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學中學的早晨,還是一如以往的朝氣蓬勃。


    這群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七點多鍾就已經躁動起來了。


    田徑場上,不參加早自習的校足球隊,正在大聲喊著口號……也不知道等他們長大了,能不能衝出亞洲去。


    路過的每一個窗口,都是朗朗的讀書聲。


    陳昌言先去中心花園Gank了一波抄作業的,收獲了一頓男生的白眼和女生的驚喜之後,才轉去了高二(8)班。


    張劍旗是這個班的班主任,也教這個班的語文課。


    陳昌言也帶這個班的思政。


    此時,這個班上沒有老師在帶早讀,隻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學習委員,在帶著同學們在複習課文……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陳昌言叼著豆漿站在門口,聽張劍旗的學生們一遍遍地誦讀。


    這篇禮記,算是高二學期的語文課目裏,比較難的一篇了。


    但張劍旗的班上,學生們讀起來似乎都沒有什麽困難。


    一大半都完全不需要看著書讀。


    張劍旗之前說過,如果老師能力不行,講不懂,就會逼著學生去死記硬背,真正把知識點都講解通了,學生其實就已經記在腦子裏了,想忘掉都很難。


    “陳老師?”早自習一結束,一個女生就跑了出來,“我看到您在門口聽很久了……是在等張老師嗎?”


    “沒有,就是聽你們在讀禮記。”陳昌言微笑地搖頭說。


    “陳老師知道我們在讀什麽?”


    “嗯。我剛好比較喜歡這一篇,就多聽了幾遍。”


    “好巧,我也喜歡這一篇,張老師也喜歡這一篇……”那個女生笑了笑,說,“不過,張老師今天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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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哇,這麽一想的話,語文課可能會換成思政課哦?”女生突然就興奮起來,“如果可以換成陳老師的課,就太好了……”


    “不是換成體育課嗎?”陳昌言笑著說。


    “哈,陳老師在想桃子。”女生被他說笑了……都已經高二了,體育課不換成別的課就不錯了,哪能有語文課換體育課的道理?


    陳昌言也笑起來。


    隨便聊了一會兒,就跟她揮揮,轉身去了辦公室。


    ……


    “領導說張老師突然病了,可能有幾天都來不了了。”


    “昨天好像看著臉色就有點不大好,不會出什麽大毛病吧?”


    “害!張老師去年剛剛研究生畢業吧,他這年紀輕輕的,能出什麽大毛病?就算被卡車撞了,他這個年紀恢複的也快。”


    “呸呸,什麽卡車撞了,他可不能出那麽大的事情……他是學科骨幹,手上的事情多得很,不誇張的說,缺了他一個,地球還真的就不轉了!”


    陳昌言一進辦公室,就聽到早早過來的老師們在討論張劍旗的事情。


    學校裏女老師多,八卦的速度很快。


    但是,他皺了皺眉……這麽看來,張老師的死,似乎並沒有通知到學校?


    同事都以為張劍旗是生了急病,一時來不了。


    等過幾天病好了,就又能生蹦活跳地回來講課了。


    但陳昌言也沒有多說什麽,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打開電腦……手指在抽屜上突然停了一下。


    位置不太對,是有人打開過嗎?


    他疑惑地拉開抽屜……


    隻見裏麵整整齊齊,放著四支開塞露。


    “……”陳昌言眼皮跳了跳,默默地將這玩意兒往抽屜裏麵推了推。


    一個女老師順手給他拿了杯酸奶:“陳老師今天也挺早啊。”


    陳昌言抬頭笑著道了聲謝,沒有要吸管,直接揭開蓋子喝起來。


    “張老師是怎麽突然生病了,陳老師知道嗎?你們兩個平時關係那麽好?”說話的是桌子對麵的,那個昨天偷看了一眼陳昌言微信的女老師。


    “不清楚,我也是剛從八班的學生那裏知道的。”陳昌言攤開手搖了搖頭。


    但是,也幸虧這個女老師提醒了一句,陳昌言想起來還有一件事……張老師沒有來上班,他是不是應該給大漠發微信問一句?


    不……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有發出這個微信。


    他有什麽理由把張劍旗“生病請假”的這麽一個“小事”,和大漠聯係起來?夜裏睜眼了是吧?


    所以,他的選擇是,直接給張劍旗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雖然他心裏很清楚,這個電話,不會有人接了。


    漫長的等待音之後,那邊果然沒有人接起。


    陳昌言放下了手機,定了一個鬧鍾,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再打一次。


    早上八點,第一節課的上課鈴聲響了。


    陳昌言還剩下十六個小時。


    ……


    早上的兩節課,陳昌言開了個隨堂小測驗,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關於那個“念頭”。


    已經在他的心裏,抓撓了一天一夜的,那個想要煉化一隻吸血鬼的念頭!


    用了降壓藥的情況下,藏在他身邊的那幾個血魔宗,血氣很澹很澹了,如果穿上萬梟宗弟子的衣服,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都沒有人能看出來哪裏不對。


    但是,這都隻是針對普通人而言。


    在一個遊泳池裏滴入一滴血,普通人有沒有感覺?沒有。但是,鯊魚卻能夠聞得到。


    當然,陳昌言不可能在一天之內,跑去找一個大海,再在大海裏找一頭鯊魚來煉化。


    那片海,還可能碧藍碧藍的。


    所以,眼下,吸血鬼就是他身邊的最佳選擇。


    不知道吸血鬼比起鯊魚來說,對血的嗅覺如何,但比起普通人,肯定還是強上不少。


    那個美麗、危險又未知的生物,瘦弱的身體裏蘊藏的力量……都像是磁鐵一樣,吸引著他去以身犯險。


    兩節課的時間。


    對於陳昌言來說,就像是一晚狼人的黑夜……


    在反複權衡了各種利弊之後,在他的大腦裏蹲了一日的“念頭”,終於變成了“決定”。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吸血鬼的屍體,會出現在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關於這個問題,陳昌言在這兩節課的時間裏,也做過很多的假設……


    然而,這個問題的答桉很悲觀。


    他最後的結論是,隻能拚運氣了。


    因為,如果這頭吸血鬼被荷槍實彈地保存在某個私人研究所,又或者已經連夜送出了千裏之外……


    那讓吸血鬼去找出血魔宗弟子的計劃,就可以當場放棄了。


    ……


    早上十點。


    第三節課的鈴聲響起。


    陳昌言站起來,帶好垃圾袋,在醫務室旁邊的衛生間換好了藥,仔細檢查了一遍傷口。


    之後,真氣運轉一遍。


    他要確認在必要的時候,身體的每一根經脈,都能和在自己世界的時候一樣,被調用起來。


    最後,他確認自己的本命神魂和清念之書……


    嗯,它們都安安靜靜地在他的神識之內,沒有任何的異狀。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一個微信語音,就給小墨打了過去……


    現在時間,十點二十五分。


    陳昌言還剩下十三個小時零三十五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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