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身發覺身上有些沉重,便垂眸望去,雲宸壓在她腹部,麵色蒼白唇上還有醒目的血漬,呼吸輕到讓人有種連毛發都吹不動的錯覺。


    蕭笙歌心下一緊,能傷到他的人怕是還沒出生,難不成是……她出聲喚道:“王爺?”


    叫了幾聲不見醒,蕭笙歌起身替他把了脈,臉色煞白,原本根本把不出來的東西,突然有了存在感,隻能證明是毒發了。


    從未接觸過這種毒而且根本不了解,有的毒對內力極為敏感一觸即發,稍有不慎就會適得其反。她也不敢多動,喚來江奇把人送到主營休息。


    自己隨意收拾了一下,從帶來的藥箱之中拿了數十瓶便過去了。


    “王妃,已經喚軍醫了。”江奇道,十數年不見其有毒發之兆,沒想到這一發作竟是在這種時候。


    “不用,出去。”她都束手無策的東西,那些隻會治外傷和內傷的軍醫能有多大可能有辦法?


    江奇還想說什麽,但現在似乎無論說什麽都沒有太大用處,也隻好先行離開。


    是夜,蕭笙歌再次撤走紮在雲宸身上的銀針,試了多次以後沒有效果,也隻能選用下下策,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七鴆畏寒,寒蠱屬寒,且寒蠱存在的時間要比七鴆來的久遠的多,也許能抑製住一段時間。


    隻是經過幾年的沉澱,已經融於血骨之中取不出來了,也隻能……放血。


    隻是雲宸現在連藥都喂不進去,何況自帶腥味的血?


    蕭笙歌隔開手掌心,劃出一道血液,思慮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在唇邊吸了一口。


    自己喝自己的血,雖說隻是含著,但是滋味還是有些……詭異。


    俯下身覆住那薄唇,撬開貝齒將口中血液渡進去。


    就這般渡了幾次之後,覺得差不多了以後才起身,蕭笙歌才發現床被已經點染了一塊血漬。


    滿口血腥味的感覺實在不太妙,迅速漱了口,等徹底沒了那味道才罷休。


    重新坐回床沿,處理了一下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蕭笙歌現在居然有種自己很可能會血盡人亡的感覺。


    後半夜裏,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睡著的,反正醒來就已經在雲宸懷裏,雖是這般反倒放了心。


    抬眸便見他的鳳眸看著自己,赤/裸裸的眼神讓蕭笙歌有些窘迫,掩耳盜鈴一般把被子拉到麵上遮住。


    雲宸一手在被褥下摸索到蕭笙歌的臉,習慣性捏了一下,“笙歌。”


    “嗯?”蕭笙歌挪開他的手應了一聲。


    “昨晚我們……”雲宸還沒問完,蕭笙歌就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麽了,她昨夜忘了把被血液染紅的被單換了,定是讓他誤會了。


    “沒,什麽都沒有,昨晚你昏迷不醒什麽都沒有做,也……做不了。”蕭笙歌道,這種姿勢說這種話,用再嚴肅正經的語氣也有些曖/昧不清。


    聞言,雲宸竟然還有些失望,想起口中那濃鬱的血腥味和她手掌心的傷口,突然就明白了什麽,無奈一笑,攬著她的手卻是緊了幾分,“小笙歌讓我說你什麽才好……”


    “我若不這般,你怕是還得睡上十天半個月,說來有寒蠱的血倒是挺好用。”蕭笙歌道,原本以為那寒蠱在自己體內是為了讓霜影劍認主,煉蠱之時自帶免疫功能,現在似乎還解鎖了一個。


    蕭笙歌似乎已經猜到雲宸接下去要說些什麽,立刻轉移話題,“你現在感覺如何?”


    “好像……不太好。”雲宸把被褥拉下去,露出她的臉。


    蕭笙歌也不管什麽窘迫不窘迫了,拉起他的手就開始探脈,卻又探不到那毒了,不由得疑惑,難不成那毒真那般好對付?一點血就


    雲宸眸光柔和似水,突然翻身壓到她身上,薄唇覆上一片溫軟。


    正巧推門而入的江奇,麵色漲紅一片,為了掩飾尷尬,“咳咳咳。”


    蕭笙歌推開雲宸的臉,再次拉起被褥躲著。


    雲宸一眼掃過去,江奇就溜沒影了,連房門都來不及關,那速度就跟避瘟神一樣。


    重新將人攬懷裏,輕柔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了。”


    反正已經這樣了,蕭笙歌也不這般扭捏了,拉開被子,強行正色道:“王爺身上的毒,怎麽來的?”


    “不知。”雲宸玩其了她的頭發編成辮子又散開,如此反複,無聊至極的事情,他竟然玩的這般樂嗬。


    “不知?”蕭笙歌眉頭一蹙,這種情況怕是很有可能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可有發作過?”


    雲宸有問必答,“有,曾有兩次,首次在數年前也是那時才發現有這毒存在,第二次在……”


    一次在八歲那年,一次就在臨城突然失控壓著蕭笙歌就……


    蕭笙歌突然間明白了什麽,昏迷前似乎看到他眸子有異,似乎每次毒發瞳色都會變異,瞳色恢複毒也沉寂。


    引發毒發的原因十之八/九與其情緒有關,且逐漸會嚴重。


    了解以後蕭笙歌便轉了話題,“我昏迷後還發生了什麽?”


    雲宸手一頓,“不知,大概也就是藍月撤兵。”


    蕭笙歌嘴角一抽,“宋琪瑤如何了?”


    雲宸眸色一凜,僅僅片刻便消失殆盡,“不知。”


    一覺醒來怎麽還成一問三不知了?還在蕭笙歌理解能力夠強,“她怕是被什麽控製了心神,當時完全沒有自主意識。”


    “所以你便屢次三番的忍讓,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雲宸依舊在玩那頭發,蕭笙歌卻覺他已經動了怒。


    她微微抿唇,正要拿雲宸違背約定到城牆之外,雲宸突然歪了身子口吐鮮血。


    “雲宸!”她竟是激動到連尊稱都忘記了。


    若不是真的忍不住,雲宸絕不會再她麵前露出虛弱的樣子。


    雲宸將臉埋到蕭笙歌脖頸處,任由她把脈,那毒性情竟如人一般,隨時會出變故,讓人完全沒有準備。


    蕭笙歌撤回手放在雲宸的背脊上,安撫性的拍了拍,“沒事了。”


    她現在基本肯定隻要雲宸情緒起伏不大,基本不會引起毒發。


    沒想到沒有了皮外傷,這場劫竟是以另外一種形勢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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