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想也不可能會是他的……如果他還活著,是絕對沒有理由不回來找我的。”


    “向你傳授人生哲理跟廚藝的那位所謂的‘故人’跟‘帥氣大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相同的一個人吧?看你這麽在意跟上心的樣子,難不成說那個人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嗎?”


    “是又怎樣。”


    “冒昧的問一句,他……死了?”


    “這個你不必知道。”


    “好吧,反正這也不是眼下我的‘當務之急’,不想說就算了。”


    “那你的當務之急到底是什麽?”趁著廣子去廁所的間隙,幸子小聲問他道:“我看你好像閑工夫很多,又看電視又炒飯的,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有什麽事直接點解決了咱們快一點離開這裏不好嗎。”


    “真要隻是圖快我就直接打‘110’電話報警去了,還在這跟她磨嘰什麽。”他說,“至於你嘛,想走就走,我可從來也沒留過你。”


    “這飯你真是在大阪學做的嗎,可不要騙我啊。”


    “也許我會不記得是在哪一家店裏學的,但像天守閣這麽著名的地標建築,我總不會眼花看錯吧?另外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我之間真的沒有什麽話題好聊那你便最好不要說話,不要一個話題接著一個話題的來回轉移,這樣真的讓人很煩。”


    “我也不想這樣,但偏偏我們聊的都是一些讓我不想深聊下去的話題。”


    “那就別聊,先把飯吃了再說吧。”


    就在這時,剛才離開客廳去洗手間的廣子也回來了。“真是抱歉,居然會在剛剛那種時候……”廣子再次回來客廳坐下,“嗯~真是一道特別的料理,光是用聞的就知道一定很好吃了。”


    “請用。”


    珪這樣說著,一直等她把飯吃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才又接著說到:


    “料理的外觀、氣味、甚至就連吃進嘴巴裏時的味道都有可能是騙人的。其實對於餐飲來說味道尚是其次,而衛生才是真正不可忽視的關鍵。如果隻圖填飽肚子,滿一時之口欲,過後卻大鬧一番肚子……那豈不是得不償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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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弟這話什麽意思?”廣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不解地問。


    “老實說這真的挺大的,敢問這間房子大姐姐平時都是一個人住麽?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會不會太寬敞了一點。”


    “一個人住是有點寬敞,怎麽小弟弟是打算搬過來跟姐姐一起住幾天嗎?”她笑著說到。


    “廣子小姐顯然在回避我的提問,既如此那不如我直接開門見山的把話向你挑明了吧。”麵對她對自己所拋出的話鋒的一再回避,珪不知是心裏有些不耐煩還是已經想好了要如何‘作戰’,突然開口對她說道:“佐佐木廣子小姐,我有足夠理由懷疑今天上午發生在文京區的一起摩托車闖紅燈所導致的與汽車相撞事故絕非隻是一起偶然發生的意外事件。而你,佐佐木廣子小姐,則是這起事件中具有最大嫌疑跟動機的第一嫌疑人。”


    此話一出,可把幸子給嚇壞了。這孩子怎麽能夠在沒有擁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的前提下去指認他人的犯罪嫌疑呢,他以為他是昔日的怪物神探嗎?天哪……這真是太瘋狂了,最近所發生的一切都太瘋狂了。


    “你說的話我完全不懂,時候不早了,小弟弟你的媽媽想必應該已經回家了,我看我也就不再多留你們了吧?”


    “我並不住在這棟樓裏,更不是你的鄰居,另外請別再叫我‘小弟弟’,因為我十分討厭這個稱呼。”珪起身道,“按理說這是你家,身為屋主人的你既已向我下達了逐客令那我便應該立刻離開才是……畢竟我可不像某些沒臉沒皮的家夥,總喜歡死纏著人家不放。不過我要是就這樣走了,那麽等到廣子小姐你的可就是最低二十五年、最高終身監禁乃至死刑的嚴重刑罰了,那樣真的沒關係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請不要再說一些奇怪的話了,現在請你們從我的家裏離開。”


    “為什麽要為了那樣的人而毀掉自己的人生呢,你明明還這麽年輕,一切都還可以從頭來過的不是麽,為什麽非要做出這樣極端的選擇不可呢……”


    “你根本什麽都不懂,憑什麽在這說這樣的話?要是再不走,可別怪我打電話叫警察來請你們走了。”


    “對不起……我們現在就離開。”幸子連忙起身向她賠罪道。


    而珪則不依不饒的說:“在我看來你如果要打電話給警察,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自首。”


    “小偵探,你未免太過自信了吧?”


    “遺書,是在你剛剛去廁所的時候被撕碎衝走了呢,還是仍然放在你的身上的某個地方?”


    “你說什麽,什麽遺書。”


    “一個已經做好準備要死的人,死前當然會留下遺書之類的東西。隻不過令你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這麽幸運從那場車禍中活了下來,這真是讓人深感意外不是麽?不妨實話告訴你吧,就在一個小時前黑澤先生已經在被救護車送往醫院的路上傷重死掉了。另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原本是打算要跟他一起死在那場車禍中的對嗎?”


    珪並非毫無懼怕。需知他此番冒險來此的目的除了證實自己自己心中的猜測以外,便是為了要勸說這位做了錯事的廣子小姐能夠主動去向警方自首。珪不是沒有預想過她的刀鋒朝自己的胸膛刺來時的恐怕景象,但他卻十分有把握能夠在那之前製止她的行動。不管是用語言還是……


    都十分有把握能夠製止她。


    “我既然敢這麽做,就沒想過自己能不能活,隻要他死就足夠了。”廣子苦笑著說。


    珪聽後大怒,當即抬手指向她的臉道:


    “除了行刑者,任何人都沒有權力以暴力的手段去剝奪他人的生命,尤其還是以那樣危害公共安全的方式。像你這樣為泄一己之私憤,猛踩油門在馬路上狂飆的家夥,不光是置自己的生命於不顧同時亦是對他人生命的蔑視。原諒我說話就是那麽直接,因為我曾經甚至猶豫過我到底有沒有給你這樣的人一個自我救贖的機會的必要。同樣是殺人,下點藥,哪怕是趁著睡著了朝著心窩子裏捅一刀呢,哪樣不比在充滿了行人跟車輛的馬路上弄出一場車禍來所造成的公眾危害要小?由此可見像你這樣自私的女人,就算是做歹事,做惡事,也都比別人要來的更加極端。”


    “那你現在要怎麽做,報警來抓我麽?”


    她會大方承認自己的罪行在珪看來並不意外,畢竟這個女人原本可是要跟別人一起共赴黃泉的。就算最後等待她的是死刑,相信她也並不像常人那麽畏懼吧。


    “報警?嗬嗬嗬嗬!”


    珪一手叉腰,一手捂著嘴,弓身大笑數聲道:


    “一個既敢殺人又敢自殺的家夥,居然會害怕自己到警察局去自首,還要別人來替她打電話報警麽?”


    “真是個聰明的小弟弟,要是我跟他……我們沒有走到今天這一步的話,也許未來也會有一個像你這樣聰明帥氣的孩子吧……隻可惜無論美夢再美,夢到最後都終究是要破碎的……”


    “恕我冒昧一問,廣子小姐如此著急趕回家,大概不隻是為了那封遺書這麽簡單吧?我想……要是我今天沒有到這裏來,而是放任此事不管的話,你也許便有50%的可能已經死在這間屋子裏了吧?而唯一能夠證明這一點的就是,那封遺書此刻依然在放在你的身上並沒有被銷毀,這恰恰說明了你直到此刻你都還是猶豫著自己是否還用得上它。”


    廣子從上衣口袋裏取出那封折疊起來的遺書,將它拿在手中道:“的確……就在見到你之前我一直猶豫著,但在見到你,尤其是吃過你所炒的飯之後,我便忽然不那麽想死了。我這樣說,你會相信嗎?”


    “我從不覺得一盤炒飯竟會有如此之大的魔力,我想真正使你放棄輕生念頭的並不是我的飯,而是我所到來後的一切。活著,可以看有趣的電視節目,可以吃上美味的食物,活著便擁有未來,也許未來你還會成為一個賢惠的妻子,有一個愛你的丈夫跟可愛的孩子……隻要活著,便充滿無限的可能。你並不像那些負債累累,輸掉了金錢乃至一切的可憐蟲,你雖將以此負罪之身入獄服刑,但你的人生卻還可以重來。這,便是我來此之後你所領悟到的能夠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我說的對嗎?”


    “我的人生,還可以重新來過嗎。”


    “當然。”珪雙手握住她的手道,“比起一死,還是快點打電話給警方坦白你未經允許擅自逃離醫院這件事吧。”


    “坦白……擅自逃離醫院?”廣子有些愣住了。


    “擅闖紅燈還造成了重大交通事故的你,身上可是背負著交通肇事罪的,可你不好好待在醫院等待警方訊問卻跑回了家裏,這難道不應該抓緊時間回去‘自首’嗎?至於那封遺書,我勸你還是趕緊用火把它給燒掉,然後把殘灰給丟進馬桶裏衝走吧,畢竟那種東西要是讓警方給看到,你的故意殺人罪可就算是坐實了。是以交通肇事罪的罪名被檢方提起公訴最終被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找個好律師甚至有可能被判拘役呢?還是以故意殺人罪被判二十五年起步,無期乃至死刑呢?是生是死,皆由你自己選擇。”


    “這是個考驗嗎?”


    “我可沒這閑工夫去做那種無聊的事,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全都是出自一片赤忱的肺腑之言。吃人嘴軟,廣子小姐所招待的果汁很是好喝,就當是看在果汁的份上,這次就饒過你一次好了。”


    “這怎麽可以!”沉默了許久的幸子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站起身,徑直走到廣子身前道:“廣子小姐,如果你真的做了那樣的事,那麽你就應該去向警方自首!而不是為了逃避刑罰而銷毀證據,那樣是絕對不對的!廣子小姐,現在請你把手裏的那份東西交給我,然後跟我一起去警局向警察交待你所算犯下的殺人罪行吧。”


    廣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緊攥著的遺書,又抬頭看向了幸子,一時陷入了為難。


    “廣子小姐你千萬不要聽那個孩子胡說,大和的法律我是了解的,所謂故意殺人罪的最低刑罰根本就不是從二十五年起步,而應該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才對。你應該去自首,那樣才能盡可能的減輕自己的罪行。你若相信了那孩子的話,他若反手把你向警方一揭發,到時候你可就真完了。”


    幸子這話可不是無憑無據的。珪那孩子,從廣子小姐第一次離開他們的視線時便從書包裏拿出來了一個什麽東西放進了外套的口袋裏……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那東西很大可能就是錄音筆一類的電子設備。


    而自從他把那東西放進口袋裏之後就再沒伸手去動過,由此可見直到現在錄音筆都還仍然保持著錄音狀態。廣子小姐猜的不錯,所謂燒掉遺書,以交通肇事罪向警方自首完全就是他所設下的一個套。隻要廣子稍一猶豫,又或是讚同他的這一提議,那麽之後珪便會將錄音筆中所收錄有關她承認殺人的內容呈送警方。到那時,等待她的才真正的是如山一般沉的重罪。


    如此行徑,真有幾分像當年那位每每總是在揭穿真相之前,都會給予犯人機會自首的怪物神探。隻不過身為刑警的源可不敢像他這般明目張膽地對犯人說什麽「這次就饒過你一次」,更不會公然徇私枉法,拋出一重一輕兩個不同的罪名來讓犯人選擇的。


    “胡說八道,就你也敢大言不慚地說什麽了解大和刑法。刑法確實規定了的情節較輕的殺人罪的量刑標準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沒錯,但是別忘了那可是建立在‘情節較輕’的前提下的量刑。而像廣子小姐這樣帶有主觀殺人意圖且無視公共交通安全的殺人罪,則是完全不在‘情節較輕’這一類之中的!廣子小姐一旦被以故意殺人罪提起公訴,那麽等待她的最好的結果便是先被判處無期,最後逐年減刑至最低二十五年的刑罰。二十五年,人這輩子有幾個二十五年,你跟她有何仇何怨,竟要把她丟進牢獄之中二十五年,讓她餘生近乎一半的光陰都在監牢中度過,你有沒有想過她甚至有可能會直接死在那裏麵。”


    “犯了什麽罪,就該以什麽罪的罪名被進行審判,這是天理,亦是國法!法不容情,除了自首她沒有別的路可走。”


    說罷幸子便要伸手去拿廣子手中的遺書,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廣子卻絲毫沒有想要鬆手的意思,死攥著遺書就是不肯撒手。


    “廣子小姐,請不要一錯再錯了!請先把它交給我,然後我們再坐下來慢慢商量以後的事情好嗎?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聯絡到這方麵最好的律師,替你爭取最大程度的減刑的。”


    “不……不……我寧可現在就死在自己的家裏,也絕不要死在潮濕又寒冷的監獄裏!”


    “廣子小姐!”


    幸子被她用力推開,腳下一滑,後腦險些撞在身後的茶幾上,幸得世珪在背後用手托了她一把才沒有造成悲劇的發生。而那封作為關鍵的遺書,則在剛才的推搡中被撕扯成了兩半,分別被她們緊攥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剛才真是謝謝你了……”回過神後,幸子連忙向他道謝到。


    “用不著謝我,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出現什麽人身意外罷了。”說罷,珪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坐下。緊接著又對一旁的廣子小姐道:“你看樣子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麽現在就用它來把那封可以被用來作為證據的遺書給燒成灰燼吧?”說罷,珪微笑著從衣兜裏取出一個銀白色的金屬打火機向她拋了過去。


    幸子:“你一個小孩子為什麽會……”


    “裏麵沒氣油的。”珪小聲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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