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很是驚奇,他沒想到秦邵會同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


    畢竟他那樣的身份……


    “都……恩公,我流放之民,你願意用我?還有縣衙那邊……”


    “你盡管放心,你的情況我已經查明,錯不在你,魯縣令雖然油……滑,我問他要一人應該是可以的,你隻需想想你是否願意?我這裏自然可能沒有富貴前途,但吃飽肚子,有片瓦遮身還是可以的。”


    秦邵看著王寅問道。


    魯廉獻那人雖然不算什麽純良之人,比如這次推舉李天琦,說明這人也是很擅於官場運營之道,不然也不會從一個小小的武官能到這安陸之地做縣令。


    但他為人還算豪爽,自己跟他討一個小小的流放之人,應該不成問題。


    王寅雖然打死了人,但那人也就是個富商之子,背景並不算深厚。


    且那富商之子名聲腐臭,他家裏也不隻是他一子,聽說他那老爹小妾又生了兩個兒子,早已把這人望之腦後。


    王寅隻要不回原籍,應該沒人想起有這樣之人。


    王寅犯的事其實並不複雜。


    說到底就是一個可憐人長得太過於漂亮,被一肮髒富家子看上差點被糟蹋的故事。


    隻不過王寅更可憐的是,他是被自己哥嫂(同父異母)偷偷灌了米藥,賣給了富家子。


    好在王寅身子底子好,那些藥作用不是太大,他又有武術功底。


    直接將那小子打了個半死,那小子受傷過重,一命嗚呼。


    王寅哥嫂之所以那麽陰狠,說到底就是父母過世之後,擔心小叔子搶奪家產。


    當地縣令還算清廉正義,很是同情王寅,本就沒打算讓王寅與人賠命。


    隻是王寅犯事隻有,直接一把火燒了哥哥的家,還差點連累鄰裏,不得不將王寅直接流放,永不得回原籍。


    這罪名在現代那就不是事兒,畢竟在另一地還有自由身(可自由活動)。


    但這可是在戶籍嚴明的古代,沒有戶籍路引,你寸步難行。


    並且作為流放人員,沒有田地,更找不到工作,如果不找點營生之路,那就是餓死老死的命運。


    簡單來說,那就是生不如死。


    “王寅拜謝恩公大義!以後我的命就是恩公的!”


    王寅直接拜伏在地,眼含熱淚。


    家裏房子多,秦邵讓韓瑾蓉幫忙收拾一間房間居住。


    王寅見門麵未曾租出去,提議住在門麵一側廂房。


    這地方臨近街道,外麵有什麽動靜,很容易知道,方便看家護院。


    自此家裏又多了一人。


    家裏又有一人吃飯,秦邵感覺細微壓力。


    買了宅子,如今再置辦田地,又有一百多兩銀子要花出去,隻花不進,也不是個事。


    又歇了兩日,秦邵跟許牙婆約好兩日後到城外看田地。


    隻是還沒到跟許牙婆相約的日子,縣衙那邊魯廉獻傳信讓他去縣衙一趟。


    秦邵感覺應該是上次拱火的事情,那田都頭莫非使力了?


    “縣令大人!”


    秦邵到縣衙的時候,魯廉獻正坐在辦公椅上假寐,身子仰躺在椅子上,折扇蓋著臉,一副懶散的模樣。


    聽到秦邵的聲音,一骨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大人小心些!”


    秦邵急忙上前要幫忙,魯廉獻扶著椅子站起來。


    看清是秦邵後,眼神有震驚到平淡再到震驚。


    “你真的無父無母?”


    呆愣片刻,魯廉獻看著秦邵問道。


    “大人怎麽這樣問?大人不是知道我先前來安陸州就是尋找我父親,隻是沒找到人,可能已經故去,羨慕這安陸州生活,且大人製下,京山太平富足,就落戶於此!”


    秦邵不知道這魯縣令又抽抽什麽。


    莫非那秦縣丞想認自己?想想也不可能。


    那人現在最害怕就是跟自己相認,他自己不好跟他現在家庭交代,躲自己都來不及,怎麽會相認呢?


    魯廉獻搖搖頭,確定自己眼睛沒花。


    隻是這太不可能了?


    他先前去見那人之時,就覺得麵熟,好像在那裏見過此人似的,隻不過那時見的人比較年輕。


    如今看到秦邵,才想起這秦邵跟那人相似。


    隻不過一個是中老年版,一個是青少年版。


    不會是……


    絕對不會,應該不會,最多是湊巧而已。


    天下之大,什麽樣的人都有,相似之人也會有的,不足為怪。


    “大人,你沒事吧?”


    看魯廉獻如此驚異不定,秦邵問道。


    “額,沒事,最近事情多,也沒休息好,有些頭昏腦漲的。”


    魯廉獻拍拍腦袋說道。


    “大人注意休息。”


    秦邵不是太喜歡這種寒暄,有事說事,這貨也不進入正題,到底要幹什麽!


    “額,沒事,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有一事……”


    魯廉獻似乎有些遲疑。


    “好了,我也不婆婆媽媽了,不喜歡文人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就是先前保衛城池,你確實表現勇猛,王爺那邊要對參與的勇士提出嘉獎,咱們京山推舉了代表李天琦……”


    魯廉獻終於扯到正題。


    “李都頭在衙門多年,對城牆防衛甚至熟悉,這些調派民壯都是他一手指揮,為保衛城池確實盡心盡力,他能當代表確實是當之無愧!”


    秦邵直接說道。


    不就是擔心自己不滿嗎?那天出力最多的是自己,這是擔心自己不滿,帶頭挑事呢!


    “你……你能如此想甚……甚好……”


    魯廉獻的老臉有些紅,因為黑,倒是顏色更是豐富多彩。


    “大人,學生先前也跟大人說過,學生是讀書人,雖然讀書不精,父母還是希望我能繼承家業,多讀書!”


    “如今京山已定,小人想著就可以歸家好好看書,且小人準備置辦一些田地,家裏人口現也不少,張口吃飯總是大事……”


    秦邵直接說道。


    “那……那也好,士農工商,讀書才是正經之事。”


    魯廉獻想了一圈子怎麽圓的話,如今似乎都不用說了。


    身上甚至滲出一些汗意。


    不知道為什麽,麵對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氣勢有些虛呢!


    可能這人與那人長得太過於相像了!


    麵對這秦邵的時候,就猶如看到那人。


    其實也不能怪自己,就是知州方向那人,他不信他看到這人不會驚異。


    方知州前幾天跟自己說起秦邵時,有招攬之意,想讓自己透透口風。


    隻是這事該怎麽匯報呢?


    他還得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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