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四處分散的獵物,獵手們的做法總是不盡相同,憑借著長年的打獵經驗,讓他們的手段層出不窮。


    有時他們會將獵物全部驅趕到一塊集中的區域,接著一網打盡;有時他們會把每一塊區域的獵物逐一捕獲,直到最後也在享受著勝利的戰果。


    與獵物不同,獵手們總是喜歡如同深山猛獸般單獨作戰,他們能夠輕鬆自如的穿梭於深山老林,也能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悄悄接近眼前的獵物,他們也能輕易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跡與線索,瀟灑離開事發現場。


    時間長了,森林裏的獵物們就會感到害怕,


    所以總是有人笑著說,有獵手存在的地方,往往總會不得安寧。


    …………


    距離出發前已過去了五個時辰,磁場信號似乎一直沒有減弱的趨勢,通訊設備依然處於無法使用的狀態,哪怕是無線電通訊也是如此。


    往常,各小隊每天清晨和傍晚總要進行一次通訊聯係,確保各方麵工作沒有走向偏差,而林峰這支隊這次卻恰巧處於信號通訊失效的覆蓋區域內,所以並沒有像其他小隊那樣實時交換信息。


    為了避免小隊之間不必要的猜疑與擔心,他們需要盡快離開這片覆蓋區域,盡早與其他小隊取得聯係。


    路上大家並沒有因為失去戰友而感到壓抑,盡管他們可能將這份感情埋藏於心底不願意直接說出來,他們明白這裏是戰場,而他們是拿著槍的戰士,他們決不能受自己的感情指引,否則那樣既會褻瀆自己的職責,也會違背自己的諾言,甚至可能會因為自己一個不小心,使整支隊伍受到莫大的損失。


    責任,誰也擔當不起。


    風兒時而時的呼嘯著,路邊隨處可見枯黃的樹葉聞風起舞,破敗的廢墟、坍塌的建築,以及建築下那冰冷的屍體與幹枯的血跡,總是那麽清晰,那麽可見。


    無論是誰,無論他多少次踏入這個地方,麵目這個場景,總會在心裏難免感慨一種淒涼之意。


    秋風颯爽,而萬物開始走向凋零,這是生命必然經曆的階段,但不是現在應該經曆的階段。


    林峰之前得知現在整支隊伍的彈藥儲量較來時已經減少了五六成左右,這數量甚至超過了他們來時的預算,據小李下士推測,接下來這幾天每日的彈藥消耗量若是能從數量上節省的話,大概可以供接下來持續使用一周多左右。


    也就是說,一周後左右彈藥量將要見底,不過那時候他們差不多也已經抵達市中心了,城外的支援部隊隨時都可以通過他們來時留下的路標及時趕來支援,如先前所言,這場棋盤上的輸贏,似乎已經成了定局。


    當然,盡管林峰似乎也是想這麽想的。


    嗒嗒嗒……


    一陣陣不停蹄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中間還夾雜著一輛輛噸重的坦克、戰車碾壓過路麵發出的嗚嗚聲。


    這是一隻莊嚴的軍隊,這也是一隻謳歌凱旋的軍隊。


    這支隊伍所經之處,生命再生;所踏之處,生命再動;所歌之處,生命再舞。


    …………


    “林隊,似乎從昨天開始,我們路上遇到的伏擊越來越少了。”路上,小李下士耐不住疑惑的心情,向林峰打探道。


    “看來你也注意到了,不光是次數,他們每次出現的規模不是這段路上該有的規模,就像被削弱了主幹核心一樣,隻剩一些雜兵去鎮守邊關。”


    “喪屍是會被氣味吸引的我們以前就見到過一塊地方的喪屍被另一處的氣味吸引導致出現大規模的‘遷徙’,但我覺得肯定不會是我們這幫人。”


    “我們三隊每隊的人數基本都差不多,軍事基地那邊因為剛爆發那會兒就被緊急調離了大部分兵力,現在那裏的兵力還不如我們這一支小隊的兵力多,更不可能是他們。”


    “難道這裏除了我們還有其他的人?”


    “應該沒有這種可能,現在每個省的軍隊隻受命於本省政府直接管轄,沒有得到高層權限的話是不能隨意踏入臨省的邊界線,當然,也不排除特殊情況。”


    “那林隊的意思是?”


    “我?嗬嗬,我也不知道,說不定也可能是其他幾支隊伍比我們先到過這塊地方,又或者是這塊兒的喪屍被他們的氣味吸引了,順手被他們解決了吧……我們也有一天時間沒聯係了,他們的位置說不定了已經與我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說的也是,那……”


    小李下士剛想看開口,突然一道聲音吸引了他的思緒。


    不光是他,哪怕是林峰,還有周圍的幾個較近士兵也都聽到了這陣斷斷續續的聲音。


    它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這是什麽,隊伍裏的嘈雜聲瞬間戛然而止,大家此時都屏息凝神地傾聽著空氣中傳來的微弱回聲。


    “好像是從右側那棟廢墟的建築裏傳來的。”有人說道。


    “這聲音,不像是別的,更像是……小孩子的哭聲。”一個士兵也接著說道。


    話音一落,周圍的人們再想起還在耳邊回蕩的那一陣陣哭喊,瞬間覺得有存在這個情況的可能。


    想法一出,周圍的人瞬間警惕起來,他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感受到了久違的跳動。


    “他說的應該是真的!這聲音聽起來確實是像小孩子的哭聲,你們說,這裏難道還有人活著?”


    “也不是沒有可能,幾個月了總有一些奇人能靠著自己的本事在這危險的地方活下去,但我感覺不應該是孩子啊。”


    “我也覺得不應該是小孩子,但如果是因為……”


    一個人說起來他的想法,可聲音到嘴邊又戛然而止,即使他沒說,周圍的人也似乎知道了他想表達什麽。


    情況發生太突然,但所有人沒有絲毫懷疑,又立馬投入了緊張的戰鬥狀態,不失碰到喪屍的伏擊。


    大家的目光相互交錯,此時無一例外地都對準了在場的一個人————林峰!


    “林隊,下命吧!”


    一個士兵用堅定的眼神望著林峰義不容辭的說道。


    其他的士兵也是如此————手握機槍,腰係炸藥,穿好防護盔甲,整裝待發!


    “明白了。”林峰依舊一幅麵不改色的語氣,開口說道:“所有人聽令!特殊情況,來十個戰士跟我一起前去救人,其餘人在原地待命!”


    “是!”


    …………


    晚上八時多,殲滅小隊平均距宣陽市市中心一萬一千米。


    今天的殲滅行動中出了稍許誤差,林峰小隊被從地下湧出的小規模喪屍襲擊了,雖然最後基本都安全撤離,但犧牲了一個人。


    他右胳膊上的護腕被附近炸開的掩體碎片劃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一隻喪屍看準時機瘋狂地湧向前。


    一口下去,隻是那麽一刻,喪屍唾液中的致命病毒便通過他的傷口處侵入他的體內大量繁殖,幾乎就在那麽一瞬間。


    甚至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直至把周圍的喪屍群消滅殆盡,這名士兵癱坐在地上,這才發現了自己手腕上顏色漸變的傷口————許許多多細長的神經條彼此相連鼓出體表清晰可見,整條右胳膊都已經變成了暗青色,些許呈現出向黑色漸變的趨勢,並逐漸向全身蔓延。


    林峰得知情況後緊急令他脫下身上的護甲,仔細檢查著他上半身的變化,周圍的士兵什麽也做不了,隻能滿臉擔憂的站在一旁,為他加油打氣。


    許久,林峰緩緩站起身,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麵無表情地說:“已經晚了。”


    “好在他的感染速度並不是很快,否則我們當時還在打的時候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沒命了。”


    這名士兵臉上寫滿了痛苦與不安,的確,對於他而言,明明不久之前,哪怕是數小時前他們這夥人還在興高采烈地談著自己將來的夢想,自己打完這場仗之後的打算,隻不過,沒想到自己會先一步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地方。


    他難受的想要嘔吐,也許是心理原因,他似乎能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病毒正在肆意破壞自己的身體。


    “兄弟們,我……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他笑著說。


    此時他的身邊站滿了他的戰友、他的夥伴,他們蹲在這名奄奄一息的士兵身邊,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咳咳……我早就已經做好了覺悟,從我們踏出那裏的那一刻起……我……”他還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說出口,可他的意識卻越來越朦朧,愈發不清晰,他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我……希望兄弟們能完成我最後一個僅有的心願……咳咳……”


    “你說,無論是什麽,我們一定做到!”


    “對,你盡管說吧!就算閻王老子來了也別想阻止我們!”


    “盡管提!”


    所有人都是這麽堅定的說道,他們的眼角中也都不自覺地流出了淚花,就差哭出來了。


    …………


    …………


    林峰一個人獨自站在一旁望著那副生死離別的場景,身為他們的隊長,本應該是他親自為那個士兵送行,隻不過他沒有,他選擇了先行離開,並不是處於什麽原則上的問題,而是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還不夠格。


    更何況,這群宣稱要為他人了結心願的新兵們此時還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林峰又收到了一則消息。


    今晚的月色又亮了起來。


    “主呐,保佑我不會成為最後的幸存者吧……”


    …………………………


    同時九時多,白羽澤從朦朧的睡夢中醒過來,洗完臉後出門而去。


    盡早分別時楊昕瑞約他晚上出來透風,他為此特意補了下午的覺。


    來到了楊昕瑞的宿舍門口,正巧對方也出來了,兩人四目相對,隨即相視一笑,也都刻意把聲音防小,防止打擾了別人。


    “走吧。”楊昕瑞走過來小聲說道。


    不等白羽澤反應,就拉著他的胳膊迅速的小跑離開了這裏,走廊裏隻留下了一陣微微掠過的寒風。


    嗒嗒嗒……


    “哎哎哎,跑這麽快你是趕著投胎呢還是怎麽了?”路上白羽澤一個勁地吐槽道。


    但楊昕瑞就像沒聽見一樣,不僅沒有停下的樣子,反而跑的更快了,白羽澤就像一個玩具一樣,被她這麽拉著也不得不跑起來。


    兩人一路小跑,直到跑上樂園的崗塔,楊昕瑞這才肯停下休息。


    “你到底想幹嘛?跑這麽快。”白羽澤問道。


    楊昕瑞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啊,就是覺得這裏的月光比較亮嘛,而且你沒有發現站在這個角度來看月亮、看星空會不會比較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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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白羽澤朝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還別說,可能是高度的原因,現在這裏看星空反而更美了。


    “這就是你來這兒的原因?”


    “不然呢?”楊昕瑞找到了處位置坐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道:“別站著了,這裏有位。”


    白羽澤微微一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夜晚的星空真美呐。”


    “還行吧,確實美。”


    “噗,你說話不能優雅點嘛?”


    “嘖,我就這性格,你覺得我能優雅嗎?”


    “好好好,當我沒說。”


    同時九時多,白羽澤從朦朧的睡夢中醒過來,洗完臉後出門而去。


    盡早分別時楊昕瑞約他晚上出來透風,他為此特意補了下午的覺。


    來到了楊昕瑞的宿舍門口,正巧對方也出來了,兩人四目相對,隨即相視一笑,也都刻意把聲音防小,防止打擾了別人。


    “走吧。”楊昕瑞走過來小聲說道。


    不等白羽澤反應,就拉著他的胳膊迅速的小跑離開了這裏,走廊裏隻留下了一陣微微掠過的寒風。


    嗒嗒嗒……


    “哎哎哎,跑這麽快你是趕著投胎呢還是怎麽了?”路上白羽澤一個勁地吐槽道。


    但楊昕瑞就像沒聽見一樣,不僅沒有停下的樣子,反而跑的更快了,白羽澤就像一個玩具一樣,被她這麽拉著也不得不跑起來。


    兩人一路小跑,直到跑上樂園的崗塔,楊昕瑞這才肯停下休息。


    “你到底想幹嘛?跑這麽快。”白羽澤問道。


    楊昕瑞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啊,就是覺得這裏的月光比較亮嘛,而且你沒有發現站在這個角度來看月亮、看星空會不會比較美呢?”


    “嗯……”白羽澤朝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還別說,可能是高度的原因,現在這裏看星空反而更美了。


    “這就是你來這兒的原因?”


    “不然呢?”楊昕瑞找到了處位置坐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道:“別站著了,這裏有位。”


    白羽澤微微一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夜晚的星空真美呐。”


    “還行吧,確實美。”


    “噗,你說話不能優雅點嘛?”


    “嘖,我就這性格,你覺得我能優雅嗎?”


    “好好好,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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