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將罪責重新推到金瓷身上,饒是這為事實,鑽進死胡同裏的溫湘隻以為是她胡言亂語推卸責任。


    “信口雌黃。”溫湘動彈不了,如眼神能殺人,蕭笙歌怕是死了無數次。


    蕭笙歌緩緩收了笑容,“金瓷為人如何,溫姑娘還不明白?三年前在花樓裏贖回十數位姑娘,不過七日便被玩弄致死……”


    溫湘似是憶起了什麽不堪回首的往事,額上青筋暴起,出聲打斷,“胡言亂語。”


    蕭笙歌也不再多言,轉身欲走,溫湘叫住她,“解開。”


    “這藥一個時辰後便會解開。”


    伊蘭將劍收入劍鞘,出聲提醒,“溫姑娘莫要動用內力,否則適得其反。”


    溫湘還想開口,卻根本無法發出聲音,隻覺毛孔悚然。


    她根本就沒有發覺對方下毒的動作,自己卻不知不覺中了毒,足見其用毒之高深。而這用毒數路總覺有些熟悉。


    習武之人最為忌諱的便是內力盡失,擒賊先擒王直戳要害,沒了內力就根本無法反抗,隻能任由其擺布。


    這種數路與她根本就是完全一致。


    溫湘似是失了氣力一般,眸色暗淡下來,如真是同一個人,她這仇還敢再報?這豈不是太過不自量力?


    想到什麽,溫湘心中冷笑,盯著蕭笙歌俞行俞遠的身影,眼中還未消退的赤紅爬上幾份陰冷,有些陰森可怕。


    “小姐何不將她就地解決?怕是要放虎歸山。”伊蘭極為不解。


    “本就虧欠溫家一條命,溫湘是溫展之女,於情於理皆該退步。”蕭笙歌看著地上的足印,略帶慵懶的回答。


    伊蘭立即噤聲,不由得想起數月前那次誤殺,如意閣百來次拍賣會,無一失誤,唯有那一次。


    金家嫡出長女金銀鈺觸了如意閣的死令。先是當眾殺了如意閣之中的一個丫鬟,血濺三尺後,依照穆清定下的規矩,因將其逐出如意閣,世代皆不可入。


    誰知其還不知悔改,出口成髒當眾挑釁,屢次三番陷害如意閣,一忍再忍竟還變本加厲,派人截殺徐姝夭。


    手下的人為曾見過金銀鈺,失手將其一劍封喉,溫家庶出公子溫荇卻還是個癡情種,竟也殉了情,事發突然根本攔不住。與溫家的梁子便就這麽結下。


    蕭笙歌突覺土地微微發著顫,走到腳印盡頭之時,驀然抬頭,眸子閃過一絲震驚。


    “這不是上次那個無名碑?”伊蘭話落,打量起四周,此時她們站的地方是墳後。


    蕭笙歌見伊蘭並沒有發覺腳下一片土地有所變動,正打算出聲提醒,腳下一空,兩人失重下落。


    好在有所準備,蕭笙歌伸手扶著伊蘭空中借力,落在與原先地點數步之遠,再轉身便見那地方空了一塊,下麵是萬千利刃。


    伊蘭眉頭一皺,腦海浮現冷血陰險二字,如是路人不慎落入墓中,豈不是白白送了命?


    蕭笙歌聞到空中久久不散血腥味,不似最初那般濃鬱,腐爛之味蓋過血腥味其中略帶著鏽鐵之味,“幾日前有人掉進去過。”


    “怕是陶將軍那次。”伊蘭走近一看,饒是再次看過數次,依舊感覺惡心反胃,險惡的移開眼。


    裏麵被利刃砍成碎屍的東西散發著實不大入眼,超出常人承受範圍。


    蕭笙歌看向壁上的壁畫,顏色有些暗淡想來年代不短,粗略一看,明白了幾分。


    叫上伊蘭,尋著腳步印走著,與她解釋了一下壁畫上的意思,“可曾聽過天女之說?”


    “知曉幾分。”伊蘭回想了一下,經過數百年乃至上錢年的流傳,關於天女的版本不計其數,最令人相信的卻隻有那一個。


    正是蕭笙歌回京城時的那一個,以命換一個國度百姓的命。


    “那壁畫上所寫推翻了以往所有的猜測。”蕭笙歌變戲法一般,拿出兩個半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一個遞給伊蘭。


    這一顆夜明珠足夠照亮了方寸五步的地方,牆壁上繁瑣的圖案映入眼簾。


    蕭笙歌清冷如銀鈴作響的聲音在通道之中極為清晰,“所謂天女不過隻是漁民之女,因頗有姿色身負不俗醫術在那時紅極一時,而那天子則是第一代毒王。


    一場瘟疫猝不及防蔓延速度極快,那時的醫術根本不知其是何病,無法防治更無法醫治。


    所謂一見鍾情,不過隻是湊巧在一個城中相遇,為醫治百姓,不免有所交談,朝夕相處之下這才生了感情。”


    蕭笙歌說到此便停了下來,解釋道:“壁畫上隻刻到此處。”


    “如是這般倒是更具真實性。”伊蘭隻覺此墓之中疑點重重,一來是那機關似是根本不想讓人進來,二又在四周刻了壁畫豈不就是讓人看到?前後矛盾。


    曾傳天女能與仙人那般辟穀,想來不過是見其模樣絕美又負有不俗醫術,以訛傳訛將其美化成一個完美的仙人。


    蕭笙歌不禁莞爾。


    陶元中毒太深走不快,蕭笙歌與伊蘭沒走多久便聽到腳步聲和極為小聲的爬行聲。


    蕭笙歌不免眉頭一皺,加快了腳步,這種聲音她極為熟悉,是蛇身摩擦地麵的聲音且還不止一條。


    她驀然頓足,麵前是一條倒掛在藤蔓上的毒蛇,正朝她吐信子,伊蘭快步上前,劍出劍收,地上多了一條蛇屍。


    窸窸窣窣的聲音愈加明顯,仿佛就在身邊,可將夜明珠舉在空中四下查看,除去幾條蛇迅速爬過就並未發現蛇群。


    且看那幾條蛇的走向,似乎是從前麵爬來,蕭笙歌眸子微微一眯。


    從前麵爬來的蛇逐漸增多,蕭笙歌讓伊蘭在四周散些雄黃,讓蛇避之不及不敢靠近,見數目差不多了,便從衣袖間抽出白玉長蕭,放在唇邊。


    奏的是《馭靈》,亦是那日在狩獵場上的那一首。馭萬物皆為奴,可操控獸禽,亦可控製人。


    此曲並非常人能駕馭,先不說此曲極難學,且需內力輔助,乃獸至人亦或多或少,所需內力逐級遞加。饒是有三十年的深厚內力,一曲畢後,也所剩無幾。


    隻是蕭笙歌對此曲改動了一部分,隻能控製獸禽類,威力大大減小,所需內力也相應減少,平日駕馭些虎豹蛇蟲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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