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抓住他!”


    後麵一聲高喊聲傳出。


    秦邵朝那身影看去,王寅則一個健步衝出去。


    片刻之後,王寅提溜著一個髒兮兮瘦削的身影過來。


    秦邵看那人,竟然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


    “你這小賊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偷我家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一個胖胖掌櫃模樣的人衝過來,就朝那孩童跺了一腳,那孩童則蜷縮在一旁。


    那人還要再上去踹一腳,卻被王寅一腳下去直接踹倒在地。


    “你……你這人……我本想說你是抓賊義士……我打這賊,你為何要打我?”


    那胖胖掌櫃模樣的人摔倒在地,有些驚慌地喊道。


    幾個櫃台內的夥計也衝出來,想要動手,看到王寅和秦邵穿著不俗,王寅還拔.出身上的劍,當即縮在一側。


    要知道,在這大明可不是以前電視劇中演的一樣,人人都可以佩刀佩劍。


    想要身上配備兵器,必須是有特殊身份的。


    比如中了秀才,有功名的可以佩兵器;


    還有就是辦差的官吏,當然他們都是有身份證件的。


    至於那些所謂的鏢局什麽的,人家可是都有從業資格證的,不是你想成立就成立的,沒點關係什麽的,不可能讓你做那些工作。


    這幾人看到王寅拔劍,知道這人身份不一般。


    這京城子地,一個磚頭下來說不定砸中哪個皇親貴戚,這做生意的都是人精,看人下菜,自然會察看觀色。


    “義士,這廝是個小偷,專門偷我們糕點鋪的糕點,如果不給他懲戒,我們的生意還怎麽能做下去?”


    那胖掌櫃在活計的攙扶下起身說道。


    “你可曾偷人家糕點?”


    王寅看旁邊蜷縮的的孩童問道。


    “我……我沒……他們有掉到地上的糕點,還有剩下碎屑,在地上,我……我就想他們不要……弄些……弄些吃。”


    那孩童小聲說道。


    “誰給你說我們不要,我們……我們就是不吃,還要喂狗……”


    那胖掌櫃大聲說道,抬頭看到秦邵盯過來的淩厲眼神,趕緊噤了聲。


    秦邵看了眼王寅,他迅速從衣服袋子裏抽出一張五元大明幣扔在地上,提溜著那孩童走出人群。


    “我的天!大明幣!”


    有人叫道。


    “還是五元的!我們家老爺手裏隻有一張1元的,都不舍花!”


    “李老板發財了!這五元大明幣可是能承包他前麵左側櫃台的全部糕點!”


    人群議論紛紛。


    原先官員發福.利分大明幣買鹽,誰知道這東西竟然成了稀罕物,流動到各個地方被人收藏,有的還變成了交易其他物品的東西。


    畢竟這東西稀罕,真正舍得吃那湖廣鹽的畢竟還是少數。


    對於一般人來說,有鹹鹽吃就可以了,可以用這些幣置換其他東西。


    更讓大明幣升值的是,跟官府朝廷打交道的很多產業也可以用大明幣置換。


    比如這京城不少門麵和客棧一部分是私人的,還有不少是官府朝廷的。


    朝廷下了規定,租賃門麵和客棧除了用銀子,還能用大明幣。


    這一規定,更是讓大明幣水漲船高。


    奶奶的,這大明幣朝廷都開始用且回收,這東西價值那還用說嗎?


    並且聽說以後大名官員的俸祿要直接發大明幣了!


    “兩位爺!我……我再也偷了!不偷了!”


    一離開人群,那孩子就朝兩人不住地磕頭。


    “你小小年紀為何在這邊?家在哪裏?”


    王寅問道。


    “我……我原先在養濟院那邊住過,隻是……隻是我不是本地戶籍……”


    那孩子期期艾艾道。


    秦邵擺手,王寅讓身邊的護衛帶那孩子離開,兩人繼續前往安永貞家裏。


    “陛下!”


    剛到門口,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王贇和林桐。


    他們先前因為那個小孩童的事情耽擱了時間,這兩人倒是比他們先到了,估計知道秦邵沒過來,在門口等著呢!


    “陛下可是當中在什麽地方停歇?我聽叫我們的護衛說你們一早就出發了!”


    林桐笑著走過來,幫秦邵牽馬,他如今又黑壯了許多,笑的時候一口大白牙,讓秦邵想起前世見過的那些小黑。


    “你怎麽曬這麽黑?”


    秦邵問道。


    如今天氣也不叫熱,大同那邊是有煤炭,他又沒去挖煤,怎麽會曬這麽黑?


    “是天熱的時候跟著練了一支戰馬隊,曬了幾十天的太陽,誰知道現在也沒恢複過來!”


    林桐嘻嘻笑道。


    “陛下,我們找人按照你說的方法果然製作出了開花彈,那威力真叫他娘的一個牛!還有已經有工匠將弗朗吉那些長.槍短炮根據那書上的方法進行改造,用起來真叫一個順手,威力也驚人。我們已經用那些東西跟那些蒙人幹了幾夥,打得他們落荒而逃,現在的馬隊就是從那些蒙人手裏搶的馬匹。”


    林桐低聲說道。


    “嗯,做得不錯,多培養一些技術工匠,到時候在其他疆域也分派一些,你的眼光不要隻看到大同那一點,以後這九邊,隻要你做的好……”


    “陛下!您放心,我會好好幹的!”


    林桐立即保證道。


    “嗯,注意身體就行!你母親身體可好?”


    秦邵隨口問道,安永貞家裏的仆人已經出來,幫忙將馬匹牽到養馬棚那邊的院子。


    安永貞則手裏拿著串肉的竹簽迎了出來。


    秦邵朝他擺擺手,讓他繼續去忙,自己跟林桐說話。


    “陛下,你說真神奇,母親在大同那邊吃不好睡不好,大半年的時間,我以為是身體生病的原因,誰知道這回來之後,昨日就睡得很香,早上還喝了一碗粥,精神也好了很多,您說這是怎麽回事?”


    林桐很是不解,陛下讓他送母親回來試試,他被想著是陛下想幫她母親給尋好禦醫幫母親治病,誰知道,這回來就好了很多。


    “那就好,可能是水土不服!良醫局那邊有不少醫生,你去找個醫生到家裏再給你母親看看,看有其他問題沒有。”


    秦邵建議道。


    良醫局是秦邵解散了太醫院後成立的。


    如今的良醫局還是官辦的,歸朝廷官府管理,裏麵的醫生都是經過考試招聘而來的,還有一些是民間網羅的有經驗的醫生。


    這些醫生在良醫局工作,官府每月給發俸祿,俸祿是底薪,如果看的病人多,還會多給績效俸祿。


    如今京城有兩家良醫局,對全京城的民眾開放,民眾隻要掏錢掛號,就能到良醫局點醫生看病。


    這種措施如今在很多地方也開始推廣開來。


    “多謝陛下!”


    林桐感激地說道。


    一眾人在安永貞的院子裏燒烤、喝酒,仿佛又回到了曾經那段自由暢快的歲月。


    “我準備成親了!下個月初八,你們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喝我喜酒。”


    眾人喝得暢快的時候,安永貞突然說道。


    眾人驚異地抬起頭。


    秦邵到口的酒差吐出來,安永貞看到新皇差點嗆著,嚇了一跳。


    “你……你這是鐵樹開花了?”


    秦邵咽下口中的酒,笑著問道。


    安永貞性格放蕩不羈,如今已經近三十歲,如果按照以前來說,他在這個時代就是鬥戰勝佛的大剩男。


    早些年間他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心沉迷話本,根本沒考慮過成親。


    他父母早亡跟著叔父長大,他叔父作為一個小官,俸祿有限,喜飲酒不擅於經營家業,叔侄倆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認識了秦邵後日子才好些。


    叔叔自己一輩子逍遙,覺得侄子就算自己的後,有需要就去風月場所逍遙一番,如今已經五十多歲,已經不考慮成親了。


    倒是擔心侄子不成親,他們安家就此斷了後,一直督促侄子成親。


    安永貞曾表示這輩子都不會成親,至於後代問題,想著從宗族裏過繼一個過來。


    早些年他們過得窮,宗族的人看不起他們,他們自己都吃上頓沒下頓,誰願意將孩子過繼過來?


    如今他們發達了,老家的親戚就越來越多了,不時地來叨擾他們!


    曾經身邊那些壞人,如今都變成了好人。


    “開什麽花?我本來想著給叔父納個小妾,讓他來傳我們安家的後,他卻整天喝得醉生夢死的,看來我也隻好自己上了!”


    安永貞有些無奈地說道。


    秦邵詢問才得知,安永有個遠房姨母家裏隻有一個女兒,這女兒小時候傷了腳,一隻腳跛了!本定的有親,那家看這種情況直接退婚了。


    這女子跛腳,再找對象,要麽是醜得不能看,要麽就是又老又窮!


    老兩口心疼女兒,幹脆養在家裏。


    隻是去年的時候,老兩口兩個去了,一跛腳的女子也頂不起家,舉目無親,就來投靠了安永貞。


    安永貞想收留她,隻是他們家兩個男人,他作為遠房表哥收留也容易引起閑言碎語。


    後來有人出主意說他既然不想成親,幹脆將這遠房姨表妹娶了了事,放在家裏用不用也安全,也有個人幫他照看家。


    安永貞也見了那姨表妹,人老實,長相也不錯,一個女子帶著一小丫鬟一路奔到京城也不容易,來了之後,將他叔侄倆的生活料理得不錯,家越來越像個家了!


    想想為了這女子的名聲,幹脆簡單辦個成親禮了事。


    “你呢,怎麽打算的?用不用我給你指個?”


    大剩男安永貞也要成親了,秦邵看看林桐,他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還沒有成親。


    男人成家方能好好立業,秦邵以前不以為然,如今覺得隻要娶妻娶賢,日子其實也不錯的,有人幫忙操持家庭後院,男人外麵做事才放心。


    “陛下!”


    林桐哭喪著臉。


    “母親非要我跟那林大妞成親,那跟個母老虎是的,我……”


    秦邵看林桐那表情就有些想笑。


    王贇更是直接“撲哧”笑出聲來。


    他們都知道林桐家有個小丫鬟,說是林桐母親的小丫鬟,倒不如說母親給他養的童養媳,從小在林桐家長大,性格很潑辣,不過對林桐的母親倒是很孝順。


    隻是從小就監督著林桐,不讓他喝酒或者打架之類的,兩人一直不對付。


    林桐這些年沒有成親,也就是因為跟母親較勁,不願意去家裏那個童養媳。


    “你不願意,我給你指定個,到時候你母親不就不敢逼你了嗎?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秦邵笑道。


    這林桐說到底年紀不小了,但情感上就是個晚瓜蛋兒,男女問題有些不通,一天到晚最喜歡的就是打打殺殺和朋友們吆五喝六,軍營其實最適合他這種性格。


    隻是在這個時代各種變故出現的可能性也最大,秦邵還是希望林桐能早點成個親,有個孩子,留個後,也好給他的老娘一點念想。


    “你就說你現在是不是還是童子身?”


    王寅看林桐有些油鹽不進的模樣,有些壞笑道。


    “你才是童子身呢!老子女人多得是,想女人了基本就是雙飛,你說說你現在還單身呢!怎麽好意思說我?”


    林桐跟王寅也比較熟悉,平時也經常開玩笑,別人要說自己他肯定沒話說,王寅跟他一樣是鑽石王老五,且還說自己是童子身,那不是侮辱他嗎?自然直接開懟!


    幾個男人說著葷話,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後半夜。


    秦邵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還有些頭疼。


    他們昨日喝的是糧食酒,濃度相比較高些,後勁太大。


    自從喝了這個時代如飲料一樣的酒之後,秦邵總覺得不過.癮,隻是他前世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城裏,對釀酒技術根本不了解,隻是湊合了事。


    有了係統的那些技術書籍後,他開始將釀酒工藝先給了安永貞,讓茶坊的人開始研究,做了幾次後終於做了些濃度比較高的酒,味道還可以,但不夠優良,喝得倒是盡興,隻是醒來後會有微微頭疼。


    “爺,你好些沒?”


    韓瑾蓉端過來一些醒酒湯,秦邵喝了才覺得舒服一些。


    “爺,安陸州那邊來人了,送了些新打的米糧,我讓人放到倉庫了。”


    起身洗漱吃了些東西,秦邵準備去上值,韓瑾蓉說道。


    “額?是誰送過來了?”


    秦邵想起自己在安陸州那個小院,更想起曾經的日子,那個時候雖然苦些,倒是對生活充滿希望,如今回憶起來倒是覺得有些懷念。


    “是狗子和順子他們,昨日到了,他們知道陛下忙於國事,就先讓人跟素錦聯係,然後通知到我這裏。”


    韓瑾蓉解釋道。


    “嗯,你讓人好好招待他們,不,讓王寅去吧!想想好幾年也沒見過他們了!讓他們玩幾天休息好了再來見我!”


    秦邵笑道。


    他想起那張狗子小時候留著鼻涕的樣子,如今也算是一個走南闖北的生意人了!聽說孩子已經有三個了!


    ……


    秦邵剛坐下看了沿海市舶司遞交上來的申請出海的商船的資料幾頁,王寅就走了進來。


    “爺,昨日那小孩子的情況查清楚了!”


    “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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