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鳴帶著洛克踏入地牢的時候,另一邊得到鄭鳴命令的塞翁則是走到了軍營之中。


    打了勝仗的小夥子們,滿臉的興高采烈,一邊相互交談著之後即將獲得的封賞,一邊押送著拔下戰凱和武器的降軍。


    等待了片刻之後,除了哈德這位最重要的統帥之外,所有投降的將領、騎士和扈從們都被聚集到了一起。


    塞翁雙手背於身後,身姿筆挺的立於高出。一想到接下來要進行的事情,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忐忑的情緒。


    但一想到自己位置效忠的對象,那位王座之影大人,神情嚴肅的特地找上自己,他又實在無法拒絕。他不是沒有勸說過對方,這些年來對於貴族間的規則越發清楚的他十分清楚,鄭鳴的決定意味著什麽。


    “塞翁,我能夠信任你嗎?”


    這是對方當時打斷他的勸告時的提問,而也正是這一句話和對方靜靜注視著他的暗紫色雙眸,讓他出現在了這裏。


    “塞翁大人,我們已經遵從您的命令,將俘虜聚集到了一起。”


    “很好。”


    屬下的匯報打斷了他的思緒,也讓他收起了擔憂,下定了決心。


    管他呢?我隻需要相信那位大人的判斷,一直追隨在他的左右。對,就像一直以來我所做的那樣。


    輕聲呢喃了一句,塞翁深吸口氣,望向了下方已經聚集在一起的軍隊。


    “士兵們、將士們、同僚們。我奉王座之影,鳴大人的命令而來。接下來,拿起你們的武器,為這些叛徒送行。”


    底下的士兵們得到命令後沒有絲毫猶豫,他們紛紛拔出長劍,長矛,捅向了那些臉露驚懼之色,不斷求饒了俘虜。


    原本戰力就不及龍獅軍團的獅鷲家降軍,在失去了防具和武器還有盾牌後更加不可能是對手。盡管在其中一些人的號召下盡力反抗,但也沒能掀起多達風浪,就被屠戮殆盡。


    直到再也沒有人再站起來,直到收拾戰場的士兵對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挨個再補了數刀,一些將領才找上了站於高處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塞翁。


    “塞翁,到底怎麽回事?鳴大人,怎麽會發出不顧條例,屠戮戰俘的命令?”


    也許在命令下達的第一時刻,作為將領的他們沒有猶豫第一時間選擇了遵從,但這不代表他們沒有疑惑。直到此時命令已經被他們完成,這才找上了傳達命令的塞翁。


    “不用懷疑。這確實是鳴大人的命令。”


    塞翁冷硬著臉回了一句之後,將印有鄭鳴紋飾的羊皮紙遞給了眾人。


    “這……”


    “到底是為什麽?”


    “你們不需要知曉,現在去召集你們的麾下,接下來還有一場戰爭要打。”


    畢竟是除了鄭鳴外軍中威望最盛的統帥。在塞翁淡漠的注視下,眾將領麵麵相覷了一陣後,躬身領命各自離去。一時間軍營裏人喊馬嘶聲漸起。


    …………


    當鄭鳴帶著洛克趕回軍營之時,軍隊已經集結完畢。麵對欲言又止的眾人,還有臉現擔憂之色的塞翁,他沒有過多解釋。


    “我知道你們有疑問。沒錯,之前塞翁帶來的命令就是我下達的。”


    隨後鄭鳴對著塞翁小聲的說了一句“辛苦了”後,率軍直奔獅鷲家領地而去。


    原本眾人還在疑惑既然獅鷲家已經戰敗,甚至俘虜都被他們所殺,鄭鳴為什麽還要率領動輒數千人的騎兵,趕往獅鷲家領地。


    直到鄭鳴不顧警告破城而入,揪出身為獅鷲家貴族的城主並一劍殺死,他們這才意識到了什麽。


    “鳴大人要撕毀貴族間的約定,違反戰爭條例?”


    “這樣屠戮,獅鷲家的貴族,不會引起其餘家族的不滿嗎?”


    “誰敢不滿,殺他丫的。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造反戰敗後,繳上一筆金錢,就能保住性命,在鄉下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就因為他們是貴族?”


    “鳴大人,他不怕被扣上造反的名號嗎?”


    “怕什麽?以王和大人間的親密關係,王怎麽可能輕信他們的造謠。再說真打起來,我們還會怕了他們不成?”


    鄭鳴的出格行為,讓他的手下將領和士兵們議論紛紛。憂心者有之,興奮者有之,事不關己者有之,放棄思考隻管聽從命令者也有之,總之各人間的反應不一而足。


    就這樣,一路上不論投降,還是頑抗,隻要是獅鷲家的貴族,在鄭鳴的屠刀下無一幸免。


    一時間獅鷲家境內腥風血雨,短短的半月功夫,作為九大貴族之一的獅鷲家,除了遠在外地的旁係,近乎四絕。


    而聽聞鄭鳴的行為後,擔憂自身處境的各家貴族們,也都聯合起來向阿瑟施壓。


    鄭鳴殺死哈德和眾俘虜的消息,被添油加醋的在無數平民和貴族間傳播。鄭鳴心生反意,想要造反自立為王的傳言四起。


    巨石堡那邊,在眾多貴族的聯合施壓之下,阿瑟連擬了數道召回命令,由傳令官送到了鄭鳴手上。


    就在傳令官第六次手持王令到達鄭鳴軍中的時候,將獅鷲家屠戮殆盡的鄭鳴,不同於之前的避而不見,終於接見了他。


    “他們快坐不住了吧。”


    沒有理會跪伏在地上,如同篩子一般渾身顫抖的傳令官,鄭鳴隨手將言辭嚴肅的召回王令遞給了塞翁。


    緊接著鄭鳴率軍返回巨石堡外,在塞翁、洛克等眾多將領的簇擁之下,走到了城門前。


    眼見城牆上無數士兵彎弓搭箭,如臨大敵的望向自己等人。


    鄭鳴對著戰爭時期從不露麵,此時卻盡數匯聚到巨石堡中的中貴族,不屑一笑。


    “瞧瞧,這不是王國的棟梁們嗎?你們這群大貴族怎麽會出現在這簡陋的巨石堡中?”


    “鄭鳴,你還敢回來?你竟敢私自撕毀貴族之約,戰爭條例。不僅殺害手無寸鐵的戰俘,還私自將獅鷲家的大貴族處死。之後更是肆意在獅鷲家境內屠戮,將王國的大家族殺得近乎絕種。”


    “你是想要造反嗎?你的所作所為已經盡數被王知曉。無論你之前有多麽深受王的喜愛器重,現在都救不了你了。”


    “對。別以為你王座之影身份和王的偏愛,能讓你無所顧忌,為所欲為。”


    眼見城牆上的眾大貴族,隻能七嘴八舌的嗬斥,卻沒人膽敢開啟城門,鄭鳴眼中嘲諷之色更盛。


    “那你們倒是開門啊?不是要治我的罪嗎?還是說你們是在懼怕我?”


    “放肆。龍獅軍團的眾位騎士將領們,我奉王之命,命令你們退下。”


    整齊的列隊站在鄭鳴後方的軍隊,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這位十字盾家大貴族的喝令。


    紋絲不動。


    “您瞧,王。我就說他早就想要造反了。您看看這些將士,他們竟然對王的命令不管不顧。他們到底是效忠於您,還是聽命於他。我懷疑他們早就忘了當初誓死捍衛您的宣誓。”


    大呼小叫聲中,阿瑟從分開的眾貴族之間緩步走到了城牆邊。


    王的露麵,讓城外的眾將士出現了短暫的動搖和騷動。然而這一騷動也沒有持續多久,他們還是一路既往的、堅定地保持著之前的陣型。


    “鳴…………”


    阿瑟滿臉為難的呼喚聲傳來,鄭鳴這才滿臉平靜的揮手示意撤軍。


    “大人……”


    “大人,就算您對於王的忠誠不變,但是讓軍隊退下也並不是明智之舉。”


    “是啊。您看看現在這情況。你讓軍隊退下不是有病嗎?”


    眼見眾人紛紛怒視自己,洛克一臉地莫名其妙。


    “幹嘛?我說錯了?就連我都能看出來,他們不可能善罷甘休。依我看,我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屠了這城吧?”


    “你說什麽?”


    眼見鄭鳴麵無表情的盯向自己,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洛克心虛的縮了縮脖子,一邊解釋著,一邊向一旁的塞翁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哈哈哈,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隨口說說。老大,你知道我的。再說我們隻是起誓過向王效忠,又沒有義務受那些大貴族的窩囊氣。我想著隻要王沒事不就行了?”


    就在洛克在鄭鳴的注視下,語無倫次的越說越亂的時候,被一旁的塞翁一腳踹在了屁股上。


    “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你們也退下。”


    “什麽?大人!”


    眾人的驚呼聲還未停歇,鄭鳴就以蓋過他們的聲音繼續說道。


    “有你們在城外,他們做決定之前至少會有所顧慮。好了,不必多說了。這是命令。”


    聽到“命令”二字,原本還想勸說什麽的眾人,紛紛露出了苦笑之色。


    “是。屬下領命。”


    幾乎同時眾將領單膝跪地,領命後轉身向自己的軍團而去。


    鄭鳴立於原地,遙遙望著阿瑟,靜靜地等待了一陣。


    而城牆上的眾人,見軍隊遠遠地退開,也鬆了口氣。


    呼喊聲中,巨石堡足有十多米高的城門緩緩開啟,一隊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將鄭鳴包圍。


    “愣著幹什麽?快上去製服他啊?”


    眼見一個麵容稚嫩的士兵,在呼和怒罵呼聲中,捧著鐐銬一臉不知所措的猶豫不決,鄭鳴輕歎了口氣。主動將雙手湊到了他的麵前。


    於是在該士兵感激的眼神中,雙手帶上鐵質鐐銬的鄭鳴,在眾人的推搡之下,被壓回了巨石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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