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澤炫想了想。從懷璧中取出從國內帶來的雙肩背包。從裏麵取出一直放在包裏的被子,給這家夥蓋上。自己也覺出來天氣異常清冷,與十分溫暖的新加坡完全不一樣,倒有點像十一月中國東北的感覺。


    俞澤炫幹脆從背包裏取出比較厚實的長袖衣褲,把身上薄薄的夏衣換下。把傘收到臂環裏,把背包枕在頭下這時才覺得放鬆下來,隻覺得筋疲力盡,坐到地上不知不覺中就迷糊睡著了。


    突然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差點沒把睡夢中的俞澤炫直接從夢裏嚇死。殘酷的現實卻是非常不幸的反而是嚇醒了。


    俞澤炫睜眼一看自己不知何時與黑衣人擠到一起,睡在同一條被子裏。更為不幸的是,沒等自己鬧明白怎麽回事,屁股上就被一腳踹飛出溫暖的被子,直接落到滿是露水冰冷的地上。


    雖然草地上的草又高又軟,不至於受傷,但是冰冷的露水確實讓人非常不爽。俞澤炫大怒一個翻身站起來大聲喊道:“你是誰!為什麽踢我!”


    “あなたは誰ですか?ここはどこですか?(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俞澤炫對這一陣伊哩哇啦的鳥語完全聽不懂,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凡是遇見說話這腔調的人都不是好人,準沒有好事,於是暗暗戒備。


    黑衣人四處看了看,想了想慢慢一字一頓地說:“你,的,中,國,人?”


    俞澤炫愕然片刻,說:“是,你是?”


    黑衣人表情十分複雜地在被子下麵扭動了一會兒。又想了想,像是下了決心一樣慢慢地說:“我的,你的救哇?”語氣緩和了不少。


    俞澤炫說:“不是你的舅哇,是你的大爺。你到底是誰?這裏是哪裏?你把我弄到這裏幹啥?”說著趕緊從草叢裏找到背包背在背上。


    估計這家夥也沒聽明白,就看看被子,用手在被子下麵托著說:“これはあなたの布団?”一想不對就又說:“這是你的布団?”


    “當然是!是被子,懂不懂?不是布團好不好?”俞澤炫生氣的上前一把扯過被子,結果又被一聲尖叫嚇了個透心涼,手一鬆被子又被奪了回去。俞澤炫幹脆走到一邊背對著黑衣人,坐到草地上,從背包裏取出大陸領到的壓縮餅幹取出一份,坐到背包上啃了起來。


    不一會兒,耳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旁邊伸過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纖細的手指尖粉紅粉紅的。“我的不好,俞君,的原諒,你的,餐,我的給點,喲西?”一陣軟軟的聲音弱弱的傳來。還遞過來潮乎乎但是已經疊好的被子。


    “想吃?先說好,以後不許尖叫。”俞澤炫說著接過被子,掰了三分之二壓縮餅幹遞到伸過來的手上。“給,吃完我們慢慢說。”


    手握著餅幹嗖地消失了。俞澤炫也不回頭,慢慢把手上的剩的餅幹連渣都吃了,舔舔手指頭把被子用力塞進背包問道:“這是哪裏?”


    “知道的我不。”還是弱弱的聲音。


    “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那你怎麽把我弄到這裏來了?”


    “portkey!”


    “portkey?什麽意思?”


    “鑰匙開門。你的有看見一柄雨傘的有?”


    “什麽鑰匙,門,雨傘。不知道說甚麽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是誰?”


    “禪忍者”


    “忍者?你認識槐生太郎?”


    “認識。”


    “你是槐生家的?”


    “不是,也是。”


    “到底是不是?”


    “我的是,也不是”


    “沒法跟你說。”語言上的障礙使得俞澤炫無法繼續這種吞吞吐吐的繞圈子。於是幹脆不再說話。


    “我的生在槐生家。但我出家了,寺廟的我的是,不是槐生家。”


    俞澤炫沒說話,不僅是因為懶得答理他,主要是感覺到一種好像來自四麵八方似有似無的壓力漸漸增大。俞澤炫立即警惕起來。


    “他們來了。”黑衣人說。


    一群頭戴竹鬥笠身穿灰色衣衫的人從籠罩著淡淡晨霧的密林間閃出。手中長短各一的腰刀不時閃爍一道不祥的冷光。俞澤炫感到黑衣人微微顫抖的身體,心裏多了幾分茫然。


    “是不是和你一夥的?”


    “哈伊!”


    俞澤炫沒心思和這家夥囉嗦,仍然身子坐著沒動,隻是轉頭慢慢看了一圈。自己明顯已經被圍住了,沒有任何間隙何以逃跑。除非……。


    不知何處傳出兩長一短的竹哨聲。灰衣人立即收刀低頭。從密林中有走出一個矮個子光頭的老人,赤手空拳,身穿同樣的灰色衣服。但是離他最近的兩個灰衣人不僅閃身一旁,還單膝跪倒在地。


    老人慢慢走進包圍圈,距離俞澤炫不到一米站住。黑衣人已經俯首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俞澤炫一邊暗暗運行須彌金剛杵功夫,手中暗捏法印準備隨時取出須彌金剛杵。自己慢慢站起身來。


    老人一言不發盯住俞澤炫。俞澤炫看見一雙漆黑的眼睛精光閃動,漆黑的瞳仁像一雙不見底的黑洞。也乘著機會仔細打量對麵的老頭。兩人互相瞪了大約十幾秒,老頭終於用嘶啞的低聲說:“你就是俞澤炫?”相當地道的中國話。


    “你是誰?”俞澤炫大聲質問。


    “嗯,果然不錯!”老人點點頭說:“老朽安培東仁。是大日本天目山棲雲寺的護法。”


    “日本人?安培家的?安倍晴明是……?”


    “是遠家祖,表親。我是安培家,不是安倍家。”


    “哦!這裏是哪裏?”


    “大菩薩嶺。”


    “這裏是中國還是日本?”


    “是大日本國。”


    俞澤炫側了側頭,咽下一口吐沫問:“中文還不錯,就是有點東北味。這麽說你們綁架了我?你們把我弄來有何事?”


    “我們聽說閣下是大陸的海外修真事務聯絡官?”


    “是大陸海外修真聯絡專員,那又怎樣?”


    “啊!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老頭笑著點點頭。俞澤炫怎麽看這笑容都是一個狐狸的樣子,也就沒吭聲,靜等老頭說點什麽。


    “俞專員,我們請您來大日本,自然是也想與大陸修者界搭上關係。大日本也希望參與世界修真共榮的哇。”老頭說。


    “我這次出訪與你說的事無關。請立即送我返回中國。不然,我要以綁架罪起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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