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一刹那,他已可以看到唐義一行出現在鐵狗的前頭。


    想來,四人自也是循著聲濤和雪塵前來,才在此時和鐵狗等狹路相逢。


    事實上,便連孫永文也看得清明,在這場鏖戰中,最需要較量的其實是誰更能夾緊尾巴,而率先暴露行蹤的一組,唯有被群起而攻的遭遇。所以幾人商討過後,才打算由他打頭陣,其餘三人則是慢慢踱進林中來。


    現在八人眼盯著眼,麵對著麵,當然是鐵狗這一方最先生出膽怯。


    最明顯的是林隱方,林隱方的腳甚至都有些軟,不住地打顫,簡直有點挪不動道的感覺。身為朋友的陳廣仲也失去了方才頂撞金烏珠的光彩,盡量同好友縮在一邊,仿佛兩人相合就能撣走恐懼一般。


    而金烏珠是硬骨頭,哪怕前麵的人是唐義,也橫身擋在鐵狗的身前,將手邊的頂天錘直直挺起,並非有任何罷休的意涵,臉上還能不卑不亢地擠出笑容。


    “料不到這麽快就和義哥相逢。”


    對麵的唐義也回應著笑容,卻一點不含糊地說。


    “現在不是套近乎的時候。”


    唐義接著道。


    “以後在堂裏遇上我,我還可以請你們喝酒。但是現在,我實在沒辦法把你們放過。”


    金烏珠收起笑容,稍略遲疑道。


    “為什麽?”


    鐵狗也跟著說。


    “四組人馬中,我們最不欲向義哥下手,義哥何苦要危難烏雞跟我?”


    唐義滿足二人的疑惑,說了八個字。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緊接著,八隻眼睛相互凝盯著,卻是怎麽都不懂。


    這時候連甲難免要得以起來了,連甲居然聽得懂。


    連甲道。


    “就是說你們手上揣著旗子,如果不交出來,我們就出手。”


    金烏珠的臉色有一絲慘淡,卻很快消逝而過,勉強著矢口否認,說。


    “連甲兄大概是弄錯了!”


    “我們進來也不過多久,旗子藏得深,豈非是說拿就拿的!”


    拆穿金烏珠的謊言,唐義隻用了一個反問。


    “既然旗子不在鐵狗的身上,你又怎麽會衝出來為其護從?”


    鐵狗和金烏珠的臉色同時僵住,涼汗一點點順著後脖頸向下流,隻覺得麵前的唐義太過恐怖,僅僅從細微之中,竟已把旗子的藏身都給摸透。


    鐵狗沉聲道。


    “義哥當真不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我們路過?”


    唐義喜歡談條件。


    “我當然可以放你們路過,在你們把旗子交予我後。”


    那邊有那邊的對峙,這裏有這裏的打算。


    他已開始在籌劃接下去的行動。


    那邊的兩組人馬已成動手之勢,隻要是明眼人都看得懂鐵狗一行不會是唐義的敵手。


    他揣摩起鐵狗的想法。


    以鐵狗的性子,一定以為自己不能置身事外,要迎抗唐義,定然會跟金烏珠聯手。卻並非一定要魚死網破,很可能把腰後的旗子寄托給後麵戰戰兢兢的林隱方或是陳廣仲,隨後讓二人逃走。


    對於他來說,這兩人對付起來更是簡單許多。


    所以他隻需要等待狹路裏開始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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