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口哨吹得這麽難聽的,當然要算孟卿衣一個。


    孟卿衣一邊東倒西歪地從甬道裏出來,一邊笑道。


    “你們猜我們裏麵看到了什麽?”


    段濤鬆連忙陪笑道。


    “猜不到。”


    孟卿衣在篝火邊上坐下,勾著他的肩膀,笑道。


    “我在裏麵看到了黑,黑得我連手指都見不著。”


    這樣的笑話當然很不好笑,但段濤鬆卻依舊跟著笑,甚至都笑彎了腰。


    孟卿衣也笑眯眯地看著這人,笑眯眯地對他道。


    “那邊還有第三個洞,你的眼力好,說不定能看到什麽。”


    他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他起身,就向著道洞裏走去,不一會兒,腳步就在深幽的道洞裏沒了消息。


    孟卿衣還在看著段濤鬆,段濤鬆還在笑。


    孟卿衣道。


    “我講的笑話當真這麽好笑?”


    段濤鬆把自己的笑容收斂起來,道。


    “至少比我的笑話好笑。”


    孟卿衣的眸子收縮,一寸一寸,像尖刀一般,逼視著對方,道。


    “那你最好別說笑話,最好隻說實話。”


    段濤鬆有些結巴,道。


    “我,我,沒有隱瞞什麽,啊。”


    孟卿衣道。


    “杜八指到底讓你來幹嗎?”


    段濤鬆嘴角隻剩下幹笑,道。


    “當然是讓我來伺候您了。”


    孟卿衣道。


    “倘若是來伺候我的,我還沒去茶館,你已在茶館裏喝茶,這可不像話。”


    段濤鬆趕緊賠罪道。


    “的確不像話,實在不像話。”


    如果現在孟卿衣要求其自摑嘴巴,段濤鬆都不會猶豫一下。


    可孟卿衣卻隻是冷然道。


    “你去茶館喝茶,偏偏就能遇到那個風媒,當真是很巧。”


    段濤鬆一怔,垂下頭來,喃喃道。


    “實在就是那麽湊巧。”


    然後孟卿衣就笑了,放聲大笑,簡直把眼淚都要笑出來了,才道。


    “看來你也很會說笑話。”


    段濤鬆隻有跟著笑。


    突然,孟卿衣的麵色一凜,整個人幾乎都襲上來,將段濤鬆重重地壓在地上,目光冰冷得就像雪錐一樣,仿佛隨時就要插進心髒。


    孟卿衣用手拍了拍段濤鬆的臉頰,道。


    “我豈非說過,隻讓你說實話。”


    段濤鬆心膽俱裂,突然下身把控不住,便把自己給尿濕了。


    段濤鬆說話已帶了幾分哭腔。


    “我,實在沒,有向您……說過,半句慌,謊話。”


    孟卿衣的嘴角咧開一個邪魅的冷笑,眼睛裏渾濁,仿佛沾染了些許殺氣。


    孟卿衣道。


    “你倒是說說看,你怎麽認得那個風媒?”


    段濤鬆顫聲道。


    “不是我認得那個風媒,而是那個風媒認出了我。”


    孟卿衣冷然說。


    “怎麽認出的?”


    段濤鬆道。


    “三年前,我曾陪房主來過渝城,所有那個風媒認得。”


    孟卿衣道。


    “然後呢?”


    段濤鬆道。


    “然後那個風媒就想敲竹杠。”


    孟卿衣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一個笑話,可是孟卿衣卻沒有笑,孟卿衣依舊冰涼得不帶絲毫情愫,道。


    “你是說那個風媒拿著二房的把柄去敲四房的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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