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河生前殺人無數,那鬼頭刀更是因此沾染了無盡鮮血,本就凶戾非常,反噬其主倒也合理。


    可是這卻解釋不通這個半路殺出的馮大河二號為什麽這麽癡迷這把凶刀。


    看他此刻握著鬼頭刀一動不動,額頭冒汗地模樣,秦狩想都不想地揮刀上前。


    一向淡定自若的蓮花生也沒想到秦狩會有這樣瘋狂的舉動,揮手想要阻止,卻不想秦狩的武士刀卻已經落在了“馮大河二號”頭上一寸的位置。


    鋒利的刀鋒直接講人從頭劈為兩半,但是秦狩卻沒有絲毫放鬆的打算,因為他地攻擊沒有絲毫的凝滯感,雖然無名鋒利異常,但是卻也不會讓他產生砍到空氣的感覺。


    更何況,根本沒有飛濺的鮮血。


    “看不出來,你倒是比那個禿驢有膽色多了,是該說你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呢?還是說你不知天高地厚好呢?你我無冤無仇,竟然趁著我祭煉法器的時候偷襲。”


    “無冤無仇?”秦狩反問一句,身形疾閃,他才不相信對方的鬼話,剛剛那人。眼中的殺意可不是假裝的。


    既然戰鬥不可避免,那麽你必須先動手,既然你要殺我,就不要怪我先下手為強。


    武士刀不停躲避,眼看對方攻擊越來越快,秦狩果斷地在識海中直接發動了召喚術:“神樂!召喚—蔡文姬。”


    伴隨著識海中的錚錚琴音,蔡文姬那如空穀幽蘭般的聲音響起:“君當仗劍,大殺四方;妾自撫琴,沉浮隨郎,陪君醉笑三千場!”


    疾行術加上召喚術,讓秦狩獲得了這個境界不可能獲得的速度,“馮大河二號”因為要分心祭煉法器,這時竟也奈何不了秦狩,惱怒異常。


    “馮大河二號”的情緒波動直接導致了法力的流動異常,心隨意動,對於秦狩這個膽敢挑釁他的螻蟻,手上自然是招招致命。


    可是鬼頭刀連原主人都敢反噬,更別提這個妄圖成為它新主人的家夥,可笑他竟然還敢不全力施展,鬼頭刀頓時黑氣大盛,隱隱有再次反噬的趨勢。


    以鬼頭刀為中心翻滾起無數黑霧,霧氣之大似乎想要囊括這整個天地,這霧氣不同於先前毒道人的霧氣般遮人雙目,蘊含劇毒,卻更像是先前馮大河施展出的帶著殺意的黑氣。


    可惜無病道人早已含笑而去,那拂塵雖是一件不錯的法器,可是失去了主人的它被黑氣籠罩,竟然一點一點變得腐敗不堪,似乎短短一瞬間經曆了千年時光。


    黑霧蔓延至瑪尼堆附近的山鬼屍體,轉瞬間那些屍體的血肉就消失殆盡,就隻剩下累累白骨,輕風飄過,白骨化為塵埃。


    曆盡滄桑的瑪尼堆似乎也難逃毒手,上麵的符咒與銘文僅僅發出了一道金光,就被更多的霧氣所吞噬……


    黑霧所到之處,生機盡消,不過當他們蔓延至蓮花生腳下的時候,卻像是碰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迅速退去,貓九與卓瑪兄妹也因此逃過一劫。


    這些也僅僅發生在一瞬間。


    秦狩卻是無暇他顧,因為他驀然發現周圍的場景發生了天翻地覆地變化。


    周圍沒有濃鬱地黑霧,也沒有拿著鬼頭刀的未知敵人,更沒有蓮花生以及貓九和卓瑪兄妹,仿佛在一瞬間,他又被轉移到了未知的某處。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破。”


    金色的“破”字從秦狩指甲閃現,卻沒有絲毫變化,這足以說明這不是幻術。


    人在陌生的環境之中往往會感到恐懼,不過這對秦狩來說卻是不存在的,因為他不過是被那個號稱是先知的女孩帶到一個特殊的環境,這次又被鬼頭刀帶到了另一個環境而已。


    一個個黑影於陰暗處站起,秦狩卻是喚出了無名,因為對方那在黑暗中熠熠生光的紅眸,說明對方似敵非友。


    隨著黑暗深處“嗆啷”一聲響起,那些紅眸人影本來緩慢的動作忽的迅速了起來,更多的聲音也傳遞了過來。


    “殺。”


    “衝啊。”


    這是一場沒有敵我的混戰,眼前的一切都是敵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被卷入這樣一場沒有頭腦的混戰,但是卻總好過麵對一群團結的敵人。


    “秦狩哥哥,小心身後。”


    身前突然傳來郝雨的聲音,秦狩當即一個矮身,就地翻滾。


    回頭望去,隻見一把彎刀砍在自己剛剛站立的地方,那裏,一個雙目赤紅的人影正再次舉刀,朝著秦狩的方向發起了衝鋒。


    看到來人抬起了血紅卻無神的雙眸,秦狩失聲叫道:“馮大河!怎麽是你?”


    沒錯,眼前這個人影正是被無病道人最後親手滅殺的馮大河。


    不同於後來試圖煉化鬼頭刀的那個“馮大河二號”,眼前的馮大河雖然雙目無神,不像生人,但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殺氣卻做不得假。


    可是這又說不通,秦狩是親眼看著馮大河被打的魂飛魄散的,眼見麵前的馮大河雖然沒有神智,但是緩慢卻堅定的朝著自己走來,秦狩果斷的揮出了一刀。


    馮大河手中的黑色彎刀輕而易舉地架住了這因為出刀倉促,所以威力並不是很大的一招。


    秦狩手持的無名瘋狂揮舞了起來,手臂如像風車般轉動。


    “死。”


    馮大河隻是吐出了一個字,晦澀的嗓音讓人內心躁動,秦狩一個失神竟是頓了那麽一瞬。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尤定,神怡氣靜……”念起道家的清心咒,秦狩很快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一個閃身避開迎麵劈來的彎刀。


    雖然他恢複了行動能力,但是身體依舊有一種凝滯感,揮刀的動作也沒有流暢的感覺。


    反觀馮大河,雖然看似沒有神智,但是那把黑色彎刀在他手中卻是舞的虎虎生風,打的秦狩毫無還手之力,隻能全力抵擋。


    好在這個馮大河沒有神智,雖然因為莫名的原因追殺秦狩,卻隻留著舞刀的本能,沒有使用其他強大的招式。


    而秦狩在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竟也找到幾分技巧,加上疾行術和召喚術的加速作用,一時竟是和對方打的難解難分。


    雖然秦狩現在能和他打成平手,但是情況不容樂觀。


    舞動無名的同時使用陰陽九術讓他法力消耗極大,而召喚術雖然不消耗法力,卻是有時間限製這一致命缺點,更何況一天一次的機製讓他在耗完時間就會非常被動。


    必須想個辦法甩掉馮大河,周圍雖然也是廝殺一片,喊殺聲震耳欲聾,但是卻都有著各自的對手,對自己沒有威脅。


    打定主意,秦狩橫刀擋住馮大河劈過來的一刀,借力飛速後退。


    果不其然,馮大河看到秦狩後退,並沒有找尋其他對手,而是死死的盯著秦狩,大步向前,步伐緩慢卻又無比堅定。


    因為這裏無數人影廝殺在一起,難免有些擁擠,幾對人影正好擋住了馮大河的去路。


    “唰唰唰”


    沒有絲毫的遲疑,馮大河的彎刀下又多了幾條亡魂,不,或許這些本來就是死人,又或者連死人都算不上。


    隻見被馮大河“殺死”的幾個人影倒在地上,竟化成了一絲絲黑氣,若不是有著火眼金睛以及法力精盡之後目力增強,秦狩甚至捕捉不到那些黑線,隻會以為這些“人”似乎就直接消失掉了。


    可是現在看來那些黑線分明是融入了馮大河身上,而這時馮大河竟然停下了腳步,眼睛雖然依舊死死盯著秦狩,但是臉上卻露出一股舒爽的表情。


    秦狩看了看那些纏繞在他身上越來越細,最後消失的黑線,若有所思。


    一個使盾的人影似乎是不敵,被另一個使錘的人影砸到秦狩頭上,秦狩本能舉起無名抵擋,竟是直接把那人紮了個對穿。


    使錘人影轉身加入了另一個戰團,秦狩卻是感到一股力量正在侵入身體,他連忙調動法力抵擋。


    但是這股力量在秦狩的體內很快的消失了,不,似乎融入了他的法力,因為他感到自己比之前強了那麽一點。


    修煉、高手灌頂、服用靈丹妙藥都是最常見的提升修為的方式,秦狩因為莫名的原因,可以額外通過功德提升實力,這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了,可遇而不可求。


    可是此地難道能通過殺戮來獲得實力?雖然戰鬥確實可以很快的提升實力,但其本質也不過是修煉的一種,通過戰鬥中法力的消耗與經驗的積累從而變強。


    在靈氣日益稀薄的現代,修煉本就十分困難,但是在這裏通過殺戮就能輕易獲取,怎麽不讓人興奮?說是殺戮,更像是一種掠奪,殺死別人還不算,連最後一點用處也要壓榨幹淨。


    這也隻是秦狩的猜測罷了,說到底還是要試驗一下。


    馮大河的靈魂“死”後能出現在這裏,而且與這裏其他人的狀態相差無幾,對於本就死去的靈魂,秦狩可沒有一絲心軟的想法。


    手起刀落,一個猝不及防的黑影就這樣徹底的煙消雲散。


    火眼金睛地注視之下,被殺死的黑影化成一絲極其纖細的黑線,纏繞著秦狩的身軀,最後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一股比剛才還要微弱的舒爽感傳來。


    秦狩知道,若是把這感覺放大無數倍,就與晉級時的感覺相差無異。


    “這片空間雖然有限,但是人影卻是數之不盡,如果能全部殺死,不,應該說是超度,嘿嘿,說不定又能提升了。”


    秦狩磨刀霍霍,仿佛一個看到肥美羔羊的屠戶。


    當然,他並沒有忘記那個拿著彎刀的“馮大河”,可是對方似乎是因為剛剛的殺戮嚐到了甜頭,一改之前追殺秦狩的姿態,反而撲向了最近的戰團。


    秦狩索性也不再與他糾纏,收斂了剩餘時限不多的召喚術,雖然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他還有不少底牌,但是若是能在這裏殺夠足夠多的人影,勝算也會更大一層。


    “無名,百變。”秦狩大喝一聲,單手握著無名,右手的百變由戒指化為拳刺,朝著密集的人影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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