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穆羽蓉已木楞立住。


    淩香也隨著不知所措了起來。


    適才淩香堪堪從房間出來,正巧遇上苦思無解的穆羽蓉,便坐落下來,一同摸摸門路。


    那些詩淩香也從紀先生那裏聽過,隻是很快就忘了辭藻的優柔,更別提是何人的詩作。


    一邊聽著穆羽蓉吟念詩名,也一邊用細筆在紙間記過。


    旋即就苦笑搖頭,惱著說。


    “別說詩詞了,就連詩名,我都沒有聽過。”


    今日的淩香,言語情緒,都比昨天活潑。


    穆羽蓉也是按著自己的頭,一邊賭氣著道。


    “我就不信,這些謎題,我不能看破。”


    “一定還有,還有些線索,我有遺落。”


    穆羽蓉死勁想了想,可腦子裏除了詩句,就隻有謝烏衣清暖的笑容,實在想不到其餘什麽。


    淩香也跟著想。


    也許因為愉快,腦筋飛速著轉動,接連著一拍雙手,吟吟笑著說。


    “還有,還有……”


    “我還記得,每次念詩之後,都會有一串數字,應該也意味著什麽。”


    隻是那串數字,二女如何也記不得。


    淩香食指勾勾,指了指房門,道。


    “那個死鬼的記性向來不錯。”


    於是,也有希冀浮現在了穆羽蓉的麵容。


    兩人躡手躡腳,來到門前,悄悄附耳,想要聽聽有什麽動靜在門後。


    忽聽裏麵的他道。


    “別動。”


    穆羽蓉哪管那麽多,一溜煙跑回了小桌,倒是淩香就僵在門前,一動也不動。


    門淺淺被拉開,露出他的臉。


    他輕捏住淩香的耳朵,道。


    “在偷聽什麽?”


    淩香分明不痛,也囔著道。


    “你,你,你……鬆手。”


    他隻是拎著那俏生生的耳朵,慢慢向廳裏走。


    淩香大吼大叫。


    “哎呀,哎喲,耳朵要丟咯。”


    直叫到偏過頭的穆羽蓉也憋不了笑容。


    穆羽蓉笑道。


    “你快放過淩姊姊吧。”


    淩香也委屈著。


    “對呀,對呀。人家隻是想聽聽你有沒有打呼呼。”


    穆羽蓉掩嘴,一邊忍住笑,一邊裝嚴肅,道。


    “人不到中年,就打起呼嚕,那可是身體的營養撐不住。淩姊姊偷聽,都是關心你。”


    淩香便跟著噘起嘴,道。


    “你還不領情,你還擰耳朵。”


    一唱一和,竟把他也說得不禁搖頭。


    他在桌案上望見了淩香寫下的詩作、題名,才道。


    “那些數字,有兩串,我還記得。”


    “一串是四、二、一、三;一串是一、二、三、四。”


    穆羽蓉記不得數字,卻記住了順序,當時紀先生脫口而出的時候,還和他四目相對了一會兒。


    於是三人便在桌前排布起來。


    《春懷故園》對應著四,《宿桐廬江寄廣陵舊遊》便和二相同,《江上吟》若是一,《江岸梨花》就和三呼應住。


    若按數字順序重新排列,分別就是《江上吟》,《宿桐廬江寄廣陵舊遊》,《江岸梨花》,《春懷故園》。


    兩個女子相視,都有笑聲出口。


    與謎底已越來越近了。


    再看向他時,卻見他的臉色竟逐漸凝重。


    穆羽蓉問道。


    “怎麽了嗎?”


    他想要搖頭,脖子卻僵直著,不動,終究還是用筆,沿著順序,將幾個字圈中。


    喜悅,立刻從穆羽蓉的臉上溜走。


    現在的穆羽蓉已木楞立住。


    淩香也隨著不知所措了起來。


    突然穆羽蓉拔腿,向著濃濃的雪裏衝去,就連禦寒的棉服也不曾披裹。


    他連忙給淩香找來衣物,也將穆羽蓉的棉衣抓在手中,兩人緊牽著手,也奔入屋外的寒雪暴風。


    蓋滿一地的鬆雪不好走。


    十幾步前的穆羽蓉已不禁跌落。


    兩人趕緊追了上去,將人扶起,好好用溫暖的棉衣包住嬌小的身體。


    穆羽蓉揚起頭,眼眶已紅。


    再看屋間案裏,小紙條上,被勾勒出的四個字,腥紅。梨園、江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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