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梁咬著煙,痞氣進了骨子裏,這樣在電梯門外一站就滿身戾氣。


    要不是旁邊還站了個嬌嬌弱弱的蛇精臉女伴,看著倒像是下一秒就要衝上來幹架了。


    可惜方嘉茂也是個十足的少爺,聽他說完就也被逗笑了:“你他媽誰啊?!”


    “哎呀聞總。”女伴嬌滴滴的挽上他手臂,身子貼上去,“您跟這樣的人置什麽氣啊。”


    聽的陳喋骨頭都酥了。


    果然人家那才是修煉千年的狐妖,自己還是道行欠深。


    隻好在心底隔空給人家比個大拇指。


    聞梁側頭,不帶情緒地偏頭看那女人一眼,煙從嘴裏拿下來:“鬆手。”


    就這一句,頓時就讓那狐妖嚇得忙鬆了手,咧白臉,低眉順目地退到一邊。


    聞梁看向陳喋:“出來。”


    方嘉茂一把捏住她手腕,很有英雄氣概地說:“有什麽衝我來!”


    聞梁看著兩人的手,食指磕了下煙灰,頓一秒,突然暴怒,直接拎著他領子,砰一聲撞在電梯壁上。


    他的怒火總是來的莫名又猝不及防,電梯重重晃了下,陳喋被嚇的尖叫:“聞梁!”


    方嘉茂聽到她聲音,詫異看她。


    聞梁輕輕勾唇,捏著他脖子往後一摜,拽著陳喋走出電梯到旁邊。


    “翅膀硬了,學會騙我了。”聞梁垂眸說。


    “本來是要回去,不過遇到同學了。”陳喋朝方嘉茂揚了下下巴,“高中同學,你可能沒印象了。”


    聞梁懶得聽她介紹:“回家去。”


    “不要。”陳喋很快說。


    聞梁舌尖掃過槽牙,再次回到風雨欲來的狀態:“再說一遍。”


    “我說不要。”陳喋看著身後可憐模樣的女伴,勾唇,“看來聞總也還有事要忙,我也就不打擾了。”


    聞梁把人扯進懷裏,抬手撫上她臉:“吃醋?”


    陳喋剛要否認,他已經撚上她耳廓,曖昧至極的揉/捏,脖頸低下來,距離很近,吐息近在咫尺。


    “臉、身材和性格跟你比都差遠了。”聞梁壓根不在乎女伴聽見,啞聲笑,“吃什麽醋。”


    周圍還有兩個圍觀者看著,陳喋推他。


    聞梁嘖了聲,一隻手直接鉗製她,低頭咬著她嘴唇吻下去。


    他是故意的。


    片刻後他才重新直起身,天生的瘋子,看著她被吻花的口紅滿意勾唇。


    他抬手蹭過嘴唇,手背落下一抹濃重的紅色,而後食指一挑,打開陳喋挎在胸前的小包,掏出裏麵備著的口紅揣回自己褲袋。


    “晚上還你。”他說得曖昧。


    然後轉身就走了。


    女伴忙跟上去,又停住回頭恨恨瞪了眼陳喋。


    瘋狗!


    陳喋重重吐出一口氣,抬手將長發捋到腦後,看向一旁震驚的方嘉茂,聳肩笑了一下。


    “……剛那誰啊?”方嘉茂問。


    “聞梁,溫遠集團總裁。”陳喋說,“我男朋友。”


    方嘉茂看著更震驚了,嗯啊好一陣,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我怎麽覺得看著這麽眼熟呢,我也沒見過什麽溫遠總裁啊。”


    “高中教訓陳舒媛的就是他。”


    方嘉茂恍然大悟,身子往後仰了仰:“那你和他高中就――”


    “沒,高中畢業以後。”


    方嘉茂點點頭,立馬摸出根煙塞進嘴裏,用力吸了口。


    陳喋看著他樣就覺得好笑:“想罵就罵吧,不用憋著。”


    方嘉茂立馬說:“他他媽傻逼吧!”


    陳喋點點頭:“你太含蓄了,這是個瘋子。”


    方嘉茂看她也不介意,又是一通罵,他們那個房間在走廊盡頭,中間有個衛生間,陳喋進去擦幹淨劃出唇外的口紅。


    出去時方嘉茂正站在牆邊還一臉難以置信生無可戀。


    他似乎頓悟了,看陳喋出來就問:“你居然會喜歡這種瘋子?”


    陳喋腳步一頓,最後坦然:“是啊,我居然喜歡這種瘋子。”


    ***


    包廂內跟方嘉茂說的一樣,就是高中幾個朋友,沒有和陳舒媛一路的人。


    一推門進去,大家便齊齊起哄道。


    “唷,咱們校花終於來了!你現在可是真難約啊!”


    “不愧還是要茂爺親自去接。”


    陳喋笑著落座。


    大家天南海北地聊,陳喋參與的並不熱絡,隻問到她了才說幾句。


    “對了蝴蝶,你畢業打算做什麽啊,進演藝圈嗎?”


    “嗯,有機會的話應該就拍戲。”


    幾人哄笑著說:“那我得早點像你要簽名,不然以後成了大明星你可就更沒空見咱們了。”


    陳喋也玩笑道:“一會兒就給你簽十張。”


    幾人聊了會兒天就開始打牌,陳喋不會,繼續和另幾個女生聊天,到傍晚大家也就懶得挪窩,叫了餐在包廂裏吃。


    到晚上八點,陳喋起身準備回家,先去了趟洗手間。


    之前被聞梁鬧一通,口紅也被劫去,害她都沒法補妝。


    陳喋洗完手,經過一個包廂時忽然聽到些細碎的聲音。


    她跟了聞梁這麽久,荼毒已深,一聽見就大概猜到了包廂內在幹什麽,可還是下意識的側頭看過去。


    不堪入目的景象。


    好幾人交織在一塊。


    陳喋怔了怔。


    她剛提腳要走,身後方嘉茂和另外三人勾肩搭背走上來,吹了聲流氓哨:“咱們蝴蝶擱這看什麽呢。”


    其中一人順著往包廂玻璃裏邊看進去,當即“謔”了聲:“玩這麽大,可以啊。”


    方嘉茂翻白眼:“無聊。”


    “走什麽啊,看看唄。”


    方嘉茂被重新揪回去,踉蹌時還不忘一個手肘鎖著陳喋脖頸把她也拽回來。


    包廂裏一群人幹這事居然還連門都沒鎖,四人慣性撞過去,也不知誰找支撐點時碰到門把。


    轟一聲,四人齊刷刷摔進去。


    陳喋被勒的差點暈過去,又摔了一跤,頭暈眼花還沒緩過來,又聽身後一陣怒喝。


    “警察!手抱頭!都挨牆根站著去!”


    陳喋:“……………………”


    從今天早晨起,一切的事都發生的非常靈異。


    ***


    半小時後。


    “姓名。”


    “陳喋。”


    “性別。”


    “……女。”


    “在那幹嘛?”


    “經過。”


    對麵警察眉一挑:“經過還能摔進去?”


    陳喋毫不猶豫的朝一旁也正在做筆錄的方嘉茂一指:“被他勒著拽進去的。”


    方嘉茂也罵,繼續往旁邊指:“那胖子拉的我。”


    警察:“……”


    他們也目擊了幾人摔進去的過程,自然不懷疑他們跟裏麵那幾個衣不蔽體的人有關,隻是這事性質特殊。


    “是這樣,剛才你們看到的那幾人正處於毒癮發作期間,我們懷疑和最近追蹤的販毒案有關。”警察說,“還在讀書吧你們幾個,身份證都出示一下,我聯係你們監護人。”


    陳喋指尖一頓,從包裏摸出身份證。


    警察接過,又抬頭看她:“不是本地籍貫啊。”


    “嗯,16歲來這讀書。”


    當初陳家帶她來堰城,中途被聞梁打斷,籍貫自然還是原樣。


    “父母在這邊嗎?”


    “不在。”


    “能擔保的朋友呢,給我個聯係方式。”


    陳喋抽出手機,翻出夏櫻的號碼給他,那警察剛要做記錄,警局座機響了。


    他放下筆接電話:“喂您好,堰城派出所。”


    電話裏那人不知說了什麽,蹭的站起身:“哦哦,陳喋――口字旁那個喋是嗎,在,在我們派出所這。”


    陳喋仰頭。


    派出所電話很有年代感,隔音效果不好。


    她聽到了聞梁的聲音。


    ***


    半小時前。


    聞梁步入辦公室,瞿桓正坐在沙發上,聞聲扭過頭來,登時變臉大怒:“聞梁!你幹的這叫什麽事!”


    他把一封信狠狠擲在桌上,裏麵的內件劃出來――人事安排通知。


    瞿桓作為溫遠集團開國元老,手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掛了個分部經理的職位,而這混小子倒好,直接通知他他這個股東被辭退了。


    助理緊隨著走進來,往茶幾上放了兩杯茶。


    聞梁坐在沙發上,模樣懶散:“瞿董,先喝口水。”


    “聞梁,你這接管公司一陣大換血我也沒多說什麽吧?真當我軟柿子好捏?”瞿桓漲紅臉,“你好歹得叫我一聲叔叔!”


    “是,瞿叔。”聞梁順從道,“我現在這麽做是在幫你。”


    瞿桓剛要發作,便見聞梁助理把一份資料放到他麵前,掃一眼頓時手腳發涼。


    “挪用公款、職務盜竊,這個金額可以入刑了,我查過,你這些錢套在股票裏,交不出來,隻要舉報恐怕今晚瞿叔你就要在警局吃飯了。”


    聞梁又抽出一份股份轉移合同,“瞿叔要是能簽了這份文件,這些事不會被別人知道,虧空的公款我替你補上。”


    ……


    聞氏主持的溫遠集團曆經幾次大型並購逐漸壯大,觸手伸向海外,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集團企業。


    聞懷遠有兩個兒子,聞梁是長子,聞懷遠那個亡妻所生,後來又和續弦之妻生了一個小兒子,名叫聞乾。


    對於這樣大家族而言,有媽和沒媽決定了兩孩子的命運,聞懷遠在天天枕邊風影響下的確更加寵愛小兒子一些。


    當然聞梁也不負眾望,半生桀驁難馴,脾氣陰晴不定,像荒野長大的野獸,年少時崇尚用拳頭解決一切,惹了不知多少的禍事。


    成功讓聞懷遠對他忍不可忍,索性把人丟進軍營鍛煉。


    原以為兩年後總該收斂些,卻在他出營第一天晚上就聽助理匯報:大少爺從路邊撿了個陌生姑娘回了自己住處。


    這幹的是什麽混賬事!?


    聞懷遠對這大兒子真是要多不滿意就有多不滿意。


    隻是耐不住突然患病,聞乾又還在讀初三,偏偏還有其他股東覬覦著落井下石奪取實權,沒辦法下暫時把權力交到聞梁手上。


    沒成想,他出手狠戾,果斷且眼光獨到,幾次投資穩住公司上下。


    而後在最近兩年,對公司層層剝絲抽繭,換舊血注新血,公司上下重要位置全部換成效力於他的新人,給他親爹上演了一出釜底抽薪。


    很快,關於聞梁拿得瞿桓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的消息不脛而走。


    眾人議論紛紛。


    “聞總這是要篡權奪位的架勢啊?”


    “聞到了血雨腥風的味道。”


    “不過其實對聞總來說,聯姻合作一下這公司還能不是他的?”


    “聞總不是有女朋友嘛,傳言不是還在一起好幾年了。”


    “啊?那個傳言是真的嗎?”


    “阿黎看到過,大概半年前吧,阿黎晚上回來拿東西,看到咱們聞總把一女人抱到辦公桌上說話,嘖嘖,絕了。”


    朱奇聰嗬止眾人,戰戰兢兢的走進辦公室。


    “聞總。”


    聞梁抬眼。


    “陳小姐她――”朱奇聰暗自深吸了口氣,“被帶去派出所了。”


    ***


    陳喋麵前的警察掛了電話,說:“你男朋友一會兒會過來。”


    陳喋挑眉:“一會兒?”


    警察一頓:“他說現在走不開,晚點過來。”


    陳喋輕輕笑了兩聲,心說這警察果然是為人民群眾服務,還這麽顧慮她感受。


    她明明清清楚楚聽到聞梁說:“――先關著吧。”


    夜幕漸沉,城市的夜晚逐漸進入夜生活喧囂的時段。


    其他幾人的父母很快就來了,罵罵咧咧的簽了字把人帶走。


    陳喋也沒被關進去,就在一旁椅子上坐著,手機已經沒電,她百無聊賴的趴在一邊。


    黑亮的長發順著一側脖頸垂下,赤露的脖頸白皙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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