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安和索隆,雖然一直堅信古伊娜能夠醒來,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等待了如此之久。


    光陰飛逝,一轉眼又過去了六年的時間,在這六年的時間裏,古伊娜依然還是昏迷不醒。


    除了無法醒來之外,她的身體倒是沒有什麽異樣,一直在成長著,如今躺在地上的她,已然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由於道場中幾乎都是男人,照顧古伊娜有很多不便,所以耕四郎師父專門請了村裏的一位大嬸來照顧她,每天喂她進食和梳洗。


    伊安和索隆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和古伊娜說說話,尤其是索隆,不斷地提起自己每天又變強了多少,想要以此來刺激古伊娜醒來,然而,也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這樣的刺激強度不夠吧,古伊娜雖然每次聽到這種話題都會有所動靜,但是卻始終無法真正醒來。


    索隆每天的鍛煉,越發的拚命了,他似乎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內心深處的焦急。


    他甚至從耕四郎師父那裏將和道一文字要了過去,開始了他的三刀流道路,他認為古伊娜現在既然無法鍛煉了,那麽就由自己來連她那一份一起變強。


    伊安呢?


    伊安此時正坐在道場中,和耕四郎師父麵對麵的坐著。


    六年的時光,伊安也逐漸長大了,長久的鍛煉,賦予了他健碩而挺拔的身材,如今的他已經18歲了,182公分的身高,留著一頭黑色的長發,在腦後紮成馬尾,麵色溫和,嘴角時常露出一抹微笑,一如耕四郎師父一樣。


    這麽多年來,對伊安影響最深的人,自然是這位亦師亦父的耕四郎,所以像他也並不奇怪。


    隻是,如今的耕四郎額上也多了不少白發,雖然接人待物一直溫和如水,但是古伊娜的情況還是讓他暗自多了幾分焦慮。


    老舊的茶杯,盛著新衝入的熱水,茶葉在合適的溫度中,一粒粒地舒展開來,形成好看的綠色,古伊娜無法醒來,每天中午陪師父喝茶,就成了伊安必做的事情之一。


    端起茶杯,輕輕吹開泡沫,伊安喝了一口茶後,將杯子放下,對耕四郎道:“師父,我想出海!”


    對於伊安的話,耕四郎並不意外,微笑著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兩年前你也是這麽說的。”


    的確,其實要說焦急,伊安不比索隆差,甚至在兩年前,伊安就已經想要動身出海,為古伊娜尋找醫治的方法,但是那一次,耕四郎卻阻止了他,一個剛滿16歲的少年,獨自一人出海,耕四郎絕對不放心他的。


    而如今兩年後,伊安再次舊事重提,這一次他已經做好了決定,就算耕四郎反對,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然而,奇怪的是,耕四郎在聽了後並沒有反對,隻是歎了口氣道:“伊安,你知道嗎?我一直將你當成自己真正的孩子,當初我之所以不想讓古伊娜繼承道場,除了她是女孩子以外,也因為我其實是想讓你繼承道場的。”


    伊安沒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耕四郎。


    “隻不過這些年來,我也看清楚了,你的心不在霜月村!”耕四郎繼續道:“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哪怕人在這裏,但是心卻是向往著外麵的世界的。”


    “對不起,師父!”伊安低下頭道了一句歉。


    “不用說對不起!”耕四郎笑道:“我很清楚的,在這樣一個時代裏,沒有什麽力量可以阻止一個男人出海,所以你想去就去吧,你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嗯!”伊安點點頭。


    “時間決定了嗎?”耕四郎問道。


    “就是明天!”伊安道。


    “這麽急?”耕四郎有些詫異。


    “越早越好!”伊安也笑了,道:“古伊娜睡了那麽久,他一定也很急了。”


    伊安打定主意盡快出海,一來是為了尋找醫治古伊娜的方法,二來,他也想試試看,看能不能為古伊娜尋到一枚惡魔果實。


    昏迷不醒的情況下,古伊娜自然無法鍛煉,以她要強的個性,如果真的醒來,看到自己已經和索隆拉開了差距,怕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吧?伊安這個當哥哥的,自然要替妹妹考慮,惡魔果實無疑是最好的變強捷徑,隻是不知道古伊娜能不能接受。


    其實,在這六年中,伊安也嚐試著想要再次聯係伊娃科夫,但是奇怪的是,伊娃科夫竟然無法聯係上。


    聯想到上一次伊娃科夫所說的,他在卡瑪巴卡王國的事情,伊安頓時回憶起,這個時間線上,伊娃科夫似乎是被海軍逮捕了!並且以“莫須有”的罪名,被關進了推進城海底監獄當中……完全指望不上了。


    對於伊安想為古伊娜尋找惡魔果實的事情,耕四郎是知道的,伊安在他麵前提起過,不過他卻沒怎麽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惡魔果實什麽的,都是邪道!一個劍士真正能依靠的,隻有自己的劍。


    不過這是伊安的一番好意,耕四郎也不會反對,隻是問道:“船呢?船怎麽辦?”


    “我找了村裏的赫爾大叔!把他那艘舊漁船要來了!”伊安笑著道:“赫爾大叔是好人,他沒要我的錢,還給了我一副到附近城鎮的海圖。”


    “海上的情況變幻莫測,你一個人到時候要小心!”耕四郎叮囑道。


    對於這個,伊安倒是不怎麽擔心,他現在也算是一個在海邊長大的孩子,所以水性是不錯的,就算在海上遇到風浪,他也有自保的能力。


    “既然你決定了,那麽就去吧!”耕四郎道:“自己一個人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不送自己,是害怕離別帶來的傷感,伊安自然明白這一點,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彎下腰伏在地上,給耕四郎輕輕地磕了個頭,便起身走出了道場。


    第二天,霜月村海邊。


    耕四郎師父沒來,但是送行的人卻還是有很多,除了索隆以外,道場裏其他的小師弟們也全都來了。


    這些當年鼻涕橫飛的熊孩子們,也漸漸長大了,形象好轉了不少,看著順眼多了。


    “伊安師兄,你要記得回來看我們啊!”


    “伊安師兄,我們會想你的!”


    小師弟們圍在伊安身邊,七嘴八舌地嚷嚷著,這一點倒是沒什麽改變,最小那一個小師弟甚至都快哭了。


    伊安雖然平時腹黑了一點,時常會對索隆惡作劇,比如忽悠他,忽悠他,忽悠他什麽,但是他對這幫小師弟們倒是很不錯,古伊娜無法醒來,他就接替了古伊娜關愛小師弟們的責任,所以現在伊安要出海了,小師弟們對他自然不舍。


    伊安安慰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心中也有些感歎,如果沒有係統的話,以他的資質,估計如今也和這幫小師弟們差不多吧,看著他們,就如同看到10歲前的自己一樣。


    感受到一股視線,伊安轉過頭來,發現了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的索隆。


    索隆剛來道場的那會兒差不多有9歲,和古伊娜對決了一年時間,掙了個2001敗0勝的記錄,現在又過了六年,他也16歲大了,如今的他,已經有了後世索大的雛形,一頭綠藻頭還是那麽的顯眼,這家夥頭發長了都是自己用刀刮的,所以亂七八糟像狗啃的一樣,他換下了道場的道服,穿上了一件短袖t恤,腰上一圈腰圍,還挎著三把長劍,唯一還好的是,這個時候他還沒打耳環,估計是擔心耕四郎師父罵他。


    看到伊安望過來,這家夥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伊安。


    “你拽個屁啊!”伊安忍不住笑道:“說了不帶你去就不帶你去!”


    索隆這家夥,在知道伊安要出海的時候,就嚷嚷著要和伊安一起去,但是耕四郎師父卻不允許,就如同當年不準伊安提前出海一樣,耕四郎師父也擔心索隆年齡太小,伊安對於耕四郎的話自然是聽從的,所以拒絕了索隆一起出行的要求。


    就為了這個,索隆昨晚已經生氣一宿了。


    走到他身邊,伊安拍拍他的肩膀道:“再等等吧,我先出海去尋找醫治古伊娜的方法,如果兩年後我都還沒回來,那麽你就自己出海吧!”


    “囉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索隆還是轉過頭不看伊安,卻道:“倒是你,這期間要是古伊娜醒來,你可別怪我說你的壞話!”


    “哈!你要說就說吧!”伊安朝他眨眨眼:“別忘了,我可是古伊娜的哥哥,而你是她的對手,你說她會信誰的?”


    說完,伊安一隻手壓住快要被風吹起的熊耳帽,笑道:“好了,我走了!”


    “等等!”索隆的聲音傳來,叫住了他,然後伸手遞過了一把白色刀鞘的長刀,扭著頭道:“這是和道一文字,要不你帶上它吧!”


    嘴上說的厲害,但其實也是在擔心自己嗎?要不然怎麽會想著讓自己帶上一把好刀?


    伊安笑了笑,卻沒有接過去,道:“不用了,這把刀不適合我,還是你留著它吧,等古伊娜醒來,你還給她!”


    走到岸邊,伊安將纜繩解開,拋進船內,然後推著那艘小小的漁船,使勁奔跑兩步,將船推進海中,之後一躍而上。


    “再見,我走了!”伊安朝著岸上的眾人揮揮手。


    在眾人依依不舍的道別聲中,抄起船槳,劃著小船,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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