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麽了,一天兩班,受得了嗎?”


    顧青池靠著吧台,帶著頹意,長腿交叉微微彎曲,閉著眼睛。


    領班對顧青池難得的儀態不整睜隻眼閉隻眼。


    顧青池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活動了一下臂膀,站了起來,直接道。


    “缺錢啊。”


    “我還有點積蓄,需要的話就開口。”


    “別,還沒到那種地步。”


    領班母親身體不好,平日用錢的地方也多,顧青池不想麻煩他。


    旁邊的調酒師插話。


    “青池想賺錢還不容易,別的不說,就眼前,來找他搭話的客人,哪個不是身家百萬的?”


    這是實話,沒點身家,也不會來這裏吃飯。


    調酒師留著短短的小胡子,眼窩深陷,眼睛深邃,頗為英俊,樣子有點混血的感覺,其實是徹頭徹尾的帝都人。


    熟人都叫他陳酒,的確是姓陳,但是不叫酒,據說真實名字非常的,接地氣兒,認識那麽久,絕口不提自己的本名,一提就翻臉。


    人也講究的很,手上的戒指是卡地亞的,腳上的皮鞋是鐵獅東尼的,遠遠超出他的工資所能承擔的水平。


    但他也不靠工資,他靠女人,女朋友一個接著一個的換,最長的一個堅持了三個月,都是好聚好散。


    陳酒目標明確,找的都是玩家,渣是真渣,但情商很高,從不腳踏兩條船,為人也有原則,兩條,一不介入別人感情,二不接受對方濫情。


    也確實體貼,對自己定位明確,非常有服務意識,在他前女朋友們那裏的口碑竟然還不錯,混的如魚得水。


    即便如此,他對於顧青池的桃花運還是非常眼紅,對於顧青池浪費自己桃花運的行為非常痛心,一抓到機會就鼓動顧青池找個戀人,苦口婆心道。


    “男人女人,順眼的挑一個,各取所需,美色是稀缺資源,變現並不可恥。”


    顧青池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不行,做不來,這讓我有種被束縛的感覺。 ”


    “束縛?你不開心了就說清楚,好聚好散,大家都是敞亮人,我看你也不是那種別別扭扭的。”


    陳酒把一杯酒推過來。


    “嚐嚐,練手的。”


    顧青池背靠著吧台,單手拿了桌上那酒,晃了晃,杯底的藍色暈染開來。


    “就是,不能按自己的步調來,你做什麽事兒之前,都要先考慮另一個人。”


    顧青池喝了一口


    “比如我今晚我心情不好,我就想一個人待著,但是如果是兩個人,你就要想,對方今晚想做什麽,要不要陪對方吃飯,心情不好會不會影響對方之類,一個人就自由,你不用想那麽多。”


    “那你這就沒有服務精神了,還是做服務行業的,沒一點悟性,人在一段戀情裏從頭到尾舒舒服服的沒可能,哪有完美的愛人,除非另一個人遷就,那就得把感情跟其他分開,把對方當成上帝,各取所需而已,別想太多。”


    顧青池搖了搖頭。


    “做不來,那比殺了我還難受。”


    陳酒擦了擦桌子,把抹布放到一邊,在顧青池身邊停下。


    “誒,我有個朋友,是做設計師的,開了個淘寶店,前幾天跟我說缺模特呢,我給你聯係一下,你去試試,賺那錢雖然不長久,多少是筆外快。”


    顧青池轉過頭抬眼看他。


    “女的?”


    “那這還能是男的?”


    “那是人家叫你去吧?”


    “是叫我去,我不尋思都能叫我去,那你不更可以,那活累,我可不想做。”


    “行,謝了,兄弟。”


    “得,我賣她人情,你這還得謝我,空手套白狼的買賣,不虧。”


    顧青池知道,陳酒肯給他牽線,不是因為別的什麽,這個情,他承了。


    他扯了下嘴角,把手裏的酒一口悶了,然後反手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起身走了,該幹活了。


    陳酒吹了聲口哨,顧青池回頭,看見他比了個大拇指。


    “酷。”


    顧青池眉眼舒展開,這些天的鬱色一掃而盡,無聲的勾起了嘴角。


    看的陳酒跟領班楞了一下。


    他把擦好的杯子放到後麵的櫃子上。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這要是個女的,我就收心了。”


    如果這事兒能成的話,算是解了顧青池的燃眉之急。


    來錢快又多的活實在不多。


    顧青池的學曆很大的限製了他的可選擇範圍,他身份證上的年紀是22歲,不算很遲,原本還計劃著去考個大學,但是學曆這種事情又急不來,很多東西又不能立刻準備好,隻能擱置一下。


    平時的確也陸陸續續會有人來聯係問他有沒有意向進入娛樂圈,接不接拍攝之類。


    不多,也構不成困擾,主要是他生活的圈子很小,平平靜靜安安穩穩,跟這些行業基本沒有聯係。


    自己本身沒有意向的話,很少有人會因為一個人好看就去隨便建議他應該去做偶像之類,一般人看過驚豔一下也就算了。


    顧青池能遇到那麽幾個,還是因為他工作的餐廳旁邊就有個影視基地,不少電影跟節目的拍攝就在那裏進行,相關行業的人自然就多。


    就算是這樣,那些人一般也不會在大街上隨便逮人,很久以前這個行業剛興起的時候可能還會有這種在大街上碰見好苗子就上去打招呼的事情。


    而現在訓練生的培訓已經很完善了,個個都好看,唱歌跳舞也都能來,時時刻刻都有新鮮的血液湧入,沒必要。


    實在看見條件特別好的了,頂多也就在心裏感歎一下可惜了。


    小公司底蘊不足,經紀人遍地撒網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五成是騙子騙錢,四成是小經紀人出來騙色,還有一成才是新入行的經紀人病急亂投醫。


    顧青池信不過,也沒時間去一一分辨。


    美是稀缺資源沒錯,變現也需要門路。


    再說了,沒到份上,顧青池也不想隨便進入一個自己不熟悉的領域。


    顧青池說缺錢,很多人都會開始驚訝,接著就開始瞎幾把胡說,說他應該進娛樂圈,指定賺錢。


    娛樂圈又不真是個圈,誰都能跳進去,哪行都不容易,誰都知道娛樂圈賺錢,每年也有那麽多人跳進去,連個水花都沒有。


    顧青池不覺得自己會有多特別,上天從來就沒有過多的偏愛他。


    陳酒推薦的朋友很爽快。


    告訴顧青池她這些天就在附近的攝影棚裏拍攝,有空就可以過去直接麵談。


    攝影棚就在附近,坐公交隻有三站。


    顧青池得到答複就過去了,到攝影棚的時候有個戴眼鏡的女人在門口,看見他就摘了眼鏡朝他招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睛一亮。


    “陳酒真沒騙我,是個衣架子,你是他朋友,我年紀肯定比你大,叫我一聲紅姐就行。”


    然後就招呼他到了攝影棚裏,攝影棚裏有不少人,來來往往的非常忙碌,助手在不停調整打光,模特一直在變換姿勢,閃光燈幾乎一刻也不停。


    旁邊是一排落地衣架,上麵掛滿了還沒有拆封的衣服。


    紅姐直接切入了正題。


    “要是行的話,你有空的時候過來拍,我們這些天都在這,這攝影棚租了一個月,至於價錢,你以前有拍攝經驗嗎?”


    顧青池搖了搖頭。


    紅姐沉吟片刻。


    “按慣例,新人價錢是要壓一些的,我不賺那個錢,給你跟其他模特一樣的價格。”


    顧青池道謝。


    紅姐又道。


    “我們按件算錢,約的模特都是七百一件,你是剛入這行,肯定不如別人快,這個急不來,慢慢來,我給你三千塊的保底。”


    紅姐的店正在轉型,約的模特都是小有名氣的,這個價錢給顧青池其實已經非常良心了。


    她看了眼顧青池,又改口。


    “五千,保底五千,你今天就開始怎麽樣?”


    “可以。”


    紅姐領他到了化妝室,化妝室很大,裏麵都是人,提著箱子來來往往的化妝師,還有或站或坐的人。


    “我們租的是最右邊的那個攝影棚,沒有專門的化妝室,我們的模特都在這。”


    紅姐指了指右手邊。


    “今天隔壁有直播節目的,聽說是個真人秀綜藝,在網上好像還挺出名,所以人多了點,也不知道攝影棚有什麽好直播的。”


    模特界跟演藝圈有壁,紅姐自己就是個設計師,對模特這行還算熟悉,有名的模特都能如數家珍,對當下正流行的綜藝,還有正當紅的流量小生小花都不熟悉。


    顧青池老年人生活,智能手機被他用成老年機,紅姐不知道,他更不知道。


    在智能直播球被發明出來之後,綜藝以直播形式進行越來越受歡迎,尤其是真人秀,觀眾喜歡看那些明星麵對什麽事情的時候真實的反應與細節。


    拍攝也不用跟以前一樣扛著長.槍短炮一路跟著了,隻需要組織好工作人員就行。


    唯一的缺點就是智能直播球太貴,隻有幾個財大氣粗的節目組配備上了。


    其中就包括節目《尋寶》


    顧名思義,這個節目就是個大型尋寶遊戲。


    前一期的場地是個小型遊樂場,財大氣粗的包了場,這一期可能沒了經費。


    影視基地的攝影棚,地方可能不怎麽樣,但一定貴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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