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船長室裏走了出來,不過喬納森還是有些恍惚,他顯然還是沉浸在之前的故事裏:自己一直以為是自古以來的事情,居然隻發生在幾十年前,而且這劇情的發展簡直像神話一樣,但就是這樣驚心動魄、影響深遠的事情竟然從來沒有人告訴過自己,但是這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不認識親身經曆者的確不太可能聽聞,而且西恩聯邦的確不太重視曆史教育,自己除了少得可憐的神話故事和史詩傳說,竟連西恩十幾年前的執政王是誰都不知道,而在自己未知的曆史中又有多少這樣宏大的傳奇故事呢,曆史真的比自己想象的吸引人多了。


    在思索中,埃德加已經推開了船員室的艙門,待彌漫的灰塵散去,裏麵是整齊的船鋪,除了布滿灰塵和略顯老舊,簡直是絕佳的休息之處,喬納森都想住在這裏不去拿薩了,而且這裏有水源有木材有動物有魚群,雖然冬天冷了點,但是也不是不能住人。在雪原飽受折磨的喬納森已經出現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船員都有自己的箱子,你有時間的話去翻翻看吧,他們可能會帶些值錢的銀幣,如果找到船員日記的話記得告訴我,這段時間我會在艙底。”埃德加說完就往下層去了。


    喬納森聽完有了些動力,如果是幾十年前的銀幣,說不定還能值多少錢,多找點自己不也能發筆小財嗎。看著足足四排床鋪喬納森充滿了動力。船員的箱子比較簡單,但每人也有幾個抽屜可以用,要全部翻完也要花不少時間,自己待會可能有的忙了。


    打開前幾個箱子時,喬納森還是有些期待的,但裏麵大多放的都是破酒瓶,繩索,抹布,爛水果......看多了喬納森真是覺得很惡心,大概找到個小頭目的床鋪時,他才有了些發現“喂!埃德加,我在這發現個不太一樣的鑰匙!”剛說完,就聽到啪嗒啪嗒的聲音從底下傳來,不一會埃德加就來了。


    兩人端詳著這個銀製的鑰匙,埃德加問:“這鑰匙有什麽不一樣。”


    喬納森回答道:“這你就不懂了,這個鑰匙它的做工很粗糙,前後的密度不均,匙柄上有毛邊,裏麵甚至有氣泡,這些都是會影響使用壽命的,但是奇怪的是這個鑰匙銀質卻很好,就像是做工很好的銀幣。我這麽一說你應該想到了吧,這肯定是船員自己偷配的鑰匙,而且必然是在船上自己造模融銀做的。但是它的氧化層還很完整,沒有一點磨損的痕跡,顯然這個內鬼是沒機會用上這把鑰匙了。”


    埃德加思索了一下:“我在船艙底下也看到了些東西,底下的龍骨有一段被掏空了,很明顯是人為的。之前我在航海日誌裏看到了些奇怪的片段,基本可以判斷出是有內鬼想逼迫船長長時間停留在這裏,目標的話......如果沒意外就是那些黃金了吧,那麽你覺得這把鑰匙會是開哪裏的。”


    “這把鎖不是用來開船長的箱子的,我之前開鎖的時候有留意過,不是一個鎖種的。我覺得這把鑰匙,更像是用來...解開大型鎖扣的。”


    “船上的大型鎖扣應用的地方有限,隻有纜繩,船帆,船錨,壓水艙要用到這種鎖,無論他要對哪個下手都會有很嚴重的下場。這樣吧,我把船長的名冊單拿來,我們一個個查查這些船員。”


    兩人的興趣完完全全的被解開著團隱藏在曆史上的謎題所吸引,但不知什麽時候真相才會穿越時空來到他們的麵前呢。


    “左邊這排人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沒。”


    “沒,都是些爛酒鬼,我想誰都不會想讓他們當內鬼的,說不定哪次喝完酒就把所有計劃全抖露出來了。”看起來喬納森對他們的怨念不少。


    “那我們看看這些骨幹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偷配鑰匙的人,是三副,三副的入職時間也很可疑,在這艘船上隻幹了不到一年,當上三副的理由是以前在海軍當過護衛艦的小組長,如果是被軍隊開除的兵痞會幹這種事也不出奇。”


    “我之前在這裏發現了這個。”說完喬納森從角落一個箱子裏舉起了一把生鏽的長劍。“這把劍可不像這些落魄水手會有的,而且還藏在一堆衣服裏麵,百分百的是想殺人越貨了。”


    “的確很有嫌疑,但是如果他們想動手不會拖這麽久,這艘船至少在這裏停了超過一個星期,他們都沒得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而且如果他們動手過的話,這艘船可能也會被毀掉,但是這裏既沒有血跡也沒有屍體,當真是可疑啊,我們繼續找找線索。”


    兩人一個個的翻找著這些幾十年前的水手的物品,對他們的身份考證推演,希望找到些關鍵性的線索,現有的信息僅僅隻能提供一個極其模糊的事件發展,因為缺少線索埃德加的推理每每到關鍵地方就戛然而止。


    “等等,這兩人是日誌裏說的失蹤的人。可是,可是他們的箱子裏,居然一件衣服都沒有,這兩人都是負責砍樹的人,他們也是在歸程路上失蹤的,如果隻是遇到意外,為什麽會再走前帶走衣服。這兩人的失蹤顯然也是計劃中的一環,而且他們也參與到了計劃之中。”埃德加突然打斷了喬納森,和他回到了之前匆匆掠過的兩人床前。


    “照你之前說的,破壞船錨讓船擱淺,破壞龍骨防止船下水,找人假扮失蹤,他們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拖延時間讓船留在這裏,那麽他們的目的是什麽?總不可能是為了給船長辦個驚喜派對吧,而且陸續找出來的四五把長劍,也與這些毫無關係不是嗎,難道,有兩夥內鬼?”


    “的確,還真有可能有兩夥人想對船長下手,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船長也做得太失敗了。”


    找到了階段性的證據後兩人討論了一番,但討論的結果卻讓真相更加詭秘難辨了。


    找遍了所有人的箱子後,兩人確定了首要的嫌疑人:首先是偷配鑰匙的三副,他有可能是計劃的重要參與者之一,然後是經常在船長的日記裏出場的水手長和甲板長二人,雖然在他們的隨身物品中沒有找到可疑的東西,但光是日記的行為描述就已經足夠可疑了;其餘的嫌疑人是兩名失蹤的人,三名藏匿長劍的人,還有一個就是攜帶大量銀幣的水手,雖然這無可厚非,但哪個做苦力的水手會有那麽多錢?苦於沒有線索,兩人準備再搜索一下嫌疑人的床鋪。


    “這,快來這!”埃德加招呼著喬納森,他好像有了些不得了發現。


    埃德加掀開了水手長的床鋪,那下麵藏著不少古舊的信件,說不定哪個就藏著重要的線索。


    “致兄長克萊爾:近月母體欠佳,或感風寒,此信寄於港口,閱後擇日歸。署名弟德裏克,落款1463年2月10日。”


    “第二封也是他家裏的來信,落款是當年的4月。”埃德加沉默了一會“他母親死了,弟弟希望他早點回來參加葬禮。”


    “第三封是1個月之後的,同樣是弟弟寫的,母親已經安葬好了,父親發脾氣說他不用回來了,弟弟讓他自己把握。”


    “第四封是他自己的回信。塗改掉了很多地方,大概是說自己這次遠航會在7月結束,自己馬上會回去。落款是6月4日,但是顯然沒送出去。信紙,很斑駁。”兩人沉默了一會,將水手長的嫌疑去除了。


    “等等,還有一封信,那是什麽?”喬納森疑惑地問道。


    “不知道,但是總感覺看了會不好。”埃德加聳了聳肩。


    喬納森想了想還是決定打開信封:“致冰岸城護衛隊,吾以西恩聯邦海洋管理局之名,請求你們的協助:請派出至少2艘警衛艦跟隨持此信者,他將帶領你們來到我們的所在之地,並告知你們我們的作戰行動,本次行動目標為聯邦三級通緝犯達裏奧·索恩,其罪名包括:違禁品走私罪,非法越境罪,大宗貨品逃稅罪,非法改裝船隻罪。本次行動目標僅為三級通緝犯,為保證行動人員的安全,如非必要請不要使用武力,罪犯的交接事宜將在行動完成後展開,請保留此信件並送至我外交使領館。發起人:海洋管理局執法處處長,保證人:海洋管理局局長,警務部境外活動處處長......”


    看著厚厚一排印章,兩人一點也不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隻是這結果,有些,超乎預料?


    “所以,我們錯怪他們了,原來他們都是警察。”喬納森感歎道。


    “是啊,怪不得他們這麽想把人留在這原來是在等支援。”埃德加回應道。


    “可這也不對啊,這份信在這說明他們還沒行動啊,那人都去哪了?”


    “說不定是水手長給錯信了?把自己的家信當作保證信送過去了?”


    “怎麽可能,就算他自己沒看,送信的人肯定也要確認一邊的,怎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我覺得吧,他們可能是達成了什麽共識,之前船長也向冰岸城求援準備自首了,沒準水手長知道了會告訴他真相呢。”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這裏的所有東西都沒有被轉移走,船長的巨額財產,某個喜歡攢錢的水手,臥底們藏起來的長劍,那些鬆木,它們都在靜靜地躺了60年,除了,除了下麵餐廳的食物。”


    “你的意思是,他們帶著食物穿越冰原去冰岸了?然後遇到突發事件全軍覆沒?很有可能啊。”


    “和我想得差不多,隻有細節上有些偏差:船上的救生艇都被挪走了,他們可能是從水路去的,但由於不熟悉這的水溫條件而客死他鄉的。”


    “嘛,不管怎麽說,他們終究是沒有個好下場啊。知道了真相反而讓我的內心更不安了。”喬納森的心情有些複雜。


    “曆史就是這樣,也許會很殘酷,也許會很美麗,對我而言隻要能挖掘出埋藏在重重謎團之下的真相就已經很值得快樂了。不管在怎麽說,那也是60年前的事情了,我們也改變不了過去,隻能在這裏為他們感到惋惜。”埃德加傾吐著自己的心聲。


    此時已經日落了,灣裏的動物們早已四散到了各處,這又變得和他處一樣安靜。


    船裏的喬納森拍了拍找到的老舊背包,聽著裏麵發出的響聲,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直接躺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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