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存虎跟著幾名壯漢走出宴會大廳側門,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這幾個人是宴會主辦方的工作人員,所以樸存虎也沒多想,跟出來瞧瞧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麽。


    四人將樸存虎圍在當中,為首的一名高大漢子低聲問道:“朋友,請你出來是想問你點事情,相識的話乖乖的告訴我,不然少不了皮肉吃苦!”


    樸存虎一聽這話,頓時樂了,從金三角回來之後,成天混吃混喝,就是沒混到痛痛快快幹架的機會,這幾個小子居然敢來挑釁,實在是太順心不過了。


    僅管樸存虎心裏偷著樂,麵上卻仍是一付憨厚表情,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想問啥?”


    高大漢子露出滿臉的淫笑,沉聲道:“你是跟著楊琳軒來的吧,她身邊的那個小白臉是誰?告訴我,你立刻就可以走了。”


    樸存虎愣了一愣,終於想明白,原來這幫人口中的小白臉說的是木青山,天啊!木青山這小子的臉哪裏白了?


    樸存虎故意楞頭楞腦的說道:“俺要是不說呢?”


    高大漢子揚起拳頭,惡狠狠的罵道:“嘿!那就看是你的嘴硬還是老子的拳頭硬了!”


    狠狠一拳抽在高大漢子的腹部,強勁的拳力頓時將這人轟得貼在了牆壁之上,樸存虎絕對是徹頭徹尾的行動派,沒等其餘三人反應過來,接著側身擺拳,幾乎在同一時間揮出三記刺拳,每一拳都正好轟在這三人的鼻梁上,三人鼻血四濺的同時,腦部受到了重擊,昏昏噩噩,搖搖晃晃的先後倒了下去。


    樸存虎得意之極的吹了聲口哨,繼而又一臉懊惱,自言自語道:“真沒勁,遍地都是這種菜鳥出來混,再這樣下去老子的拳頭非生鏽不可!得去找點有趣的事情玩玩!”說罷樸存虎邁開大步,在這片偽工業區內轉悠了起來。


    宴會廳內熱鬧非凡,廳外卻冷冷清清,樸存虎一通胡走亂逛,不經意間卻來到了專門負責給宴會廳傳菜的後廳,後廳內或坐或站了十幾名身穿白褂帶高帽的廚子在忙碌著,還有許多服務生打扮的年青人不停的穿梭在後廳與宴會廳的出入口之間。


    麵對這種地方,樸存虎當然沒有興致停留,正要轉身離去,一老一少的對話卻正好飄入耳中。


    “二叔,咱們東流少爺真了不起,剛才我在門口聽到東流少爺捐了五千萬呢!我的媽呀!這得多少錢啊!”一個身穿侍應生製服的少年一臉羨慕的問道。


    被少年稱作二叔的老頭先是瞧了瞧左右,然後以一種極不屑的語氣罵道:“我呸!你以為畢東流是個什麽好東西,你真以為捐出來的那些錢會用到貧困山區去救濟窮人?傻小子,那個什麽狗屁基金會的人跟他們是一夥的,畢東流隻不過空口喊喊罷了,裏麵這些傻瓜捐出來的錢,大部份全都落到畢家的袋子裏去了!”


    少年輕啊了一聲,低聲道:“不會吧!”


    老頭朝地上呸了一口,輕聲道:“不會?老漢我上回臨時被叫去幫他們打掃房間,那個狗屁基金會的負責人把他那個本本電腦就放在桌上,以為我老漢看不懂,我啥不懂!那裏麵一筆筆的轉賬老子我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氣憤之極,站起身來說道:“那怎麽行!太過分了!”


    老頭搖了搖頭道:“小子,小聲點!你不想活了!畢家的閑事,也就咱爺倆自己說說,可千萬別惹禍上身!”


    少年皺了皺眉,氣鼓鼓的坐下了。


    這一老一少的對話,樸存虎隔著一道轉角,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粗人心中頓時有了一番計較。


    “他奶奶的,原來有錢人盡搞這些玩藝,你們不敢惹,老子敢惹!”樸存虎的蠻勁上來了,把自己是獅盾保鏢的身份忘得幹幹淨淨,一想到家鄉農村修條公路那麽艱難,再看看裏麵那些有錢人的揮霍無度,這蠻漢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大步邁出,沒等那少年轉過身來,樸存虎伸出大手,拇指輕輕在少年的脖子上一按,對方立刻暈了過去。老頭見突然冒出一條惡形惡狀的彪形大漢,剛要喊叫,樸存虎伸手一把拎住他的喉嚨,大大刺刺的問道:“老頭,別緊張!我問你個事,這個狗屁基金會的負責人在哪?”


    老頭的一張老臉憋得通紅,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樸存虎突然醒悟,自己把人家的喉嚨捏著還讓人說話,豈不是太難為人家了。


    鬆開巨掌,老頭連咳了幾聲,這才顫顫微微的問道:“你是誰?”


    樸存虎一巴掌拍在地板之上,將一塊磚石拍得四分五裂,裝作惡狠狠的問道:“現在是我在問你!再說廢話,叫你腦袋開花!”


    老頭驚嚇得渾身發抖,指了指裏麵,說道:“在。。。在裏麵!”


    樸存虎暗罵自己一聲笨蛋,臉色微紅了一紅,粗聲粗氣道:“你指給我看!”


    老頭啊了一聲,連連搖頭,又因為害怕而下意識的點頭,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也難怪,要是就這麽領著樸存虎進去找人,鬧出事來,老頭怕是不想活了。


    樸存虎腦中稍微一轉,便想明白了這個道理,靈機一動,說道:“老兄弟,你別怕,你們倆剛剛說的話俺全聽見了,正所謂,那個路見不平,拔那個刀相助,俺也看那幫騙錢的孫子不順眼,你給俺指條道,俺把你不敢做的事給辦了,你就當從沒見過俺,你看行不?”


    老頭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嚇得麵無人色,不敢說話。


    樸存虎見老頭不言語,劈手扯下老頭衣服的胸牌,惡狠狠的念道:“夏亦農,好名字,泰園酒店,嘿嘿!好地方,你不指路我現在就拍死你,你要是敢告密,老子回頭找你去也一樣!”


    正說話間,裏麵的晚宴似乎接近了尾聲,開始進入舞會環節,一部份無意在宴會現場跳舞的嘉賓紛紛準備出門離開。


    老頭戰戰驚驚的指了指正門口的停車場,顫聲道:“黑色的奔馳,車尾號4788的那輛就是基金會頭頭的車,他很快就出來了,是個胖子!”


    樸存虎回頭張望,見已有人從大門口出來,於是鬆開老頭,嘿嘿笑道:“老頭,看好了!”說罷威風凜凜的大步朝停車場走去。


    目光掃了兩遍,果然發現了那輛尾號為4788的黑色奔馳,樸存虎直接背靠在車頭旁邊,滿不在乎的張望著每一個步入停車場的人。


    進入停車場取車的大多是眾富豪的司機或者保鏢之類的人物,這些人雖然有些好奇樸存虎的古怪舉動,卻並不多事,在他們眼中,樸存虎這種人物一看就是能打的,隻是不知道是在為哪位老板服務罷了。


    樸存虎靠在車頭等了一會,終於發覺自己又犯傻了,來停車場取車的都是些馬仔之流,真正的主人是不會親自來開車的,以此類推,自己要等的人多半不會來了!


    正在心中後悔,耳邊突然聽到一聲喝叱,“喂!你是什麽人?沒事不要亂靠,把我家的車刮壞了,你賠得起嗎?”


    樸存虎愕然轉頭,看到一個膀大腰圓的司機正朝著自己叫喊。


    “這車是你的?”樸存虎愣頭愣腦的問道。


    “廢話,不是我的是你的不成?快點讓開,朗先生還等著呢!”這名司機毫不客氣的推了樸存虎一把,用電子鑰匙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樸存虎心中一喜,探頭問道:“朗先生?哪個朗先生?是慈善基金會的那個嗎?”


    司機一邊搖上車窗,一邊冷漠的答道:“當然,這是環宇慈善基金會朗會長的車!”


    黑色奔馳轎車緩緩的駛出了停車場,樸存虎心中大樂,踏著小碎步緊隨車後,轎車並沒有立刻開上公路,隻是緩緩行駛,所以樸存虎跟得一點也不吃力。


    轎車停到了晚宴大廳的正門口,這個位置很明顯是留出來的,並不是任何人的車都有資格停到這個位置的,司機很明顯訓練有素,從車上下來,替主人提前打開後車廂門。


    樸存虎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最少有三百來斤的模樣,正從大門口的台階上慢慢朝下挪動,目標該是那輛黑色奔馳,值得注意的是這個超級胖子身後還跟著兩名保鏢模樣的男人,其中一人手裏提著的正是一隻手提電腦包。


    樸存虎邁開長腿直直衝著胖子奔了過去,口中暴喝道:“朗先生!你好嗎?”


    胖子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停下了挪動,一臉遲疑的望著不斷接近中的這條壯男,心裏想著,自己不記得有認識這麽個人啊!


    樸存虎提氣衝到台階之上,立刻變臉,一把揪住大胖子的衣領,惡狠狠的罵道:“操你老母,死胖子,欠你大爺的錢幾時還來!”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朗先生的兩名保鏢恨不得給自己臉上來一耳光先,之前兩人見樸存虎赤手空拳,衣著也穿得像模像樣,真是沒想到在這種場合會有人做出這種舉動。


    被樸存虎揪住衣領的朗先生更是氣得臉色煞白,先不說自己根本不記得有欠這個人錢,單是在這種場合,當著這麽多圈內富豪的麵被人追債,這種事情發生,臉麵簡直不知道往哪擱了。


    樸存虎可不管那麽多,一邊用力搖動這大胖子的身軀,一邊胡亂喊著,“你這麽大個人了,還好意思賴賬?我操你奶奶的!”


    朗先生身後的保鏢終於衝上來了,其中一人伸手拉住樸存虎的胳膊,剛想說話,樸存虎沉肩扭腰,一記甩身,直接將這名保鏢給撞下了台階,成為了滾地葫蘆。


    另一名拎著手提電腦的保鏢相當機靈,深知同伴的身手不弱,見樸存虎隻憑身形晃動就能將自己的同伴摔出去,徒手上前隻會是自取其辱,見勢不妙,伸手朝懷裏摸去。


    樸存虎雖然性格粗狂,卻總算也不是笨蛋,何況他畢竟經受過獅盾集團的特訓,一見人家這架勢,第一反應就是鬆開大胖子,搶上前去,揮拳便砸。


    這名可憐保鏢剛剛從懷裏掏出手槍,便被樸存虎一拳砸飛,手槍落到七八米遠的台階之上,發出鐺的一聲響。有槍是一回事,夠不夠快就是另一回事了!


    樸存虎反手一拳抽中這名保鏢的胸口,粗聲喊道:“操你們的奶奶啊,掏槍出來想殺人啊!救命啊!欠債不還還要殺人滅口啊!”


    這名保鏢整條手臂已痛得沒有知覺了,胸口又如同被大錘敲擊,隻聽得喀嚓一聲,胸骨最少斷了半排,就是想呼救也沒了聲音。


    樸存虎劈手奪下保鏢手中的手提電腦包,看也不看,反身一腿將目瞪口呆的大胖子從台階上踹下了去,長笑道:“沒天理啊,欠錢還要殺人,這錢老子不要了!不要了!”說罷抱著電腦包幾步就跳下台階,大步流星而去。


    周圍的富豪們全都看傻眼了,生怕類似的古怪事件發生在自己身邊,不僅不讓自己的保鏢出手幫忙,相反還連忙避開,惟恐惹禍上身。


    兩分鍾之後,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畢東流得知了大門口發生的這一幕。


    “畢家執法隊出動,必須趕在警察前麵把東西搶回來,人要活的!”畢東流關上電話,重新步入舞池,英俊的臉龐瞧不出一絲情緒上的波動,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木青山陪著楊琳軒,一路開車駛向西京市南郊,不知為什麽,心緒突然有些不寧,好像有什麽事發生。


    看著木青山有些坐立不安,楊琳軒突然輕言問道:“你怎麽了?”


    木青山搖搖頭,努力鎮定了一下自己莫名不安的情緒,搖搖頭道:“沒什麽,先送你回家吧!”


    木青山所說的家,位於西京市南郊秦嶺腳下,是一片著名的豪宅別墅區,這裏位置隱密,空間足夠大,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木青山之外,還有近百名獅盾同事駐紮在別墅四周,按照軍事堡壘的格局布置,安防工作絕對可稱得上固若金湯。


    車子剛剛停在院內,手捧著石膏胳膊的童鈴一陣風似的衝了出來,衝著剛剛從車上下來的木青山嚷道:“你是怎麽搞的?你知道有多少人的電話打到我這來嗎?你們倆在宴會上可出風頭了,畢家少爺的麵子都不用給,琳軒以後還要不要在圈子裏混了!木青山,你是白癡嗎?”


    木青山被罵得愣頭愣腦,根本不知是哪裏點著了火,因為童鈴看問題的角度跟他完全不一樣,身為楊琳軒的助理,童鈴當然知道有些人是楊琳軒得罪不起的,在她看來,琳軒可以是毫無心機,但是作為呆在她身邊的木青山,當然有義務提醒,早知如此,自己就是爬也要跟著去了。


    “這次可被你害死了!唉!琳軒也不知怎麽回事,平時都是很乖很聽話的,唯獨跟你這個掃把星出去就惹出事來,你要我怎麽說你!等等,電話又來了。”童鈴一口氣連珠炮似的嘮叨,還好她的電話又響了。


    “什麽?這怎麽可能!天啊!你們一定是認錯人了,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童鈴放在電話,臉色開始變得鐵青,顫聲向木青山問道:“你,你那兩個兄弟呢?”


    木青山搖搖頭,老老實實的答道:“不知道!我們的任務隻是保護楊琳軒回家,他們兩個應該還呆在宴會那邊吧。”


    童鈴喃喃道:“剛才電話裏說,跟在琳軒身邊的保鏢中的一個,剛剛打傷了環宇慈善基金會的朗會長,搶了人家的東西,逃得不知去向!”


    木青山眼中精光暴現,立刻掏出手機,拔通了小妖的電話,手機顯示,您拔打的號碼無法接通,繼又轉拔樸存虎的電話,手機中傳來提示聲道:“對不起,您拔打的電話已關機!”


    木青山心頭一沉,返身鑽進車內,發動了汽車。


    童鈴在車窗外喊叫道:“你要去哪?你瘋了嗎?你們的職責是保護楊琳軒,不是去打架鬥毆,你明白嗎?”


    木青山一邊踩下油門加速,一邊沉聲道:“楊琳軒在這裏很安全,我要過去看看,他們是我的兄弟!”性能優越的保時捷轎車頓時箭一般的衝了出去,卷起滿地煙塵。


    樸存虎哼著小調,一搖三晃的走在路上,心裏正盤算著如何處置這台手量電腦,回去找個人好好看看,如果裏麵真的有那個所謂的賬本,這回的樂子可就大了,通過媒體把它公諸於世,讓人民群眾們看清這些所謂財富精英們的真實嘴臉,一定很有趣。


    腦後突然傳來急速而至的破空之聲,樸存虎猛然回頭,一截木樁擦著額邊掠過,砸入前方的樹林,發出咚的一聲響。


    樸存虎轉過身,四個身穿白衣的人已站在了距離自己七步開外的地方。


    三男一女,均是一臉的傲氣,白衣勝雪,幹淨得一塵不染,看在樸存虎這樣的大老粗眼中,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白衣女踏前一步,說道:“咦,想不到這個賊還是個練家子,居然能躲過我的暗器!”


    左側的一名白衣男子笑道:“這傻大個不過運氣好點罷了,還是讓我出手吧,把他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捏碎了,讓他後悔這輩子做賊!”


    樸存虎見慣了大場麵,根本不會因為對方的幾句狠話而動怒,伸出手掌在後腦上搔了搔,滿不在乎的打了個哈欠,笑道:“你娘的才是賊呢!報上名來聽聽!看看這一架值不值?”


    四名白衣人俱是愣了一愣,沒想到這看起來一副鄉下人德性的渾大個這麽不怕事,居中的一名白衣人不屑的朗聲道:“遇上我們應該你倒黴,你記住了,我們是畢家執法隊第四小組!”


    樸存虎大力搖搖頭道:“什麽畢家?什麽狗屁執法隊?你們是警察嗎?不是的話,老子可以好好打一架了!哈哈!”


    (成剛祝大家新年快樂,在新的一年裏,開開心心,順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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