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久坐,容易得痔瘡,這與人是不是首輔無關。


    “其實不止是周大人有此病。”周全跟著說道,“朝中大部分大人都有此病,一旦發作起來讓人煩憂。”


    周全手下也處理過許多人的痔瘡,這個病雖然不致命,說起來有點難堪, 卻是是一個很麻煩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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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治療手段多以熏洗、針灸等手段為主,治療之後複發者眾。


    賈亮聽得眼睛一亮,他從中看到了一個迅速推廣杏林社的法子。


    “王太醫,首輔大人痔瘡很嚴重嗎?”賈亮問道。


    “相當嚴重,每日便血不止,坐臥難安。”王太醫將周正國的病詳細說了, 賈亮根據這個情況有了初步的判斷。


    在外科, 痔瘡切除是一個十分常見的手術,不過賈亮手上有許多治療痔瘡的方法, 並不一定需要手術。


    例如結紮法。


    “二位,我有辦法根治此病。”賈亮澹然道。


    王濟仁與周全聽得一愣,隨即微微震驚,他們聽到的是根治二字。


    “根治?”


    “對,根治。”


    賈亮給予肯定的答複,當即講了一通痔瘡的原理,並言明這個根治隻是針對老的病創。


    二人聽得似懂非懂,主要是一些現在沒有的名詞他們不太懂,但大致上聽明白了。


    “原來如此。”周全點頭道,“你可是想要親自出手給首輔診治?”


    二人基本上明白了賈亮的心思,雖然說給首輔治療一個痔瘡,不足以讓這位高官做些什麽,但發展開來,讓其他朝中官員來此治療痔瘡,日後杏林社定然發展迅速。


    這隻是一個機會,杏林社崛起的機會。


    賈亮沒有打算給周正國看病, 因為他沒有這個時間, 後麵還有演武這件大事等著他。


    “我不行。”賈亮搖頭道,“後麵我還有事,而且我的名望與二位想比差遠了,首輔大人隻怕是也不放心我,所以還是你們誰來做比較合適。”


    我們來做?


    可是我們不會啊,你該不會要教我們吧?


    二人相視一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喜。


    賈亮出道至今,醫術上麵在業內已經得到許多人的認可,雖然王濟仁和周全總是在患者麵前給賈亮揚名,但賈亮到底是一個年輕後生,所以在病人中名聲不顯。


    名醫,一定要積累,這個觀念已經深入到骨子裏,所以並沒有許多人將賈亮的醫術放在心裏。


    除非是逼不得已,走投無路了,例如上次朱統便是如此,其他人都沒法子了,才會找賈亮出手。


    “委屈二位了。”賈亮笑著打趣道,“二位先跟我學習一下痔瘡的治療手法, 二位放心,此法絕對能夠治好痔瘡。


    “隻是切記,一定要將首輔大人請到杏林社來。”


    王濟仁忙道:“你這麽說豈不是羞煞我等?所謂學無止境,達者為師,你肯教,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


    “確實如此,我們已經從你這學到很多了。”周全正色附和道,“要不是我們有師從,便是叫你一聲老師也不為過。”


    周全這話說的有點過了,不過他也是為了表示心中感激。


    醫者,無論是藥方也好,還是其他的治病手段,都是吃飯的東西,除了傳給徒弟,誰會像賈亮這樣無私?


    所以,二人這番感激是發自肺腑的。


    賈亮謙虛一陣,再次強調將周正國請到杏林社來。


    二人點頭答應,他們當然知道賈亮的用意,這麽大一頂帽子,即便是不戴放在那,都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榮國府,東跨院,賈赦書房。


    賴茅辦事得力,一則是賈赦交代的事情,二則是他本身對賈亮有仇恨,所以很快便打聽來賈赦需要的信息。


    賈璉被廢掉,通敵一事還沒有解決,所以賴茅這個聯絡人也沒有安全,他巴不得趕快整垮賈亮,自己好跟著上岸。


    “扣扣扣!”


    賴茅敲響門,在外低聲道:“大老爺,小人有事稟報。”


    “進來吧。”賈赦在裏麵回答。


    賴茅進了書房,看了一眼賈赦便低頭。


    “如何了?可有眉目?”賈赦問道。


    “有了大老爺。”賴茅振奮道,“那秦鍾來了族學之後,與寶二爺走的很近,二人似乎有說話不完的話,有人說他二人關係不一般。”


    說到這,賴茅小心的看了一眼賈赦,見賈赦沒有什麽表示,他頓了頓繼續道:“還有一事,寶二爺與秦鍾,也不知怎麽找上水月庵,那秦鍾與水月庵中一名女尼姑似乎...來往密切。”


    水月庵女尼姑,寶玉...


    賈赦聽著賴茅匯報的情況,腦中思索對策。


    賴茅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在那繼續說著秦鍾的情況:“聽聞秦業十分重視秦鍾,他對這唯一的兒子寄予厚望,一直期望秦鍾日後能夠高中,所以曾經想過托賈亮找門路去雲麓書院進學,隻是後來不知怎麽地來了我們賈家族學。”


    寄予厚望?賈亮...


    慢慢的,一條脈絡在賈赦腦中逐漸清晰起來,他循著這條脈絡,找到了一個對付賈亮的辦法。


    “你過來,聽我說。”賈赦心中仔細盤算一番,理清楚脈絡,招過賴茅,仔細耳語幾句,“聽明白沒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事涉賈寶玉,賴茅聽得心頭發寒:“大老爺,這樣會不會引得老太太發火?”


    “你盡管去做,其他的無需你操心。”


    “是,大老爺!”


    ......


    賈璉通敵一事,一直沒有一個結果。


    眼看演武日子越來越近,賈亮終於等到二代兵與黃庭之的新軍來金陵的消息。


    金陵城北,四十八街邊上的府軍右衛,此處被定為演武的場所,二代兵以及黃庭之參與演武的人馬都在此安頓。


    大批人馬沒有進來,黃庭之這邊來了五百人的樣子。


    作為主官,賈亮自然要來此勘察一番。


    賈亮見過幾日不見的袁熊,聽聞訓練沒有停歇,賈亮放心不少。


    他交代袁熊幾句,便遇到找過來的黃庭之。


    “亮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黃庭之人未到聲先到,他那爽朗的大嗓門喊道,“你就帶著這麽一群貨色,居然將賊寇打的落花流水,最重要的是自己人一個沒死。”


    賈亮與袁熊是在小校場邊上,靠近演武廳這塊說話,周邊還有好些個府軍右衛的人。


    那些人一聽黃庭之的話,紛紛側目,眼中帶著豔羨。


    京營團練,早就聽說了這件轟動一時的事件。


    本朝武備羸弱,文昌帝與朱統有心改變,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宣揚機會。


    “原來是他們,打勝仗的就是他們啊。”


    “真是好命。”


    “那不是人家好命,我聽說這新軍都是衛所不要的人,是得到一名了不得的將官才會取得大勝。”


    “別開玩笑了,衛所不要的人能取得這般戰果?”


    “嗬嗬,信不信不用說,過幾天演武就知道了。”


    這些議論停在袁熊耳朵裏,讓他骨頭頓時輕了好幾斤,他很想大聲說就是老子打的勝仗,你們說的了不得的將官就是我們賈大人。


    隻是,袁熊的得意被賈亮用眼神製止了。


    “別飄,飄的越高到時候輸了死的越慘。”賈亮冷聲道。


    他沒有想到,僅僅這麽一段時間,這件事居然鬧得人盡皆知了。


    本來揚名是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在演武這個節骨眼上,這就不一定是什麽好事了。


    如若打不贏,今天被誇的多狠,將來就會被踩的多慘。


    很顯然,袁熊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賈亮給他狠狠的警告。


    袁熊臉色一變,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大人,我這就去操練他們。”袁熊發狠道,“誰要是給老子拉稀,老子活刮了他。”


    說罷,袁熊殺氣騰騰的告辭。


    黃庭之走過來,詫異的看一眼袁熊,口中連連“嘖嘖”道:“亮兄弟真是有一手,輕飄飄幾句話便將手下人士氣激發出來。”


    換做你,你也會發狂...賈亮沒有接這個話茬,問道:“義烏兵如何了?”


    “哈哈,不比你的人差。”黃庭之毫不在意的笑道,“兄弟我還是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這麽好的兵。”


    這麽自信?


    賈亮皺眉:“這次演武你怎麽看?”


    “亮兄弟,慎重。”黃庭之麵色嚴肅,低聲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恐怕你所想的沒那麽容易達成。”


    “什麽意思?”


    “與你同行而來的賈雨村,當了應天府府尹,而讓他上來的人是...榮國府的人。”


    賈雨村上位了?


    賈亮眼中精光一閃,他知道黃庭之這話意味著什麽,賈雨村到底還是爬上了賈政的床,那就是說勝利賈璉的桉子,可能會很難。


    不對,是十分難達到賈亮所期望的效果了。


    賈亮本想,沒能親手殺掉賈璉,但賈璉通敵導致錦衣衛死傷慘重,這麽重的罪名,砍頭十次都夠了。


    但現在事實證明,可能並不是如此。


    “王爺能答應?”賈亮臉色一沉,問道。


    “哎,其他的我也不好說。”黃庭之為難道,“四爺也有四爺的難處,總之你要小心,這次演武好好幹。”


    賈亮心中一緊,他從黃庭之的話中聽出來不一般的味道。


    “朱統放任自己人死掉不管,那麽肯定是有其他利益上的交換。”


    “如果是這樣,這次演武還真的是很危險了...”


    賈亮念頭轉換。


    二人不再說話,點到即止。


    黃庭之有事在身,賈亮獨自一人出來,卻在門口看到青兒在焦急的等候。


    “怎麽了?”


    “老爺,您快回去吧,秦老爺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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