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


    庭院之中手持血雁刀的鄭鳴雙手握刀,暴吼一聲劈斬著。鋒利的刀身劃破空氣,帶著嗚咽的風聲迅猛劈下,在半空中驟然停歇。


    “很好,每一次揮砍都要拚盡全力,灌注所有的精神。隻有熟悉自身的身體和武器才能在對敵時更好的控製……”


    在一旁教導的阿瑟見鄭鳴不理會自己自顧自的劈砍,眉頭微微一皺停下了話語走上前去。


    “你的動作不太標準。這會白白浪費力氣,並且不利於發力變招。你應該這樣。”


    說著他製止了鄭鳴還要劈下的動作,抬了抬它持刀的雙手,按了按它繃直的腰部。


    “再試一次。”


    仔細觀察了一陣鄭鳴的動作之後,阿瑟又按了按它的肩膀,輕微調整了一下它的動作。


    “再來。”


    哪怕滿臉不爽鄭鳴還是嚴格遵守了阿瑟的要求。這是因為它清楚地知道關於戰鬥技巧方麵,自己確實遠遠不如阿瑟。而在鄭鳴以後的時日裏肯定不缺乏戰鬥。現在認真的學習對它的日後有益無害。


    自那日二人較量劍技之後又過去數日。不知道具體因為什麽?當鄭鳴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現在的關係。阿瑟每次完成繁重課業之後空餘時間都會叫上無所事事到處閑逛的鄭鳴一起練習劍。同時抽空指點發力技巧和劍技。


    在一旁觀察著鄭鳴揮砍動作的阿瑟,頻繁的改動著鄭鳴的姿勢,卻怎麽也不太滿意。他皺眉思考了一陣,卻說不清這種別扭感出自何處。


    “唉~我果然不是這塊料啊!”


    低聲自嘲了一句,阿瑟走上前去,從身後環抱住了鄭鳴。


    阿瑟比鄭明高半個頭的身形恰好環繞住了它。雙手從鄭鳴懷中伸出,按在了它緊握刀柄的雙手之上。


    雖然緊貼著後背的溫軟觸感很舒服,但背部的平坦感覺時刻提醒著它,身後這個跟自己一樣是個男人!


    “我擦,這小子搞什麽鬼?不會是在吃本大爺的豆腐吧?”


    驟然遇襲鄭鳴嚇得雙手微顫,差點沒能握住刀。它滿臉驚容的嚐試掙脫,卻發現身後的人穩穩地抱住了自己。


    “喂喂喂,你幹嘛?我可警告你啊,你別亂來。”


    看到鄭鳴堪稱花容失色的精致樣貌,哪怕是以阿瑟的心智也微微愣了一下。慢慢的他才意識到了鄭鳴話語中的意思。


    饒是習慣了鄭鳴的各種不著調的言行,但此時的情境還是讓阿瑟雙頰微燙,語氣也沒有了往日的淡定從容。


    “你,你,你。你別亂想。我隻是覺得你姿勢不對,又說不上來。所以才想要親身教導你。”


    “喂,你騙誰呢?你現在這個姿勢能好好發力?我沒學過劍術你可別騙我。”


    “囉……囉嗦。我是矯正你的姿勢,又不是自己的。你能發力就行了。再說誰會對小孩子起那種心思啊?我又不是變態。”


    聽到阿瑟的話語,再想想此時自己如同人類孩童的身軀,鄭鳴略微鬆了口氣。不過難得那個正經嚴肅的阿瑟會有臉紅慌亂的時候,鄭鳴決定再調侃他他幾句。


    “切,你怎麽不早說?害得我心驚膽顫的,還以為你有龍陽之好呢。”


    “閉……閉嘴,你們德拉貢在幼年時候就懂這些嗎?還是說就隻有你一個這麽變態。別廢話了,老老實實揮劍。”


    不堪鄭鳴言語調笑的阿瑟擺出了一副從他老師那裏學來的威嚴麵孔。大有鄭鳴再說一句就要教訓它的架勢。


    “切……我手上的明明是刀!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跟你一般見識。”


    低聲嘟囔了一句後鄭鳴恢複了認真的表情,雙眼緊盯前方,劈出了手中利刃。而環抱住他的阿瑟跟著感受了幾次之後終於也明白了這股別扭感來源於何處。


    感受到抱住自己的阿瑟離去,鄭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望了過去。隻見阿瑟抱胸立在原地,低頭沉吟了一陣之後,抬起頭望向了它。


    “看來你不是非常熟悉自己的身體啊。出劍不能單靠自身力量,我承認你的力量很強,單憑它你就能擁有不俗的攻擊力。但你是一個整體不是一個個分割的部分。出劍時你要將全身調動起來,從大地獲取力量。”


    “???說人話!”


    眼見鄭鳴一臉聽天書一般的神情,阿瑟無奈一笑。他拔出了自己的騎士長劍後擺開了架勢。


    “你注意看。”說著他空劈了一劍。


    “???跟我有什麽區別?”


    “區別很大。我見過你拳頭的威力。你有想過為什麽你赤手空拳的威力反而比手持武器更大嗎?”


    “因為我拳頭夠硬?”


    聽到鄭鳴不正經的回答,阿瑟選擇了無視。這也是鄭明十分佩服他的一點,不管它鄭鳴想出什麽槽點滿滿的話,對方都能選擇性的無視掉。


    “你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吐槽之魂!”


    對於它總是做出一些讓人不理解的言行,阿瑟已經漸漸習慣了。於是他直接無視了對方夾雜著些許驕傲、些許鄙夷的話語,繼續訴說道。


    “人類沒有野獸一般鋒利的爪牙,防禦力出眾的皮毛。卻能在萬物中脫穎而出,戰勝那些猛獸。靠的是什麽?能使用道具的能力。而武器就是人類的爪牙。堅硬鋒利的鋼鐵總比血肉之軀來的更有殺傷力一些。”


    “所以呢?”


    “問題不是出在拳頭和劍哪個硬?而是在於你的姿勢和發力技巧。你出拳的時候運用到了大部分身體,而持劍的時候卻隻依靠手臂、肩膀、後腰的力量。甚至後腰大多時候也不曾用到。這也是你的劈砍、上挑、橫斬的威力時有時無,起伏不定的原因。”


    說到這裏阿瑟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鄭鳴,停頓了一下。等到它消化完畢望向自己這才再度開口說道:“我也找不出什麽好方法。現在能想到的隻有一個笨方法。那就是你不斷出拳、出劍交替練習。思索其中的不同之處。然後向著那個方向不斷練習。要記住手中的劍是身體的延伸。你要像能熟練的控製雙手一樣熟練的控製劍。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了,你自己想想吧。”


    見阿瑟說完以後幹脆利落的轉身到一旁練習揮劍,鄭鳴微微一愣。


    “就這樣?喂,你是意識流的啊。這就開始要我悟了?我的天,練劍果然是靠悟性的嗎?”


    倒不是說一開始就要靠悟性領悟,而是鄭鳴要學的、阿瑟要交給鄭鳴的本身就不是招式那一類的。而是發力技巧、更延伸下去就是能量的運用。這些因為個體的不同、理解的不同,所以外人說不清楚。隻能靠自己長年累月的練習和旁人正確的引導方向。


    這一點鄭鳴自身也很清楚,所以它在吐槽了一句之後,開始沉思。它仔細的思索著自己出拳和出劍時的不同。


    “果然……根本沒有頭緒啊。太玄乎了。怎麽可能每次出劍威力差不多嘛?人都是有狀態的嘛。遊戲裏還有攻擊區間和暴擊呢!”


    低頭思索了一陣,鄭鳴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抱怨了一句。


    這時一道刺眼的亮光在它眼角一閃而逝。鄭鳴循著亮光看去,原來是阿瑟揮劍時手中利劍反射陽光所致。


    隻見他揮汗如雨,在陽光下一板一眼的空揮著手中長劍。他身上寬鬆的白色衣袍已被汗水淋濕,不知何時起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他每一次的揮砍都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美感,原本鄭鳴以為是基於對方出色樣貌的錯覺,但在此時看來卻不盡如是。看著每一擊都拚盡全力導致大汗淋漓的阿瑟,鄭鳴神情漸漸呆滯。此時呆呆愣愣的鄭鳴眼中,不再有那一頭耀眼的金色馬尾,也不再有那一身膚白勝雪,隻有不斷輕顫的身形和與之相匹配的道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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