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長廊的出口並沒有多遠,沒過多久便衝出了長廊,在他們眼前的就是小樹林,隻不過那裏並不是像葉禹堯想象的那麽安全,幾個搖晃的身影已經在那裏等著他們了。


    葉禹堯別無選擇,隻能一頭鑽進了小樹林,陳濤也隻好跟著進去。進入小樹林之後,她立刻放慢了腳步,他們已經和那群喪屍拉開了不少距離,現在他們最主要的是應對眼前的這幾頭。


    第一頭喪屍嚎叫著朝葉禹堯撲了過來,這次終於不再是學生,而是一個老師,從他身上有些破爛的運動服可以看出,他以前是個教體育的。在這場疾病沒有爆發之前,葉禹堯經常見到他,他是教隔壁班的,身高和還是男生時候的葉禹堯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幾。在葉禹堯的印象中,他是個挺凶的老師,在操場上總能聽到他訓斥學生的咆哮聲,所以此時他發出的嚎叫聲也是格外的響亮。


    他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呢?是在保護學生的時候被咬傷,還是僅僅因為在逃跑中不小心被抓到了?葉禹堯不清楚,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她將這個曾經的體育老師推到了一旁的樹上,它的力氣比一般的喪屍大,所以葉禹堯不敢怠慢,直接一刀捅進了它的下巴,因為身高上有差距,她隻能這麽做。


    刀刃輕易地突破了喪屍下巴的肌肉組織,接著是舌頭、口腔、喉嚨、顱骨,最終紮進了它的小腦,它像所有被幹掉的喪屍一樣,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活動。還好,這頭喪屍腐爛有一段時間,骨頭沒有之前那麽結實,拔出時到挺輕鬆。


    與此同時,陳濤已經幹掉了兩頭,他不像葉禹堯那麽麻煩,隻須舉起刀,朝著喪屍的頭顱砍去就行了,基本上一刀一個,男生的優勢一覽無餘。但這種方法也有不好的地方,一是消耗體力大,二是對刀刃的磨損也大,他的剁骨刀已經開始有些卷刃了。


    樹林裏的喪屍很快就被清理幹淨,此時那群喪屍已經快要進入樹林裏了,他們不敢休息,飛快地跑到欄杆旁。葉禹堯把武器放在欄杆下,準備先下去查看情況,卻被陳濤阻止了。


    "讓我先下去看看吧,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應對起來比較方便。"


    葉禹堯點了點頭,拿起尖刀警戒著四周。說實在的,陳濤的力氣確實比自己大,這種時候交給他比較好,況且已經沒有時間來讓他們商量了。


    陳濤翻過了了欄杆,腳踩在堆滿落葉的地上,發出"喀嚓""喀嚓"清脆的響聲。他剛轉過身去拿剁骨刀,卻沒想到肩膀突然被抓住,身後傳來的是讓他意想不到的嚎叫聲。


    他連忙轉過身,抓住喪屍的下巴和他的右肩,將它摁在了地上,接著舉起剁骨刀就朝著它的麵門劈了下來。


    本以為解決掉這頭就可以了,卻沒想到從附近的小樹叢中一下子又衝出了好幾頭,將圍欄圍的水泄不通,好像它們之前就在這裏埋伏好了。


    陳濤一愣,他可不像小說裏的主角,提著門板一樣的巨劍在萬軍叢中大殺四方。他每一次揮出刀刃,都要從那些喪屍的腦袋上奮力的拔出來,而這段時間他是最危險的,再加上這裏的空間很狹小,如果他剛剛幹掉了一頭,那麽下一刻他就會被其他的喪屍圍起來撕咬了。


    但他必須硬著頭皮上,馬上就可以逃出去了,怎麽能在這裏放棄!而且如果他被這一群喪屍包圍的話,也能給她提供一個逃跑的機會吧……


    這麽想著,他提著刀就衝了上去。


    第一刀,劈開了喪屍的腦門,暗紅的血和發黃的腦漿濺了他一臉,和之前一樣,刀刃又卡住了,而在這時,右側的喪屍已經撲過來了。


    該死的……快點!


    陳濤奮力地拔動著刀刃,他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裏,他不知道接下來是自己拔出刀幹掉了這頭喪屍,還是被它參差不齊的牙齒陷入自己的肉裏。


    陳濤害怕了,說什麽為喜歡的女生獻身,全都是放屁,都死了還怎麽享受她充滿愛意的目光?更何況隻認識了一會兒,真的至於這樣嗎?


    他完全可以馬上跑掉,但卻依然拔著那把刀,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心裏害怕的要死,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呢?


    突然,他的身邊出現了那個熟悉的嬌小身影,隨著甩動的長發,一把被小小的手握著的尖刀猛地插進了那頭喪屍的眼窩。


    “兀嗷嗷嗷嗷!”


    又有一頭喪屍嚎叫著從葉禹堯的背後撲了過來,她連忙拔出刀刃,轉身對著喪屍的眼窩就是一刀,將它推倒在了地上,握著尖刀不停地刺著喪屍腐爛的臉。此時陳濤也從喪屍的腦門上拔出了剁骨刀,猛地砍斷了一頭想要抓住葉禹堯的喪屍的手,接著按住那頭斷手喪屍的肩膀,劈開了它的腦袋。


    總算是幹掉了身下的這頭喪屍,葉禹堯站起身擦著飛濺在臉上的血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而陳濤已經把剩下的兩頭幹掉了。


    結束了嗎?沒有,一陣腳踩在落葉上發出的“喀嚓喀嚓”的聲音,伴隨著喪屍的嚎叫聲從坡下麵傳了上來。此時的天已經差不多黑了,周圍幾乎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隻能分別出輪廓,葉禹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頭又一頭的喪屍從腳下的樹林間朝他們逼近。


    葉禹堯完全沒有想到,這裏居然會有這麽多的喪屍,按理說它們都應該聚集在諸如操場、教學樓前還有教學樓內這種爆發時人多的地方,根本不會到這種小地方來啊?


    當她看到圍牆上沾著的已經凝固了的血跡時,便明白了。


    抱著翻牆逃出去這種想法的人,不隻她一個。


    就在她思考的這麽一小會兒時間,走在最前麵的一頭喪屍已經到了她的麵前,她被嚇了一跳,連忙一腳踢向了喪屍的肚子。


    雖然她現在的力氣不大,但這些喪屍本來就步伐不穩,再加上他們正處在半坡上,這麽一腳踢過去,竟將喪屍踢倒在地。喪屍的身體重重地砸到了堆滿落葉的泥土上,但這對它沒有什麽作用,緊接著它僵硬的身體用一種怪異的姿勢又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撲向了葉禹堯。


    這一次,葉禹堯算是準備好了,在喪屍又到自己麵前的時候,她一把按住喪屍的下巴,接著將尖刀插向了它的眼睛。


    每當觸碰到喪屍的皮膚的時候,那幹枯、冰冷的觸感都讓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頭皮還一陣發麻。但她卻不得不這麽做,否則就固定不好它們的頭顱,尖刀也就插不對地方。


    刀刃沒入了喪屍的眉骨,本以為可以插進眼窩,但心中的慌張還是讓她出現了一些偏差,不過這也沒什麽,隻是再拔出來的時候費點力罷了。


    現在該怎麽辦?她不知道,越來越多的喪屍讓她沒有思考的時間。


    陳濤也趕忙加入了戰局。兩人在這個斜坡上與喪屍進行著最後的肉搏戰,一刀又一刀地將昔日的同學、老師再一次殺死,但他們的心裏卻沒有因此產生半點罪惡感,有的隻是對死的恐懼和對生的渴望。


    這時,他們頭頂上方樹林裏的喪屍已經湧了上來,它們擠壓在欄杆上,竟將欄杆壓得變了形,空心鋼管製成的欄杆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令人感到不安。一隻隻枯槁、扭曲、泛著死灰顏色的手伸向下麵的兩人,吐著發黑口水的嘴巴渴求著新鮮的人肉。


    沉重的呼吸聲,喪屍的嘶吼聲和拖曳的腳步聲,破開喪屍頭骨和插進它們眼窩,太陽穴的可怕聲響,喪屍倒地的時發出的沉悶聲音,猶如一段段重口味的dj,似乎永不停止,又似乎會再下一刻終結。


    也許,我會死在這吧。


    難得的空隙,葉禹堯停下來痛苦地喘著氣,她已經快沒力氣了,每一次呼吸都會迎來肺部的一陣痛楚,這種感覺就像是運動會1500米長跑過程中的感覺。想要休息,但卻做不到。


    也許,那時候留在那裏就好了。


    她為自己的天真行為感到可笑,以為可以輕輕鬆鬆地離開學校,可事實是有許多你無法預料的事情,雖然她現在明白了這個道理,但已經晚了。


    而且,還牽扯到了別人。


    她看著身邊不遠處正與喪屍搏鬥的陳濤,心中一陣愧疚。


    雖然很想對他說對不起,但已經沒有機會了。


    終於,下一頭喪屍撲了過來,葉禹堯按住它那醜陋、猙獰的腦袋,將尖刀狠狠地插進了它的太陽穴。


    正當她要拔出刀刃的時候,突然一道強光打在了她的臉上。


    她下意識地眯住了眼睛,朝著光源看去,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那裏。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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