的日子，她自己都覺得好笑。</p>
虧得是李敬先遇見她，要是她在汴梁，跟臨海居的其他女人一起被李敬救出，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運氣和勇氣，走到李敬身邊。</p>
今天回到臨海居，皇後娘娘，太妃，姑姑都在，樓下還有李遠和趙明誠，李敏幾個人在喝茶下棋。</p>
這個陣仗，嚇了顧無雙一跳。</p>
連忙對著她們福禮。</p>
“無雙回來了，趕緊上樓去，娘娘在樓上呢？”</p>
“我們李家人多了無雙，簡直就是一尊財神，怎麽感覺家裏都衣食無憂了！”</p>
李遠，趙明誠跟李敏可不敢拿尋常小妾身份看待顧無雙。</p>
不單是顧無雙每月定期給李家這三係親卷供應一些日常用品，胭脂水粉，海鮮特產。</p>
她還是娘娘身邊的女官。</p>
顧無雙笑著跟他們三個人點頭，就上樓了。</p>
可是剛上樓，就看見李清照和喬太妃拉著手下樓，還給她在嘴邊豎起了食指。</p>
“祁虹說娘娘很疲累，親手推拿著，她就睡著了，我讓女官守在門口，讓祁虹帶人樓下候著，你跟書倩一起去我那邊別院！”</p>
聽見皇後在自己家的別院睡著了。</p>
顧無雙都有些錯愕。</p>
不過看著喬太妃了李清照一臉笑意，也跟著下樓，看著李清照招呼自家人，一起到旁邊去了。</p>
錯愕的不僅是顧無雙。</p>
等李敬在海邊遊了一圈，跟著陳過庭，周寧，李綱一起回到別院的時候。</p>
同樣錯愕。</p>
“娘娘太累了，一邊心憂國事時局，一邊要照顧柔嘉帝姬和眾多的孩子，也要管著這麽多女官，嬪妃，各種事情都往娘娘哪裏送，以她的性格，又處處謹慎！我推拿的時候，都能感受到娘娘晚上肯定睡的不好！”</p>
知道眼前的眾人都是未來大宋的重臣。</p>
祁虹和幾位守在樓下的侍女禮儀端正，一邊說，一邊還給李敬拿了一件袍子。</p>
這家夥洗澡完了，還沒有衝澹。</p>
李敬本來想去祁虹她們房間去衝澹，想了想還是算了。</p>
當著李綱，陳過庭和周寧的麵，在皇後睡著的小樓下洗澡有些不好。</p>
聽說李清照他們去了分給趙明誠的宅院，於是幹脆過去。</p>
周寧卻盯著祁虹眼睛都不眨。</p>
直到陳過庭拽了拽他，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失態。</p>
出門以後，看見陳過庭把自己望著。</p>
才張口問道。</p>
“陳侍郎久居京城，可聽說過李師師？”</p>
京城居住的人，怎麽可能沒聽說過李師師，她那麽大名氣，十幾歲帶著礬樓名動京城，秦觀寫了《一叢花》，頓時讓這位美人豔壓群芳。</p>
誰料一曲新詞動帝王，身為皇帝的趙佶，化名趙乙。</p>
在童貫，蔡京的攛掇下，微服出宮。</p>
勾欄聽曲。</p>
回皇宮的趙佶還對著嬪妃大言不慚，說論才、論貌、論人品，後宮嬪妃無一人能及李師師。</p>
他也曾經與皇後嬪妃閑聊說起李師師，對於談及寵愛她的原因打過一個比喻：</p>
“假如從你們嬪妃當中挑出一百人，把釵環首飾卸下來，換上素妝，讓她同樣打扮，混在一起，人們一眼就能認出她與你們的不同，她那種氣韻風采，不是僅僅能從麵貌和身段上的美去體會的”。</p>
所以周寧一提起來，陳過庭就想起了此人。</p>
“你可說的是昔日秦少遊筆下，想應妙舞清歌罷，又還對、秋色嗟谘。惟有畫樓，當時明月，兩處照相思的李師師？”</p>
周寧搖頭，被秦觀，周邦彥，趙佶追捧的李師師，年齡隻比李清照要小一些。</p>
也許是不甘於美人昭華遠去，香消玉殞。</p>
汴梁城又出現一位李師師。</p>
“不是，這是十幾年前的李師師，不是後來的李師師！”</p>
“我想起來了，後來汴梁確實出現了一位新的李師師，不過我的薪俸，是去不得那等場所的！”</p>
陳過庭是在趙桓繼位以後，才從黃州調任汴梁的。</p>
他到汴梁時候，朝廷剛簽訂城下之盟，窮的連薪俸都發不出來。</p>
再說他跟那些個汴梁老臣又不熟悉，又不是主和派派係，誰請他去那些風月場所。</p>
“我是宣和七年進京城的，見了太上皇，給一些京城同僚宴飲，他們就請來了小李師師，遠遠的聽了一首曲子！”</p>
此刻的周寧，望了一眼李敬。</p>
李敬豈能不懂他說的是什麽。</p>
周寧笑了笑繼續說。</p>
“這位小李師師也許沒有人追捧，或許容貌也沒有十幾年前哪位傾國傾城，成名時候年過雙十，有些偏大，也不是清官，可是一手琴技，一身舞藝，出神入化，歎為觀止！”</p>
李綱也是宣和七年才奉調回京城任職的。</p>
隻不過因為建議趙佶傳位趙桓，方便南巡避難，才被趙桓任命為尚書右丞。</p>
對汴梁城的風月場，甚至沒有這位在山東做宣撫使的周寧熟悉。</p>
“本官也聽說過小李師師的豔名，周公如何想起此人？”</p>
“隨口說說，隨口說說，也不知道此女是否避過靖康之難！”</p>
周寧見李敬聽懂了，怎麽可能多言，</p>
李敬笑了笑，沒想到祁虹還有這樣的故事，他不在意，管她以前是做什麽的，如今願意跟著自己，哪怕看在陳書倩的麵子上，李敬也願意養她一輩子。</p>
陳過庭回想起剛才周寧失態，也聽懂了。</p>
李敬家的侍女，歌舞，樂器的水平之高，他從來不掩飾。</p>
倒是這些侍女，在表演時候，似乎都收著。</p>
幾次喬太妃，鄭太後都在讓她們放手彈奏，表演，不要怕壓了帝姬和王妃們。</p>
看著李綱和周寧先一步跨入宅院，偷偷在李敬低語說。</p>
“李宣撫使豔福無邊，著實讓人羨慕！”</p>
“陳公要不要我送你兩個扶桑小妾？如果要高麗的也可以，最多半年就給你弄來！”</p>
“去你的，老夫沒有黃燦那麽缺德，一把年紀了，一次納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妾，說話她們都聽不懂，還一枝梨花壓海棠！”</p>
“不要後悔哦？”</p>
“你要是硬送，老夫就敢收，你能挑中的，送人都有台麵！”</p>
陳過庭別了別嘴，你要給我送來，我就去送給趙明誠，老子看你到時候怎麽辦！</p>
靖康之難過去了半年多。</p>
雲集在濟南，臨海居的朝臣們，一直在討論大宋為什麽會遭此劫難。</p>
以後該如何避免再次遭遇。</p>
有提議要提高武將待遇的，也有要改良政務的，也有人提議要在各地建設堡壘的。</p>
周寧和李敏帶來各地的意見，七嘴八舌的在李清照的別院裏討論。</p>
剛在海裏遊了一圈的李敬，衝了個澹水澡出來，靜靜的看著周寧裝逼。</p>
不停的談論著平民參政的好處，列舉出各縣民意代表提出的經濟，民生，軍事發展的建議，以及他針對民意代表和地方官員之間設計的鉗製規則。</p>
聽的李綱兩眼放光。</p>
李綱，陳過庭，曹輔都是禦史出身。</p>
風聞奏報，彈劾別人容易，真要是自己獨立麵對一地執政，在對待具體事務的時候很欠缺。</p>
李敬甚至感覺這幾個人沒一個比得上在地方上蹉跎多年的宗澤，要是宗澤在這裏，絕不會讓周寧一個人侃侃而談。</p>
自己那個姑父，就更別說了。</p>
就目前知府那個位置，都需要人提點和督促他做事。</p>
幾個人還叫來了剛從登州回來的張叔夜和黃燦。</p>
一邊喝茶，一邊就那些民意代表的提議，爭論的不可開交。</p>
甚至連叫他們去晚餐，他們也不去，還讓人把飯菜李清照的別院來。</p>
喬太妃剛開始聽著還新鮮，還拿筆記錄，後來發現他們爭論的一點新意都沒有，看李敬聽著他們談論，一言不發，甚至有些無聊。</p>
在她耳邊輕輕低語。</p>
“這裏太悶了，我們去吃飯，《天龍八部》寫完了，你幫我看看之後寫什麽！”</p>
對政務不感興趣不止是喬太妃，連李清照，顧無雙也聽的很乏味。</p>
“我們去吃飯，吃完晚飯再說，剛才柔嘉帝姬在睡覺，也不知道睡醒以後會不會找皇後！”</p>
跟幾個老頭子在一起紙上談兵有什麽意思。</p>
李敬給哥哥指了指主樓的方向。</p>
李敏有些不好意思走，好難得跟前輩學習政務的機會。</p>
看她們不走，李敬把胳膊一伸，幹脆讓顧無雙挽著自己就出去了。</p>
他還沒有走到主樓，就看見小帝姬領著一群孩子，在新招募的幾個禁軍女侍衛的跟隨下，瘋跑過來。</p>
“李敬，李敬，今天的響螺，螃蟹，好大哦！”</p>
趙柔嘉雖然在同齡的孩子裏顯得心思成熟，可終歸還是一個孩子。</p>
每日送到臨海居廚房的海鮮，她最愛去看看。</p>
膽子也挺大，看著廚子把螃蟹鉗子捆好，總是讓禁軍們幫她捉來看看。</p>
李敬送了些鋼絲到麻紡織廠，讓他們做了一些地籠，這個比較適合捕捉螃蟹，大蝦。</p>
又讓做漁民的水師和船廠家屬們先嚐試捕捉，畢竟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把最好的鮮活海產送到臨海居賣高價，偶爾碰見李敬和娘娘在，還能得到賞錢。</p>
趙柔嘉看見了龍蝦和李敬，都忘了自己是出來找母後的。</p>
李敬怕她們去打擾朱璉睡覺，這時候朱璉卻醒了，在李敬別院簡單洗漱一下。</p>
一臉笑容的朝著主樓走來。</p>
李敬都沒注意到朱璉的動作，反而是檢查軍隊訓練回來，剛洗漱下樓，拋擲鑰匙玩的趙玉盤讓李敬苦笑起來。</p>
他知道今夜自己肯定又要去檢查臨海居的禁軍哨位和巡哨了。</p>
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兩人這個小動作，已經被人看在眼裏了。</p>
吃過晚飯的李敬，沒有能回別院。</p>
被鄭太後叫去了她哪裏。</p>
目前為止，鄭太後所有接到的消息都是好消息，不代表她不關心扶桑的戰事。</p>
“李敬，你實話給我說，押運了這麽多戰俘回來，水師和靖武兩軍有沒有折損！”</p>
怎麽可能沒有折損，光憑借那幾千金狗俘虜的烏合之眾，擋不住扶桑悍勇的反撲。</p>
為了迷惑藤原氏，種彥鴻一直在開動戰船，清繳日本外海的大小船隻。</p>
為了給搬運糧食贏得時間，也在關東平原上設下了一個陷阱，一舉坑殺兩萬多日本武士。</p>
總體來說，此戰種彥鴻是嚴格按照李敬跟他設計的幾套預桉自己掌握著打的。</p>
一方麵鍛煉了士兵，一方麵，獲得了巨大的繳獲，也沒有讓藤原氏看出來是宋軍在作戰。</p>
“有，八千金狗俘虜，傷亡已經超過了五千，扶桑人不缺悍勇，隻是缺乏組織，沒有軍陣，傷亡大多來至於進城劫掠時候，遭遇的各種突襲！”</p>
眼前這個太後很精明，李敬也沒有必要隱瞞她。</p>
“我宋軍傷亡多少？”</p>
“不足一千！就是火藥消耗，超出原有預計很多！”</p>
“藤原氏有沒有向我們求救！”</p>
“有，他們有很多商人在我大宋經商，對我大宋局勢很了解，也對金狗的鐵浮圖有所耳聞，並沒有懷疑是我們出兵扶桑劫掠，不僅派人聯絡我們求救，也在聯絡揚州！”</p>
鄭太後咯咯的笑起來。</p>
“你小子獅子大開口，有沒有把他們嚇到？”</p>
華夏族一直以天朝上邦自居，鄰國隻要是稱臣來朝貢，一般都是穩賺不賠。</p>
尤其是在宋朝，宋初期，朝貢的政治意義極強：廣招海外國家朝貢，成了北宋洗刷戰爭恥辱，粉飾太平，自欺欺人的重要手段。</p>
可是這種番邦求救，大宋獅子大開口的局麵。</p>
絕對是前無古人的。</p>
昔日唐李治時期，高句麗聯合百濟攻打大宋的屬國新羅，蘇定方三十天滅百濟。</p>
</p>
蘇定方大軍一撤，百濟二百城隨即反叛，留守的劉仁願陷入苦戰，也沒有找新羅要什麽軍費。</p>
“要不，人家怎麽會派人去找趙構！”</p>
麵對金國，趙構他敢出兵嗎？</p>
倒是李敬有些懷疑的是，趙構那夥子會不會看出來或者跟金人通報，讓扶桑人知道是登州在打他們。</p>
“李敬，有沒想過，萬一扶桑人發現是我大宋進攻？”</p>
“無所謂，我們劫掠了九州島，四國島，還有關中平原，藤原氏元氣大傷，沒有給把京都給他們端了，就是留了一手的，他們即便知道，也不敢來惹我們，如果不答應我們的條件，等我打完遼東半島，再次組織俘虜去重來一次！”</p>
鄭太後上次聽李敬說過，高麗也好，扶桑也好，這兩個地方被曆代征伐多年，也數次戰敗。</p>
他們自己也在更迭掌權統製。</p>
這麽多年一直如此，說明其民風悍勇。</p>
若是有朝一日強大，很容易跟金狗一樣，虐殺我華夏族。</p>
最好的辦法還是長期利用騎兵和突襲，小代價的破壞它們富庶地帶，擄掠他們人口，打到他們受不了。</p>
“扶桑的戰況，你要及時通報我，不準報喜不報憂，另外給種小子帶句話，讓他打仗多動腦子！”</p>
“太後放心，這種能控製尺度的仗，多打一打，對我們還是有利的，練兵千日，都不如拉上去一戰，曆史上精兵都是自己打出來的！”</p>
“周寧去扶桑，你也要派兵保護他的安全，此人還是頗為能幹的，隻要你仗打的順利，我看他不比王安石差！”</p>
李敬都沒想到太後如此看重周寧，笑著點頭。</p>
兩人沒有說多久，趙玉盤又找來了。</p>
說今天是雙日，王太妃，喬清瀾他們都等著李敬教他們繪畫。</p>
鄭太後揮手，李敬抱歉的抱拳笑笑，就跟著趙玉盤一起去了。</p>
其實在李敬看來，王太妃也好，喬清瀾也好，都是故意的。</p>
自己教會他們三維構圖，自己在繪畫上已經沒有太多可教的。</p>
這幫女官，帝姬，宗姬，王妃一個個才華橫溢。</p>
布置的零件圖繪製的又快又好。</p>
中國畫畫的那個漂亮，自己拍馬也趕不上，現在還學會了素描和漫畫，拿著李敬當模特，畫的那個高興。</p>
之所以他們都還沒散去。</p>
隔日就李敬的畫作作畫，無非王太妃有些無聊，把人聚集在一起，聽李敬吹牛，講講大宋山水風物玄奇，打發時間罷了。</p>
完了出大樓，他還要把喬清瀾送回去。</p>
喬清瀾她父親最近都在船廠裏住。</p>
如非是李敬繪畫授課，喬清瀾也不會回臨海居。</p>
“將軍，不進去坐坐，我記得和父親分到這套別院，高興了好久，你卻一都沒有進來過！”</p>
李敬送她回別院，不知道多少次了，喬清瀾終於鼓足了勇氣，趁著父親沒有在家，也趁著今天李敬把身邊的侍女提前指使回去了，邀請李敬。</p>
“你也從來沒邀請我啊！”</p>
“是將軍身邊美女如雲，看不上我們這種鄉下土丫頭！”</p>
喬清瀾話說出口，頓時就後悔了，她確實不太會說話。</p>
明明是邀請李敬去她的別院坐坐，最後彷佛是趕他出去。</p>
“將軍裏麵請，日後可不能說我沒有邀請你，我和父親在這個別院住的時候不多，隨時歡迎將軍光臨！”</p>
“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好不好！”</p>
喬清瀾能請自己去她的住所，這讓李敬還是很高興的。</p>
不過環顧了四周，不遠處就是禁軍列隊巡哨，搞不好明天就滿城風雨。</p>
喬清瀾氣的踢了李敬一腳。</p>
“知道不好還在門口站著，進不進去！”</p>
這丫頭含怒出腳，腳下的還很重。</p>
夏天褲子薄。</p>
好像擦破了皮。</p>
李敬齜牙咧嘴的往裏麵走，別院有什麽好看的，都是他主持修建的，裏麵設施都是一樣，連被褥也統一送來的。</p>
“這茶葉是李宣撫使派人送來的，我借花獻佛！”</p>
“算了，別忙了，你房子的爐子又沒生火，哪裏喝不到茶！”</p>
別說喬清瀾的，就是這臨海居每一個別院，住的什麽人，他都了解的清清楚楚。</p>
這父女兩人又不缺錢，跟個苦行僧一樣，連侍女，奴仆都沒有買來臨海居。</p>
其實她們家在登州老宅還是有奴仆的，之所以沒派過來，更多是因為這裏禁衛森嚴，不好意思跟劉錡開口。</p>
“清瀾，你要想喝，我讓親兵幫你生火！”</p>
別院的灶台是蜂窩煤爐子，讓親兵去自己家夾一個火過來就可以了。</p>
其實也不是很麻煩，就是他自己回去以後，肯定不會來了。</p>
“行，不泡茶就不泡茶，以後李宣撫使不要說我失禮！”</p>
“清瀾，好不容易請我進來，不讓我參觀一下你閨房？”</p>
李敬戲謔的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美人。</p>
“想得美，女孩子的閨房，哪裏是可以讓你看的！”</p>
深夜人靜，點燃燭光，把李敬請到別院，孤男寡女，喬清瀾心跳的跟拔蘿卜似的。</p>
“不能看就算了，你早點休息，不要胡思亂想，船廠機器很多，不小心容易被機器紮到。進廠一定要打起精神，身體不好的時候，一定要請假！”</p>
喬清瀾本來想問李敬的問題很多。</p>
想給他說的話也很多。</p>
聽見李敬要走，心裏頓時空了，可憐兮兮的樣子，實在讓李敬有些不忍。</p>
“上個月，我找劉滿江幫我說媒，用我在船廠的一半股份，買你做妾，你爹把鞋底子都拍到劉滿江臉上了！”</p>
就是這處宅院，要不是朱璉親自把鑰匙送到船廠，喬海也不會接。</p>
“我知道，爹爹好麵子，不願讓女兒做妾！”</p>
燭光下，李敬倒是沒注意，喬清瀾臉上燙的可以煮雞蛋了。</p>
無奈的苦笑。</p>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即便是再喜歡你，欣賞你，願意讓你圓房後還跟著喬大匠在船廠造船，也娶不了你做正妻啊！”</p>
在朱璉身邊當了這麽久的女官，喬清瀾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趙氏皇族有意跟李敬結親。</p>
之所以目前沒有談。</p>
她不清楚是因為李敬還沒有救出二帝，還是別有緣由。</p>
“你也太花心了，收個陳書倩也就算了，二十多個侍女住在你的別院，這鶯鶯燕燕的，這讓我父親怎麽放心把我交給你！”</p>
“那沒辦法，我答應過書倩，隻要她不願意跟姐妹們分開，就永遠在一起！”</p>
最初見到喬海父女的時候，李敬就知道他們在登州船廠影響力極大。</p>
如果能聯姻，得到這樣一個漂亮女人，還能對船廠加強控製，那是雙贏的買賣。</p>
現在他無所謂了。</p>
他這半年經常跟工人一起幹，隨著幾條新船下水，各地擠滿了想要訂購蒸汽機商船的商戶。</p>
李敬在船廠工人，船匠中的聲望，遠超他們父女。</p>
登州船廠的船匠們很質樸，有些兩浙過來的商戶，甚至船廠，想挖掘登州工匠，雖說有保密合同約束，出了十倍薪水，沒有一個人願意走的，大部分都跑來找李敬舉報這些商戶。</p>
喬清瀾歎了一口氣。</p>
“李宣撫使，以後你還會教我造更大的船嗎？”</p>
搞出來蒸汽動力的鐵甲木船，已經是李敬目前極限的能力，艦艇若要升級，需要的遠不止是一點點科技樹的點亮。</p>
點亮這些科技樹，耗費巨大。</p>
而鐵甲木船的艦艇已經夠用了，未來十年，造船隻是在建造中重複中完善而已。</p>
反而蒸汽機大型化才是他目前要攻克的短期目標。</p>
看著這個眼裏有星星，也有自己的女孩，李敬怎麽可能不滿足她的願望。</p>
“怎麽不交，你要願意學，造火車我都教！”</p>
“什麽是火車？”</p>
“火車有些麻煩，那個耗費的人力物力，不是一個船廠可以比較的，至少要調集山東兩路很大民力，除非我們打敗金狗！”</p>
四處奔波，在商鋪，在老板，夥計麵前，她是精明的老板娘。</p>
回到臨海居，到了李敬跟前，又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p>
嘰嘰喳喳說個不停。</p>
李敬時不時的稱讚，美人臉上頓時眉飛色舞。</p>
當李敬認真的給她說一些賬務，商務上的細節，她又掏出了隨身的小本本。</p>
認真的樣子，可愛極了。</p>
尤其是李敬的大哥李敏，一口一個弟妹。</p>
顧無雙覺得整個人都醉了，恨不得揉盡李敬的身體裏。</p>
可是她有有些害怕，李敬太會玩了。</p>
也不知道哪裏學的折磨人的手法。</p>
每天晚上尖叫連連，別說陳書倩能聽見，樓下的侍女們也聽見她的叫喊。</p>
看向她的眼神都跟別人不一樣。</p>
她能感覺，羨慕她的不止是這些侍女，帝姬，宗姬，甚至部分太上皇的女官也對她有著羨慕的眼光。</p>
回想當初在恩州跟李敬橫眉冷對的日子，她自己都覺得好笑。</p>
虧得是李敬先遇見她，要是她在汴梁，跟臨海居的其他女人一起被李敬救出，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運氣和勇氣，走到李敬身邊。</p>
今天回到臨海居，皇後娘娘，太妃，姑姑都在，樓下還有李遠和趙明誠，李敏幾個人在喝茶下棋。</p>
這個陣仗，嚇了顧無雙一跳。</p>
連忙對著她們福禮。</p>
“無雙回來了，趕緊上樓去，娘娘在樓上呢？”</p>
“我們李家人多了無雙，簡直就是一尊財神，怎麽感覺家裏都衣食無憂了！”</p>
李遠，趙明誠跟李敏可不敢拿尋常小妾身份看待顧無雙。</p>
不單是顧無雙每月定期給李家這三係親卷供應一些日常用品，胭脂水粉，海鮮特產。</p>
她還是娘娘身邊的女官。</p>
顧無雙笑著跟他們三個人點頭，就上樓了。</p>
可是剛上樓，就看見李清照和喬太妃拉著手下樓，還給她在嘴邊豎起了食指。</p>
“祁虹說娘娘很疲累，親手推拿著，她就睡著了，我讓女官守在門口，讓祁虹帶人樓下候著，你跟書倩一起去我那邊別院！”</p>
聽見皇後在自己家的別院睡著了。</p>
顧無雙都有些錯愕。</p>
不過看著喬太妃了李清照一臉笑意，也跟著下樓，看著李清照招呼自家人，一起到旁邊去了。</p>
錯愕的不僅是顧無雙。</p>
等李敬在海邊遊了一圈，跟著陳過庭，周寧，李綱一起回到別院的時候。</p>
同樣錯愕。</p>
“娘娘太累了，一邊心憂國事時局，一邊要照顧柔嘉帝姬和眾多的孩子，也要管著這麽多女官，嬪妃，各種事情都往娘娘哪裏送，以她的性格，又處處謹慎！我推拿的時候，都能感受到娘娘晚上肯定睡的不好！”</p>
知道眼前的眾人都是未來大宋的重臣。</p>
祁虹和幾位守在樓下的侍女禮儀端正，一邊說，一邊還給李敬拿了一件袍子。</p>
這家夥洗澡完了，還沒有衝澹。</p>
李敬本來想去祁虹她們房間去衝澹，想了想還是算了。</p>
當著李綱，陳過庭和周寧的麵，在皇後睡著的小樓下洗澡有些不好。</p>
聽說李清照他們去了分給趙明誠的宅院，於是幹脆過去。</p>
周寧卻盯著祁虹眼睛都不眨。</p>
直到陳過庭拽了拽他，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失態。</p>
出門以後，看見陳過庭把自己望著。</p>
才張口問道。</p>
“陳侍郎久居京城，可聽說過李師師？”</p>
京城居住的人，怎麽可能沒聽說過李師師，她那麽大名氣，十幾歲帶著礬樓名動京城，秦觀寫了《一叢花》，頓時讓這位美人豔壓群芳。</p>
誰料一曲新詞動帝王，身為皇帝的趙佶，化名趙乙。</p>
在童貫，蔡京的攛掇下，微服出宮。</p>
勾欄聽曲。</p>
回皇宮的趙佶還對著嬪妃大言不慚，說論才、論貌、論人品，後宮嬪妃無一人能及李師師。</p>
他也曾經與皇後嬪妃閑聊說起李師師，對於談及寵愛她的原因打過一個比喻：</p>
“假如從你們嬪妃當中挑出一百人，把釵環首飾卸下來，換上素妝，讓她同樣打扮，混在一起，人們一眼就能認出她與你們的不同，她那種氣韻風采，不是僅僅能從麵貌和身段上的美去體會的”。</p>
所以周寧一提起來，陳過庭就想起了此人。</p>
“你可說的是昔日秦少遊筆下，想應妙舞清歌罷，又還對、秋色嗟谘。惟有畫樓，當時明月，兩處照相思的李師師？”</p>
周寧搖頭，被秦觀，周邦彥，趙佶追捧的李師師，年齡隻比李清照要小一些。</p>
也許是不甘於美人昭華遠去，香消玉殞。</p>
汴梁城又出現一位李師師。</p>
“不是，這是十幾年前的李師師，不是後來的李師師！”</p>
“我想起來了，後來汴梁確實出現了一位新的李師師，不過我的薪俸，是去不得那等場所的！”</p>
陳過庭是在趙桓繼位以後，才從黃州調任汴梁的。</p>
他到汴梁時候，朝廷剛簽訂城下之盟，窮的連薪俸都發不出來。</p>
再說他跟那些個汴梁老臣又不熟悉，又不是主和派派係，誰請他去那些風月場所。</p>
“我是宣和七年進京城的，見了太上皇，給一些京城同僚宴飲，他們就請來了小李師師，遠遠的聽了一首曲子！”</p>
此刻的周寧，望了一眼李敬。</p>
李敬豈能不懂他說的是什麽。</p>
周寧笑了笑繼續說。</p>
“這位小李師師也許沒有人追捧，或許容貌也沒有十幾年前哪位傾國傾城，成名時候年過雙十，有些偏大，也不是清官，可是一手琴技，一身舞藝，出神入化，歎為觀止！”</p>
李綱也是宣和七年才奉調回京城任職的。</p>
隻不過因為建議趙佶傳位趙桓，方便南巡避難，才被趙桓任命為尚書右丞。</p>
對汴梁城的風月場，甚至沒有這位在山東做宣撫使的周寧熟悉。</p>
“本官也聽說過小李師師的豔名，周公如何想起此人？”</p>
“隨口說說，隨口說說，也不知道此女是否避過靖康之難！”</p>
周寧見李敬聽懂了，怎麽可能多言，</p>
李敬笑了笑，沒想到祁虹還有這樣的故事，他不在意，管她以前是做什麽的，如今願意跟著自己，哪怕看在陳書倩的麵子上，李敬也願意養她一輩子。</p>
陳過庭回想起剛才周寧失態，也聽懂了。</p>
李敬家的侍女，歌舞，樂器的水平之高，他從來不掩飾。</p>
倒是這些侍女，在表演時候，似乎都收著。</p>
幾次喬太妃，鄭太後都在讓她們放手彈奏，表演，不要怕壓了帝姬和王妃們。</p>
看著李綱和周寧先一步跨入宅院，偷偷在李敬低語說。</p>
“李宣撫使豔福無邊，著實讓人羨慕！”</p>
“陳公要不要我送你兩個扶桑小妾？如果要高麗的也可以，最多半年就給你弄來！”</p>
“去你的，老夫沒有黃燦那麽缺德，一把年紀了，一次納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妾，說話她們都聽不懂，還一枝梨花壓海棠！”</p>
“不要後悔哦？”</p>
“你要是硬送，老夫就敢收，你能挑中的，送人都有台麵！”</p>
陳過庭別了別嘴，你要給我送來，我就去送給趙明誠，老子看你到時候怎麽辦！</p>
靖康之難過去了半年多。</p>
雲集在濟南，臨海居的朝臣們，一直在討論大宋為什麽會遭此劫難。</p>
以後該如何避免再次遭遇。</p>
有提議要提高武將待遇的，也有要改良政務的，也有人提議要在各地建設堡壘的。</p>
周寧和李敏帶來各地的意見，七嘴八舌的在李清照的別院裏討論。</p>
剛在海裏遊了一圈的李敬，衝了個澹水澡出來，靜靜的看著周寧裝逼。</p>
不停的談論著平民參政的好處，列舉出各縣民意代表提出的經濟，民生，軍事發展的建議，以及他針對民意代表和地方官員之間設計的鉗製規則。</p>
聽的李綱兩眼放光。</p>
李綱，陳過庭，曹輔都是禦史出身。</p>
風聞奏報，彈劾別人容易，真要是自己獨立麵對一地執政，在對待具體事務的時候很欠缺。</p>
李敬甚至感覺這幾個人沒一個比得上在地方上蹉跎多年的宗澤，要是宗澤在這裏，絕不會讓周寧一個人侃侃而談。</p>
自己那個姑父，就更別說了。</p>
就目前知府那個位置，都需要人提點和督促他做事。</p>
幾個人還叫來了剛從登州回來的張叔夜和黃燦。</p>
一邊喝茶，一邊就那些民意代表的提議，爭論的不可開交。</p>
甚至連叫他們去晚餐，他們也不去，還讓人把飯菜李清照的別院來。</p>
喬太妃剛開始聽著還新鮮，還拿筆記錄，後來發現他們爭論的一點新意都沒有，看李敬聽著他們談論，一言不發，甚至有些無聊。</p>
在她耳邊輕輕低語。</p>
“這裏太悶了，我們去吃飯，《天龍八部》寫完了，你幫我看看之後寫什麽！”</p>
對政務不感興趣不止是喬太妃，連李清照，顧無雙也聽的很乏味。</p>
“我們去吃飯，吃完晚飯再說，剛才柔嘉帝姬在睡覺，也不知道睡醒以後會不會找皇後！”</p>
跟幾個老頭子在一起紙上談兵有什麽意思。</p>
李敬給哥哥指了指主樓的方向。</p>
李敏有些不好意思走，好難得跟前輩學習政務的機會。</p>
看她們不走，李敬把胳膊一伸，幹脆讓顧無雙挽著自己就出去了。</p>
他還沒有走到主樓，就看見小帝姬領著一群孩子，在新招募的幾個禁軍女侍衛的跟隨下，瘋跑過來。</p>
“李敬，李敬，今天的響螺，螃蟹，好大哦！”</p>
趙柔嘉雖然在同齡的孩子裏顯得心思成熟，可終歸還是一個孩子。</p>
每日送到臨海居廚房的海鮮，她最愛去看看。</p>
膽子也挺大，看著廚子把螃蟹鉗子捆好，總是讓禁軍們幫她捉來看看。</p>
李敬送了些鋼絲到麻紡織廠，讓他們做了一些地籠，這個比較適合捕捉螃蟹，大蝦。</p>
又讓做漁民的水師和船廠家屬們先嚐試捕捉，畢竟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把最好的鮮活海產送到臨海居賣高價，偶爾碰見李敬和娘娘在，還能得到賞錢。</p>
趙柔嘉看見了龍蝦和李敬，都忘了自己是出來找母後的。</p>
李敬怕她們去打擾朱璉睡覺，這時候朱璉卻醒了，在李敬別院簡單洗漱一下。</p>
一臉笑容的朝著主樓走來。</p>
李敬都沒注意到朱璉的動作，反而是檢查軍隊訓練回來，剛洗漱下樓，拋擲鑰匙玩的趙玉盤讓李敬苦笑起來。</p>
他知道今夜自己肯定又要去檢查臨海居的禁軍哨位和巡哨了。</p>
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兩人這個小動作，已經被人看在眼裏了。</p>
吃過晚飯的李敬，沒有能回別院。</p>
被鄭太後叫去了她哪裏。</p>
目前為止，鄭太後所有接到的消息都是好消息，不代表她不關心扶桑的戰事。</p>
“李敬，你實話給我說，押運了這麽多戰俘回來，水師和靖武兩軍有沒有折損！”</p>
怎麽可能沒有折損，光憑借那幾千金狗俘虜的烏合之眾，擋不住扶桑悍勇的反撲。</p>
為了迷惑藤原氏，種彥鴻一直在開動戰船，清繳日本外海的大小船隻。</p>
為了給搬運糧食贏得時間，也在關東平原上設下了一個陷阱，一舉坑殺兩萬多日本武士。</p>
總體來說，此戰種彥鴻是嚴格按照李敬跟他設計的幾套預桉自己掌握著打的。</p>
一方麵鍛煉了士兵，一方麵，獲得了巨大的繳獲，也沒有讓藤原氏看出來是宋軍在作戰。</p>
“有，八千金狗俘虜，傷亡已經超過了五千，扶桑人不缺悍勇，隻是缺乏組織，沒有軍陣，傷亡大多來至於進城劫掠時候，遭遇的各種突襲！”</p>
眼前這個太後很精明，李敬也沒有必要隱瞞她。</p>
“我宋軍傷亡多少？”</p>
“不足一千！就是火藥消耗，超出原有預計很多！”</p>
“藤原氏有沒有向我們求救！”</p>
“有，他們有很多商人在我大宋經商，對我大宋局勢很了解，也對金狗的鐵浮圖有所耳聞，並沒有懷疑是我們出兵扶桑劫掠，不僅派人聯絡我們求救，也在聯絡揚州！”</p>
鄭太後咯咯的笑起來。</p>
“你小子獅子大開口，有沒有把他們嚇到？”</p>
華夏族一直以天朝上邦自居，鄰國隻要是稱臣來朝貢，一般都是穩賺不賠。</p>
尤其是在宋朝，宋初期，朝貢的政治意義極強：廣招海外國家朝貢，成了北宋洗刷戰爭恥辱，粉飾太平，自欺欺人的重要手段。</p>
可是這種番邦求救，大宋獅子大開口的局麵。</p>
絕對是前無古人的。</p>
昔日唐李治時期，高句麗聯合百濟攻打大宋的屬國新羅，蘇定方三十天滅百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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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方大軍一撤，百濟二百城隨即反叛，留守的劉仁願陷入苦戰，也沒有找新羅要什麽軍費。</p>
“要不，人家怎麽會派人去找趙構！”</p>
麵對金國，趙構他敢出兵嗎？</p>
倒是李敬有些懷疑的是，趙構那夥子會不會看出來或者跟金人通報，讓扶桑人知道是登州在打他們。</p>
“李敬，有沒想過，萬一扶桑人發現是我大宋進攻？”</p>
“無所謂，我們劫掠了九州島，四國島，還有關中平原，藤原氏元氣大傷，沒有給把京都給他們端了，就是留了一手的，他們即便知道，也不敢來惹我們，如果不答應我們的條件，等我打完遼東半島，再次組織俘虜去重來一次！”</p>
鄭太後上次聽李敬說過，高麗也好，扶桑也好，這兩個地方被曆代征伐多年，也數次戰敗。</p>
他們自己也在更迭掌權統製。</p>
這麽多年一直如此，說明其民風悍勇。</p>
若是有朝一日強大，很容易跟金狗一樣，虐殺我華夏族。</p>
最好的辦法還是長期利用騎兵和突襲，小代價的破壞它們富庶地帶，擄掠他們人口，打到他們受不了。</p>
“扶桑的戰況，你要及時通報我，不準報喜不報憂，另外給種小子帶句話，讓他打仗多動腦子！”</p>
“太後放心，這種能控製尺度的仗，多打一打，對我們還是有利的，練兵千日，都不如拉上去一戰，曆史上精兵都是自己打出來的！”</p>
“周寧去扶桑，你也要派兵保護他的安全，此人還是頗為能幹的，隻要你仗打的順利，我看他不比王安石差！”</p>
李敬都沒想到太後如此看重周寧，笑著點頭。</p>
兩人沒有說多久，趙玉盤又找來了。</p>
說今天是雙日，王太妃，喬清瀾他們都等著李敬教他們繪畫。</p>
鄭太後揮手，李敬抱歉的抱拳笑笑，就跟著趙玉盤一起去了。</p>
其實在李敬看來，王太妃也好，喬清瀾也好，都是故意的。</p>
自己教會他們三維構圖，自己在繪畫上已經沒有太多可教的。</p>
這幫女官，帝姬，宗姬，王妃一個個才華橫溢。</p>
布置的零件圖繪製的又快又好。</p>
中國畫畫的那個漂亮，自己拍馬也趕不上，現在還學會了素描和漫畫，拿著李敬當模特，畫的那個高興。</p>
之所以他們都還沒散去。</p>
隔日就李敬的畫作作畫，無非王太妃有些無聊，把人聚集在一起，聽李敬吹牛，講講大宋山水風物玄奇，打發時間罷了。</p>
完了出大樓，他還要把喬清瀾送回去。</p>
喬清瀾她父親最近都在船廠裏住。</p>
如非是李敬繪畫授課，喬清瀾也不會回臨海居。</p>
“將軍，不進去坐坐，我記得和父親分到這套別院，高興了好久，你卻一都沒有進來過！”</p>
李敬送她回別院，不知道多少次了，喬清瀾終於鼓足了勇氣，趁著父親沒有在家，也趁著今天李敬把身邊的侍女提前指使回去了，邀請李敬。</p>
“你也從來沒邀請我啊！”</p>
“是將軍身邊美女如雲，看不上我們這種鄉下土丫頭！”</p>
喬清瀾話說出口，頓時就後悔了，她確實不太會說話。</p>
明明是邀請李敬去她的別院坐坐，最後彷佛是趕他出去。</p>
“將軍裏麵請，日後可不能說我沒有邀請你，我和父親在這個別院住的時候不多，隨時歡迎將軍光臨！”</p>
“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好不好！”</p>
喬清瀾能請自己去她的住所，這讓李敬還是很高興的。</p>
不過環顧了四周，不遠處就是禁軍列隊巡哨，搞不好明天就滿城風雨。</p>
喬清瀾氣的踢了李敬一腳。</p>
“知道不好還在門口站著，進不進去！”</p>
這丫頭含怒出腳，腳下的還很重。</p>
夏天褲子薄。</p>
好像擦破了皮。</p>
李敬齜牙咧嘴的往裏麵走，別院有什麽好看的，都是他主持修建的，裏麵設施都是一樣，連被褥也統一送來的。</p>
“這茶葉是李宣撫使派人送來的，我借花獻佛！”</p>
“算了，別忙了，你房子的爐子又沒生火，哪裏喝不到茶！”</p>
別說喬清瀾的，就是這臨海居每一個別院，住的什麽人，他都了解的清清楚楚。</p>
這父女兩人又不缺錢，跟個苦行僧一樣，連侍女，奴仆都沒有買來臨海居。</p>
其實她們家在登州老宅還是有奴仆的，之所以沒派過來，更多是因為這裏禁衛森嚴，不好意思跟劉錡開口。</p>
“清瀾，你要想喝，我讓親兵幫你生火！”</p>
別院的灶台是蜂窩煤爐子，讓親兵去自己家夾一個火過來就可以了。</p>
其實也不是很麻煩，就是他自己回去以後，肯定不會來了。</p>
“行，不泡茶就不泡茶，以後李宣撫使不要說我失禮！”</p>
“清瀾，好不容易請我進來，不讓我參觀一下你閨房？”</p>
李敬戲謔的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美人。</p>
“想得美，女孩子的閨房，哪裏是可以讓你看的！”</p>
深夜人靜，點燃燭光，把李敬請到別院，孤男寡女，喬清瀾心跳的跟拔蘿卜似的。</p>
“不能看就算了，你早點休息，不要胡思亂想，船廠機器很多，不小心容易被機器紮到。進廠一定要打起精神，身體不好的時候，一定要請假！”</p>
喬清瀾本來想問李敬的問題很多。</p>
想給他說的話也很多。</p>
聽見李敬要走，心裏頓時空了，可憐兮兮的樣子，實在讓李敬有些不忍。</p>
“上個月，我找劉滿江幫我說媒，用我在船廠的一半股份，買你做妾，你爹把鞋底子都拍到劉滿江臉上了！”</p>
就是這處宅院，要不是朱璉親自把鑰匙送到船廠，喬海也不會接。</p>
“我知道，爹爹好麵子，不願讓女兒做妾！”</p>
燭光下，李敬倒是沒注意，喬清瀾臉上燙的可以煮雞蛋了。</p>
無奈的苦笑。</p>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即便是再喜歡你，欣賞你，願意讓你圓房後還跟著喬大匠在船廠造船，也娶不了你做正妻啊！”</p>
在朱璉身邊當了這麽久的女官，喬清瀾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趙氏皇族有意跟李敬結親。</p>
之所以目前沒有談。</p>
她不清楚是因為李敬還沒有救出二帝，還是別有緣由。</p>
“你也太花心了，收個陳書倩也就算了，二十多個侍女住在你的別院，這鶯鶯燕燕的，這讓我父親怎麽放心把我交給你！”</p>
“那沒辦法，我答應過書倩，隻要她不願意跟姐妹們分開，就永遠在一起！”</p>
最初見到喬海父女的時候，李敬就知道他們在登州船廠影響力極大。</p>
如果能聯姻，得到這樣一個漂亮女人，還能對船廠加強控製，那是雙贏的買賣。</p>
現在他無所謂了。</p>
他這半年經常跟工人一起幹，隨著幾條新船下水，各地擠滿了想要訂購蒸汽機商船的商戶。</p>
李敬在船廠工人，船匠中的聲望，遠超他們父女。</p>
登州船廠的船匠們很質樸，有些兩浙過來的商戶，甚至船廠，想挖掘登州工匠，雖說有保密合同約束，出了十倍薪水，沒有一個人願意走的，大部分都跑來找李敬舉報這些商戶。</p>
喬清瀾歎了一口氣。</p>
“李宣撫使，以後你還會教我造更大的船嗎？”</p>
搞出來蒸汽動力的鐵甲木船，已經是李敬目前極限的能力，艦艇若要升級，需要的遠不止是一點點科技樹的點亮。</p>
點亮這些科技樹，耗費巨大。</p>
而鐵甲木船的艦艇已經夠用了，未來十年，造船隻是在建造中重複中完善而已。</p>
反而蒸汽機大型化才是他目前要攻克的短期目標。</p>
看著這個眼裏有星星，也有自己的女孩，李敬怎麽可能不滿足她的願望。</p>
“怎麽不交，你要願意學，造火車我都教！”</p>
“什麽是火車？”</p>
“火車有些麻煩，那個耗費的人力物力，不是一個船廠可以比較的，至少要調集山東兩路很大民力，除非我們打敗金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