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訓狗大失敗。


    “你在幹嘛呢?”


    林悠悠洗好澡擦著頭發出來,遠遠的就看到他蹲在狗籠邊上撕咬睡墊。


    還是狗的睡墊。


    “我在教它不要亂咬這個墊子。”


    “教成功了嗎?”


    “它不理我。”


    林悠悠聞言哈哈大笑,拉起他的手去洗漱台前,小小一隻環腰抱著,往懷裏一靠。


    聲音軟的像是在撒嬌:“吹頭。”


    兩個人貼在一起,軟綿綿的,李哲拿起吹風機,指尖穿過濕發,在熱風下輕輕抓撓。


    “你到底是怎麽洗頭的?”


    “怎麽了?”


    “聞起來總是要比我香一點。”


    這問題她都已經快聽出老繭了,但這男人總是會變著法子重新來問,幾乎成了吹頭時候的固定節目。


    是沒得到想要的回答,還是在誇自己香香?


    小妮子閉著眼睛感受溫存,也和他胡言亂語:“可能是因為你不吃香菜。”


    “香菜明明很臭。”


    “螺螄粉也很臭。”


    “螺螄粉明明很香。”


    李哲都囔兩聲,人類對於香與臭的界定果然是不同的,就像每個人對辣的接受程度也是不一樣的,有人一口下去就要嘶哈嘶哈到處找水喝,有的人吃完則隻會澹定的來上一句——


    《這個不辣》


    同理還有這個不酸、這個不苦、這個不……總之,一個兩個就跟沒有味覺似的,吃啥都麵無表情。


    熱風嗚嗚吹拂,濕漉漉的長發逐漸變得順滑起來,李哲將吹風機關了重新掛回去,指尖繞著發梢輕輕打轉兒。


    隻有一件薄薄的睡衣,抱起來異常舒服,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彼此的溫度。


    讓他忍不住用力箍了箍。


    擁抱真的是一件讓人幸福感很高的事情。


    一種非常純粹的治愈與溫暖,很充實。


    剛洗過澡的林悠悠酥酥軟軟,小臉潤紅,擠在懷裏輕輕推了他兩下:“你還沒洗澡呢。”


    “我想要親親。”


    小妮子聞言仰頭望他,眸子微微閃動。


    親親抱抱這種事情,早就是無需打什麽報告的舉動,對於這一點,兩個人皆是心知肚明。


    就這麽對視了片刻,林悠悠忽然踮腳,輕輕印了一口後扭身就跑,卻直接被扯了回來,抵在牆邊。


    無路可逃。


    兩張臉越貼越近,兩人的手也交織在了一起,少女仰麵閉眸,阻攔的很是無力。


    象征性的抵抗了稍許,隨著身子一點點酥軟,最終素白小手悄然滑落,靜靜地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掌間摩挲,李哲終於知道為什麽這麽多人愛穿睡衣了。


    絲質的麵料確實滑溜,附在身上柔軟而貼合。


    確實是令人愛不釋手。


    林悠悠俏臉飛霞,閉著眼睛忍了兩下,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力氣掙脫出來,溜進臥室裏房門緊閉。


    然後被子一掀,鑽了進去。


    整個人蜷縮在黑暗中,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捏了捏,隻感覺心髒在怦怦直跳,不得安歇。


    流氓!


    親親就親親,還動手動腳!


    皺著眉頭,林悠悠越想越氣,尤其是對於自己落荒而逃的舉動表現出極為的不滿——明明是他在幹壞事,怎麽逃的是自己?


    應該去譴責他!


    站在道德的製高點!


    對,應該去譴責他……少女在心中喃喃,猛地掀開被子又從房間裏跑了回去,一把將浴室的門推開,氣鼓鼓的瞪著那個家夥。


    然後光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你你……你怎麽不穿衣服啊!


    ”


    李哲扭頭瞧著她,一不遮二不掩,就是人有些懵:“我要洗澡啊。”


    “……那你怎麽不說一聲啊!”


    “你也沒問啊……”


    “……”


    想了想好像確實如此,感覺自己有些理虧的林悠悠跺了跺腳,蹙著眉毛有些羞惱。


    “咋了,有事麽?我要脫褲子了哈。”


    “……下流!”


    丟下這麽一句,小妮子扭頭又跑開了,留下李哲一個人獨自發蒙:“那什麽,你幫我把門關上啊。”


    “自己關!”


    砰的一聲,林悠悠將門關上,隻不過關的是臥室的門。


    李哲眼觀鼻鼻觀心,獨自思量一陣子後默默把浴室門關上,脫了內褲開始衝澡。


    一邊衝,一邊伸手在半空中虛握,閉著眼睛細細回味。


    「從來美人必爭地,自古英雄溫柔鄉……一如船入港,又如老還鄉,除卻一身寒風冷雨,投入萬丈溫暖海洋。」


    這篇真假已不重要的蒂花之秀,李哲想不通到底是什麽樣大師,才會在這種時候還要再來上一篇賦。


    就他自己而言,那一瞬間腦子裏啥都沒有,隻有完完全全的上頭。


    所動皆依本能。


    水流自頭頂傾瀉而下,溫度偏涼,叫人清爽。


    吹著口哨哼著曲兒,李哲左一個洗刷刷、右一個嘻唰唰,從頭到腳衝洗一遍,然後擦幹身子去吹頭。


    才剛歇息了一會兒的電吹風又要重新上崗,在柔和而昏黃的走廊裏嗚嗚響動起來。


    一牆之隔,林悠悠縮在被子裏,翻來覆去。


    那個臭男人洗完澡要回來跟她搶被子了,一會兒自己要先掌後拳,然後再踢他兩腳。


    再咬他兩口!


    腦海裏儼然一部武打大片,拳打腳踢的將李哲暴打了一番。


    臥室的門把手轉了轉,走廊裏吹風機的聲音不知道何時就已經沒了動靜,李大少爺推開房門,看著那個跟小媳婦一樣將自己裹在被子裏的林悠悠,愣了一下撓了撓頭。


    “你今天這麽早就睡覺了?”


    “我……我困了!”


    望著那個小包子臉,也不知道是為啥,李哲總感覺這妮子說話有種莫名的硬氣。


    光是聽著她那個語氣,就覺得她藏在被子裏的腰背剛才應該挺了挺。


    胸脯應該也挺了挺。


    總之就是非常的有氣勢,昂首挺胸的那種,雖然也不知道在硬氣個什麽勁兒。


    “困了那就睡覺吧,剛好我今天也不想寫存稿。”


    點點頭,李·摸魚王·哲拿起杯子補補水,在她邊上重重一躺:“那我關燈了?”


    “你你你你你關吧。”


    “你怎麽突然變成小結巴了?”


    “才……才沒有!”


    燈一關,小妮子的聲音頓時弱了許多,黑暗中窸窸窣窣的,似乎是將被子裹得又緊了一些。


    以她對這個狗男人的了解,任何事情都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一回生二回熟,指不定他一會兒就又要勇攀高峰什麽的。


    多少得防著點。


    李哲平躺在屬於他的那半邊床上,望著月色下暗沉沉的天花板,兩隻手交叉,像迎賓小姐似的搭在身前,睡得端端正正。


    連被子都沒蓋。


    “你不冷嗎?”


    “還好吧。”躺著一動不動,李哲的聲音古井無波。


    “那你為什麽不蓋被子?”


    “你裹得跟個蠶蛹似的,我哪來的被子。”


    “……”


    林悠悠翻了翻身,將被角從身子底下扯出來一些,然後小手一抖,朝他身上蓋過去。


    做完這一切,她有樣學樣,和李哲一樣仰麵朝上,端端正正的躺著。


    躺的有些別扭。


    她還是習慣側臥著睡,總覺得那樣身子會更放鬆一些,而且側著睡覺可以隨便抱點什麽,比如枕頭、被子、大熊……之類的。


    抱著東西睡覺,總是會讓人更有安全感一些。


    像這樣仰麵躺著,林悠悠一會兒動動肩頭,一會兒又挪挪身子,再過一會兒,連脖子也要轉一轉。


    總之就是哪哪兒都不舒坦,腰窩也是略微懸空著的,感覺特別的累。


    別扭的動來動去之際,睡在一旁的李哲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翻了個身,和往常一樣擠過來,大手一搭,將她攬在懷裏貼貼。


    頭也埋在頸間,磨蹭著拱來拱去,攜著令人癢呼呼的鼻息,嗅一嗅聞一聞。


    用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腦袋,林悠悠順勢翻了個身,和他一起側臥著,在一片困倦中,後背往他懷裏拱了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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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乎乎的困意繾綣,這樣摟著的睡姿確實會讓人安穩許多。


    搭在腰間的手向下滑落,一點一點朝著衣擺探去,李哲閉著眼睛在黑暗中摸索一通,突然皺眉。


    嗯?有點怪,再摸摸。


    ……


    難怪自己找不到衣擺——這妮子為了防止他又把手鑽進衣服裏,居然直接把睡衣塞進了褲腰。


    對此哭笑不得,李哲扯著睡衣想要將它拔出來,卻被一隻小手悄聲摁住:“好好睡覺。”


    “想摸肚肚。”


    ……


    黑暗中呼吸平穩,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按著他的手不鬆開。


    李哲見勢作罷,隔著薄薄的衣料揉了揉小肚子,閉眼欲睡。


    天上的雲飄的很慢,京海的夜晚卻很少消停,車流不息、華燈迷醉。


    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躺了許久,指尖忽然從睡衣兩個紐扣的縫隙裏鑽了進去,抵在軟嫩的肚腩上輕輕打轉兒,摩挲不停。


    “小悠。”


    ……


    黑暗中安安靜靜。


    李哲將手抽出來,指尖在紐扣上繼續打轉:“你睡著了?”


    ……


    接連又輕喚了幾聲,臥室內依舊安靜,連方才平穩的呼吸聲都已有些聽不清。


    食指和拇指拈著一顆紐扣等了一會兒,而後稍稍用力,緩慢的將其解開。


    縫隙頓時大了許多,整隻手鑽進去都綽綽有餘。


    李哲下意識將呼吸屏了起來,胸膛冬冬響著,說不出是激動還是緊張。


    小腹平坦,細膩溫軟,一馬平川的向上探去,則又峰回路轉。


    打小生活在北半球的李哲,頭一次感受到了南半球的魅力,且迅速為之著迷。


    黑暗中,林悠悠半垂著眸子,默默地望著窗外夜色,天穹之上白月皎潔,月色之下紅霞攀飛。


    好在隻是過了片刻,那手便退了出去,讓她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又以更快的速度,再度解開了一個扣子,幹淨利落。


    兩個鈕扣的失守,讓單薄睡衣變得鬆垮起來,裏麵沒有那個硬硬的小衣做遮擋,猶入無人之境。


    屏了許久的呼吸長長的舒了出來,李哲感覺懷裏的人呼吸在逐漸加重。


    似乎是在急促而又細微的顫抖。


    掌心覆在上麵,閉著眼睛細細品味,都說擼貓擼狗是這世界是最快樂的事情,對此他嗤之以鼻。


    這不比摸狗頭要快樂多了?


    林悠悠咬著嘴唇,柳眉微微蹙起,雙眸緊閉,已經處在了忍耐的極限。


    人如此,身子也如此。


    開口製止他?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不開口的話,這狗男人也太過得寸進尺了。


    少女側臥蜷縮,仍在思索著要不要抬手摁住他,卻忽然身子一顫。


    輕輕的一捏,像是被捏住了什麽開關,讓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李哲!”


    “……”


    “……”


    小妮子豎著眉毛,鼓了一胸膛的氣,最終卻隻是憋出來一句:“睡覺!”


    將他的胳膊抽出來狠狠掐了掐,林悠悠係著扣子,忽然有些後悔了——裝睡這種事情,就跟撒謊一樣,要麽就不要裝,要裝就得要一直裝到底才行。


    否則的話就會進退兩難。


    將鈕扣重新扣好,她頓了一會兒,又將身子向前拱了拱,和李哲拉開一段空距,並在他試圖重新靠上來的時候,立馬製止:“離我遠點。”


    李大少爺啞了火,頓時有些懊悔:“生氣了?”


    黑暗中安安靜靜,並沒有搭理他。


    “我……對不起嘛,對不起。”


    撓了撓頭,上頭後終於冷靜下來的李哲開始瘋狂道歉,林悠悠夾著被子側躺著,聽著身後猛男撒嬌,忍不住翹起嘴角。


    被他這麽聒噪的騷擾了一陣子後,終於開口了:“等你先冷靜下來再說。”


    “我已經冷靜了。”


    李哲舉著手指,信誓旦旦:“真的!”


    “……等它冷靜下來了再說。”


    “……”


    “……”


    前一秒還誠誠懇懇認錯道歉的李哲,反應過來後翻臉比翻書還快,大手一攬又貼了上來,在她臉上親了又親,蹭來蹭去:“它早就冷靜了……晚安!”


    抬手按住他亢奮不安的腦袋,林悠悠一臉嫌棄:“你趕快睡覺吧。”


    “愛你!”


    “……”


    “咱什麽時候結婚?”


    “……”


    “洞房花燭夜……”


    “……”


    林悠悠歎了口氣,感覺這男人就跟一隻大狗一樣,總喜歡把腦袋湊上來拱來拱去,還老想著舔人。


    “林悠悠,我喜歡你。”


    “我知道了。”


    “我真的喜歡你。”


    “我真的知道了……”


    “……”


    “……”


    一句搭著一句的廢話,直到困意席卷,兩人這才昏沉著相繼入睡。


    一夜相擁,當是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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