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是誰將你轉變的,但雜種就是雜種,而且看你的樣子,獲得這份力量的時間應該還沒有多久,這一點上餘倒是要誇獎你。”黑太子愛德華踏著輕快的腳步,繞著吉爾遊走,他來到火刑柱的旁邊,然後伸手將插進柱子裏的大馬士革細劍拔了出來,雙劍在手,黑太子愛德華的氣息變得更加可怕。


    “像你這樣的家夥,如果是正麵戰鬥的話充其量能勉強打敗碧琪,不過她也隻是個雜種罷了。見鬼,餘為什麽會提到這個,明明隻是餘的一條狗而已,為什麽,為什麽現在的餘會有心煩意亂的感覺?”


    黑太子愛德華就像是喝醉了一般,狂亂的揮舞著雙劍,無論是行刑台還是火刑柱都是用木頭搭建的,紛飛的木屑頓時爆了開來。他好不容易止住發狂的身體,然後用邪異的眼神看著吉爾,他的嘴角無意識的流淌著涎水,整個人就像是一頭失去了理智的野獸:“還是殺了你吧,在那個女人的麵前撕成碎片,包括尤金圖斯那個混蛋?”


    黑太子愛德華把身子朝吉爾的方向探出,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不過隨即又搖了搖頭:“不,不可以這麽做,這樣對你的懲罰就太輕了,還是讓你看著這個女人死掉比較有意思。你殺了餘的狗,那餘就殺了你的主人!”


    狂風突然席卷了整個處刑台,比狂風更快的,是如雷的巨大聲浪。


    伴隨著雷鳴般的怒吼,吉爾的身軀猛地衝向黑太子愛德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傷害她的,就算是賭上我這條命,就算是把靈魂獻祭給惡魔,我也要將她救回來……”


    黑色的安拉撕裂了空氣,爆出的氣浪吹得黑太子愛德華的頭發飄散開來,吉爾這一招並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他隻是把力用到了極致!恐怖的氣息隔著空間撲麵而來,黑太子愛德華的眼瞳瞬間縮小,這一刀的力量有多強大,單憑肉眼都能看到。


    “你是神也好,鬼也罷,這一切對我而言都不重要,我隻知道,想要對貞德不利的一切事物,都必須摧毀掉!去死吧!”


    吉爾狂吼著將舉過頭頂的黑色彎刀斬下,斬擊的瞬間,原本黑色的刀刃亮起了極其細微的一道金光!恐怖的威勢仿佛擊穿了時間,在這一瞬,吉爾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起來。


    氣流仿佛靜止了,吉爾甚至能用眼睛看到它們的流向,他奮力的將手中的刀刃揮下,如同是在砸碎一麵看不到的幕牆。在這樣的感覺中,他不經意的掃視了一眼黑太子愛德華,後者似乎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手中的雙劍甚至沒有在身前交叉抵擋。


    就在安拉即將斬中黑太子愛德華的那一刻,一道凜冽的目光突然刺到了吉爾的眼中,他皺著眉頭看去,隻見黑太子愛德華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嘴角處是越發明顯的邪笑。


    突然,一種不祥的感覺出現在吉爾的心中。


    黑太子愛德華那蝰蛇般的笑容在他的眼中放大,那兩片薄薄的嘴唇繼而翻動起來,吐出一個個詞語。雖然在這種極度放慢的情況下聲音被無限拉長,但是通過嘴唇的動作吉爾還是讀懂了黑太子愛德華的意思。


    他失敗了。


    劇烈的撞擊聲從吉爾的後背響起,他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骨骼一塊一塊破碎的聲音,失去平衡的感覺比痛苦來得更快,也更強烈。他眼睜睜的看著安拉擦著黑太子愛德華的衣服落在地麵上,在劇烈的震動中將麵前的處刑台完全斬裂。


    處刑台經此重擊,整個的搖晃了起來,斷裂的木材發出吱呀呀的聲音,如同垂死之人的歎息。不過它畢竟是非常用心打造成的建築,等到劇烈晃動漸漸平息,這座千瘡百孔的刑具依然令人欽佩的矗立在那裏。


    吉爾的身後,小山般的比利一手將他拎起,然後扔在黑太子愛德華的腳邊。整個後背被戰錘擊碎的吉爾劇烈的咳嗽著,連將手指抬起都做不到。


    黑太子愛德華用腳將他翻過來,踩在他的胸口上,肋骨被徹底擊碎之後的吉爾身體變得軟軟的,甚至能將踩在他胸口的腳陷進去:“吉爾?德?雷,就一個雜種來說,你可真稱得上是出類拔萃,剛才的那一刀即使是餘,也沒有把握能完全接下,如果被它擊中的話,會產生怎樣的後果還真的不好說。”


    “知道嗎,無論作為人類還是作為狼人,你都缺少一個東西,腦子。對於你這種武夫來說腦子可能是一種礙事的東西,不過沒關係,你本來就不需要那玩意。你是一個軍人,指揮官才是你真正的大腦,現在她已經被餘挖出來了,怎麽樣,很痛苦吧!”


    黑太子愛德華踩在吉爾的下頜上,強迫他看著半空中的貞德,雖然吉爾的眼球已經充血,但是他模糊的視線依舊能捕捉到那一抹纖弱的人形。


    他曾無數次的仰望空中的那道身影,也曾無數次的拉近彼此的距離。他們曾在凡爾賽的月光下討論戰爭過後的事情,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兩個都沒能從這片戰場上逃出去。


    奧爾良,那是貞德和吉爾的故鄉。


    小鎮的農家少女和世襲的年輕騎士,如果沒有這場戰爭,他們可能不會相遇。但是他們相遇了,兩人的距離也曾一度無比接近,隻不過突然降臨的黑太子愛德華打破了這美好的一切,不止蹂躪了法蘭西,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就在視線中,卻連手都伸不過去。


    想要靠近她,想要拯救她,想要永遠的守護著她!


    突然,吉爾的身體離開了地麵,向著火刑柱靠近。這當然不是他自己的意願,脊柱被完全粉碎,即使是純血狼人,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修複,更別說他這個無比疲憊的殘破身體。


    “你很想靠近她吧,吉爾?德?雷,餘懂得你的眼神,充滿了對渴望之物的欲望。”黑太子愛德華抓著吉爾所剩不多的衣服,將他帶到火刑柱下麵,“怎麽樣,在你生命的最後,和你最渴望的女人靠的如此接近,哈,真是浪漫的葬禮。”


    “這麽說起來……我還……真應該……好好感謝你。”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黑太子愛德華用鎖鏈固定在火刑柱上,吉爾無力的說道。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鎖鏈,突然笑了起來:“真想不到……那個默不作聲跟在你身後的女人……居然能在衣服中藏這麽多的鎖鏈……”


    “幸好她在之前的戰鬥中都用了出來……如果不是這樣……我可能還真沒那麽容易殺死她……”


    聽到吉爾的話,黑太子愛德華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突然想到,如果碧琪現在還活著,那麽應該也會做著同樣的一切:“真是好笑,明明擋得住我身後的一切襲擊,卻對自己的背後毫無防備,這樣的死法……真是愚蠢。”


    黑太子愛德華猛地將左手的大馬士革細劍刺入了吉爾的胸膛,將後者牢牢地釘在了火刑柱上。在他的身後,比利將準備好的火把遞到了黑太子愛德華手中。


    “永別了,可笑的聖女和騎士……”


    說罷,黑太子愛德華隨手將火把扔到了火刑柱下的木柴上。木柴早已被漆黑的希臘之火所浸透,騰起的烈焰像是泰坦巨蛇般蔓延開來,將火刑柱化為了巨大的火焰十字!


    高溫的氣流在黑太子愛德華的麵前騰起,擾亂了他的黑色長發。烈焰混合著濃煙衝天而起,一下將空中的貞德吞噬了進去,這樣的高溫和濃煙,別說貞德已經受了重傷,就算是一個年輕的壯漢,也堅持不了多久……


    做完了這一切,黑太子愛德華轉過身,高溫的氣流托起他的衣服,在背後火焰十字的映襯下如同降世的魔神。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打碎了四肢骨骼的尤金圖斯,血紅的雙眼中是陰冷的笑意:“幹的不錯,比利,對待這種背叛者就是要用粗暴的手段。”


    “能讓您滿意,這是我的榮幸。”比利站在黑太子愛德華的身後恭敬地說道,這個滿身肌肉的壯漢出奇的在禮節方麵表現的完美無缺。他在打碎敵人骨骼時的狂暴和眼前的優雅,真不知道那個巨熊般的身體是怎麽將這兩種衝突的特點容納在一起。


    黑太子愛德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尤金圖斯麵前,直接將不敗之意誌插進了對方的脊柱裏:“這麽一來,就更完美了,無論你這混蛋有多強的再生能力,都休想從地麵上爬起。像你這種螻蟻一樣的家夥,生來就是要仰望餘的存在,如今的你居然敢背叛餘,想必也知道自己將麵臨怎樣的結局吧。”


    “嗬嗬嗬嗬……”


    聽到黑太子愛德華威脅的話,尤金圖斯並沒有露出恐懼的表情,他鄙夷的看著黑太子愛德華,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大人,我由衷的佩服您的無知,像您這種目光短淺的家夥都能被愛德華三世當成繼承人來培養,看來貪鱷氏族的未來已經被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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