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老爺?”


    韓瑾蓉有些沒反應過來。


    “王妃,魯老爺……魯老爺不是您娘家……”


    素錦急忙提醒道。


    “快請魯老爺去前廳喝茶,我馬上到。”


    韓瑾蓉反應過來急忙說道。


    不是她故意忘記魯老爺魯廉獻,她的新娘家爹。


    主要是自從自己嫁入王府來,雖然逢年過節她都會送禮到魯府,且魯府也會偶爾回禮,但魯廉獻及家人基本上沒有登過王府見她,更不用說麻煩她了。


    一時半會兒想不起魯老爺是誰也人之常情。


    魯廉獻走在興王府的廊道上,腳感覺都是懸浮在半空中,有些軟綿綿的。


    “老爺,你看著點路,小心再摔了!”


    魯忠忍不住提醒道。


    “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魯廉獻揚著還留著傷疤的左臉低聲訓斥魯忠。


    順便看了下周圍,雖然有仆人但遠遠的,心裏安了不少。


    這王府的下人就是有規矩!


    先前他得知新興王要做皇上的消息的時候,正騎馬在河堤上巡查,一個不小心直接從馬上跌了下來,直接臉著地,那叫一個疼。


    後來參加接旨儀式的時候,他那張帶傷的臉相當招搖。


    不過人家以後就是國丈了,可沒有官員敢笑或者指指點點。


    女婿做了皇上後,魯廉獻在安陸州可沒少跟著幫忙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特別是皇上臨走前一天,袁長史還專門找到他,恭敬地說他以後就是國丈了。


    皇上他們先去上京,這家裏隻剩皇後一人,他得幫忙打點,等候後續安排。


    魯廉獻傷著臉一點也不含湖,直接答應那叫一個幹脆。


    這幾日外麵的事情,都是魯廉獻安排的。


    ……


    魯廉獻到了廳堂,仆婦很快將茶水端上來,對他十分恭敬。


    他悠閑地喝著茶,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兒。


    “父親!”


    一聲清脆的叫聲,將魯廉獻的曲聲兒戛然而止。


    “皇……皇後娘娘!”


    魯廉獻看到韓瑾蓉,哆嗦著站起來,一不小心就將茶水碰到在地。


    哐啷一聲,茶杯在地上碎裂開來。


    “隻是一個杯子,碎了就碎了,父親不用管他,素錦,找人來將地上清理一下!”


    韓瑾蓉看到魯廉獻要彎腰拾拿茶杯,急忙吩咐外麵的素錦道。


    很快,素錦帶一個小丫鬟過來,將杯子迅速收拾幹淨,為魯廉獻又沏了一杯,很快離開。


    魯廉獻這會兒也平靜下來,想想自己以後的身份,還有那個殺伐決斷的女婿,自己定然不能讓人輕看了。


    “父親,先不要那樣稱呼女兒,如今皇上剛去上京不久,我這還沒進京,還未得到分封,自然還是原來的稱呼更恰當些,免得去了上京,被有心人做了把柄。”


    韓瑾蓉笑道。


    “王妃所言甚是!是我太過於魯莽了!皇上那邊早有吩咐我們這邊低調些。我這次來其實是接了陛下的旨意,要帶王妃和孩子們進京,今日來找王妃,就是來商量此事的。”


    魯廉獻穩定了情緒說道。


    他這人雖然偶爾情緒化些,畢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小官,一路也算是風風雨雨,突然身份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做事偶爾失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常規來考量,魯廉獻還是一個做事還有些能力偶爾還有些小聰明之人。


    “額,父親,陛下是怎麽安排的,你跟女兒說道說道,我們也有個商量,這去上京非簡單之事,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家裏的東西我已經按照皇上走的時候,需要用的已經打包整理,至於其他的王府還有人看著,自然勿需擔心。”


    韓瑾蓉笑道,跟普通家人拉家常一般,讓魯廉獻聽了心裏很是熨帖,緊張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


    “陛下下密旨讓臣迅速帶您和孩子們進京,正如您說的,我們到了京城,封後大典可能要等些時日,為了更方便您和孩子們,陛下已經讓人在京城準備好了院子做魯府,王妃和孩子們先到魯府暫居,到時舉行封後大典您和皇子們再進宮。”


    魯廉獻回稟道。


    “王妃勿需擔心,您是陛下的結發正妻,還為陛下誕下兩子一女,勞苦功高,這皇後之位非你莫屬!臣雖然官位低微,好在太祖英明,這大明皇後人選注重普通小戶子女,臣剛好也算附和!臣能力不高,但好在還有些拳腳功夫,跟陛下打過仗,此番進京,別的做不好,照顧王妃和孩子們,以後如能在兵馬司謀得職位,幫陛下維持些皇城安全也算可以。”


    魯廉獻看自己說到當今皇上,有些呆愣,以為是她擔心那王爺如今做了皇上,以後定然會有很多女人,擔心自己的主位不保,忍不住安慰道。


    兩人雖然是假父女,但以後就是綁在一根繩子的螞蚱,魯家一輩子估計就要跟這位新皇後綁在一起了。


    小戶魯家因為攀附這位新皇後,幾乎一夜之間從名不見經傳的小戶一躍成為皇親國戚,全賴這位。


    此時的韓瑾蓉對於魯廉獻來說,不是親生女兒盛似親生女兒。


    韓瑾蓉笑笑,安慰魯廉獻自己不擔心,一切都聽陛下安排。


    魯廉獻自然不知道韓瑾蓉和秦邵的感情。


    兩人又談了下明日上路需要注意的問題,魯廉獻起身離開。


    魯廉獻剛離開,大門那邊就熱鬧起來。


    “素錦,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韓瑾蓉有些好奇,自從秦邵他們進京後,王府已經冷清很多。


    因為自己在家,王府的下人們擔心驚到孩子們,一般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聲喧嘩,這會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姑娘!”


    “姑娘!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一個高昂的聲音,還沒進門已經在門外響起來。


    這是誰在大聲叫嚷?聲音還帶些公鴨嗓,顯然是變聲器年輕人的聲音。


    “娘子……不,王妃,你看誰回來了?”


    韓瑾蓉正疑惑,隻見素錦迎著一個高高黑黑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姑娘!”


    那人看到韓瑾蓉,根本沒有任何禮節,直接就衝了進來。


    “小……小三子?”


    韓瑾蓉看著那黑黑,個子高高壯壯的小夥子,有些不確信地問道。


    “哈哈,姑娘,你……你不認識我了?”


    小三子哈哈笑著,黑皮膚映襯著滿口白牙,對比更是明顯。


    “呀!你……你真是小三子!真是大變樣了!你長這麽高了?”


    韓瑾蓉也激動地看著小三子。


    以前跟著自己的小不點,如今已經成為高自己半頭的小夥子。


    如果不是兩顆小虎牙太明顯,這模樣在大街上她還真一時半會看不出是小三子。


    “姑娘,爺……爺做皇上了?”


    小三子高興完畢,有些不置信地再次問韓瑾蓉。


    “你進來說話,你不是跟著洪七他們去了南洋那邊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韓瑾蓉帶小三子進房間,問情況。


    “洪爺他們都收到了爺要當皇上的消息,高興得都跳起來了,還專門搞了慶祝!洪爺說朝堂很複雜,爺從藩王成為皇上,那些人定然不會很服氣,爺要找人做事跟那些人鬥,幹倒他們,自然需要不少錢,就讓我這次回來帶了不少銀錢,說是要給爺壯膽!姑娘,我現在還覺得跟做夢一樣,爺當了王爺,如今竟然又做了皇上,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小三子還是有些激動地說道。


    “不說你覺得做夢,我也覺得是做夢,不過,小三子,爺本就不是一般人,我從來沒見過比他能幹聰明之人,什麽事都難不倒他,這皇上也不是不能當的,像爺這種人當了皇上,才是天下民之幸福!”


    在小三子麵前,韓瑾蓉也實話實說自己的感受。


    一路逃難過來,韓瑾蓉對秦邵是崇敬和愛慕、順從,跟小三子則更多是家人,姐弟,無話不談。


    “姑娘,你說的話跟洪爺說的一樣,他說爺這樣的人當了皇上,是天下民之幸福,也是大明的福分!洪爺說我回來定然趕不上跟著爺進京,就讓先看看你進京沒,如果遇到就跟你一起,沒想到你真的還沒出發,那太好了!我聽說您跟爺已經有三個孩子了,我也是當小叔的,還沒見過孩子呢!我這次可是給他們帶了禮物的。”


    “那剛好,我們明日剛好就要去進京,你晚來一日我們就出發了,剛好我們一起去,孩子們這會兒估計就醒了,我帶你去看看他們!”


    ……


    秦邵他們剛到上京還沒完全安定下來,這邊魯廉獻已經帶著韓瑾蓉他們匆忙出發了。


    迎接皇上家卷的事情,其實這本是朝廷特別是禮部要做的事情。


    隻是毛澄對新皇的意見有些大,現在將他甩下,一路沒少折騰,他最近雖然上職了,但隨口不談這件事情。


    其他人都有其他事情要關注,自然也不會有人提議這件事。


    對於秦邵來說,倒是樂得自在!


    他自己找人接人進京,倒是更安全放心一些。


    這些日子,他並沒有上朝,而是有限地在宮內誦經修道。


    他提議想讓翰林院幫忙找人寫青詞的事情,那毛紀倒是沒有太推脫。


    翰林院那些編修本來就擅長寫寫畫畫,他就順口給收下說讓那些稍微比較閑的編修寫幾篇給皇上過目。


    這些差事自然就落到了那些沒有根基、不得寵的人身上。


    張璁、嚴嵩、祝枝山因表現積極,寫的青詞篇幅多,很快被皇上選中,邀請進宮一起研討道法問題。


    夏言看張璁寫得多,心裏也很不忿,連寫好幾篇上交。


    皇上看了之後,給了夏言一些獎賞,隻是還未曾邀請,夏言心裏很不是滋味,決定要好好再練習青詞,跟張璁再比試比試。


    ……


    “陛下!”


    張璁、嚴嵩和祝枝山見到秦邵,直接下跪行禮。


    “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禮!”


    秦邵讓張左讓幾人起身,為他們賜座。


    張璁和嚴嵩神態倒是自然,他們了解整個事情的大致經過,也參與到裏麵。


    先前也緊張激動過,如今倒是坦然,跟秦邵詳談甚歡。


    祝枝山這會兒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盡管張璁他們跟他聯係,告訴了自己消息,他還是有些不確信自己原先的那個學生竟然是興王世子,如今又成為當今皇上。


    直到如今見到了秦邵,才完全相信這一切。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學生不一般,但這也太不一般了!


    “陛下,那些人現在腦子都憋著壞,等著你一旦上朝,說不定又搞什麽幺蛾子,我聽說他們在是否彈劾江彬那邊有爭議,現在分成了兩派,最終還沒決定下來。好像有人已經開始搜集許泰和王尚書的一些事情,王瓊尚書那邊已經被架空了,他如今基本相當於在家賦閑,我讓人跟王尚書聯係說了問題,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還問我們的人為誰做事,我沒讓人先說,畢竟如今他跟您見麵不是太方便……”


    張璁回稟道。


    “嗯,知道了!那邊先搭上線就行,小報這邊如今是最重要的,先擦邊朝堂這邊,日常瑣事、八卦之類的,讓民眾情緒先關注宮廷這邊,後續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是!”


    提到小報,如今三人,包括祝枝山都在小報這邊幫忙。


    如今他們是三份小報,剛好三人一人負責一方麵選材。


    《京華小報》、《燕都事實》和《上京快訊》如今都已經成為京城的主流小報,且在南京、豫地以及南方不少大些城市設置的都是分點。


    因為三家小報夾擊楊慎的《燕都笑談》,還采用很多銷售方法,印刷多成本低,《燕都笑談》如今已經將近一年沒有出新刊的,可以說已經倒閉了!


    “陛下,臣有兩友在南京那邊任職,如今我們缺人,特別是南京小報那邊急需人員,臣想推崇兩人負責南京那邊的《京華小報》。”


    幾人商談其他事情完畢,張璁突然說道。


    “額?是哪兩位?”


    秦邵不稀奇張璁會給自己推薦人,當然也不質疑他推薦人的能力,隻是好奇是什麽人?


    “一個是南京刑部福建司主事桂萼,跟臣交好,安仁人,善書,有辯才,不瞞皇上,當初“咬死”舒芬等人的文章,不少都是有他給建議;另一個是方獻夫,南海縣人,翰林庶吉士,先前給小報寫過文章,臣跟他談過之後,跟我們很是誌同道合,想收納為我們所用。”


    張璁詳細說了兩人情況。


    桂萼?方獻夫?


    這兩人,秦邵好像有些熟悉,隻是想不起來在那裏看過。


    不過這兩人既然願意助力,他自然是歡迎的,更相信張璁和嚴嵩的眼光。


    曆史有很多相同,也有很多似乎不一樣。


    不知道是因為曆史被認為編纂有太多人為的成分,還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引發了蝴蝶效應,很多人不少事情發生了變化。


    至少他看到的是如今助力他的這些人員,都是想幹一番事,也是為天下蒼生著想,很有一副正義之心的。


    特別是嚴嵩,談到他一路來看到民間疾苦,地方豪強霸占土地,普通民眾食不果腹,那種同情和義憤填膺,絕對是作不了假的!


    沒有一人看到如今的嚴嵩不說是正義好青年。


    “爺!”


    秦邵剛要說些身份,門外傳來王寅的叫聲。


    “進來!”


    因為都不是外人,且都認識,秦邵讓王寅直接過來稟報,他知道這個時候王寅過來,定然是有重要之事。


    “爺,那小太監找到了!”


    王寅進來看到屋內之人,直接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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