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邊塞有一座城,此城是中洲與北方野地的門戶,將塞外草原與中洲大地隔了開,這便北靈城。


    這北靈城內有一座山,稱作北靈山,此山雖未及雲霄,卻也常年雲霧繚繞,恰如仙境。這山上有一處絕壁,高過五百丈,非是為北靈絕壁。恰是這絕壁之上,卻有一洞府,離端頂有百來丈。


    這洞口邊一棵老鬆柏頑強地屹立在絕壁在上,順著這棵老鬆柏向洞中望過去,正有一個青年男子翹著腿躺在洞口邊。


    忽而那絕壁頂端拋下了一段繩索,洞口的男子立刻爬了起來。隻見那繩索微微動了動,一個手提食盒的小男孩便順著那繩索滑到了洞裏。


    年輕男子瞧小男孩的臉色陰沉,似乎不太開心。


    “怎麽了?”年輕男子問道。


    小男孩沒有回答,而是把食盒裏的飯菜整整齊齊地拿了出來。


    年輕男子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接著問道:“小兄弟今日怎麽不理會哥哥啊?”


    小男孩依然沉默,並見他用衣袖抹了抹眼睛。


    “怎麽又被別人欺負了?”年輕男子見狀便問道。


    “他們又打我。”小男孩委屈地說道。說畢他那眼睛裏的淚水又滴落了下來。那年輕男子趕忙扶起袖子幫他擦去。


    “你沒跟他們講道理嗎?”年輕男子說道。


    “他們罵我是野人種”小男孩哽咽道。


    年輕男子這麽一聽,忍不住罵了一聲:“混賬。”隨後輕輕地撫拍著小男孩的背,小男孩忽然叫了一聲,躲開了。


    “受傷了?”年輕男子問。


    “大哥哥,我給你耍一段武術吧,這是我今天新學的。”小男孩說完,立刻笑著跑到一邊耍了起來。年輕男子心知這孩子內心的痛楚便沒有打攪他,盤坐在地上端起飯菜開始邊吃邊欣賞小孩的武術。


    待年輕男子飯。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著洞外躺了下來。


    “大哥哥,我不想上去,想和你一直呆在洞裏。”男孩忽然說道。


    年輕男子苦苦一笑:“我要是會武功早就出去了,你一個會武功的倒還不想出去。”


    小男孩突然疑問道:“大哥哥你不會武功?要是有人欺負你怎麽辦?”


    “你有武功不是照樣被人家欺負。”年輕男子懶懶地說道,“這天下呢,有一種東西是比武功更厲害的,你知道是什麽嗎?”


    “不知道。”


    “是理。”


    …


    洞外空穀清淡,雲霧幽明,鳥雀自遊空間。洞內的兩人談暢其歡,一個款款而教,一個仔細聆聽。不知不覺間,夕陽便至,洞內漸漸地幽暗了起來。


    “你該回去了。”年輕男子對小男孩說道。


    小男孩似乎意猶未盡遲遲地搖了搖頭。年輕男子見狀便將食盒收拾了教到了小男孩的手上:“你不回去我恐怕會餓死在這裏。”


    小男孩無奈地接過食盒:“那好吧,我明天早點過來。”


    說罷小男孩提著食盒便從來時的繩索攀爬了上去。


    ……


    這年輕男子便是被靈冷霜抓走的蕭月白,從上江郡一路北上的一個月期間,不斷地顛簸使這蕭月白消瘦了不少,鼻梁顯得更為挺拔,臉頰兩側的顴骨也微微露了出來。


    此刻“北靈城”城主連虛子不在城內,靈冷霜便成了這“北靈城”臨時的城主。她聽從師父的旨意將蕭月白抓到北方之後,便一直把他關押在了北靈絕壁,隻叫役童天天送來飯食管他不被餓死。


    役童本來是北方野人的後代,是早年間連虛子抗擊野人時在草原上撿到的一個棄嬰,見其可憐便將他收養在北靈山上,並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做靈順兒。本是歸於靈冷霜照顧,可這靈冷霜卻極其厭惡這個小孩,待到其長到五六歲能自理之後,靈冷霜便將他訓練成了一名雜役,便再也不理他了。


    城內的其他人弟子都知道靈順兒是北方野人,所以人人都欺負他。可這靈順兒卻有一股北方野人的強勁,不管別人怎麽欺負自己,他都隱忍了下來。


    他也十分聰敏,當旁人都在習武是他都在一旁默默地學著,就這樣他東學一陣西學一陣竟還學得不錯。


    現在靈順兒最開心的事便是每天給蕭月白送飯,每次去那洞裏這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都會滔滔不絕地給他講一些他不懂的大道理。


    他喜歡這個人,因為隻有他不會欺負自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中洲雲月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削鉛筆的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削鉛筆的貓並收藏中洲雲月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