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投影之中,兩道身影相對而坐,一邊喝茶一邊侃侃而談。這是一個類似於談話科普的電視節目。


    “歡迎大家收看本期節目。今天我們請來了曾經的凶級上位格鬥場積分前五的明星選手,現如今作為解說依然活躍在格鬥場中的狂級強者,懶鬼。”


    一陣掌聲和分不清來源的歡呼聲中,表現得十分慵懶,有著一雙死魚眼的懶鬼,懶懶的抬了抬手算是打過了招呼。


    對於懶鬼的散漫表現,主持人已經見怪不怪,見對方望了過來連忙切入了主題。


    “有關修煉方式需要一定的權限等級才能查詢。似乎離大多數人的生活有些遙遠。其實也不盡然,大家平日裏服食的保健品和抗衰老藥物等等,其實都是根據強者的各種能力,研究而成。


    今天我們將懶鬼請來。就是想要給那些對修煉一知半解的人群,普及一些各等級的表現。也算是為那些處於迷茫中的孩子,提供一些參考。”


    主持人正對著鏡頭簡單的介紹了一遍之後望向了懶鬼,“懶鬼先生,眾所周知與所有事物一樣,格鬥場也有著一套戰力等級。不知道各層級之間具體會有哪些差別?”


    懶鬼聞言沉吟了一陣,緩緩開口:“誒~首先大家要清楚一點,修煉的方式千奇百怪,有很多種。近些年來從各方投奔星臨城而來的人越來越多,由於他們各自都有自身的修煉體係,所以很難真正的統一說明。


    戰力等級就是因此而生。格鬥場不會太過拘泥於你所處的境界,而是看中具體的戰鬥力和所能引發的能量波動。


    不過話雖如此,但還是有一些基本的共性。弱級不用說,就是沒有經過任何強化和鍛煉、不持任何武器、防具的自然人類,所具備的戰鬥力。格鬥場中沒有這一層。


    並級一般是開始接觸並積蓄能量的起始。也沒有過大的差別,隻是會擁有遠超普通人的體能。


    而到了強級之後,就開始表現出了不同。一般是能夠調動能量,並且能夠將能量灌入武器之中,以此增強攻擊力。這時候對於一般人類而言,已經算是一個超人一般的存在了。


    到了凶級,原本一離開身體就會益散的能量變得更加凝結,甚至可以凝為實質,飛離體表。盡管還是有著攻擊減弱,能量逸散的情況,但已經具備了不弱的威脅。


    哦,對了。那些劍氣、刀氣,能量彈攻擊,還有護體能量罩,就是這階段的標誌。


    至於我所處的狂級開始,已經是量變產生質變的階段。在此階段會初步接觸到規則層麵的東西,具現成能力以後,表現得各不相同。就連修煉方式一模一樣的兩人,根據自身理解,也會表現得天差地別。


    到了這種程度,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舉手投足間具備著強大的破壞力,稱作人形戰爭武器也不為過。行走在天降之人範圍外,會得到傳奇史詩之名,一人屠城也不是難事。當然那些城池不能是上位種族或者天降之人所屬的城市。


    狂級之上還有準神,因為其強大和稀少,所以格鬥場沒有算進去。這種存在我沒有親身見過,隻是聽聞過一些傳聞。據說準神已經超脫了所屬的族群,其威力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準神已經是行走於人間的最高存在,至於其上還有的神級,我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了。也許就是那些故事畫本,還有各色教典中所描述的至高存在吧。”


    懶鬼的敘述下就連主持人都露出了一臉神往之色。畫麵進入了一陣猶如靜止的沉寂之後,主持人率先回過神來,繼續向兀自感慨著的懶鬼提問。


    “那麽有關於繁瑣的修煉體係,能不能為觀眾簡單的概括講解一下?”


    懶鬼聞言為難的扯了扯碎發,語氣緩慢的說道:“呃……修煉體係?大約應該分為三類,一類是精神係的,主要靠冥思和思考提升。無形無質最是詭異,也沒有十分明確的提升體係。


    還有一類就是我們常說的修煉。屬於吸收調度原炁。可以依循經驗總結出來的修煉方式不斷積累。


    最後則是天賦覺醒類的,也就是常說的異能、超能力。算是原炁和精神力共同影響的體係。這一體係本質上是運用體內的法則碎片。各人間都有很大的差異,提升起來的方法也各不相同。需要不斷熟練,並且理解法則……”


    ……


    躺在客廳球形軟椅上的鄭鳴,發現低著頭默默站到自己身旁的小女孩,關掉了投射到牆壁上的電視節目。


    “吃完了?”瞥了眼小女孩身前糾結在一起,像是在打架又像在摔跤的纖細手指,鄭鳴放下了早已見底的酒瓶,開口問道。


    “嗯。”伴隨著微不可聞的聲音,小女孩的小腦袋上下浮動了些許。


    鄭鳴聞言站起了身,就要去收拾餐具,卻發現小女孩默默地低頭跟在了他的身後。他甚至懷疑按照對方的視野,如果自己突然停步,對方一定會撞到自己身後。


    於是鄭鳴向一旁跨了一步,轉身望向了小女孩。


    而小女孩見視野中的腳後跟消失,也停住了腳步,茫然地抬起了頭,正好與一旁望向她的鄭鳴對視在了一起。


    如同觸電一般,與鄭鳴目光接觸的小女孩渾身一顫,以近乎讓鄭鳴驚歎的速度,迅速低下了頭去。


    “你先去坐著吧。有什麽話等我收拾完了再說。”


    小女孩沒有動。鄭鳴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我等會兒在收拾好了。”


    鄭鳴返身走到了球形軟椅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緊接著指了指另一個球形軟椅,對站到身旁的小女孩說道:“你也坐下。轉頭跟你說話怪累的。”


    鄭鳴從小女孩微微邁開,複又收回的右腳,感受到了對方的猶豫。所幸她沒有讓他等多久,在鄭鳴的注視下乖乖的抱著雙膝,深陷進了球形軟椅裏。


    眼見小女孩渾身包裹進球形軟椅裏,隻露出小腦袋的可愛模樣,鄭鳴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我叫鳴,你可以叫我鳴叔。”


    在鄭鳴的鼓勵眼神下,小女孩抬眼偷瞥了一下鄭鳴,緊接著小聲開口:“別人都叫我妍兒,你也可以這麽叫我。”


    “妍兒?小妍兒?小燕兒?”鄭鳴突然發神經是常有的事情,所幸妍兒沒有被他嚇到,隻是默默的低頭注視著地麵。


    “那小燕兒一直跟在叔叔後麵是有什麽事情嗎?”


    小女孩聞言沉默良久,這才忍不住抬頭再度瞥了一眼鄭鳴,其眼神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麽事情,可以跟叔叔直說哦,小燕兒。”


    終究是一個小女孩,在鄭鳴的“循循善誘”之下,妍兒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叫妍兒,是二聲。”


    “嗯,我知道。不過我口音重,喜歡叫四聲。”


    聽到鄭鳴滿不在乎的回答,妍兒深吸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畢竟是寄人籬下,不應該跟鄭鳴一般見識。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之後,她臉色終於恢複了平靜,輕聲開口問道:“你是格鬥場選手?”


    不怪妍兒發覺,這些天來鄭鳴查詢格鬥場訊息,或者對手匹配情況的時候,都是語音操作,根本沒有一絲掩飾。


    “是啊。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聽到鄭鳴的提問,妍兒的小臉一變,目光微微閃動,滿臉緊張的望向了鄭鳴。


    “這麽說你真的是個強者?”


    妍兒的表情變化被鄭鳴盡數看在了眼裏,他壓下心中的好奇,故作不在意的說道:“哦,還好吧。雖然目前還隻是強級上位,不過如果按真實實力,應該能到狂級吧。”


    強級和狂級間的差距宛如天塹,正常人怎麽可能會相信鄭鳴的話語,隻會覺得他在誇大其詞。不過所幸妍兒還小,哪怕表現得像是小大人一般,但卻保有著孩童該有的天真。立刻就相信了鄭鳴說出的實話。


    隻見她笑臉上糾結和掙紮之色頻繁交替了一陣之後,變成了可愛的鄭重其事。咬緊下嘴唇,站起身走到了鄭鳴的身前。


    見到一直怕生的妍兒湊到近前,鄭明反而不知所措的後仰起身體拉開了一些距離。


    還未等他出聲詢問,妍兒畢恭畢敬的雙膝跪在了他的麵前,小腦袋觸地,傳出了悶悶的聲響:“師傅,請收我為徒。”


    “哈?”妍兒的舉動著實嚇了鄭鳴一跳,他托了托下巴,將大張著的嘴閉合上之後,打量起了麵前跪伏在地上的小家夥。


    越是觀看,他就越是覺得好笑。忍不住輕笑出聲:“這一套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妍兒聞言抬起了小臉,按照她聽來的故事中的發展,對方眉眼含笑應該是還算順利的意思。


    於是她悄然的鬆了一口氣之後,恭聲答道:“從隔壁王大爺那裏聽來的。他說想要修煉都要先拜師。想要拜師必須先行三叩首之禮。”說到這裏她似乎才想起了重要的事情驚叫出聲,“哦,對了。還得奉茶!”


    見妍兒慌張四顧,最終將視線牢牢鎖定在了一旁的酒瓶上,鄭鳴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這種你也信?再說那可不是茶,是酒。以酒代茶虧你想的出來。”說到這裏鄭鳴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淚滴,摸了摸妍兒的小腦瓜,繼續說道:“起來吧。我可不會什麽修煉方法。”


    讓他沒有料到的是,妍兒異常的固執,見他拒絕頓時連連磕頭。


    鄭鳴見此微微一愣,對著不顧他拉扯依然倔強的想要磕頭的妍兒,疑惑出聲:“為什麽想要拜師?為什麽做到這種地步?”


    “我想要變強。不斷變強。當你弱小的時候,連呼吸都是錯的。無論是在哪裏,弱肉強食都是永恒不變的。”


    見小女孩吐出不似她年齡的話語,鄭鳴神情一凜,放柔聲音輕聲詢問:“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很多人。以前我一直不理解,直到親手殺死最後一個對我說這話的人,我才真正的體會到了其中的道理。”


    鄭鳴望著小女孩此時的表情,他相信即使過去十年二十年,即使小女孩已經被他送走,他也不會忘記眼前嚴肅認真的表情,還有那雙猶如黑暗深淵的黑眸。


    鄭鳴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他放開了扶向妍兒的右手,起身俯視著跪伏於地的對方。


    “你認真的?”


    挺淡冷漠的聲音沒能讓小女孩退縮絲毫,她仰起臉,第一次與鄭鳴對視,絲毫不見退縮。


    “很好。起來,讓我看看你的覺悟。”


    說話間鄭鳴領著妍兒向臥室走去,那裏擺放著的是他搬家時天昊贈與的虛擬登陸艙。


    給小女孩帶上了臨時登錄設備之後,鄭鳴帶上了光盔邁進了登陸艙裏。


    “歡迎進入格鬥世界。


    玩家昵稱:鄭鳴,身份id:207909110213


    檢測到您的附屬遊客設備同時啟用,是否載入?”


    一個輕柔的女子合成音響起,陷入短暫失神的鄭鳴,也在這麽會兒功夫恢複了正常。


    “允許載入。選擇對戰競技模式。選擇強級標準人類身體數據。選擇初始場景。”


    隨著鄭鳴接連下達命令,周圍一陣變換,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羅馬角鬥場一般的場景。而鄭鳴的身體數據也急速調整,除了外貌與現實世界一般無二之外,竟然變得與正常的強級人類肉身強度一模一樣。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一團黑影自鄭鳴麵前緩緩凝聚成形。轉瞬間就變成了如同“名偵探柯南”裏,凶手一般的陰影生物。


    隻見那個小女孩身形的人形陰影生物,眼神中滿是驚奇,低首觀察著自身的軀體。


    “因為你是遊客身份,所以沒有具體的形象。你可以任意設定外形。小女孩也可以,大人也可以。甚至能夠設定成獸形。隨便你,隻要合乎心意就行。”


    聽到鄭鳴的冷淡提醒聲,妍兒望了一眼鄭鳴,想了一陣之後沒有變換身形,隻是朝他點了點頭。


    “看來你已經意識到了。沒錯,接下來我會與你戰鬥,保持這個最熟悉的形態確實是明智之舉。在這裏雖然有著痛覺削弱不至於影響到現實身體,但是還是能深刻地體會到受傷的疼痛和死亡的恐懼。最重要的一點是死亡後還能夠複活。


    既然你想要變強,就給我看看你的覺悟。希望你不要死一次就崩潰。”


    鄭鳴說到這裏見小女孩已經擺出了戒備的姿勢,滿意的點了點頭,指了指頭上停留在五上的數字。


    “接下來,我會喊開始計時。數字到了零就會開始。”


    “現在……開始計時。”


    隨著鄭鳴的一聲大喝,天空中漂浮著的數字頓時減少,隨著刺激神經的數字跳動提示音,妍兒臉色凝重的望向了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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