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麽了?”


    秦邵沒注意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縱然因為前世的原因,他對興王心理上故意拉遠一點距離,自己縱然說不埋怨他的選擇。


    他選擇自己長時間相伴的小兒子,那是人性的本能。


    其實他內心還是有微微酸意的。


    從認識興王開始,他一直將他作為長者對待,欣賞微微崇拜。


    興王對他一直很真心相待!


    他那些酸,甚至對朱厚熜的微微嫉妒,其實正是他的在意。


    他以為裝作不在乎,不付出,一切都能澹然處之。


    可是知道興王不是太好,秦邵的內心有些慌亂了。


    “袁長史讓人帶信來,說王爺這一年的時間發病好幾次了。最近頻繁兩次大發作,他的心情很抑鬱。大家都擔心……”


    “他沒有好好吃藥嗎?”


    秦邵有些恨鐵不成鋼,怎麽不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他不知道自己的壽命不長嗎?這是想早點尋死不成?


    “我也不清楚。大公子,您不是八月份要鄉試嗎?要不早點回去看看王爺,你在他會好些!我聽袁長史說,先前你在的時候,他很長時間都沒有犯病,大夫說隻要堅持兩年不犯,說不定就能好的差不多了,誰知道竟然這樣……”


    王圖很是擔憂地說道。


    哎!


    秦邵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這興王也真是的,本身他身體不好,這家裏又雜七雜八的,他那病最不能憂心。


    想想如今已經馬上二月份,路上還有要一段時間,秦邵本也就打算三月份準備會安陸州,如今看來,提早回去也行。


    ……


    這次回去,秦邵並不打算回去的人太多。


    按照他的想法,王寅和他兩個回去就行。


    小三子想跟隨,但考慮他還要讀書,韓瑾蓉也留下來,隻能聽秦邵的話,留守上京大本營。


    接下來就是收拾要安陸州的東西。


    因為隻有兩人回去,秦邵和王寅決定騎馬回去,這樣可以節省時間。


    隻是這年頭出門不容易,需要準備不少東西。


    另外,這京城的事情他還要提前安排好。


    不過韓瑾蓉留下,還有王圖、安永貞他們,也勿需太擔心。


    當中朱厚照還賞賜了一些東西,是江彬送過來的。


    江彬說皇上最近的心情還可以,隻是更積極訓練那些隊伍。


    江彬覺得皇上有些太過於急切了,隻是勸了幾次沒什麽效果。


    秦邵知道他想讓自己勸勸。


    與朱厚照接觸的這些日子,秦邵更家熟悉了朱厚照的性格。


    他確實想做一番事,隻是太過於急切,穩不住性子,手段卻也做不到狠厲,特別是對楊廷和的感情有些複雜。


    上次的事情,彼此也算打了個平手。


    那些官員被罰了俸祿,不少人有意見,覺得楊閣老自己表現,卻連累了自己。


    不知道後來楊廷和許了什麽好處,還是給了補助,漸漸沒了聲音。


    “秦公子,皇上那邊我有時候勸也沒用,你這一回去……”


    江彬似乎有些苦惱。


    江彬是個胡子邋遢的大漢,一個人可以輕鬆舉起幾十斤大刀,且射箭技藝精良,基本上百步穿楊。


    戰場上絕對是良才,擅於練兵,隻是人很難完美。


    秦邵發現這兄弟其實並不是太擅言辭,且對官場那些彎彎了解甚少,也可能跟讀書少有原因,人有些太實誠了。


    秦邵想起朱厚照沒了之後,本有機會逃跑,他卻沒有。


    被楊廷和幾句熱情地忽悠回去,直接抓了起來,最後還弄了個造反的名義處以極刑。


    武將不狠,文官不良!


    這大明真是翻了個個!


    怪不得江彬和朱厚照對付,說到底這兩人其實是一類之人。


    秦邵歎了口氣。


    這朱厚照似乎對那楊廷和縱然不滿,但似乎還有感情,不想跟自己老師完全鬧翻。


    自己也不好意思說的太過於直白。


    且他跟那些文官鬥的時候還是缺乏經驗,為今之計還是給他們引薦個人比較合適。


    秦邵將張璁和嚴嵩引薦給江彬。


    張璁了解江彬的身份,倒是平靜。


    嚴嵩神情有些激動,他年歲已經不少了,耗費了這麽多年,鬱鬱不得誌,早就想實現自己的宏圖之誌。


    隻是楊廷和不搭理他,他也沒有門路。


    他是聰明人,更是有敏感的政治嗅覺。


    這幾次小報的博弈,他已經看出這小報背後的背景不簡單。


    如今秦邵為他引薦江彬,他自然是了解這背後的大老板是誰!


    ……


    安排好一切,秦邵和王寅上路出發前往安陸州。


    相比較來的時候一路走陸路。


    秦邵這次選擇走水路。


    他們從天津港出發京杭大運河南下轉長江西進入湖廣。


    他們剛到港口,就被許多招徠遊客的商行牙人包圍起來,每個都力圖遊說他上自己的駁船。


    《女總裁的全能兵王》


    船費並不貴,大概每20裏,也就是兩個銅板而已。


    秦邵選擇一條相比較環境條件好的船。


    上船後發現不少都是做生意的商人,有不少還是拖家帶口,這些人行禮多,雇傭的還有挑夫。


    秦邵看到有些人家還帶著三四個粗壯的男人,有些好奇。


    “爺,那些都是保鏢,雇傭的,估計帶著值錢的東西,擔心路上遇到劫匪。”


    “還有劫匪?”


    秦邵有些驚異。


    大明的船運已經相當發達,還有不少坐船旅遊之人。


    沒想到還有劫匪。


    “這也說不了,路途遠,遇到狹窄偏僻處,時常會有些賊匪上船要些東西。”


    王寅的要字說得好。


    秦邵想到前世,後來還好些,2000年左右的時候,他做汽車去自己所在另一個城市上大學。


    因為他處在鄉下,進城要從一縣城轉車。


    每次到車站的時候,就會有幾個混混一樣的男人上車來,直接趁人不注意偷些東西,可謂有些明目張膽。


    前世都有那種情況,不說如今的大明了!


    窮山僻壤出刁民,自古就是這樣!


    不過他們兩個這次回湖廣,也沒帶了一些衣服和吃食,並沒有帶太多東西,自然也沒必要那麽多擔心。


    水運比船運確實要快很多。


    且坐船不用擔心行程,到站自然有船主讓你下船。


    因為你已經提前交了所到地方的船費,作為做生意之人,不會讓你占便宜的。


    船上縱然有眾多人,有多少人,都去哪個地方,船家可是有專門人員記錄這些的。


    一路南下,當中換乘了兩次船,約莫四月初的時候,秦邵終於到達了安陸州。


    他們剛出碼頭,一個衣著綢衫的男子就叫喊著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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