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幽幽地看見三個人踏著飛雪走來。


    三人看上去熱絡,其實是唐義跟連甲輪番向嚴利問來。


    唐義和連甲最感興趣的,自然還是方才的戰局。


    嚴利卷起的風雪太過絢麗,也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讓旁人失去了觀摩的興趣,可勝負兩人還是很深切地關心。


    最重要的問題,自然就像連甲說的那樣。


    “你們倆走出來都像是沒事的人一樣,到底誰贏了?”


    嚴利無笑,也無語,在適當的時候慢慢把上身的棉衣解去,旋即露出整塊肩臂,就見肩頭上有一塊深褐色的斑點,圍繞著斑點蕩開的是淤青。


    唐義和連甲同時吸了一口氣。


    嚴利道。


    “他的手下畢竟留情,途中還調換了木刺的端頭,否則被那鋒銳的刺頭擊上,我便要無命。”


    唐義和連甲都屏住呼吸,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嚴利慢慢拉上的領口,還能理性的分析。


    “他像是在練著大武經。”


    唐義點點頭。


    “他在。”


    嚴利道。


    “憑他的資質,從小修行,大武經或許能貫穿全身,突破五層境地。可惜現在終究是太遲了,大武經隻能凝聚在足踝裏,也至多能有四層境地的實力。”


    在其的說談裏,明顯地透露出幾分惋惜。


    唐義緩緩道。


    “你的肩膀……”


    唐義並沒有說下去。


    嚴利道。


    “不打緊。”


    雖然中了自刺,但遍身遊走的大無上絕功仍是將其護得緊,倒不至於如鐵狗一樣,連肌理都被蠻橫的爆發力給炸斷。


    這時候,還是連甲又問出一個關鍵的問題。


    “他是怎麽衝進的風眼裏?”


    龍卷風當然有撼山覆海的威力,龍卷風卻也有淡泊平靜的空隙,就在風眼裏。


    一個人隻要衝入了風眼裏,便不會遭受任何的摧擊。


    嚴利搖搖頭。


    “他衝不進去。”


    嚴利很嚴厲地說。


    “憑著一根木刺,他絕沒有衝進我風眼裏的能力。”


    唐義道。


    “你把風停息了?”


    嚴利道。


    “我必須停。”


    三個人畢竟隻是考官,哪怕武癡如嚴利,也絕沒有任何要取性命的私心。


    嚴利肯定道。


    “他不會退的。”


    唐義不禁點頭。


    的確,一個人如果身負著突圍的使命,便是戰死在疆場,恐怕也不會有絲毫的退離。


    嚴利道。


    “有那麽一刻,他的臉頰甚至都貼入了風刀裏。”


    就連磚塊都要在龍卷風的風刀下被撕切成齏粉,何況是柔薄的臉頰!


    嚴利又道。


    “他甚至沒有顧及這些,腳底下仍是衝向前。”


    唐義和連甲同時搖頭,這種不要命的行動,也不知是讓二人生敬還是生畏。


    嚴利接著說下去。


    “我若和他有血海深仇,他現在就該是一具絞爛的屍體。”


    所以嚴利不得不撤,也不得不挨此一刺。


    即便嚴利有心留手,他也絕非是全身而退的。


    他所有大武經的內勁都蘊藏於腳跟,在衝突龍卷風的時刻裏,難免會造成衝擊,在腳腱上不可能不出現問題。


    果然,他扛著二剛走出了眾人視線後,腳下突然開始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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