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警駐地軍官辦公室。


    急促的電話鈴聲不斷的響起,辦公桌旁正在批閱文件的中年軍官立馬講電話接起,隻短短的幾句話之後很果斷的將電話掛斷,立馬起身將衣架上的外套拿起,邊走邊往身上套著。


    臨出門時才扭頭對著坐在沙發上頹廢無比的另一名軍官問道“他們來了,你去不去?”


    “誰愛來誰來,我幹嘛要去?”有氣無力的回答,與軍人那雄壯的氣質有著明顯的區別,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那般的意誌消沉。


    “不是他們,我說的是那犧牲戰士的家屬,你到底去不去?”軍官很能明白對方的心情,還處在調查階段,私自帶兵出去不是消失,何況不但帶了兵出去,而且還沒有半點成果,就像是雪上加霜一般,哪怕有著朋友的極力維護與隱瞞,哪怕對於處罰一降再將,該走的程序是一個都不能落下。


    “去吧,該躲的躲不過,不該躲的也躲不過,這什麽世道。”無奈的從沙發上起身,有氣無力的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哪怕再怎麽頹廢,走出辦公室,他依舊是鐵血錚錚的漢子,不能將自己意誌消沉的一麵讓其他戰士看到,這是一種涵養,作為戰士的基本道德,就像是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一個好士兵一樣,不能讓自己的任何一點給軍隊帶來一絲一毫不良的影響。


    “我說你怎麽這麽磨嘰,動作趕緊點,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軍官皺著眉頭,該給做的工作都做了,可對方依然這般的變現,看來病在心理,要想治愈,也隻能憑他自己的意誌了。


    “別催,別催,我不就來了嘛。”依舊慢條斯理的整理,臉上看不出一絲急切的表情,一臉慵懶的模樣,如果不是身上的軍服,還真會被別人認為是剛剛才睡醒的上班族大叔“幹嘛那麽著急,不是都安排好了嗎,我們隻是去做做工作吧。”


    “怎麽會不急,剛才來電話通知,他母親已經在他宿舍昏倒了。”軍官臉上一臉著急,要不是很好的素養,他不介意親自上前為其整理儀容。


    “戰士宿舍?那裏不是禁區嗎?怎麽能夠隨便隨便進出?”有些不解,可動作明顯要快上了許多。


    “還不是太過於傷心,想看看兒子最後呆的地方。”軍官一聲歎息“也難為兩位老人了,才怎麽年輕就。。。。唉,我們就多多體諒一下吧,也算是盡了最後一點心意,不然,這心理還是堵得慌。”


    “好,好,趕快走,看看到底什麽情況,兒子去了,兩位老人傷心是難免的,可別再出什麽狀況,不然。。。。。”原來的慵懶卻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急切的樣子,迅速的出門卻將剛剛還在催促他的軍官遠遠甩在了後麵“先聲明一點,這事絕對不能往上報,盡量壓都要壓住,不然咱們咱們對得起犧牲的戰士,臉都沒地擱啊。”


    “廢話,我有那麽不通情理嗎,再咱們樣,還得先考慮下兩位老人的心情。。。。。。”


    士兵宿舍,裏麵已經有著不少人,兩名趕過來的軍官,兩名負責接待的戰士,還有剛剛為老婦人做完檢查的軍醫。


    “情況咱們樣?”這是原本慵懶的軍官,這時卻像是換了一個人,望著床上昏迷的老婦人,一副急切的樣子。


    “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傷心過度,在加上沒有好好休息,而且還有點低血糖的症狀,我想應該是沒有好好進食。”軍醫一邊收拾著檢查器械一邊說著“剛注射了一些藥物,應該很快就會醒過


    來的,不用太擔心了。萬一再有什麽情況,請第一時間通知我。”說完,微微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宿舍。


    “好的,我們會注意。”說著,扭頭轉向在床邊一直守著的老頭“叔,是我們工作沒做到位,讓您二老費心了。”


    很誠摯的道歉,可老頭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緊握著老婦人的手,微微的搖了搖頭。不難看出,一個老去的漢子,肩膀卻在微微的抖動著。


    牙齒在嘴中磨得咯咯直想,看著眼前的兩位老人的狀況,軍官心中像是被什麽堵得一塌糊塗,有著極大的怨氣,卻又不知道怎麽才能發泄出來,隻能將拳頭緊緊的捏著。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轉身對著站在一旁的兩名戰士小聲的吩咐道“還站在在了幹什麽,沒聽見剛才醫生說的嗎?趕緊去弄點飯菜過來,再弄點粥,等嬸醒來能吃點補充補充。”


    聽到吩咐,兩名戰士立正,敬了個禮後匆匆的小聲快跑了出去,能瞧見他們眼睛也是紅著的一片。


    蹲坐在床邊的老頭卻忽然醒過神來,扭頭對著軍官“首長,我們給你們舔麻煩了,那個吃的什麽就不需要了,再說咱也吃不下啊。”


    勉強擠出微笑“叔,你就別操心了,這些本該就是我們應該的,所以你也別客氣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等嬸子醒來,我們再好好談談。”


    無奈,再怎麽的,老頭子現在也沒有心情再說些什麽,兒子剛走,妻子又是這副模樣,心情早就塌到了穀底,什麽話也不想說,隻是默默低著腦袋不斷的發著呆。


    等待的時間有些長久,即便是被注射了藥物,老婦人也隻是安靜的昏睡著,老頭子一步不離的守著,就連兩名軍官與戰士也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等待著,沒有一絲的不耐煩,擺在桌上的飯菜已經被熱過了一次。


    這是交代食堂特意開的小灶,隻是稍稍說明了情況,食堂就一口應承了下來,不但在短時間內完成了任務,還完成的格外好。


    原本任何的吃食是不允許帶進宿舍,可這一次不但有著吃食,就連水果都有著不少,而值守的戰士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任由作為,還不忘搭上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手指微微的彈動,觸摸著軍服那樸素的質感,仍在懷中,沒有被任何人拿走。


    微微睜開眼睛,首先是宿舍的潔白,接著便是幾張關注且緊張的臉孔出現在自己眼前,晃一眼那耀眼的肩章,老婦人就要掙紮著坐起來“是首長來了,不好意思,讓您費心了。”


    “不礙事,老嬸,你先休息休息,不著急啊。”軍官們很客氣也很暖心,這是戰士的父母,這也是自己的親人。


    “不要緊的,我這都好了。”老婦人還是掙紮著坐了起來,原本的那套軍服一直被她擁在懷中,一刻也沒有放鬆過。


    一碗熱粥很適時的被戰士遞了過來,卻被老婦人輕輕的推開“有勞費心了,現在我真的吃不下啊。”


    剛想要說些什麽,手中的碗被老頭子輕輕接過“謝謝這位小同誌了,不過我們真的是沒有心情吃啊。”說完,熱粥被輕輕的擺回了桌麵。


    雙眼通紅的戰士站在那兒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卻能看出他難受的樣子。


    任換了誰看著父母這般模樣,想必心情都不會愉悅。


    軍官瞄了一眼,眼色使出,戰士們微微點頭,很默契的退出了房間,那一刻,房門被輕輕的關上。。。。。。


    時間過去了很久,房間的們一直都模樣被打開過,也不知道兩名軍官到底與兩名老人談了些什麽。


    所有的戰士都在宿舍樓下很自覺的集合著,哪怕是已經完成了訓練的戰士也都在樓下集合,並沒有任何一人的離開,哪怕頂著訓練時滿身的塵土,卻沒有想去清理一下。


    都在樓下集合,是已去柱子的戰友,默默的整著隊伍,靜靜的等待著。


    門開了,是兩名軍官率先出來,像是為領導開路一般,拉著房門,靜靜的守在門旁。


    兩位老人的身影出現,依舊有些頹然的身體,淚水卻掛滿了連,嘴唇在不住的哆嗦著,懷中的軍服依舊被緊緊擁著,隻是多了一麵鮮紅的錦旗被懷抱著,向著樓下慢慢的走來。


    當身影在一樓都道口出現時,一聲大喊“敬禮。”卻如雷霆般在空中劃過。


    刷的一下,所有的戰士都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向著那兩個稍顯弱小的身影敬著莊嚴肅穆的軍禮,就連值守的戰士與跟在老人身後的軍官也默默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兩名老人也驚訝了,半張的嘴巴看著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孔。


    “禮畢。”聲音再次響起,所有人的手抖擺放回了原位,可隊伍卻沒有一絲混亂,依舊整整齊齊的排列著,沒有一個人擅自移動一下。


    兩名負責接待的戰士小跑著來到了老人的麵前,眼睛紅紅的,臉上卻耐不住的堅定“柱子雖然去了,但作為戰友,作為兄弟的我們,他的親人就是我們的親人,他的父母就是我們的父母,您二老雖然失去了一個兒子,可是,現在我們都是您二老的兒子。爸,女馬。”


    隨著兩人的稱呼,所有的戰士都高聲呼道“爸,女馬,我們都是您的兒子。”


    淚水止不住的從臉龐滑落,身體劇烈顫抖著看著那一張張陌生卻又堅定的臉龐,想要說些什麽卻哽咽著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不住的輕輕點頭,那懷中的軍裝卻擁得更緊。


    老人身後的兩名軍官相互對視了一眼,卻又默默的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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