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中國是一個十分封建的社會，幾乎所有的貿易都靠自己國內解決，很少會發生對外貿易的事情。但是在宋朝卻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宋代海外貿易盛況空前。</p>
而且成為了當時世界外貿第一大國。</p>
可是在李敬看來，北宋的很多做法，讓這第一大外貿國，並沒有享受到第一大外貿國所擁有的實惠。</p>
在靖康之難以前，公元971年，宋朝雖然在廣州設立了市舶司，以後隨著海外貿易的發展，陸續於杭州、明州（今屬浙江寧波）、泉州、密州（今屬青島膠州）設立市舶司。除廣州市舶司外，其餘幾處在政和二年（1112）前曾一度被停廢。</p>
可是隨著宋徽宗勞民傷財的一些舉措，錢不夠花了、</p>
於是又於北宋末大觀元年（1107）始將各處管理外貿的機構改稱“提舉市舶司”，而將各港口的市舶司改稱市舶務。</p>
趙構要在臨安建皇宮，錢不夠花了。</p>
於是也想到了市舶司，複置兩浙、福建路提舉市舶司。</p>
從此，又恢複了兩浙、福建、廣南東路三處市舶司並存的局麵。</p>
趙構恢複了市舶司，不得等於繁榮人了宋人的海貿。</p>
北宋的海洋貿易，宋人參與的遠不如波斯，大食，阿拉伯人，而且因為自唐朝以來，印度和遼東間的海洋貿易，似乎顯然地握在南阿拉伯沿岸的阿拉伯人手裏，在此時，他們沿著印度河口以南的海岸的重要港口，都設立堆棧。</p>
而以3世紀時在廣州所開辟的居留地為其極點。</p>
這些情況，李敬也是反複問了李光和李光帶來的福建，兩浙商人才知道。</p>
這些個老外不是一般的壞。</p>
他們會勾結海盜，故意在各航線的隘口通風報信，讓海盜襲擊我大宋商船。</p>
從而把持了我大宋的海洋貿易。</p>
在泉州，廣州，進多少貨，買什麽，都是番人說了算。</p>
除了官營的瓷器，茶葉，絲綢，其餘民間用品價格都壓的很低。</p>
他們甚至懷疑盤踞在兩浙外海的震東海一夥海盜，也是跟這些番人勾結，故意阻擋我大宋船隻遠洋貿易。</p>
當然這隻是一種懷疑。</p>
因為這夥窮凶極惡的海盜，不僅搶遠洋商船，也搶近海商船。</p>
卻經常放過番人的商船。</p>
李敬和鄭太後說起的時候，鄭太後還沒有感覺說大宋朝的海貿這麽亂。</p>
可是當行船過程，結果李敬遞過來的望遠鏡，看見懸掛著震東海，震字旗幟的海盜搶劫商船的時候。</p>
鄭太後臉掛不住了。</p>
“趙羽，林正風，怎麽著，就這麽拿著單筒雙筒的這麽看著啊？”</p>
太後命令，別說趙羽和林正風兩個水師統領麵露微笑。</p>
連趙玉盤，趙金兒，趙福金三個公主都笑起來。</p>
一個這麽大名氣的海盜，不是欠揍嗎？</p>
打震東海本來就是計劃中的事情，艦隊一切聯絡，都是依靠著旗餘。</p>
成都艦作為指揮旗艦，早以及豎起了戰旗，各炮手紛紛打開了火炮艙門，兩翼六條船也展開了隊形，包圍這十多條海盜船。</p>
隻不過鄭太後很少上戰艦隨船訓練。</p>
她都沒體會過李敬在水師之中的威望。</p>
李敬一個眼色，林正風他們就知道該怎麽做了。</p>
“太後，人家知道該怎麽打，你就看熱鬧好了！”</p>
聽見喬太妃在身邊說話，鄭太後忽然覺得自己特別傻。</p>
可是一轉眼，比她更傻的事情發生了。</p>
海盜在這帶橫行慣了，仗著順風，十六條海盜船，放棄了正在追逐的商船，居然朝著左翼迂回的真定艦，健康艦撲了過去。</p>
好大的船，就算是空船，跳幫繳獲這種無風自動的船，也是天大的收獲。</p>
這幫傻逼何曾想過，真定艦，健康艦，揚州艦的右舷火炮全部對準了來的海盜。</p>
“升信號旗，命令韓槐安接管前線戰局，統籌調度左右兩翼戰艦，無須授權，隨時可以開火！”</p>
作為旗艦的成都艦，並不適合這種近距離的接戰。</p>
船上太後，公主，郡主，疏密副使家卷什麽都有，全是金枝玉葉，傷了都賠不起，更別說冒險參與跳幫戰。</p>
禁軍，水師官兵已經全幅戒備。</p>
拖拽運兵駁船的船隻，也護衛在減速的成都艦左右。</p>
海盜的意思很明確，想繳獲大宋水師的艦艇，大宋水師何嚐不想活捉這些海盜和俘虜這些海盜船，哪怕是拉回去做駁船也好啊。</p>
可是滿船的海盜豈會乖乖的讓大宋水師如意。</p>
隻要要了他們小命，或者把他們打怕了，乖乖的投降。</p>
眼瞅著不止死活的海盜，居然覬覦了大宋的戰艦，郭槐安也是一個暴脾氣。</p>
信號器升起不到兩分鍾，真定艦，健康艦，揚州艦第一次火力全開。</p>
幾百門大口徑火炮帶著實彈從三條戰艦上噴射而出。</p>
海麵上戰艦所處的位置，煙塵衝天。</p>
火炮齊鳴的吼聲彷佛晴天霹靂。</p>
十六條海盜船所處的海麵就慘了，彈如雨下，幾百發炮彈如同一道雨幕砸了過去。</p>
在彈雨密集的地方，炮彈打穿了船上的風帆，木質的海盜船渾身上下都是窟窿。</p>
“特娘的，還真是個敗家子，也不知道省著點用火藥！”</p>
李敬此番南下，硝石是最重要的采購物資。</p>
大宋人口雖然比唐初貞觀的一千多萬人口不可同日而語。</p>
可熬硝的產業，遠不如明清時候發達。</p>
硝石這東西，但凡氣候稍微有些濕潤的地方，根本無法成礦，畢竟它可以作為植物生長的化肥，被植物吸收的一幹二淨。</p>
李敬軍隊大規模使用火器，瓶頸就在硝石。</p>
他甚至有種衝動，帶著船隊遠航南美，去智利沙漠裏挖硝石礦。</p>
重金收購硝石，傳出硝石的配方和熬製方法，也是李敬此番江南南下的重要環節。</p>
“李宣撫使，弟兄們平時打實彈都要報告，何嚐搞過這種騎射的場景，今日這一仗，讓我們真的領教了我大宋水師艦艇的強大之處！”</p>
“就是，我大宋水師無敵於天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p>
李敬接管登州水師以後，水師蒸蒸日上。</p>
指揮使，統領，不論待遇，還是軍階，都節節高升。</p>
扶桑戰，遼東戰，高麗戰，都得到了大量的錢帛嘉獎。</p>
原來四個統領之間的矛盾，忽然間不見了。</p>
聽見李敬罵韓槐安敗家子，趙羽和林正風兩個統領連忙笑著開口幫他開脫。</p>
海麵作戰，碾壓對手的這種機遇千載難逢。</p>
換成這兩個其中一個，也會毫不猶豫下令三艦齊射。</p>
畢竟這種打法威懾力很強。</p>
打完第一波，韓槐安升起的信號旗也表明，剛才齊射隻是嚇唬海盜。</p>
右翼幾條船開始靠近，跟左翼一起，準備接近對手，喊話跳幫了。</p>
顯然，這種火力打擊，對海盜來說，前所未見，聞所未聞。</p>
十六條海盜船，第一輪齊射就打沉了三條。</p>
重傷了六條。</p>
大宋水師可知動用了三條戰艦的火炮。</p>
傷痕累累的海盜船上血肉模湖。</p>
海盜們全完被打蒙了！</p>
眼看著軍艦無風自動，畢竟了海盜船，黑洞洞的炮口再次對準海盜船。</p>
嚇的瑟瑟發抖。</p>
“前麵的海盜聽著，如果不立刻投降，我大宋海軍將會擊沉你們所有船隻，在海麵絞殺所有海盜，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願意投降的，立刻升起白色的旗幟，朝著東南方向行使，接受我戰艦官兵跳幫檢查，不願意投降的，等著你們就是葬身大海的命運！”</p>
看著熟悉的鐵皮喇叭豎起來吼叫。</p>
李敬滿臉笑容。</p>
趙玉盤，趙福金，趙金兒她們也在軍中聽說過李敬昔日喇叭挑釁完顏宗望的事情。</p>
笑的東倒西歪。</p>
完全沒有注意到，喊話士兵把大宋水師，改成了大宋海軍。</p>
李敬倒是提議過改名，隻不過在大宋軍製裏，水師到處都是，但凡江河湖海之處，就有大宋水師。</p>
水師改名為海軍的時候還不到。</p>
這時候改名，對其他地方廂軍的水師就失去了壓迫力。</p>
不過對海盜和外國人來說，叫海軍也許更合適。</p>
隨著兩側整齊船隻逼近。</p>
殘喘在海麵上的十三條海盜船，紛紛升起了白色的旗幟。</p>
成都艦，健康艦，濟南艦，揚州艦，燕京艦，臨安艦將士們全部都歡呼起來。</p>
部分隨軍準備跳幫的士卒，紛紛套上了輕薄的水師皮甲。</p>
艦船上喊話的內容也隨之改變。</p>
“海盜們給我聽著，既然你們選擇了投降，就全部丟掉武器，集中在甲板上，雙手抱著頭，否則羞怪我床弩，硬弩無情！”</p>
也許是為了威懾，也許是為了震懾。</p>
兩條桅杆被打斷，沒有升起白色投降旗幟的海盜船，遭遇了右翼過來的燕京艦的重炮，床駑，虎尊炮的聯合襲擊。</p>
炮擊之下，木屑，血肉橫飛。</p>
兩條本已經傷痕累累的戰船，當即報廢，一條船被打翻，一條船緩緩開始下沉。</p>
這光挨打不能還手的打法誰受的了。</p>
海盜們都被嚇瘋了。</p>
這種抵進射擊太凶殘。</p>
李敬甚至讓人把柔嘉公主和顧無憂幾個孩子都帶回了船艙，不讓她們看這種太血腥的熱鬧。</p>
不過他倒是低估了太後，太妃們的堅韌。</p>
包括三個公主在內，麵不改色的看著前方的戰事，看著大宋水師將士跳幫，俘虜海盜船，開始利用蒸汽艦艇的水泵清理船隻。</p>
這批海盜船部分有些老舊，在炮火覆蓋中傷情參差不齊。</p>
船上又沒有什麽值錢玩意。</p>
李敬和趙羽，林正風他們接到了前方的戰報，果斷下令把海盜俘虜，包括海上撈起來的，一起集中到四條相對完整的海盜船，由拖拽靖字軍陸軍的太原艦全麵接手管理，看押。</p>
其餘的海盜船全部放棄。</p>
他們三人轉乘救生的小船，帶著親衛，趕赴了濟南艦。</p>
經過審問了好幾個海盜。</p>
李敬才搞明白，震東海這個勢力非常複雜，他們表麵上盤踞在宋代太平興國時期新設立的昌國縣一個小島上，其實根子在大島，也就是後世的舟山市舟山島。</p>
震東海這個勢力很複雜，有當地人，有官府，有大食人，有婆羅人。</p>
震東海乃是昌國縣遷徙過來的家族鄭家的主事人的代稱。</p>
擁有船隻無數。</p>
曾經多次帶領外國商人前往大宋朝貢，跟禮部官員一直有往來。</p>
甚至還跟揚州有聯絡。</p>
大食和婆羅等外國人，跟鄭家勾結，橫行於這東海之上，對過往船隻征收過路費用，他們人數不多，並沒有從這些搶劫中獲利，甚至倒貼錢的鄭家，讓他們組成最後一道防線，阻攔遠洋貿易回兩浙的船隻。</p>
震東海在島上是良民，出海無惡不作，不止收保護費，對不熟悉根底，沒有後台的海商都會殺人劫掠。</p>
他們跟當地官府關係很密切。</p>
各種利益糾葛，盤根錯節，李敬一聽就明白這些官匪勾結的勾當。</p>
果斷的下令船隊開向興國縣，拿下鄭家和這幫吃人的狗官。</p>
到了舟山外海，公主，太後，太妃，包括三個水師統領都興奮的很。</p>
因為他們看見了好多船。</p>
至少七八十艘商船停泊在這裏，加上各種大小漁船，給人感覺整個群島碼頭全是船。</p>
這些船倒不是都是鄭家的船，其中一部分也是各地商戶，來跟鄭家拉攏關係停靠的船隻。</p>
而李敬卻沒有那麽興奮。</p>
他忽然間想起了搜山檢海，曆史上趙構在建炎三年，也就是明年，被追到明州（今日寧波的時候）鄭家究竟是忠於趙構還是支持完顏宗弼。</p>
他有些搞不清楚。</p>
不過除了搜山檢海這個詞，他還想起了一個人，張公裕。</p>
張公裕據說比宗澤年輕不了多少歲。</p>
卻是一員在曆史上被南宋皇帝淹沒的悍將。</p>
他是和州防禦使，和州是哪裏呢？今天的安徽巢湖。</p>
張公裕聽說金狗打來了，還在追殺趙構，於是從安徽帶著水師一路出發，試圖營救趙構，阻擋金狗。</p>
</p>
他做夢都沒想到，趙九妹跑路那是一絕。</p>
一直從長江裏追到杭州灣，張公裕的水師官兵胳膊都劃抽筋了，愣是攆不上趙構。</p>
直到趙構帶著文武大臣上了舟山群島，他才跟趙構取得了聯係。</p>
趙構對這個老頭不感興趣，看見他，就想起了不聽軍令的宗澤，不過張公裕的忠誠還是值得嘉獎的，提拔他作為樞密院提領，其實把滿心希望寄托在了張俊身上，希望張俊守住一海之隔的明州。</p>
在給張俊的信中，趙構低聲下氣地求張俊務必攔下完顏宗弼，並允諾以後以“王爵之位”待之！</p>
誰知道，張俊跟完顏宗弼接觸打了一小仗跑了，美其名曰得勝了，該去保護皇帝去了，其實跑的方向跟趙構都不一樣。</p>
明州知州通判一看，張俊都不管了，他們哪有那個能力對付完顏宗弼。</p>
於是也跑了。</p>
完顏宗弼不管，有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俘虜二帝的珠玉在前，他也立功心切，一副不把趙構抓住，誓不罷休的架勢，屠了明州城，又收攏戰船，派出前鋒斜卯阿裏出海找趙構。</p>
斜卯阿裏手裏有一大批熟悉江南水性的宋奸臣，一路帶著前鋒部隊走運河，渡長江，一路過來都沒有敗績。</p>
那個驕狂。</p>
卻不料想大量船隻在舟山外海，栽了一個大跟頭。</p>
張公裕老頭以三千兵以寡敵眾，就用了兩個戰術，一個“轟”一個“撞”。</p>
主要是仗著自己船大，架設投石機，床駑，對著金狗戰船就是一陣狂轟。</p>
斜卯阿裏的血性也打出來，冒著石頭，箭雨就開始對著張公裕的船隊衝。</p>
哪裏知道這樣的做法正中老頭下懷。</p>
張公裕給這家夥上了一課，讓他知道什麽叫薑是老的辣。</p>
他船頭固定各種尖頭的木頭，在船角上包鐵，狠狠的對著金狗撞過去。</p>
殺的斜卯阿裏船隊人死船翻，連斜卯阿裏本人也差點死於此戰。</p>
完顏宗弼的搜山檢海，玩不下去了。</p>
被迫撤軍。</p>
但是讓人吃驚的是，過一劫的宋高宗趙構從海上回來後，卻對外大肆宣揚是“天降奇像”嚇退了金軍。</p>
而立下奇功的大英雄張公裕，從此卻在史冊裏被隱沒。</p>
那個為了逃命丟了明州，導致明州全城百姓被屠殺的張俊，卻被趙構大肆獎勵，最後竟被封為清河郡王！</p>
這番操作騷氣的讓李敬不得不懷疑，張公裕是個固執老頭，反複的跟趙構提起抗金的事情。</p>
跟李綱，宗澤一樣，被趙構所厭煩。</p>
正因為他的名氣小，所以戰功都被不要臉的趙構所吞沒。</p>
接下來，吳談，林正風，趙金兒帶著大軍登岸，彷佛在印證李敬的判斷。</p>
什麽特娘的震東海，無非是欺負一些沒有背景的商人。</p>
絕對的實力麵前，所謂的鄭家，海盜，縣令，廂軍，包括婆羅人和大食人，根本不堪一擊。</p>
聽說自家海盜搶劫搶到了登州水師和大宋戰勝李敬頭上了。</p>
不管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不管是威風八麵的鄭家族長，還是昌國縣令。</p>
一個個跟篩糠一樣被押解出來，眼睜睜看著靖字軍和水師官兵查抄自己家產，反抗者當場被硬弩格殺。</p>
還有被嚇的屎尿齊流的。</p>
這讓看的津津有味的鄭太後，喬太妃，王太妃都沒了興致。</p>
帶著禁衛們回到船上，看著趙羽指揮水師官兵四處出擊，去各島緝拿海盜，收攏船隻。</p>
而且成為了當時世界外貿第一大國。</p>
可是在李敬看來，北宋的很多做法，讓這第一大外貿國，並沒有享受到第一大外貿國所擁有的實惠。</p>
在靖康之難以前，公元971年，宋朝雖然在廣州設立了市舶司，以後隨著海外貿易的發展，陸續於杭州、明州（今屬浙江寧波）、泉州、密州（今屬青島膠州）設立市舶司。除廣州市舶司外，其餘幾處在政和二年（1112）前曾一度被停廢。</p>
可是隨著宋徽宗勞民傷財的一些舉措，錢不夠花了、</p>
於是又於北宋末大觀元年（1107）始將各處管理外貿的機構改稱“提舉市舶司”，而將各港口的市舶司改稱市舶務。</p>
趙構要在臨安建皇宮，錢不夠花了。</p>
於是也想到了市舶司，複置兩浙、福建路提舉市舶司。</p>
從此，又恢複了兩浙、福建、廣南東路三處市舶司並存的局麵。</p>
趙構恢複了市舶司，不得等於繁榮人了宋人的海貿。</p>
北宋的海洋貿易，宋人參與的遠不如波斯，大食，阿拉伯人，而且因為自唐朝以來，印度和遼東間的海洋貿易，似乎顯然地握在南阿拉伯沿岸的阿拉伯人手裏，在此時，他們沿著印度河口以南的海岸的重要港口，都設立堆棧。</p>
而以3世紀時在廣州所開辟的居留地為其極點。</p>
這些情況，李敬也是反複問了李光和李光帶來的福建，兩浙商人才知道。</p>
這些個老外不是一般的壞。</p>
他們會勾結海盜，故意在各航線的隘口通風報信，讓海盜襲擊我大宋商船。</p>
從而把持了我大宋的海洋貿易。</p>
在泉州，廣州，進多少貨，買什麽，都是番人說了算。</p>
除了官營的瓷器，茶葉，絲綢，其餘民間用品價格都壓的很低。</p>
他們甚至懷疑盤踞在兩浙外海的震東海一夥海盜，也是跟這些番人勾結，故意阻擋我大宋船隻遠洋貿易。</p>
當然這隻是一種懷疑。</p>
因為這夥窮凶極惡的海盜，不僅搶遠洋商船，也搶近海商船。</p>
卻經常放過番人的商船。</p>
李敬和鄭太後說起的時候，鄭太後還沒有感覺說大宋朝的海貿這麽亂。</p>
可是當行船過程，結果李敬遞過來的望遠鏡，看見懸掛著震東海，震字旗幟的海盜搶劫商船的時候。</p>
鄭太後臉掛不住了。</p>
“趙羽，林正風，怎麽著，就這麽拿著單筒雙筒的這麽看著啊？”</p>
太後命令，別說趙羽和林正風兩個水師統領麵露微笑。</p>
連趙玉盤，趙金兒，趙福金三個公主都笑起來。</p>
一個這麽大名氣的海盜，不是欠揍嗎？</p>
打震東海本來就是計劃中的事情，艦隊一切聯絡，都是依靠著旗餘。</p>
成都艦作為指揮旗艦，早以及豎起了戰旗，各炮手紛紛打開了火炮艙門，兩翼六條船也展開了隊形，包圍這十多條海盜船。</p>
隻不過鄭太後很少上戰艦隨船訓練。</p>
她都沒體會過李敬在水師之中的威望。</p>
李敬一個眼色，林正風他們就知道該怎麽做了。</p>
“太後，人家知道該怎麽打，你就看熱鬧好了！”</p>
聽見喬太妃在身邊說話，鄭太後忽然覺得自己特別傻。</p>
可是一轉眼，比她更傻的事情發生了。</p>
海盜在這帶橫行慣了，仗著順風，十六條海盜船，放棄了正在追逐的商船，居然朝著左翼迂回的真定艦，健康艦撲了過去。</p>
好大的船，就算是空船，跳幫繳獲這種無風自動的船，也是天大的收獲。</p>
這幫傻逼何曾想過，真定艦，健康艦，揚州艦的右舷火炮全部對準了來的海盜。</p>
“升信號旗，命令韓槐安接管前線戰局，統籌調度左右兩翼戰艦，無須授權，隨時可以開火！”</p>
作為旗艦的成都艦，並不適合這種近距離的接戰。</p>
船上太後，公主，郡主，疏密副使家卷什麽都有，全是金枝玉葉，傷了都賠不起，更別說冒險參與跳幫戰。</p>
禁軍，水師官兵已經全幅戒備。</p>
拖拽運兵駁船的船隻，也護衛在減速的成都艦左右。</p>
海盜的意思很明確，想繳獲大宋水師的艦艇，大宋水師何嚐不想活捉這些海盜和俘虜這些海盜船，哪怕是拉回去做駁船也好啊。</p>
可是滿船的海盜豈會乖乖的讓大宋水師如意。</p>
隻要要了他們小命，或者把他們打怕了，乖乖的投降。</p>
眼瞅著不止死活的海盜，居然覬覦了大宋的戰艦，郭槐安也是一個暴脾氣。</p>
信號器升起不到兩分鍾，真定艦，健康艦，揚州艦第一次火力全開。</p>
幾百門大口徑火炮帶著實彈從三條戰艦上噴射而出。</p>
海麵上戰艦所處的位置，煙塵衝天。</p>
火炮齊鳴的吼聲彷佛晴天霹靂。</p>
十六條海盜船所處的海麵就慘了，彈如雨下，幾百發炮彈如同一道雨幕砸了過去。</p>
在彈雨密集的地方，炮彈打穿了船上的風帆，木質的海盜船渾身上下都是窟窿。</p>
“特娘的，還真是個敗家子，也不知道省著點用火藥！”</p>
李敬此番南下，硝石是最重要的采購物資。</p>
大宋人口雖然比唐初貞觀的一千多萬人口不可同日而語。</p>
可熬硝的產業，遠不如明清時候發達。</p>
硝石這東西，但凡氣候稍微有些濕潤的地方，根本無法成礦，畢竟它可以作為植物生長的化肥，被植物吸收的一幹二淨。</p>
李敬軍隊大規模使用火器，瓶頸就在硝石。</p>
他甚至有種衝動，帶著船隊遠航南美，去智利沙漠裏挖硝石礦。</p>
重金收購硝石，傳出硝石的配方和熬製方法，也是李敬此番江南南下的重要環節。</p>
“李宣撫使，弟兄們平時打實彈都要報告，何嚐搞過這種騎射的場景，今日這一仗，讓我們真的領教了我大宋水師艦艇的強大之處！”</p>
“就是，我大宋水師無敵於天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p>
李敬接管登州水師以後，水師蒸蒸日上。</p>
指揮使，統領，不論待遇，還是軍階，都節節高升。</p>
扶桑戰，遼東戰，高麗戰，都得到了大量的錢帛嘉獎。</p>
原來四個統領之間的矛盾，忽然間不見了。</p>
聽見李敬罵韓槐安敗家子，趙羽和林正風兩個統領連忙笑著開口幫他開脫。</p>
海麵作戰，碾壓對手的這種機遇千載難逢。</p>
換成這兩個其中一個，也會毫不猶豫下令三艦齊射。</p>
畢竟這種打法威懾力很強。</p>
打完第一波，韓槐安升起的信號旗也表明，剛才齊射隻是嚇唬海盜。</p>
右翼幾條船開始靠近，跟左翼一起，準備接近對手，喊話跳幫了。</p>
顯然，這種火力打擊，對海盜來說，前所未見，聞所未聞。</p>
十六條海盜船，第一輪齊射就打沉了三條。</p>
重傷了六條。</p>
大宋水師可知動用了三條戰艦的火炮。</p>
傷痕累累的海盜船上血肉模湖。</p>
海盜們全完被打蒙了！</p>
眼看著軍艦無風自動，畢竟了海盜船，黑洞洞的炮口再次對準海盜船。</p>
嚇的瑟瑟發抖。</p>
“前麵的海盜聽著，如果不立刻投降，我大宋海軍將會擊沉你們所有船隻，在海麵絞殺所有海盜，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願意投降的，立刻升起白色的旗幟，朝著東南方向行使，接受我戰艦官兵跳幫檢查，不願意投降的，等著你們就是葬身大海的命運！”</p>
看著熟悉的鐵皮喇叭豎起來吼叫。</p>
李敬滿臉笑容。</p>
趙玉盤，趙福金，趙金兒她們也在軍中聽說過李敬昔日喇叭挑釁完顏宗望的事情。</p>
笑的東倒西歪。</p>
完全沒有注意到，喊話士兵把大宋水師，改成了大宋海軍。</p>
李敬倒是提議過改名，隻不過在大宋軍製裏，水師到處都是，但凡江河湖海之處，就有大宋水師。</p>
水師改名為海軍的時候還不到。</p>
這時候改名，對其他地方廂軍的水師就失去了壓迫力。</p>
不過對海盜和外國人來說，叫海軍也許更合適。</p>
隨著兩側整齊船隻逼近。</p>
殘喘在海麵上的十三條海盜船，紛紛升起了白色的旗幟。</p>
成都艦，健康艦，濟南艦，揚州艦，燕京艦，臨安艦將士們全部都歡呼起來。</p>
部分隨軍準備跳幫的士卒，紛紛套上了輕薄的水師皮甲。</p>
艦船上喊話的內容也隨之改變。</p>
“海盜們給我聽著，既然你們選擇了投降，就全部丟掉武器，集中在甲板上，雙手抱著頭，否則羞怪我床弩，硬弩無情！”</p>
也許是為了威懾，也許是為了震懾。</p>
兩條桅杆被打斷，沒有升起白色投降旗幟的海盜船，遭遇了右翼過來的燕京艦的重炮，床駑，虎尊炮的聯合襲擊。</p>
炮擊之下，木屑，血肉橫飛。</p>
兩條本已經傷痕累累的戰船，當即報廢，一條船被打翻，一條船緩緩開始下沉。</p>
這光挨打不能還手的打法誰受的了。</p>
海盜們都被嚇瘋了。</p>
這種抵進射擊太凶殘。</p>
李敬甚至讓人把柔嘉公主和顧無憂幾個孩子都帶回了船艙，不讓她們看這種太血腥的熱鬧。</p>
不過他倒是低估了太後，太妃們的堅韌。</p>
包括三個公主在內，麵不改色的看著前方的戰事，看著大宋水師將士跳幫，俘虜海盜船，開始利用蒸汽艦艇的水泵清理船隻。</p>
這批海盜船部分有些老舊，在炮火覆蓋中傷情參差不齊。</p>
船上又沒有什麽值錢玩意。</p>
李敬和趙羽，林正風他們接到了前方的戰報，果斷下令把海盜俘虜，包括海上撈起來的，一起集中到四條相對完整的海盜船，由拖拽靖字軍陸軍的太原艦全麵接手管理，看押。</p>
其餘的海盜船全部放棄。</p>
他們三人轉乘救生的小船，帶著親衛，趕赴了濟南艦。</p>
經過審問了好幾個海盜。</p>
李敬才搞明白，震東海這個勢力非常複雜，他們表麵上盤踞在宋代太平興國時期新設立的昌國縣一個小島上，其實根子在大島，也就是後世的舟山市舟山島。</p>
震東海這個勢力很複雜，有當地人，有官府，有大食人，有婆羅人。</p>
震東海乃是昌國縣遷徙過來的家族鄭家的主事人的代稱。</p>
擁有船隻無數。</p>
曾經多次帶領外國商人前往大宋朝貢，跟禮部官員一直有往來。</p>
甚至還跟揚州有聯絡。</p>
大食和婆羅等外國人，跟鄭家勾結，橫行於這東海之上，對過往船隻征收過路費用，他們人數不多，並沒有從這些搶劫中獲利，甚至倒貼錢的鄭家，讓他們組成最後一道防線，阻攔遠洋貿易回兩浙的船隻。</p>
震東海在島上是良民，出海無惡不作，不止收保護費，對不熟悉根底，沒有後台的海商都會殺人劫掠。</p>
他們跟當地官府關係很密切。</p>
各種利益糾葛，盤根錯節，李敬一聽就明白這些官匪勾結的勾當。</p>
果斷的下令船隊開向興國縣，拿下鄭家和這幫吃人的狗官。</p>
到了舟山外海，公主，太後，太妃，包括三個水師統領都興奮的很。</p>
因為他們看見了好多船。</p>
至少七八十艘商船停泊在這裏，加上各種大小漁船，給人感覺整個群島碼頭全是船。</p>
這些船倒不是都是鄭家的船，其中一部分也是各地商戶，來跟鄭家拉攏關係停靠的船隻。</p>
而李敬卻沒有那麽興奮。</p>
他忽然間想起了搜山檢海，曆史上趙構在建炎三年，也就是明年，被追到明州（今日寧波的時候）鄭家究竟是忠於趙構還是支持完顏宗弼。</p>
他有些搞不清楚。</p>
不過除了搜山檢海這個詞，他還想起了一個人，張公裕。</p>
張公裕據說比宗澤年輕不了多少歲。</p>
卻是一員在曆史上被南宋皇帝淹沒的悍將。</p>
他是和州防禦使，和州是哪裏呢？今天的安徽巢湖。</p>
張公裕聽說金狗打來了，還在追殺趙構，於是從安徽帶著水師一路出發，試圖營救趙構，阻擋金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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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夢都沒想到，趙九妹跑路那是一絕。</p>
一直從長江裏追到杭州灣，張公裕的水師官兵胳膊都劃抽筋了，愣是攆不上趙構。</p>
直到趙構帶著文武大臣上了舟山群島，他才跟趙構取得了聯係。</p>
趙構對這個老頭不感興趣，看見他，就想起了不聽軍令的宗澤，不過張公裕的忠誠還是值得嘉獎的，提拔他作為樞密院提領，其實把滿心希望寄托在了張俊身上，希望張俊守住一海之隔的明州。</p>
在給張俊的信中，趙構低聲下氣地求張俊務必攔下完顏宗弼，並允諾以後以“王爵之位”待之！</p>
誰知道，張俊跟完顏宗弼接觸打了一小仗跑了，美其名曰得勝了，該去保護皇帝去了，其實跑的方向跟趙構都不一樣。</p>
明州知州通判一看，張俊都不管了，他們哪有那個能力對付完顏宗弼。</p>
於是也跑了。</p>
完顏宗弼不管，有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俘虜二帝的珠玉在前，他也立功心切，一副不把趙構抓住，誓不罷休的架勢，屠了明州城，又收攏戰船，派出前鋒斜卯阿裏出海找趙構。</p>
斜卯阿裏手裏有一大批熟悉江南水性的宋奸臣，一路帶著前鋒部隊走運河，渡長江，一路過來都沒有敗績。</p>
那個驕狂。</p>
卻不料想大量船隻在舟山外海，栽了一個大跟頭。</p>
張公裕老頭以三千兵以寡敵眾，就用了兩個戰術，一個“轟”一個“撞”。</p>
主要是仗著自己船大，架設投石機，床駑，對著金狗戰船就是一陣狂轟。</p>
斜卯阿裏的血性也打出來，冒著石頭，箭雨就開始對著張公裕的船隊衝。</p>
哪裏知道這樣的做法正中老頭下懷。</p>
張公裕給這家夥上了一課，讓他知道什麽叫薑是老的辣。</p>
他船頭固定各種尖頭的木頭，在船角上包鐵，狠狠的對著金狗撞過去。</p>
殺的斜卯阿裏船隊人死船翻，連斜卯阿裏本人也差點死於此戰。</p>
完顏宗弼的搜山檢海，玩不下去了。</p>
被迫撤軍。</p>
但是讓人吃驚的是，過一劫的宋高宗趙構從海上回來後，卻對外大肆宣揚是“天降奇像”嚇退了金軍。</p>
而立下奇功的大英雄張公裕，從此卻在史冊裏被隱沒。</p>
那個為了逃命丟了明州，導致明州全城百姓被屠殺的張俊，卻被趙構大肆獎勵，最後竟被封為清河郡王！</p>
這番操作騷氣的讓李敬不得不懷疑，張公裕是個固執老頭，反複的跟趙構提起抗金的事情。</p>
跟李綱，宗澤一樣，被趙構所厭煩。</p>
正因為他的名氣小，所以戰功都被不要臉的趙構所吞沒。</p>
接下來，吳談，林正風，趙金兒帶著大軍登岸，彷佛在印證李敬的判斷。</p>
什麽特娘的震東海，無非是欺負一些沒有背景的商人。</p>
絕對的實力麵前，所謂的鄭家，海盜，縣令，廂軍，包括婆羅人和大食人，根本不堪一擊。</p>
聽說自家海盜搶劫搶到了登州水師和大宋戰勝李敬頭上了。</p>
不管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不管是威風八麵的鄭家族長，還是昌國縣令。</p>
一個個跟篩糠一樣被押解出來，眼睜睜看著靖字軍和水師官兵查抄自己家產，反抗者當場被硬弩格殺。</p>
還有被嚇的屎尿齊流的。</p>
這讓看的津津有味的鄭太後，喬太妃，王太妃都沒了興致。</p>
帶著禁衛們回到船上，看著趙羽指揮水師官兵四處出擊，去各島緝拿海盜，收攏船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