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見遠處高高洞頂處,有一個直徑不足一尺的圓洞投進天光。俞澤炫正在懷疑這亂毛毛個子這麽大,怎麽可能從這麽小的洞口飛出。還沒等想明白,隻覺得眼前一亮。再睜眼時已來到洞外。


    在空中向下望去,隻見山坡上綠草茵茵。但當亂毛毛落在地上時,綠草幹得發脆的草被亂毛毛勁風折斷。蕩起草削紛紛飛揚,露出幹黃的地麵。


    俞澤炫跳到地上一看。不僅洞口周圍看上去綠油油的青草都幹枯了。連周圍看上去綠影婆娑的大樹,實際上也是枯枝敗葉,好像突然被活生生抽離的生命。


    俞澤炫疑惑地問農:“農,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覺得奇怪。這裏是法陣的陣門,沒有空間折疊,應該是來自凡間的損害。藥圃在法陣內,有折疊空間保護。但是否會受到牽連,我和亂毛毛去看看再說。”


    說罷帶領亂毛毛閃身不見,但俞澤炫腦海中仍然能清晰地感覺到亂毛毛氣息。亂毛毛此時氣息平和,與平常無異的樣子。於是也就放心下來。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由於沒有時間概念,也不知道自己在山洞裏有多長時間。首先想到的是,應該回到藥王廟去看看壞人走沒走。要是走了,就趕緊回家請爸媽來把李芝琪遺體帶到縣裏。


    然後再找李芝琪告訴自己的那個姓魏的人。把李芝琪被謀殺的事情告訴他。請他幫忙聯係國外李家的親人來人接引遺骨。


    心裏擬定了計劃,再看看天色。估計是下午大約三四點鍾的光景。俞澤炫心裏明白,深秋山裏黑得極快。大約再有一個小時就要天黑。環顧四周覺得十分陌生。憑著對山裏的熟悉,好在還算能辨別出藥王廟大概方向,於是立刻沿著不熟悉的山路走去。


    一路上都是枯死的草木,不一會兒看見遠遠出現一片竹林,心裏立刻感到踏實了許多。穿過竹林來到竹林邊,借著茂密卻幹枯的竹叢悄悄向外張望。前麵不遠就是自己被壞人發現蹤跡的山溝,再往遠處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原來的藥王廟是建造在一個山間斜坡上,與周圍山勢形成一個簸箕形。可眼前是一個高約三丈的斷崖。藥王廟舊址已變為一片平地,遠處已經完全坍塌的建築物勉強還能辨認出當初的樣子。


    俞澤炫借周圍嫩綠色的枯草和枯竹隱起身形。慢慢探出頭去看是否還有壞人。仔仔細細把周圍看了十幾分鍾,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這才慢慢潛行到斷崖處。找了一處勉強有點坡度的地方蹲著身子慢慢地一點點滑蹭著往下溜。


    溜出一丈多,地麵全是幹燥的細沙。止不住腳下一滑,出溜一下身子失控。接著就一陣骨碌碌的連翻帶滾跌到地麵,不僅摔了個七葷八素,肩頭膝蓋擦傷處火辣辣的痛的鑽心。


    俞澤炫這一跤摔得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雖然經曆多種奇遇和磨難。但仍然還是一個會受傷,沒有超人能力的普通人。與農相處的這幾天,對農的那種神仙腦筋想凡間問題的一貫處理方式,更加深有體會。


    此時卻也顧不了這許多。直接被自己帶起的灰塵,嗆得連喘帶咳透不過氣來。情急之下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跑出幾長,離開煙塵才一頭栽到在地。一陣劇烈咳喘後,方才慢慢緩過神來。


    躺在地上忍著一身擦破的傷口疼痛休息了一會兒。抬頭看看周圍,仍然是渺無人跡。


    俞澤炫這才注意到一路上,讓自己心神不定的原因,正是周圍極度的安靜。這種靜,靜得可怕的情況隻能用死寂來形容。


    習慣的風在樹梢,在草地上吹過發出的聲音。蟲子,對了,還有秋天原該聽見的秋蟲鳴唱,樹林中的鳥叫都沒了。


    地麵是幹枯的,翠綠的草是幹枯的。四下裏一切的一切都是幹枯和死亡。恐怖環境突然壓迫著俞澤炫,從內心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和恐懼。俞澤炫於是盡量壓低身子躺下,把自己藏在幹枯的草叢中,開始感覺亂毛毛。


    不一會兒,亂毛毛清晰的回應是:“我和農這就趕到。”俞澤炫剛喘出一口氣,就看見極高天空處出現一個小小的黑點。轉眼間黑點成為一隻大鳥,再一瞬間就見亂毛毛掀起一陣草灰從半空中落下。農從亂毛毛身上躍下來到俞澤炫身邊。


    “藥圃還好,沒受到波及。”農知道俞澤炫心裏的顧慮。所以一見麵就安慰俞澤炫。“但是,已經很久無人打理,也就會有許多問題。不少靈藥已經隻存靈根。不知是否還能救回。”


    一見麵,農立即把情況做了簡要報告。然後比較遺憾地說:“可惜我隻知道煉丹,如果隻是種藥還勉強能應付的來。但卻不懂得護藥和救活靈藥的方法。還有就是,更多的靈藥生長非常好。我想主要是年份太長了,都長得好得有點怪異。”


    聽了農所說的藥圃情況,俞澤炫心裏寬慰不少。於是說:“我想靈藥主要依靠靈氣靈力生長。對那些隻存靈根的靈藥,你不妨移栽到靈果園去。那裏的靈膏反正要轉化掉才好。


    等靈根生發,長得茂盛了再移栽到藥圃去。喔,對了,你和亂毛毛飛下來時注意到周圍是否有人?”


    “人?沒有啊!沒發現人。”農說完又對亂毛毛唧唧嗚嗚幾聲,亂毛毛搖搖頭。俞澤炫知道亂毛毛也是說沒有。於是就說:“農,你對植物有感應,你覺得這幹枯的樹木是怎麽回事?”


    “我也搞不懂。”農鬱悶地說:“好像是突然受到刺激,在秋季反常瘋長,緊接著突然被抽走了全部生命力。方圓十裏之不僅僅是植物,連動物也是如此。都已經沒有任何有生命的生物存在了。


    十裏外有個城鎮。裏麵的人都好好的,沒事。但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是什麽才會造成生命靈力全無,我實在是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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