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推開禦醫,下令道:“此人醫術不精,胡亂用藥害死陛下,其罪當誅連九族,拖下去杖斃!”


    一大臣及時製止,苦口婆心道:“娘娘萬萬不可,聽聞是攝……攝政王對陛下用了淩霄草,這才使得陛下星駕。”


    說是攝政王又覺得有些諷刺,雖然新帝不曾下旨廢除,但在世人眼裏不過就是一個帶著官位的階下囚。


    容氏即刻將矛頭轉向他,“睿兒生性純良,何來怎會害了陛下?作為文官大臣,如此妖言惑眾怎擔待的起我藍月重臣?”


    眾人也算是看出來了容氏就是想要為她那十惡不赦的寶貝兒子開脫贖罪。


    “姐姐就莫要再為攝政王開脫了,再怎麽撇清關係,攝政王現如今也終究隻是一個廢物,姐姐難不成還想著安穩做皇太後的夢?”


    說話的是一個嬪妃,字字都在落井下石,估計在平日裏就與容氏水火不容明爭暗鬥。


    那妃子的言語像是把火折子,容氏一點就著馬上撲了上去,“誰是廢人?”


    妃子立馬招呼著侍衛,“快攔住她,她瘋了!”


    當個旁觀者一切盡收眼底,女子都道宮中華麗向往不已,卻不知宮中的女子最是可憐可悲。


    容氏看到雲宸突然像是得了得了瘋魔症一般的推開侍衛,“你把我的睿兒送去哪了?他再怎麽有錯也是你血肉至親,你怎麽可以傷他?”


    雲宸充耳不聞,根本不打算與一個瘋婆子計較。


    蕭笙歌眉頭不悅的蹙起,容氏下一句話更讓人覺極為過分無理,“芙月上代的四大美人裏一個矯揉造作禍患君王一個品行不端紅杏出牆,芙月還真是人才倍出。”


    蕭笙歌眸光一寒,眉宇間迸發出肅殺之氣,調動內力凝聚於手掌心,雲宸握在她手腕上的手緊了緊,她掙開他的手,“娘娘方才說的是何人?”


    她身上的凜冽殺意讓容氏麵露怯意,許是仗著自己身份尊貴,依舊硬氣得很,“還能是誰,一個遠嫁我藍月皇室的長公主趙晚曦,一個下嫁淩府的梁家千金梁語情,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麽好……”


    一聲痛呼讓容氏閉了嘴,狼狽至極的趴在地上口吐鮮血,沉重的發冠墜落在地,上麵的九尾鳳凰摔斷了一根鳳尾。


    宋念白見此也不再跪了,拉住蕭笙歌的手,“不可!”


    蕭笙歌看著被握住的手腕,這種力度不同於方才雲宸那般帶著商量,這是不可違抗的命令,垂著眸子不言語。


    她還沒有失了理智重傷容氏一番便罷了,隻是她沒想到宋念白要來摻和。


    “你……”宋念白半分不敢鬆手,隻要藍月一日不曾亡,容氏便一日是藍月的皇太後,不想讓她當眾出手殺人,更不想她因此就要戴上一個殘殺皇太後的罪名。


    宋洛楓起身走來,“父親,容家那些小動作怕是早已經讓眾大臣心中不滿也該治治了。”


    雲宸將蕭笙歌攬到懷裏,目光灼灼的看著還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丞相逾越了。”


    宋念白一怔,心中似潮起潮落,好像是心裏惦記著快要得到的東西,在那一瞬間變得遙不可及。


    容不得宋念白想何事鬆手怎麽鬆手,蕭笙歌便趁著他一愣神的功夫抽出被禁錮的手,“小女不過一介平民,斷不會沒有自知之明插手皇室之事。”


    她咬重“平民”二字,宋念白不會不知道是為什麽,理了理衣袖,“倘若再見有人出言不遜,詆毀已去的梁家無妨,詆毀貴妃那便是在損害整個芙月的顏麵就不是現在這般好說話了。”


    宋洛楓微啟唇終是沒有將心中所想的說出來,“陛下如今屍骨未寒,如此喧嘩未免有所不敬。”


    蕭笙歌走近趴在地上起不來的容氏,在她眼裏看到了恐懼和絕望,她其實沒少見這種眼神,被別人這般看著會有一種異樣的快感。


    在前世這容氏因為雲睿的登基而跟著飛黃騰達,哪像現在這般淪為如此地步。


    她可以忍到連自己都忘了仇恨,可惜她觸了她的底線,再高的職位她也能下得去手。


    從這一點上看,還是自在江湖更合適現在的她。


    “你兒子比藍月皇室裏任何一個人都該死。”這一句話蕭笙歌並沒有說出來,隻是蹲下身把斷了一尾的鳳冠再戴到她頭上,這個頭冠似乎是太重了,戴上去時還有些不穩。


    蕭笙歌用心平氣和的語氣說話,與方才那般狠厲截然不同,“你是一國太後怎麽還不明白現在的藍月是一個人什麽身份留存?”


    容氏伸出手似乎是想推開蕭笙歌不過被擒住動彈不得,她繼續道:“容氏本隻是個小小商會,因你進宮而將打破以往的安分做事,這幾年得了勢屢次三番擋我凝雨閣的道占去無數資源,這幾年小女也是百般忍耐。”


    冷靜到可怕的語氣,每個字都是從利益角度出發,無一不在講述凝雨閣是以利益至上的門派。


    “但是小女也並非是不講道理的,可小女到底是江湖裏待慣了從來都是擋路者殺無赦,即便今日小女不動手,商界那些人遲早也會吞並容氏。


    娘娘自小在深閨裏嬌養慣了斷不知道江湖買賣如何做,一家失勢百家蠶食這就是弱肉強食,如果沒猜錯的話,攝政王一失手,容家就開始卷款潛逃了。”


    一提到容家,容氏麵上再無瘋魔之色,另一隻手抓著蕭笙歌的肩膀,“你要做什麽?”


    蕭笙歌把鳳冠上快要掉下的簪子重新插好,像是對待病人一樣細致的用帕子幫她擦去嘴角血跡,“不是小女要做什麽,是那些商界的瘋子要做什麽。”


    一個侍衛匆匆跑進來,“見過眾娘娘,丞相……”


    宋念白揮了揮手,“何事?”


    侍衛抱拳回道:“回丞相,容家被屠了,家住頭顱不知所蹤,現隻留餘一個半月大的孩子。”


    容氏一雙眸子染了血一般的通紅,整個人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怎的微微發著顫意,惡狠狠的盯著蕭笙歌,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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