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快點去給它洗個澡,再不洗感覺都要發臭了。”


    林悠悠捏著鼻子將月月往浴室裏趕,然而這傻狗對洗澡這件事情抗拒的很,就跟在地板上生了根似的,雷打不動。


    那麽一大坨窩在地上,林悠悠推了半天硬是沒能推動。


    這隻笨狗之前就已經好久沒洗澡了,後來又趕上發情期,也不能隨意洗澡,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還好現在天氣還不是太熱,不然怕是要憋出一股味道。


    雖然現在已經那麽億點點氣味了。


    之前洗澡都是將它送到店裏去洗,後來兩人找時間跟著方媛學習了一下,便開始在家裏自己洗,既方便又省錢,還不用一直打車送它去澡堂。


    李哲正在客廳裏做運動,聽到動靜後聞聲趕來,推了兩下也沒能推動,直接一把給它抱了起來,在嗚哇亂叫中將這傻狗丟進了浴室裏。


    “束手就擒吧!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勞的!你越反抗我就越興奮,桀桀桀……”


    “……”


    被他爆棚的中二氣息給無語到,林悠悠卷起褲腿,跑進去將水花踩的啪啪響。


    給狗洗澡這種事情就交給李哥吧,她隻是進來搗亂的。


    李哲試著水溫,兢兢業業的給狗子洗澡,看她在旁邊鬧的歡騰,將花灑衝著她白嫩嫩的小腳噴了兩下:“要不要幫你也洗個澡?”


    林悠悠麵露鄙夷:“我才不要。”


    “真不要?你看我這手法,很好的。”


    “……”


    幫忙洗澡大計未能成功,小妮子搶過花灑將他淋了一通,然後大呼小叫的逃了出去。


    ……


    狗狗發情期結束,兩人的生活就又恢複了先前的節奏,工作、摸魚,等到夕陽西下時,再趁著晚風,牽上月月出去遛彎兒。


    散步散到一半,兜裏手機響了,李哲接起電話瞅了一眼,來自於久違的早飯主教:“喂,媽,怎麽了?”


    “小李子,這個月底有沒有空啊?”


    “啥事?”


    “雲傑生了個兒子,到時候要辦滿月酒,你看看有沒有空,有空就過來一下。”


    李哲看了眼日子,感歎這表哥速度可真夠快的,去年結的婚,今年連兒子都已經抱上了。


    “到時候看看吧,應該沒空。”


    對於這種事情,李哲向來都不太熱衷,甚至連個具體些的理由都懶得找:“你也知道,我最近好多事情都在籌備呢,還要工作。”


    “哦,沒事,那到時候我跟你爸去就行了。”


    “嗯嗯,拜拜。”


    “你記得早點睡覺,知道吧!不要整天搞太晚。”


    對她的叮囑敷衍一陣,李哲掛斷電話,拽了拽手裏的牽引繩,將想要亂跑的月月給拉了回來。


    表哥馬上就要推著嬰兒車遛兒子了,他卻還在這裏遛狗。


    林悠悠走在一旁,看他神色有些奇怪,忍不住側目:“怎麽了?”


    “我媽電話。”李哲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語言:“去年不是去升州參加了一個婚禮麽,他們已經生小孩了,問我有沒有空去吃滿月酒。”


    “那你要去嗎?”


    “不去,來回跑太麻煩了,這距離又不近。”


    相比於路途麻煩,真正讓他感覺麻煩的還是那一幫親戚,畢竟兩個人就隻相差一歲,一個連小孩都已經抱上了,另一個卻隻是草草領了證,到現在連酒席都還沒辦。


    這要是落在親戚嘴裏,指不定要說出什麽樣的花來。


    林悠悠見他走神,碰了碰手將他牽住:“你也想要一個嗎?”


    “啊?”


    “你是不是也很想要個小孩。”


    李哲怔了一下:“沒有。”


    “沒有?”林悠悠滿臉不信:“我看你每天都在想。”


    “……我隻是想跟你睡覺。”


    “……”


    望著他一臉的老實巴交,林悠悠忍不住瞄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路人,然後瞪了瞪他,示意他在外麵不要亂說話。


    一天天的,跟個變態一樣。


    “咱們養條狗都這麽累了,還養小孩……壓力很大的。”


    李哲攤了攤手,開始一項一項的跟她算起了賬:“奶粉錢、尿不濕……你看,還得給他辦個滿月酒,到時候再大一點是不是還得抓周?那又得請他們再吃一桌……這都還沒算上學的事情——哦,對,說起上學,還得要個學區房……”


    林悠悠掰著手指頭跟他一起算,成功把自己的小腦袋瓜算成了一團亂麻,完事兒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拉倒,算不明白,不算了。


    “所以說,二人世界不快樂嗎?”李哲總結一番,湊上來貼貼:“比起要小孩,我還是更饞你的身子……”


    “你下賤!”


    “你不饞我的身子嗎?”


    林悠悠將目光垂向一旁,想很硬氣的說一句不饞,卻怎麽也硬氣不起來。


    甚至於……饞你身子這樣一句略顯流氓的話,被自己喜歡的人說出來,聽起來居然能跟個情話似的……


    讓人羞羞。


    “呸,我才不饞呢。”


    “那你今天晚上睡覺時候不要摸我。”


    “我就摸!”


    說著,林悠悠就伸出手指頭戳他肚子,縱使出其不意,一指頭下去也依舊是硬邦邦的。


    “你不要用力!”


    “我~沒~有~用~力~”李哲嗓音低沉,說起話都直打顫,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你臉都要憋紅了。”


    “熱~的~”


    林悠悠戳了半天,見他始終不肯鬆下勁兒,便一臉無趣的將手撒開,在自己的小肚肚上戳了戳。


    腹肌有什麽好的!還是軟乎乎的戳著舒服。


    ……


    雖然並不打算去升州吃那個滿月酒,但李哲還是決定要回去一趟,回去看房。


    這段時間以來,他在網上看了不少房子,一番精挑細選之後,最終確定了其中的幾套。


    但是如今照騙橫行,不管什麽東西,線上線下兩幅麵孔的事情屢見不鮮,更別提房子這麽貴重的東西。


    為了防止買家秀與賣家秀差異過大,各種細節他還是得親自去實地考察一下才行。


    林悠悠也不樂意一個人在這兒呆著,就收拾了行李打算和他一起,剛好還能回去看看父母。


    臨行前,李哲又將月月送到了陳二狗家裏,讓它跟它的好兄弟麵包一起,學習花式拆家技巧。


    現在市麵上有一種行業,叫做解壓館,賺錢的理念也非常簡單,就是將成年人的崩潰與發泄做成了一門生意。


    花了錢、買了票之後,就可以進去砸砸酒瓶子、打打拳,怒吼、撒潑、哭到淚崩……總之就是能用各種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來發泄心中苦悶與不滿,在裏頭肆意放縱。


    對於月月來說,陳二狗家就是它的解壓館——進去之後可以亂咬亂叫,反正一切都有麵包扛著。


    就算最後真要有什麽損失了,也會有李哲的錢包兜著。


    對此,李哲和陳二狗皆表示很淦。


    ……


    樓下的大排檔,兩兄弟吃著家常菜,氣氛略微有些沉重。


    “你確定都想好了?”陳全晃了晃手裏的酒杯,沒了平日裏的吊兒郎當。


    “嗯。”


    李哲低頭吃菜,如今城裏頭走兩步就是個商場,各地菜係齊聚一堂,火鍋烤肉稱霸市場,像這樣簡簡單單的小菜已經是很難得一見了。


    尤其是在夜晚的路邊,很有煙火氣。


    陳全悶了一口:“當初還說要買下整個京海呢,這就要卷鋪蓋走人了。”


    想起曾經一起說過的大話,李哲不禁失聲笑了笑。


    當初兩個人擠在一個小破地下室裏,連窗戶都是紙畫的,明明啥也沒有,卻總覺得未來啥都會有。


    如今生活漸漸走上正軌了,才發覺這些幻想都荒唐的可笑。


    最終搖了搖頭,道:“你沒有對象,你不懂。”


    “誰說我沒對象的?我現在感情好著呢。”


    “你那是女朋友,我這是媳婦兒,不一樣。”話落,李哲還補了一句:“咱可是領過證的,你有嗎?”


    “……”


    陳二狗吃了一癟,懶得與他掰扯,心裏頭盤算著,什麽時候自己也把結婚證給搞到手。


    不過想了想之後還是被他迅速打消了。


    他和方媛跟這倆人不一樣,要考慮的事情很多,要磨合的地方更多,李哲隨隨便便那是因為人家根基穩固,他若是隨隨便便,那就是單純的不負責。


    如今離婚率愈來愈高,就是因為各種焦慮與衝動,讓這種人生大事變得越發兒戲起來。


    陳全是個有原則的人,感情可以兒戲,婚姻不行。


    “那你到時候準備怎麽樣?回去買個房?”


    “嗯,漂著也不是個辦法,人這一輩子,總要有個根。”


    萬物皆有歸宿,落葉也會歸根。李哲曾經也覺得租房挺好的,便宜、省心,還可以隨意換地方,浪蕩四方,各處旅居。


    至於買房……有那麽多錢還不如去肆意快活,畢竟快樂才是這世上性價比最高的東西。


    然而真當他靜下心來打算好好過日子了,才發現有個屬於自己的家真的是個很重要的事情——天下之大,總得有一個跟腳,才不會讓自己成為一葉孤舟,漂泊著尋不著依靠。


    房子不是家,但家需要一個房子。


    “你呢,準備在這兒待到什麽時候?”


    “早著呢。”陳二狗咧嘴一笑:“我要在這掙錢……掙大錢,然後在這結婚,在這買房。”


    李哲跟著嬉笑兩聲:“那到時候給我留個客房,這京海我還沒好好逛過呢。”


    “給你留個沙發吧,你跟狗睡。”


    兩人吃著菜,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扯著,一旁店老板的小孩抱著個比自己還大的木吉他,正略顯生疏的在撥弄琴弦。


    李哲酒勁兒上來,一時興起,拿著一瓶飲料跑去問他借琴。那小孩倒也大方,捧著冰紅茶咕都咕都喝起來,轉手就將琴借給了他。


    李哲拿著吉他坐回椅子上,挪挪酒瓶子,翹著腿開始擺架勢。


    陳二狗瞧著新奇,從不知道他還會這一手,嗤道:“到還挺像回事兒……你彈的明白嗎?”


    李哲低著頭沒說話,默默閉眼回想著開頭。


    琴譜這玩意兒其實沒必要記,彈到最後都是肌肉記憶,隻需要先起個頭,然後不用怎麽過腦子,手自己就能接著彈下去了。


    旁桌還有路人,但他此刻根本沒有社死不社死的念頭,隻是依舊在閉目回憶著和弦,然後在陳二狗的注目下,對著琴板輕輕拍打了起來。


    冬、冬冬冬、冬冬……


    “……”


    眾所周知,吉他是個打擊樂器。


    陳全剛想出聲,但聽著這旋律有些熟悉,就又側著頭繼續聽了下去,腦袋一點一點的,終於聽到了他撥弦。


    隻輕輕的一掃,在這喧鬧晚風裏掃出了一聲安靜。


    旁桌的人看過來,有人已經上下摸索著開始找手機,然後用一種非常老年人的姿勢舉在手裏開始拍照。


    李哲閉著眼默不作聲,偶爾睜眼也隻是瞄一眼琴弦,整個人在夜幕下有種莫名的悵然,然後一直從前奏彈到了主歌。


    旁邊有位大哥坐不住了,遠遠喊道:“唱啊!”


    這回李哲連眼都沒睜,依舊在彈著他的曲子,半晌,終於開口。


    “讓我再嚐一口,秋天的酒。”


    “一直往南方開,不會太久。”


    “讓我再聽一遍,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


    “……”


    悠轉的間奏響了起來,連正在忙活的老板都停下手裏的活兒出來看了兩眼,有人則跟著曲調輕輕地哼。


    待一曲終了,周遭響起了零零散散的掌聲跟叫好,李哲頓在那兒,像是定格了一般微微失神。


    以往他在別人麵前唱歌的時候,聲音總是會抖上一抖的,今天竟是澹定的不像話。


    陳二狗心裏頭那股勁兒也上來了,讓他幫忙奏樂,自己也嚎兩嗓子: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離去,我希望,人們把我埋在這裏。


    在這兒我能感覺到我的存在,在這兒有太多讓我卷戀的東西……”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旁邊有老哥跟著他一起吼,硬是將大排檔吼成了戶外ktv。


    ……


    林悠悠晚上跟琪琪姐約去逛街了,到家時候這家夥也剛到家,臭烘烘的被她直接攆進了浴室裏去洗澡。


    “我發現你現在一跟陳全出去就喝酒!”


    “都是他要喝的,嗝~我隻是給個麵子陪兩杯。”


    李哲打了個酒嗝兒,坐在那兒老老實實的讓她幫自己吹頭,將話題岔開:“明天就要回去看房子了,有啥想法不?”


    “能有什麽想法?買個別野。”


    “大別野哪有高層好?站得高看得遠,蚊蟲還能少一些。”


    “不行,那麽高,趴在陽台上吹風都嚇人。”


    恐高選手林悠悠當即表示否決,她沒事就喜歡去窗邊上趴著看風景,要是樓層太高的話,總會有種腿軟的心季感。


    尤其是那種漂亮的超大落地窗——假如這窗戶突然碎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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