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峰臉色一轉,露出一臉釋然又是欣喜狀,“真的?”


    “嗯。”方絕想了一想,為免被對方限製死,又說,“我事先聲明,我沒有任何行醫煉藥的資格和資質,如果出現問題,我不承擔任何責任,沒有證明的人,希望你能答應這個君子協定。”


    周明峰道:“這個自然,我師弟本來就奄奄一息,命不久矣,死馬當活馬醫吧,如果失敗,我不會怪罪老弟分毫,答應你的條件,我仍然會信守承諾,贈送於你。”


    “希望你信守諾言。”


    隨後方絕傳音給滎川,說在山裏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異形草’回去,滎川那邊知道方絕從來都不會在外惹是生非,也經常放方絕出去轉,熟悉熟悉地形,這一次自然就放行了,末了還叮囑一句:“早點回來。”


    周明峰二指合並,朝天空一指,身後的青玉寶劍咻的一聲飛了出來,劍身迅速膨脹。看的方絕心馳神往,周明峰縱身跳上飛劍。


    他另一隻手伸出,手掌朝上,輕輕一抬,方絕隻感覺一股巨力將自己的身體托了起來,然後輕飄飄地上了飛劍。


    周明峰再次朝前一指,飛劍如離弦之箭一般托著二人飛向了天空。神奇的是,方絕並未感覺到任何因為速度加快而產生的眩暈感。


    在天空中飛翔真是一種美妙的感覺,身後的仙山不斷地遠離自己的視線,他們朝天空中飛去,穿過棉花糖似的雲團,來到雲層的上方。


    原來雲層的上方還倒著懸浮著一片群山,仿佛是山尖朝下,上麵是巍峨壯觀的殿堂樓宇。記得幾年前最初進入山門的時候,群山是在大地之上,雲海是在山腰之中。這一次的景象,卻完完全全一座巍峨壯麗的天空之城。


    周明峰說道:“站穩了。”


    說完,周明峰法力一動,飛行速度又快了幾分。他們離天空之城越來越近,逐漸看到天空中很多禦劍飛行的仿佛仙人一般的修仙者。


    “這裏是天宇城。修仙界第一大城市。”周明峰說著露出些許得意之色。


    方絕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不禁問道:“我怎麽感覺這座城市就在我們宗門的頭頂上呢?”


    周明峰搖搖頭,說道:“這裏已經離宗門數百裏路程了,隻是我們禦劍飛行速度很快,你當然沒有什麽感覺。”


    很快,離城市越來越近,他們穿過高聳的殿堂街道,看著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城市的空中還有無數來來往往的禦劍飛行者。


    城市巨大,樓台高聳,屋簷張牙舞爪,整座城市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金燦燦的模樣。


    周明峰在城市中的某一處角落,降落了下來。落地後,方絕被四周高達的樓台包圍,絲毫感覺不到這是在天空中的城市。


    周明峰領著方絕來到一處庭院門口。大門是普通的木板製成,門頭也不算高,好像是大城市中的貧困戶。周明峰朝四周賊兮兮地瞄了一眼,敲了敲房門。


    開門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青衫,留著高高的發髻。


    “周師兄,你來了。”少年趕緊把門打開,放周明峰和方絕進了院子。


    一路上,方絕跟著兩人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後院,推門進入一間房內。


    房內不大,三名男子在房中。或站或坐。個個都眉頭緊鎖,各懷心事。房中的床上,此刻正躺著一名昏迷不醒的人,方絕定睛看去,此人全身發紫,狀況不太好。


    方絕環視一周,兩名年紀稍大,一名年紀少,跟周明峰差不多四十來歲,都身穿長衫,身後斜插著長劍,跟周明峰打扮一樣。


    周明峰引薦道:“邢師兄,陸師兄,高師弟,這就是方絕了。”


    邢師兄是一名比較壯碩的中年男子,麵色沉著冷靜,相貌也無特別之處,高大威猛。陸師兄偏瘦,身材好似竹竿,經周明峰介紹後,眯著眼打量了方絕很久。


    他心中嘀咕著,這就周明峰最近時常提起的方絕,那個被天峰真人壓製的少年?但見到方絕之後,他不禁有些失望,方絕一身粗麻布衣,甚至連宗門灰袍都沒有資格擁有,完全弱雞一位,憑什麽能夠讓周明峰如此重視?


    方絕對兩位師兄作揖行了一禮,這個時候就沒必要做出一臉傲氣,幹得罪人的傻事了,凡事低調謙卑一點,也是有好處的。


    方絕也是打量著幾位師兄,跟周明峰一樣,幾人都是煉氣期四層,看樣子目前都已經到了進階的臨界點。


    高師弟大約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油麵小生一名,身著一身長長的白衣,頭發飄飄,此人對自己的相貌應該是極為自信的。聽到周明峰的介紹後,也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方絕。


    “周師兄,這就是你提過的方絕?那個少年?”高師弟率先開口,“在四象峰內,沒有被天峰真人迫害,看來是有一套了。”


    邢師兄道:“好了,高師弟,咱也別磨嘰了,先讓方絕小友看一看侯師弟也無妨。”


    周明峰環視一周,道:“方老弟,看你的了。”


    方絕點點頭,也沒有跟那幾位師兄寒暄,徑直走到床邊,躺在床上的這位仁兄,雙目緊閉,麵色發紫,甚至有點發黑,青筋凸起,嘴唇幹裂,破開。他伸出手指背到侯宇的鼻孔處,確實又有微弱的呼吸熱氣,似有似無,要死不死。


    方絕運轉身體內部的雲盤,一絲若有若無的法力如絲線一般從侯宇的天靈穴處,鑽入了侯宇的大腦。


    天眼開!


    方絕在識海中催動天鑒鏡,進行天眼視察。這種洞察萬物的能力隻有到了結為金丹之後才能夠獲得。但自從利用天鑒鏡開了天眼之後,方絕發現這種能力能夠作用在其他人身上。操作也足夠簡單,隻需要一點點法力來催動天鑒鏡,並且做出相應的指令,便能夠做到。


    但其餘的人看到方絕掐訣牽引出法力線進入到侯宇的腦門中,這種古怪的切病方式還是頭一次見。個個都是專心致誌地看著。


    隨著天眼的打開,方絕的神識進入到了侯宇的身體內部。五髒六腑全部被一層黃黑色的瘴氣所籠罩,這些瘴氣正在逐步地蠶食侯宇的五髒六腑。看著侯宇體內被蠶食得麵目全非的五髒六腑,方絕感覺到一陣一陣的惡心。


    他回過神來,問周明峰:“周師兄,我想確認一下,侯師兄是不是被廢除了所有的法力?”


    周明峰雙眼微微一眯,心想,莫非真被這小子摸到些門道了?知道這奇毒的情況?他點點頭,說道:“不錯,齊祖峰善水真人親自發功。”


    “侯師兄所中之毒,我目前不能判別,但我想跟侯師兄法力修為被廢有很大關係。”


    邢師弟道:“方絕小友,麻煩你說明白點,中毒跟法力被廢有什麽關係?”


    方絕又繼續探查,發現侯宇的丹田已經變得支離破碎,就好像是一團雲盤,凝固成了硬的棉花一般,破碎之後,成了一塊一塊的狀態,但卻沒有完全碎裂完。心中大概明白了。他回顧了一下自己丹田中的雲盤,這是修煉的核心部位,雲盤的品質會隨著靈力進入身體,依靠煉氣法訣催動,將靈氣轉化為法力,貯存在雲盤中,隨著法力的積累,雲盤一定會有變化,一旦變化,就是進階的標誌。


    雲盤一旦破碎,要想再恢複,難度就大了。但博覽群書的他,卻覺得這件事也太簡單了一些,現在處理這個問題就分為了兩步,第一,找出毒源和相關詳細信息。第二,中毒跟法力被廢的聯係。隻要確定了跟丹田雲盤有關係,那就得想辦法恢複雲盤,就也是說恢複法力。


    《渡劫》一書中,有關於丹田被廢,恢複法力的記載,但信息不多,如果不是方絕這樣在宗門內幾年通讀各種著作,這一關鍵信息,恐怕不容易被人捕捉得到。法力被廢,一般被認為,是無法再進行恢複,這種損害在常理看來,是不可逆的。但《渡劫》裏有關於櫻桃仙子渡劫時,丹田被廢一事有過簡要記載。櫻桃仙子渡劫失敗,體內丹田盡毀,五百年之後,櫻桃仙子恢複法力,重塑丹田,再渡雷劫,成功飛升成仙。


    方絕倒也不是讀死書的人,櫻桃仙子以化神巔峰渡劫,實力不容小覷,再被毀丹田。五百年後才恢複法力境界。而侯宇煉氣期修士,恢複法力一定有偏門存在,但時間肯定不需要五百年那麽久。


    不過,第一步,就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他無法把瘴氣提取出來研究。蠶食身體,就證明這瘴氣是一種生命的存在。有的毒隻是破壞,有的毒卻是要寄生生長,有點類似於蠱毒。


    方絕收回法力,對侯宇的身體內部情況,已經了解了一遍,說道:“毒並不可怕,各位前輩師兄,應該對修仙者的身體素質有一定了解吧,法力越強,對於一些毒素就具有了自動免疫的能力。舉個例子,砒’霜各位都明白吧,對於普通人來說,劇毒無比。但以各位至少築基期境界而言,恐怕根本都無懼吧。”


    周明峰想了想,回答道:“是的,是這個道理。”


    “而一些毒素,你們卻無法免疫。這個你們也是知道的。對吧?”方絕又試探性地問。


    邢師兄道:“確實是這樣。但內部聯係呢?”


    方絕笑道:“內部聯係,當然,也是我猜測。毒素的免疫是按照境界,有嚴格區分的。比如砒’霜,我們就能免疫,凡人就不能免疫。比如滅心草,各位應該能聽過,各位就不能免疫。但我想,一定有境界比我們高的人能夠免疫,具體比我們高多少級,我們不知道,我也沒法確認最低的免疫境界。”


    “是的,金丹境界的應該有這個實力免疫滅心草的毒。”高師兄插嘴回複到。


    方絕道:“沒錯,猜測嘛。實際上,目前為止,還沒有一本專門的著作對毒素和修仙者免疫能力進行過專門統計和闡述,從煉藥行醫的學術角度看,在這一領域,還是空白。我們沒法斷定有一些我們沒有見過的毒素對於修仙者的傷害。”


    不得不說,方絕的邏輯能力,已經讓這幾人有點神遊天外,簡單點說,就是被方絕說懵了。


    方絕歎氣一聲,續道:“很簡單。第一個邏輯難點,我們沒有對毒素和修仙者的免疫能力的專業區分和境界劃定。第二個邏輯難點,這個毒素,我們沒有辦法確認,沒見過,也就是各位師兄掛在嘴邊的奇毒。第三個邏輯難點,侯宇的境界與毒素之間的免疫是否有效。第四個邏輯難點,侯宇丹田被毀,境界被廢。我現在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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