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悶響.毒毛一拳頭狠狠地砸在木青山的大腿上,疼得木青山直抽冷氣。


    “小子,少給我裝睡,起來,進廁所。”毒毛大手一揮,早已虎視眈眈的眾人立刻包圍了上來,個個眼露凶光地望著木青山,在監牢裏,沒有什麽事情比老犯欺負新人來得爽了。


    按照監獄裏的規矩,這些當初進來的犯人曾經都受過蹂躪的對待,眼下見木青山日子過得挺自在的,心理早就劇烈地不平衡了。


    “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


    木青山意識與這些大老粗講道理簡直是對牛彈琴,江湖規矩,拳頭見效,掃了一眼還在沉睡中的陳政,一時之間也是措手無策。


    這小子有罪受了。


    青春痘興奮得滿臉放光,接口罵道:“幹什麽?如果今天不是給了明叔一些好處,還真難摸清楚你的底底細啊!孤家寡人還裝英雄,我靠。”


    青春痘幸災樂禍地看著木青山,內心爽到了極點,有點遺憾的是,這小子似乎反應有點遲鈍了,沒有意識到已經身陷絕境,否則那表情就更加精彩了。


    “動手。”


    毒毛打了一個眼色,五隻鬥大的拳頭立刻砸向木青山的大腿肚腹,這夥人都是好勇鬥狠的角色,打人專找軟肋,木青山體弱力薄,還真難以消受。


    “他媽的,這幫家夥欺人太甚。”


    木青山心頭大驚,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本來砸向他腰身的拳頭立刻落了空,床板的呻吟之聲大作,果然是力道沉重。


    毒毛對木青山的身手靈活有點意外,陰惻惻地冷笑了一聲,回頭對笑得如同一朵花的青春痘道:“你負責把風,給我精神點,其他人給我爬上去,把這小子架進廁所。”


    “亮哥。”


    青春痘見自己建功奇偉竟然分到了一份看門的任務,臉色立變,不禁啊了一聲,剛想爭辯,眼前一黑,扇行的巴掌飛了過來,無頭無腦地蓋在他的“粉臉”上。


    “啊什麽啊?啊你媽的老母雞生蛋啊?還不給我滾過去,這龜孫子。”


    “是,亮哥!”


    青春痘苦著臉,惡狠狠地瞪了木青山一眼,很不死心地看門去了。毒毛的命令他聽錯了一次,結果落了一個洗廁所的美差,這時候那敢違抗?說不定下次直接到廁所裏蹲上了。


    在毒毛的示意下,三條大漢立刻快手快腳地爬上了木青山的床位,看樣子隻要木青山反抗,立刻強行拉人。


    “一定要忍耐,大不了受一頓皮肉之苦,這時候一定要忍耐。”


    木青山見情勢危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精閃淩轢,沉聲道:“別弄髒了我的床,我跟你們上廁所。”


    已經有四個大漢爬上了木青山的床位,不堪重負的鐵床正在嘰嘰地作響,金屬與木板之間的摩擦不斷地發出令人牙酸的怪聲,風雨飄揚,看樣子隨時都可能倒塌下來,這四名大漢束手束腳,麵麵相覷,如果木青山反抗,一腳橫掃下來,還真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看木青山開始妥協,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老大,一副巧婦難為魚米之炊的樣子。


    毒毛見木青山似乎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會燙的樣子,不禁窩了一肚子的火,他揮手讓二名手下首先下來,然後壓低聲音罵道:“小子,你到底是混那條道的?別以為我不給你麵子,昨天你得罪了我的兄弟,今天不討點利息,我怎麽向我兄弟們交代?”


    到了這地步,木青山也豁出去了。


    “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是誰先惹誰大家都清楚,山水有相逢,今天的事我記住了,我這人恩怨分明,你們動手吧!最好給我狠狠地打,把我的記憶打得深刻一點。”木青山骨子裏的野性被逼了出來,大聲地吼罵著,根本就沒有控製音量的意思。


    木青山無所謂,毒毛卻是嚇了一大跳,在三號看守所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他隻不過算是跳蝦一樣的角色而已,認識了一些大人物,狐假虎威才坐到了今天的地位,那裏見過這麽囂張的狠角色?


    “你鬼叫什麽?小心風大閃了舌頭,先拉他進廁所。”毒毛看著有點心虛的對著手下吼道。


    木青山臉無表情地瞪視著毒毛,嘴角掛著一抹很諷刺的微笑,根本就不理會正在推推拉拉的眾人。


    片刻的功夫,木青山已經被這夥人拉到了廁所的門口,由於床位比較靠前,這裏反而空出了一大塊地方,自然,這都是這夥犯人的傑作。


    毒毛習慣性地摸向鼻子,罵道:“小子,按照號子裏的規律,每人五拳,倒也不是老子欺負你,是人都得過這一關,別他媽的給我裝蒜!先吃我五拳,把他衣服拉開。”


    光線有點昏暗,彼此間呼吸可聞,木青山的左右雙臂被二名大漢死死地扭住,連動彈的餘地都沒有,當然,以他現在的氣力再加上技巧,木青山有把握脫離對方的控製,但是後果就很嚴重了,這也是他隱而不發的原因。


    “這是第一拳。”


    砰!的一聲,毒毛一拳狠狠地砸在木青山的胸膛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這一拳打得到肉,木青山疼得彎下腰身,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在呻吟,他的身體正處於龍虎相會的時刻,那裏受得了重力撞擊?


    看到黑暗中木青山的慘樣,毒毛深感得意地道:“這是第一拳而已,還有四拳,別給我出聲啊!他媽的,是誰拉住我的拳頭……找死啊!”


    揚起的拳頭被後麵的人拉住,毒毛罵了一句,頭也不回,左手順著方向就掄了一巴掌,那知道手掌一緊,立刻被一隻鐵匝一樣的手掌死死地握住了。


    毒毛駭然回首,卻見陳政這張俊朗的臉在黑暗中發出奇怪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這瞌睡蟲什麽時候醒過來了?


    毒毛暗叫糟糕,先聲奪人道:“你是什麽意思?按照老規律辦事,必須每人獎勵五拳,別怪我沒提醒你,強出頭,壞了這裏的規矩可不成!你要下手就先排隊吧!”


    毒毛也不忙著抽回手掌,他剛才所說的事情是監獄裏的不成文規定,他才不相信陳政會糊塗到在這裏做文章,他媽的!想幫這個小子也必須找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道理在自己這邊站著,老子還怕個球毛。


    陳政微笑著放開毒毛的手掌,還很輕鬆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爽快地道:“很好,老規矩辦事嗎?你放心,我就是過來按照老規矩辦事的,各位讓開一點,先讓我來帶個頭。這小子今天給我抹了黑,不討點彩頭回來是不行的。”


    前麵的眾人都樂了,陳政這人他們都認識,在黑道上是一個響當當的英雄人物,聽說是替上麵的老大吃子彈進入看守所,這人聲名在外,仁義在內,為人很是爽快樂道,人畜無害,聽說就連看守所裏最大的二位老大都給他麵子,這人隻是不爭這個號長罷了,不然怎麽輪得到毒毛上位。


    “政哥要動手了,讓出一條道來,他老人家打完還得趕著去睡覺呢!時間寶貴啊!”旁邊立刻有人給陳政來了一個開場白。


    眾人哄笑了一聲,立刻讓出一條通道,負責壓住木青山的大漢在陳政的示意下,爽快地對望了一眼,放開了木青山。


    包括毒毛,眾人已經轉移到了陳政的後麵,以木青山的位置,剛好與微笑的陳政麵麵相覷。


    毒毛看著站立不動的陳政,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看樣子,這個瞌睡蟲真有可能動手了,這小子真好彩,毒毛住進這裏來,還沒有見過陳政動過手。


    木青山靜靜地看著對方,站直的身體猶如筆挺的標槍,可惜微微顫抖的軀體已經顯示出他現在的虛弱,純淨的眼神沒有一絲淩亂,卻似沒有了生命,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木青山正在忍耐著難以控製的怒火,陳政的到來剛好救了毒毛一對招子。


    陳政這人外表爽朗,笑容滿臉,不知道為什麽,木青山看到他的時候,心中的暴躁悄微平息了下來,仿佛三伏天灌下冰涼水。


    “小家夥,別出聲啊!別告訴我你一拳都承受不了!嘿嘿。”


    眾目眈眈之下,陳政出手了。


    迅疾如風的速度,一發即至,拳拳到肉,劈裏啪啦之聲登時大作,陳政的嘴巴跟著自言自語:“一,二,三,四,五……|三十三,三十四。”


    眨眼的功夫,陳政已經打完了三十四拳,貌似很舒服地深深呼了一口氣,這架勢像極了星爺打完降龍十八掌急劇收功的造型。


    陳政嘿嘿地笑了二聲,盯著木青山的眼睛道:“小子,死了沒有?沒死的話就趕快回去睡覺吧!少胡說八道,做人要低調,沒事睡大覺,這世界是一閉一抹黑,多清淨啊!嗬嗬!好困啊!美容時刻又來了。”


    靜,絕對的靜止。


    木青山壓低聲音,沉道“謝謝!”聲音很低,除了陳政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


    周圍的眾人可能還夢在鼓裏,心頭疑惑,木青山卻是感同身受,這家夥的拳頭隻不過是一觸即退,然後製造出一些噪音而已,不可否認,這人的表演功夫很不錯,狡猾的程度與他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政好似沒有聽到木青山的道謝,一拍手掌,回頭對毒毛笑吟吟地道:“一共七位兄弟,加起來就是三十五拳,考慮到你剛才已經出手一次,我出手了三十四次,數目沒問題吧!各位沒事了,早點休息吧!沒事都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眾人都是乘風起浪之輩,見到政哥如此勤苦地代勞,禮貌地道謝了一下,也就各自解散了,政哥辦事,大家放心,還有誰好意思詢問什麽的?


    “被這小子蒙了。”


    毒毛心中雪亮,他臉色陰鬱地看著走了過來的木青山,突然開口道:“小子,你先留下來,我有話說。”


    木青山的身形一頓,立刻停了下來,陳政也愣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毒毛一眼,隨即拍了拍木青山的肩膀,也就慢慢地走了回去,中間無動聲息地拋下一句:“毒毛,別搞什麽大動靜出來,大家都需要休息了。”


    毒毛冷哼了一聲,勾了勾手指,示意還在站崗的青春痘走過來,然後指著他的床位,冰冷地道:“風水輪流轉,把你的床位挪到上麵去,今後你不用洗廁所了,輪到這位小子了。”


    “謝謝亮哥!謝謝亮哥!”


    青春痘聽得心花怒放,得意地掃了木青山一眼,這家夥是個單細胞,也不多想就立刻動手,三下五餘地卷起了自身的床鋪,就等把木青山的家當抽下來,這時候,陳政突然沉聲道:“小子,這地方是你睡的嗎?小心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活活摔死你。”


    “政哥。”青春痘有點反應不過來。


    青春痘剛才並沒有看到木青山受罰的情況,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被陳政一句話唬得一驚一咋的,伸出去的手硬是停留在空氣中,扭頭委屈地看著亮哥。


    “你這是什麽意思?這一切都是按照規律辦事。”


    毒毛猛地抬頭,臉上的凶氣昭然若揭,直射上麵的陳政,木青山看得很清楚,陳政這張一貫爽朗的麵孔一下子就低沉了下來,整個人仿佛冰雕的岩石。


    “毒毛這人睚眥必報,如果政哥得罪了他,以後恐怕有點麻煩,他既然當我是朋友,我又何必讓他難作?我木青山欠了朋友這麽多,今天也應該還人家一個人情了。”


    這時候,木青山說話了,語氣平淡地道:“換個床位有什麽了不起?從今以後洗廁所的事情我來做吧。”


    陳政的眼光有點詫異地看著木青山,這小子有意躲避自己的目光,他猜不透木青山的用意,事實上,又有誰願意幹這種低下的事情,而且隻要木青山一點頭,除非是新來犯人,否則這活得由木青山一直幹下去,饒是陳政頭腦清醒,也料想不到木青山為什麽肯這樣做,隻不過是推此及彼,為了報答小妖他們的恩情而已。


    木青山平淡地把自己的床位空了出來,整個過程沒有說一句話,宿舍裏的眾人也是鴉雀無聲,大家都心知肚明,政哥對這小子有好感,以後還得小心行事。


    “小子,算你識相,以後給我精靈點,沒事就往廁所裏多跑幾次,保持空氣新鮮。”


    目的已經達到,不知道為什麽,毒毛心裏好象塞了一塊沿,很不痛快,自己好象占了上風,實則上這小子步步為營,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一番風浪下來,這小子隻不過是換了個床位,偶爾衝衝水而已。


    “小子,以後走路小心點,不是什麽時候都有人罩著你,各位,都睡覺吧!”毒毛再次狠狠地剜了木青山一眼,爬上了自家的床位。


    “明天是開山挖土的任務,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定不放過這小子。”黑暗之中,有人暗暗咬牙切齒,恐怕某人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看到這個病木頭會如此的憤怒,甚至失去控製,難道是因為他的無所謂?他的氣質?或者他體內隱藏著讓自己深深忌憚的氣息?


    毒毛一夜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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