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戰馬在巷子中間前蹄一軟跪在了地上,頓時將戰馬上的兵卒甩了出去。


    那兵卒在地上接連打了幾個滾,顧不得自己身上刮擦出來的血痕,爬起來跌跌撞撞的繼續向巷子這邊跑過來。


    隻聽見那兵卒一邊跑一邊在斷斷續續的呼喊著:“鎮……鎮妖師大人,不好了……救救我們隊正……”


    韓齊和童海相視一眼,在心中暗叫一聲不妙,連忙向那個兵卒跑去。


    那兵卒明顯已經是強自支撐,沒向前繼續跑幾步就是腳下一軟一絆,身子一晃臉朝下向地麵上栽去。


    就在這時候動作飛快地韓齊一個箭步趕到,一伸手抱住了兵卒的身體。


    童海沒慢兩步也是趕了上來,韓齊將兵卒抱在懷中一翻兵卒的身子。


    就看兵卒渾身上下除了露在外麵的手腳因為剛才從戰馬上摔下來刮擦出數道血痕以外。最駭人的就是兵卒的臉上浮著一層淡淡的綠氣。


    這層綠氣仿佛是活的一樣,在兵卒的臉上不斷的扭動變形,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而兵卒此時緊閉著雙目,嘴唇微微發青,渾身露在外麵的地方滾燙不已。


    顯然這兵卒應該是中了什麽劇毒。而看那綠氣的樣子,十有八九就是和剛剛那些五色鳥噴吐的綠霧一樣的瘟毒。


    韓齊眉頭緊皺,連忙從身上錦囊裏麵取出司天監製作的辟妖丹,隨後撬開了兵卒緊咬的牙關,塞進了兵卒的口中。


    隨後韓齊雙手掐住兵卒的下巴,輕按住兵卒脖頸,一拉一推,將藥丸順了下去。


    司天監的秘藥果然效果顯著,那兵卒臉上的綠氣一陣劇烈的波動,翻滾不定,就像是在抵抗著什麽力量一樣。


    緊接著那兵卒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同時喉中發出一陣陣的幹嘔。


    韓齊連忙將兵卒翻過身來,麵朝地麵抱在自己的懷中。


    韓齊剛做完,就看這兵卒張開嘴巴,吐出了一灘灘的綠色液體。


    這些綠色液體散發著一陣陣難聞的腥臭氣息,一旁的童海皺了皺眉頭扔出一張符籙化作一團火球將地麵上的綠液燒了個幹幹淨淨。


    韓齊等到兵卒吐的差不多了這才將他再次翻了過來,隻見兵卒此時臉上的綠氣已經消退了大半,隻留下薄薄的一層。


    雖然瘟毒還沒有完全驅除幹淨,但是已經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了。


    那兵卒也已經恢複了神智的清醒,睜了睜無神的雙眼看向了韓齊。


    剛一看清韓齊的麵孔,那兵卒就一把抓住了韓齊的肩膀一邊哭著一邊喊著:“大人,快,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們隊正!”


    韓齊和旁邊的童海一邊答應著一邊讓這兵卒冷靜一下趕緊說一下究竟怎麽回事。


    ……


    韓齊和童海騎著快馬從巷子中一溜煙的跑過,剛才那個兵卒已經交給了那片宅院駐守的兵士們照料。


    此時伏在馬背上的韓齊和童海都是鋼牙緊咬,臉色陰沉的可怕。


    兩個人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根據剛才兵卒所說,原本他們駐守的那片病患聚集的宅院安然無事。


    在看到這邊的藍色光罩激發之後他們還很是嘖嘖稱奇了一番。


    就在他們有些鬆懈的時候,半空之中猛然間出現了數十隻皮包骨頭,眼冒綠光,相貌駭人的五色鳥。


    隻是聽那兵卒所說,他們遇到的五色鳥足足有半丈大小,喙尖爪利,同樣口噴綠霧。


    那兵卒所在小隊的隊正領著人拚死拖住了那些五色鳥,這才讓這個兵卒得以逃出前來求援。


    兵卒衝出包圍的時候那些五色鳥已經即將突破到那些病患所在的屋子了。


    而一脫身兵卒就立刻拍馬趕來了藍色光罩這邊,他知道隻有鎮妖師才能對付得了那些五色妖鳥。


    當然他和戰馬在突圍的時候還是吸入了一些綠霧,這才感染了瘟毒,若不是韓齊及時施救,恐怕也傳不到消息了。


    聽這兵卒講完,韓齊和童海哪裏還不知道自己二人是中了那些五色鳥的調虎離山之計。連忙是騎馬朝著事發之地趕了過來。


    其中童海在馬上更是心中羞惱,一頭青筋暴起。


    原本自己在城中病患集中所在都是粘貼了符籙以備不測。


    這些符籙組成的符陣辟妖陣自然能夠感應到妖怪從而觸發起到保護作用。


    不過這些符籙設置好了之後就會通過之前在童海懷中嗡嗡作響的總符漸漸消耗童海自己的元氣。


    在看到第一個藍色光罩觸發之後,童海為了留存力量,就切斷了和其他符陣的聯係。


    萬萬沒有想到正是自己這個舉動給了那些五色鳥可乘之機。


    若是自己不切斷聯係,相比符陣可以正常激發,絕對可以攔住那些五色鳥一段時間。


    這樣那些兵卒和病患有了保障,自己和韓齊也會發現,及時趕過去除妖。


    現在那兵卒和自己二人一來一去,這段時間之中恐怕那些兵卒和病患凶多吉少。


    而這一切究根到底都是因為自己,想到這裏,童海不禁雙眼泛紅,恨不得立時趕到將那些五色鳥屠殺幹淨。


    韓齊注意到身邊的童海一臉惡狠狠,凶糾糾的神情,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童兄,這件事情你我都沒有想到,你也不必自責了。”


    “倒是按照那兵卒所說,他們遇到的五色鳥似乎是有點不同,你我還是小心一二的好。”


    童海聽了並沒有答話,隻是悶嗯了一聲權且算是回複自己聽到了。


    韓齊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什麽。


    兩個人坐下的快馬速度很快,不多時就趕到了出事的那片宅院附近。


    隻時候周圍的空氣之中還依稀飄蕩著一絲絲的綠霧。


    童海見了冷哼一聲,甩手一張符籙扔出,在半空中化作一條火蛇,上下左右幾個遊走將空氣之中的綠霧燒了個一幹二淨。


    隨後童海雙眼陰沉的朝著宅院之中走去,微微縮小了一點的火蛇在童海頭頂盤繞著。


    韓齊握了握獵刀,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跟了上去,顯然童海根本就沒怎麽聽進去自己的提醒。


    兩個人走進宅院,隻覺得身上激靈靈一個冷顫。


    宅院之中此時屍橫遍地,一具具身穿盔甲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臥在地麵上。周圍散落著刀槍劍戟等兵器。


    顯然這些都是原本駐守這片宅院的兵卒,而此時已經都丟了性命。


    而這些屍體不僅幹癟異常,露在外麵的部位更是都呈現著慘綠的顏色,駭人無比,顯然都是死於瘟毒。


    在地上還幾隻五色鳥的屍體,這幾具屍體都是渾身紮滿了箭矢,仿佛刺蝟一樣。


    這些五色鳥果然和韓齊童海剛剛解決的那些有所不同。


    不僅如同那兵卒所說這些五色鳥體型大的出奇,渾身的五色羽毛上麵更是隱隱有一點紫光。


    韓齊和童海見到眼前這一幕慘象心中頓時驚怒交加,兩個人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再一打量,隻見宅院之中那間屋子屋門半開,一個身著病服的病人仰麵摔倒在那裏。


    這病人雙眼無神,瞳孔放大,嘴角殘留著一些白沫,顯然已經死了。


    隻是這病人微張的嘴中一縷淡淡的黃氣飄飄直上。


    韓齊和童海同時抬頭,隻見宅院中央的屋子屋脊上方正站著一隻和地上死屍一般無二的五色鳥。


    那縷黃氣正飄進那五色鳥的尖喙之中。顯然這五色鳥正在吸食那死去病人體內的一些東西。


    見到韓齊和童海仰頭看向自己,那五色鳥不但沒有驚慌,反而是雙眼綠光閃爍,冷冰冰的盯著韓齊和童海,一絲一毫畏懼的神色沒有。


    童海見此登時狠咬鋼牙,怒目圓睜。剛進院子的時候看到地麵上這一片死屍,童海心中就是一陣的懊悔和心如刀絞。


    眼下見到了這隻五色鳥,當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哪裏還按捺得住自己心中的殺機。


    童海一點指,頭頂的符籙所化火蛇化作一道火線,電光火石一般的朝著那五色鳥激射過去。


    韓齊在一旁冷眼觀瞧,並沒有要出手相幫的意思,但是也微伏身子,握緊獵刀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那五色鳥眼看著火蛇撲麵而來,火蛇未至,滾滾熱浪已經先到。


    五色鳥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眼中綠光抖也沒抖。


    五色鳥雙翅一張,隻見屋脊背後數股濃重的綠霧形成的綠柱毫無征兆的噴湧出來。


    正抵在了那條火蛇上麵。童海符籙化作的火蛇雖然比之前的火雀厲害了不止一籌。


    但是那幾股綠柱顯然也不是之前五色鳥噴吐的綠霧可以比擬的。


    幾股綠柱一陣的波動,生生抵滅了那一道火蛇。


    下麵的韓齊和童海見到此幕都是瞳孔一縮!


    隨後隻聽幾聲喑啞的鳴叫聲,就看數十隻體型半丈,羽毛泛紫的五色鳥撲騰著翅膀從屋脊背後緩緩飛起!


    顯然剛才那些綠柱就是這些五色鳥噴吐而出的。


    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這些五色鳥怕是不僅想調虎離山,更想順手將童海韓齊這兩隻“虎”直接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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