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有些無語。


    這剛考過秀才,還沒喘口氣,就有人後麵催了,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這鄉試後年才考,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秦邵真的想喘口氣,讀書倒不是太苦,問題考場太磨人了,真是不堪回首。


    聽說鄉試考場更是有過之而不及,想想都累。


    “你這小子,知道人家新考上的秀才都去幹什麽了嗎?都去書院讀書了!很多人後年的考試不打算參加,都已經開始苦讀!你可倒好,考不考還沒想好!多少人想有這樣的機會,你卻不知道珍惜!”


    朱佑杬本來不錯的心情,這會兒瞬間鬱悶,甚至想暴躁。


    自己那個兒子想他母妃出來,接連耍花招。


    無奈之下,他隻能眼不見為淨,躲到這玄妙觀,讓他們團聚。


    隻要不再搞烏煙瘴氣的修道煉丹就好,其他的就隨意些。


    孩子也不是一天就能管教好的,自己給他布置了功課,慢慢來吧!


    “我也沒說不考,等過了這幾天再看書學習。考上舉人也好,聽說能免費近百畝呢!”


    秦邵想想覺得挺誘人的。


    “瞧你那點出息!一品大員還能免稅千畝呢!”


    朱佑杬氣得都不想說話了。


    “一品大員能免稅千畝?”


    秦邵太驚異了!他沒想到會那麽多!


    祝老頭都沒給自己說,且朝廷的政策有時候是變的。


    祝老頭也是世家子弟,一向覺得金錢是阿堵物,讀書是聖潔之事,怎麽能總與錢掛鉤呢!


    他在興王這邊這樣說,不怎麽敢跟祝老頭說那麽多,那老頭太較真了!


    以前知道興王身份之後,稍微有些拘束。


    如今隨著距離拉進,秦邵覺得自己跟興王之間倒是沒有了多少拘束,不牽扯利益關係,彼此倒有些忘年交的意思。


    “你別一驚一乍的,瞧你那沒出息樣!難道你眼裏隻有賺錢和買田地嗎?”


    “人活著首先要有錢有地,溫飽解決,方思欲望,我現在還沒想那麽多!”


    “你……你眼裏能不能先別總那麽世俗之物,本王是說,你是有些聰明的,讀書不錯,還能做生意,人……人也算端方,除了愛點財,其實你是適合做官的,造福一方百姓。”


    “什麽?我做官?王爺你不是開玩笑嗎?我是個不喜歡束縛之人。先前我也跟王爺說過我的誌向,就是賺足錢,有眾多土地,然後暢遊這大明山水!”


    思路客


    秦邵興致勃勃地說道。


    “本王懂得你的想法,年輕的時候本王也有那樣的夢想,隻是一個人能力越大,其實就應該承擔響應的責任。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個世上弱小的人還很多。當我們有能力時,更應為那些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王爺,這就是你明明為藩王,本不應該參與政事,卻寧願冒著出頭的風險為安陸州做那麽多的原因嗎?”


    秦邵縱然並不是偉大的那種人,在他的字典裏,過好自己最重要。


    前世他想要的不多,但因為自身的弱小,什麽都不屬於自己的。


    重活一世,他的目標就是把自己過好,至於其他的他從未想那麽多。


    但是對於那些能為別人做事,兼濟天下弱小的人,他從內心也是欣賞的。


    這也是他願意跟興王走得近的原因,借勢的原因有之,更多的是他對這人內心還是很激賞的。


    “我隻是做了我的分內之事而已,大明王朝是朱家的,我作為朱家子孫,享得了這繁華,自然也就應該付出些。更何況我還有那些能力。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你的能力和頭腦與一般普通人不同,既然你擁有能進官場的能力,不為為天下蒼生造福,豈可安心享受這朝廷福利?”


    秦邵看著興王,明白這個人是心有責任之人,隻是這個時代不容許他這樣的人承擔這份責任,他也隻能寄情於山水。


    看到自己還算有些能力,就忍不住遊說自己。


    這是想讓自己給他老朱家出力呀!


    老朱家的人看來天生強勢,天生喜歡指揮別人,別人有些能力就要幫跟著他們做官,天生道德綁架的楷模。


    朱元章當年就是這樣,他看中的人就必須做官。


    貴溪有個叫夏伯啟的人,有些小才幹,戰亂的時候,幹脆躲到鄉野去教書。


    朱元章平天下後讓他出來做官,他不想做,覺得寄情於鄉野也不錯。


    老朱派人去叫他,他和自己的侄子幹脆直接剁掉左手的母指,證明自己殘廢,不能接受“薦舉”。


    老朱知道後大怒,不但將那老夏和他侄子抓起來,還“梟令,籍沒全家”!


    就是不但砍了那兩人的頭,還抄了家!


    真是太狠了!


    老朱可不得的自己狠,還振振有詞:且人之聲,父母但能生其身體而已,其保命在君。


    就是說:老夏們,你們父母隻是生了你們的身負,你們的生死要憑我來裁決!


    不轉彎抹角的意思:


    我老朱比你們父母重要,我大明朝更是,沒有我大明,哪會有你們,你們膽敢違背皇帝命令,活該你死,犯了你們!


    這朱氏家族天生就是不講理強勢,藩王們被教育的也是一樣。


    秦邵覺得這興王還算通情達理,但在出仕的事情上很是執著,比老祝頭過猶不及。


    “等我後麵自然會去參加考試,王爺不必憂心,咱們還是下棋!下棋!哈哈哈!”


    ……


    興王府。


    “母妃,您受苦了!”


    朱厚熜看著神情憔悴的興王妃蔣氏,眼淚汪汪地說道。


    “熜兒,你這些日子可好?”


    蔣氏抱著自己的兒子泣不成聲。


    從這個兒子出生到如今13歲,她幾乎沒有一天離開過,這個兒子就是自己命。


    雖然如今這兒子幾近“成年”,在她眼裏還是跟小孩子一樣。


    “母妃,你別哭了!父王去玄妙觀了,父王應該是讓步了,估計走就是讓我們見麵,你可以提早解禁。”


    朱厚熜有些不好意思。


    “熜兒,你父王這些時日有沒有去王氏那裏?”


    “有……有時候會去!母妃問這何意?善化沒了,側妃心情不好,父王也是去安慰一二而已。”


    “熜兒,你太傻了!你……你身體不好,我……我擔心你父王有別的想法,你父母剛四旬,那王氏還年輕,比母後年輕,他們萬一再有孩子……”


    蔣氏眼神充滿憤怒。


    她父親蔣斅寵愛妾室,她母親不是太在意,總覺得姨娘生的是庶子,不足為慮。


    誰曾想,自己的哥哥生病去世,母親不能再生。


    自此那個姨娘和庶弟騎在了他們脖子上麵,母親的日子過得很是艱難。


    自己也少受那個姨娘擠兌、磋磨。


    幸好自己做了興王妃,能偶爾壓那個姨娘一壓,母親的日子才好過一些。


    前些年母親去世,父親更是將姨娘抬為正室。


    她本想阻止,沒想父親直接報給王爺。


    王爺覺得自己母親已去世,那個家已經跟她關係不是太大,不應該睚眥必報,糾結以往小事。


    興王這樣的處事態度,她怎麽期望於他呢?


    “母親放心,父王現在對我很好,還教我讀書寫字,每日給我布置作業,我身體現在也逐漸好了許多。假以時日定當身強力壯!”


    “您現在已經解禁,可以自由活動,需要什麽讓下人幫您弄,我這兩日去玄妙觀去看看父王!”


    朱厚熜說道。


    早些時候不覺得母妃絮叨,如今倒是覺得她確實太過於憂慮。


    夫子跟他說父王其實對他寄予的希望很大,隻要他好好讀書習字,父王盯人喜歡他!


    父王先前給他布置的作業已經做完,明日就帶去玄妙觀讓父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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