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冰雨拍在劍冥支撐的傘上。


    一路,呂慕青都是沉默。


    冷漠的空氣,讓劍冥都不由得以為寒凍,呂慕青卻依舊大步的走,向著反方向走。


    呂慕青實在需要走走,因為傷痛,這些日子一向悶在屋子裏,被所有的困擾纏索;現在,也想放縱,也想喝酒,終究是耐著,隻換成沿著江慢走。


    雖未表露,行舉也言說,情緒並不好。


    以劍冥的身份,這時候實在不該說什麽的。


    可劍冥還是開口。


    “您很煩憂。”


    呂慕青站住,呂慕青回頭。


    那是一雙極為複雜的眸,一時間仿佛將所有的恐慌、焦慮都夾在了其中。


    呂慕青卻是沉聲,然後很篤定地道。


    “一切的疑惑,都有解開的時候。”


    在疑惑什麽?


    劍冥實在猜不透,隨著啟步,又開始跟著走。


    腳步還是匆匆,有些急躁。


    方才的那番說辭,呂慕青其實是被說動的,一連串的鋪謀連消帶打,非但解決了當前之禍,甚至讓對手也有削弱,委實也讓其佩服那人的心術權謀。


    可是宋閑庭的態度卻大打折扣。


    兩個人其實有過短暫的交鋒,如果你還記得。


    那是在殘空收複了鴉城之後。


    那次,宋閑庭迎著麵說出了殺害林凡的凶手正是夾馬道的細作,甚至還刻意囑咐要將這個消息傳入殘空耳中。


    彼時,呂慕青不過以為宋閑庭旨在差遣開殘空,讓自己失去最鋒銳的利器,才不曾與殘空說;現在舊事從提,宋閑庭的居心到底是何叵測!


    在江畔走了許久,呂慕青終於開口。


    “殘空,如何?”


    劍冥道。


    “撿到他的時候,和那個姑娘一同暈死在一塊樹石旁邊。我們盡力搶送,雖是失血過多,終究還有命活。”


    “人也被淩香從醫齋接走。”


    “當然,一時半會兒,還恢複不到之前的身手,可現在已能下床安然地走。”


    呂慕青點點頭。


    稍略在心中有些思索,決定後,才道。


    “這一次潛埋*的人絕不是烏合之眾,有人負責掩護,有人負責強攻,相互著配合行動。”


    “這些人不可能是忽然出現的,蛛絲馬跡,一定會有。”


    劍冥道。


    “您的意思,是派人去追查這些人的底細。”


    呂慕青望著江上跌宕的浪波,道。


    “青花樓若是濺起漣漪的雨冰,這些人就是掩在江下的卷湧。”


    “對青花樓還能防備,這些人的目的卻無處得從。”


    “必須要打探透徹。”


    劍冥道。


    “讓誰去做?”


    呂慕青道。


    “殘空。”


    以殘空的身子,本該什麽都不做,隻是呂慕青的話就是號令,沒有人可以反駁。


    劍冥頷首,無論什麽事,都會為呂慕青去做。


    呂慕青明白自己絕不能被旁人左右,於此亂世之中,若不能固執己見,就會被衝落在時代的洪流。


    呂慕青已決定要拉著墨雨堂向前走,哪怕是逆水行舟。


    所以呂慕青沉聲,呂慕青說。


    “今晚你就走。趕去鴉城,讓凡儒回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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