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河?張二河……”


    喬榆的麵色陰晴不定。


    如果是名字一樣是巧合的話,那經曆的事情都一樣就真的是巧合過頭了。


    當所有巧合碰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那是必然。


    唯一的解釋就是,眼前這個老頭張念榆的父親張二河和他在鬼山副本中碰見的張二河嗎,是同一個人。


    可是自己從鬼山副本到寂靜城鎮,前後間隔也不過兩個月。


    張二河怎麽就冒出一個七老八十的兒子了?


    副本內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不一樣?亦或者,這兩個副本是從不同時間線截取的...


    可是副本重置了,張二河又怎麽可能記得自己?


    張念榆...張二河懷念喬榆?張二河給自己的兒子取這個名字,就是為了懷念自己嗎?


    無數的疑問讓喬榆的腦海亂成了一片漿糊。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荀冬和機械女皇這種覺醒自我意識的npc,其他npc應該就隻是副本工具人罷了。


    可張二河顯然是個例外...


    一個淒厲的嗓音打斷了喬榆的思路,邱馨從地裏爬了出來,滿臉是土的她神色怨毒,死死的盯著喬榆。


    “喬大炮!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爹是...”


    “吵死了!”


    “啪!”


    喬榆反手又是一巴掌,這次他用上了六成力度,邱馨化成了一顆粉紅色的流星,朝著遠處飛去。


    “都愣著幹啥?看到流星了快許願啊!”楊向笛虔誠的將雙手合在胸前。


    蒼穹學院眾人:“……”


    等到被隊友帶回來後,邱馨已經不敢再開口聒噪了,隻敢偷偷用怨恨的眼神盯著喬榆。


    “喬大炮,你給我等著吧,區區一個野雞大學的學生居然敢打本小姐!本小姐一定要讓你被學校開除!”


    邱馨咬著牙暗暗發誓。


    “小...小友,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你這樣一直提溜著,我這老骨頭有點吃不消啊...”張念榆弱弱的說道,他快被眼前的變故嚇傻了。


    喬榆鬆開手,深吸了一口氣。


    “準確來說,你不該叫我小友,你應該叫我一聲叔叔。”


    張念榆:“?”


    他先是拿出了一麵普通的鏡子,照了照自己。


    須發皆白,滿臉皺紋,是老頭沒錯了。


    隨後他又拿出一麵照妖鏡照著喬榆。


    沒變化,不是妖怪,就是個普通的年輕人類。


    “小友!雖然你實力確實比我強上那麽一絲,但不代表你可以占我便宜!”張念榆眉頭緊蹙。


    “我沒有騙你。”


    喬榆搖了搖頭,他想知道更多和張二河相關的消息,就必須先讓張念榆信任他。


    “你口中那個和你爹張二河一起滅殺鬼王的得道高人,就是我。”喬榆說道。


    “是你?”


    張念榆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可笑!那位高人可是和家父張二河同一時期的,若是在世,少說也有百歲高齡了!怎麽可能還是個黃口小兒?”


    “大炮兄弟,氣也出了,你就別鬧了,萬一真惹怒了張道長就麻煩了。”


    王鐵柱輕聲勸說,可是喬榆並沒有理會他,隻是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那頭鬼王,名為鬼僧。坐落於中南鬼山之上,生前是張二河師傅的故交,張二河踏上鬼山,原本是為了帶回這位故交的遺體,以及道門遺失的法器——青銅羅盤。”


    一開始張念榆還有些不屑,可隨著喬榆的訴說,他的臉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原本我們二人聯手也是打不過鬼僧的,關鍵時刻,張二河以道士心血染出來一把青銅血劍重創了鬼僧,這才讓我找到了機會,一舉滅殺鬼僧。”


    “怎麽樣,現在相信了嗎?”喬榆問道。


    張念榆的麵色陰晴不定,因為喬榆所說的,都是當年那一戰的細節,如果不是親身經曆根本不可能說得出來,他本人也隻是聽他父親講過幾遍。


    “還有一個疑問!如果你真是那位得道高人,並且存活至今還是不老童顏,那你的道法定然達到了通天徹地的地步!我要看你的道法!”


    張念榆低聲喝道。


    “道法?我信奉的四目道長,你看這個行不行?”


    喬榆眉頭一挑,手中偃月刀輕輕一揮,攜帶著滔天的煞氣朝張念榆襲去。


    雖然煞氣值還差最後一點沒有疊滿,但此時偃月刀的煞氣濃度已經比鬼山那時強烈了太多。


    看著那遮天蔽日的煞氣,張念榆麵色大變,毫無節操的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行!太行了!您現在就是我親叔叔了!”


    話音剛落,偃月刀瞬間停在了張念榆的麵門前。


    刀身上的煞氣讓張念榆如坐針氈。


    他的喉結不由得上下滾動了一番。


    這麽濃鬱的煞氣,怕是劊子手手中的斬頭刀都自愧不如吧?


    自己父親張二河積德行善,造福蒼生,怎麽會認識這種帶惡人的?


    “嗯,早這麽乖不就好了嗎?”


    喬榆點了點頭,自己還是太過於講理了,下次還是簡單粗暴一點比較好。


    他將張念榆拉到一旁,小聲詢問張二河是否有留下什麽關於他的話語或者遺言。


    張念榆思索了一會,同樣小聲問道。


    “您真的是喬榆前輩本人?不是喬榆前輩的後代啥的嗎?”


    “喏,我的身份證。”喬榆直接掏出了相關證件。


    “家父都羽化二十餘載了,您竟然還在人世,並且還這麽年輕...看來父親的猜測...是對的。”張念榆深吸了一口氣,表情無比的複雜。


    “猜測?什麽猜測?”喬榆眉頭一挑。


    張念榆深深的看了喬榆一眼,那眼神看得喬榆心底直發毛。


    “家父張二河在臨終之際,已經達到了煉虛合道的巔峰境界,悟透了陰陽萬物之理。”


    “就在他臨死的前夕,他告訴我,他悟透了這個世界遠轉的真理,也參透了你的來曆。”


    張念榆的話讓喬榆心跳直線加速。


    “家父原話是這麽說的……”


    “念榆啊,我總算知道,為何鬼山一戰後,我尋遍了全天下也尋不到一個叫喬榆的人了。”


    蒼老的張二河坐在院子裏,望著滿天星河,露出一絲笑容。


    “父親,這是為何?”彼時還是個中年人張念榆不由得開口詢問。


    “因為,他根本就不屬於我們這方世界啊……”


    張二河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語氣。


    這話也如同一個炸雷一樣在張念榆的耳朵裏炸開。


    “不屬於我們這方世界?父親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張念榆呼吸急促。


    張二河嘴角微微一挑。


    “他來自於,主世界!”


    轟隆!


    張二河話音剛落,天空中瞬間悶雷滾滾,無數烏雲匯聚,遮天蔽日,仿佛神明發怒一般。


    “這是...在醞釀天譴!!!”張念榆驚叫出聲。


    自己的父親一生積德行善,怎麽可能會遭遇天雷的天譴?難道就因為剛剛那短短的一句話嗎?


    主世界,那是什麽地方?


    地麵上的張二河猛地站起身,挺直了蒼老的身子直視著那天空中的雷罰。


    “哈哈哈哈,你怕了!”


    張二河白發飛舞,如同一尊神明一般盯著天空。


    天空上,所有雷霆都緩緩聚集。


    化作了一條萬丈大小的猙獰雷龍!


    雷龍咆哮一聲,震得整個世界都開始顫抖。


    “嗬,威脅嗎?我張二河何懼一死?”


    張二河轉過頭,施展道法將張念榆送出了院子,張二河聲音急切。


    “念榆!你記住,為父的最後一卦算到,在你73歲之際,你會見到一個叫喬榆的人!”


    “你替為父給他帶一句話!”


    “你喬榆所在的世界是真實的,我張二河所在的世界也是,你們那方世界的人,都被騙了!”


    張二河的話仿佛觸犯了什麽天大的禁忌,龐大的雷龍,猛然撕裂天際,朝著張二河撞了過來,仿佛滅世一般。


    “爹!!!”


    張念榆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眼睜睜的看著漫天的雷霆將他的父親張二河和小院子一起化為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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