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因點了點頭,卻並沒有急著站起來,而是將右拳重重砸向自己的左胸:“王國騎士長卡因?巴薩卡在此宣誓,我及我麾下兩千零一十四名幸存者即日起隸屬於聖女貞德,鳶尾花將為此誓證明!”


    說罷,卡因微笑著從地麵上站起:“貞德大人,我沒有什麽能夠來報答您的,所以,就自作主張的賭上了這條被您救回來的命,希望您不要介意。”


    “騎士長……你……唉。”貞德歎了口氣,“你本不必這麽做的,我們不都是為了法蘭西嗎?”


    “如您所言,本來就是為了法蘭西,您就更不必推辭了,我和我那些不成器的騎士們已經談過這個問題了,如果是您的話,一定能讓他們爆發出真正的力量。”卡因堅定的說道,“所以,您以後也別再叫我騎士長了,叫卡因就好。”


    看著卡因心意已決的樣子,貞德也無法再拒絕:“那好吧,我接受你的宣誓,從今天起近衛騎士團和自衛騎士團合為一體,之前的戰鬥中我們損失了不少的兵力,這也算是一種補充吧。”


    “你麾下的兩千餘人就作為第六分隊吧,之前的六個分隊合為五隊,依舊保持每個分隊兩千人左右的建製。”貞德想了想說道,“至於分隊之內的任免事宜,一律由你來決定,畢竟你是最了解他們的人……”


    “遵命,貞德大人,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卡因將右拳重重砸在胸口上,他那滿是胡茬的臉上原本憂鬱的神色頓時減輕了許多。自從進入了凡爾賽,他幾乎都是那幅無精打采的表情,此刻看上去終於是精神了一些。


    “看不出來,像你這樣的家夥居然能說出這麽漂亮的話來,我都要為你喝彩了。”吉爾一邊將麵包裝進籃子一邊說道。


    “小子,你不諷刺我兩句會死嗎。”卡因沒有理會他,而是接過底下的人遞過來的木桶,將裏麵新出爐的麵包倒進了吉爾身邊的大桶裏,“你的工作又變多了,加油吧,我等著你來找我決鬥,到那時我會好好教育你的。”


    “這算是威脅嗎,第六分隊隊長卡因大人?”弄完了手中的活,吉爾直起身子說道,“如果是威脅的話那可真是毫無威懾力啊,相信我,被教育的人一定會是你。”


    “也有可能是你們兩個同時被教育。”喬克將籃子裏的麵包散完之後扭頭對兩人說道,“我說的對嗎,貞德大人?”


    貞德點了點頭:“我們的隊伍中禁止一切私鬥行為,沒有我的同意,決鬥也不被允許,想想你們受到的懲罰吧。”


    說到懲罰,原本明嘲暗諷的兩人臉上都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經曆了此前的波折,凡爾賽這邊的局勢漸漸穩定。在近衛騎士團入駐城內後,有三支地方的騎士團也在之後的幾天陸陸續續的到達。


    由於之前的失誤,第六分隊的隊長卡因?巴薩卡主動申請出城接應。在他的帶領下,這三支騎士團都很順利的進入了凡爾賽,有了他們的加入,貞德一方的兵力頓時強大了許多。


    雖然都是地方的軍隊,但是三支隊伍的人數加起來也超過了七千,算上整合完畢的自衛騎士團,駐紮在凡爾賽的法蘭西軍隊達到了一萬八千餘人!


    雖然聽起來和英軍的兵力依舊有相當大的差距,但是真的爆發決戰還是有不少的希望能夠取勝的,不過前提是將英軍從凡爾賽先驅逐出去。


    騎兵是奔襲追擊的好手,永遠都是。


    放下了手中的情報,弗拉德三世悠悠的坐在房間的沙發上,臉上非常平靜。勝利女神之吻放置在離他不遠的桌子上,隻要他願意,隨時都能拿到。


    自從那晚拿回了這把劍之後,他就沒怎麽出過房間,平日裏的食物都是由蘭斯洛特端來的,有時他也會邀請蘭斯洛特一起享用,這麽一來,他就能少喝一點那讓無數吸血鬼垂涎的猩紅液體。


    他討厭那種味道。


    蘭斯洛特自然不知道弗拉德三世的內心想法,他把這個當做了一種恩賜。事實上這的確是一種恩賜,畢竟血族從不會為了食物過多而煩惱,再多的鮮血也填不滿他們的欲望,尤其是在如今這個時代。


    黑之瘟疫在歐羅巴的大地上整整肆虐了六年,三分之一的人口死在了這場天賜的刑罰之中,兩千五百萬人的死亡對於血族也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他們的口糧,血液,銳減了。


    能在這種時候得到額外的血液,除了恩賜,蘭斯洛特已經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這一偉大的行為了。


    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急促的聲音如同雨點敲打著地麵,這是相當不禮貌的行為。


    “請進吧。”弗拉德三世淡淡的說道。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人推開了。出乎意料的,來的人並不是蘭斯洛特,而是沃夫城堡的主人,波爾多子爵托維爾。


    “出什麽事了嗎托維爾子爵,你現在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緊張?”弗拉德三世說著,示意托維爾坐下來。對於血族來說,緊張、焦慮這些情緒幾乎是不存在的,動輒數百年的生活經曆早已把這些情緒磨的幹幹淨淨,剩下的隻有內心深處毒火般的欲望了。


    “大人,很抱歉突然之間打擾您,希望您不要介意。可以的話請和我來一下,有些事情必須和您商量。”托維爾沒有坐下來,而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看來我是最後一個得到消息的人吧,走吧,無論出了什麽事隻要自己別亂了陣腳就先成功了一半。”弗拉德三世從沙發中站起,邊走邊說道。


    “您並不是最後一個人,實際上我剛剛通知蘭斯洛特去邀請偌該忒,如果不是事發突然,我也不會這麽做。”托維爾說著,走到了弗拉德三世身前為他帶路。沃夫城堡是狼人的居所,很多地方都有陽光射入,隻有最熟悉它的人才能找到沒有陽光的通路,這也算是一種防禦措施。


    雖然同為血族,狼人和吸血鬼還是不可避免的對對方抱有一絲戒心。這很好理解,即使是人類也會對同類進行戒備,尤其是那些王位的繼承人,已經不能用戒備來形容了,那應該叫做殘殺……


    殺戮的欲望是共通的,人類是這樣,血族也是這樣,隻不過後者表現的更加明顯而已。


    在托維爾的帶領下,弗拉德三世很快就來到了一個被陰影籠罩的大廳。即使是白天,大廳中也有用來照明的火把,暖黃色的火光下,沃夫城堡中最重要的幾個人幾乎都坐在那裏,剩下的兩個空位徑直對著剛剛進入的兩人。


    “看來的確是發生了相當不得了的事啊。”弗拉德三世眯著眼睛,暗紅色的血瞳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和托維爾一左一右坐在了中央的圓桌旁。


    “很抱歉突然讓大家集合起來,但是目前發生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想。”托維爾坐在主位嚴肅的說道,披散著的金發柔順的垂在肩上。


    “我可不知道你這家夥會有這麽禮貌的一麵,是喝了不幹淨的血液嗎?”托維爾的對麵,偌該忒翹著腿嗤笑道,“有什麽話就說吧,別婆婆媽媽的。”


    “請注意一下你的態度,偌該忒子爵。”莉薇安敲了敲桌子,表情有些不悅。托維爾的食物一向是由她來負責的,縱使隻是一個玩笑,也是對她的侮辱,“不幹淨的血液永遠不會端到托維爾大人麵前,如果您需要的話,我會準備的。”


    “好了莉薇安,別這樣,他並沒有惡意。”托維爾撫摸了一下妻子的肩膀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黑太子愛德華行動了,而且超出了我們的預想!”


    弗拉德三世點了點頭,不過並沒有說什麽話,如果隻是這種程度的情報,托維爾還不至於那麽慌張,否則他也不配成為狼人的首領了。


    “我們之前一直以為黑太子愛德華是想引誘我們出城作戰,畢竟那晚他折損了不少人手,本人也被弗拉德大人斬斷了手臂,可是在經過了幾天的蟄伏後對方的營地居然毫無動靜。”托維爾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不是那家夥的行為,我敢保證,沒有瘋子能夠這麽冷靜的行動。於是我派了一隊人馬,在白天的時候去那家夥的營地查看了一下,那混蛋已經走掉了。”


    “這不是很好嗎,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讓他離開波爾多。”偌該忒聳聳肩說道。


    “他應該不是單純的離開吧,托維爾子爵,而你擔心的就是這個。”一直沉默不語的弗拉德三世突然開口道,眼睛直直的盯著托維爾。


    “是的大人,您說對了。”托維爾歎了口氣,“探查的小隊分析了他們的足跡,是往東南方向去的,而那個方向上值得他進攻的目標隻有一個。”


    弗拉德三世對法蘭西的地圖並不熟悉,但這不代表在場的人中其他的人也對此不熟悉。


    “這混蛋,他的目標是凡爾賽!”偌該忒子爵突然坐直了身子驚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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