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孟卿衣已不在閣房裏。


    連餘殤夫婦離開後,很快又有一輛馬車破雪而來。


    馬夫看也不看,指了指二人,便道。


    “上來。”


    而他和孟卿衣也早已決定聽天由命,無論被帶去哪裏都不在乎,孟卿衣隻想有一張床,他則隻有跟著的份。於是兩人前後腳鑽進擁擠的車廂。


    隨後是一陣顛簸,原來柔軟的積雪也因為來回的碾壓變硬。


    兩個人隻好跟著在車廂裏搖晃。


    有時他搖到孟卿衣的身上,有時孟卿衣搖到他的肩上。


    孟卿衣的眼睛裏竟狡黠地露著溫柔的笑,狹小的空間裏全是曖昧的味道。


    他隻有把眼睛閉上,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馬車繞著飛雪轉了三圈,到底在白雪皚皚的房前把人放下。


    才站定腳,又再次馬不停蹄地踏入了風霜。


    雖然他已在夾馬道裏嚐盡了莫名其妙,但仍是要對房間裏的一切充滿警惕。


    孟卿衣卻從來都沒有這些顧及,大模大樣地推門進去。


    門裏麵當然沒有孟卿衣期待的床,倒有三張熟悉的麵龐。


    第一張當然是謝烏衣。


    這時候的謝烏衣正獨坐在一旁,適才都在望著窗的方向,隨著馬車由遠而近,一直都在追顧,看見下車的人是他和孟卿衣,自然眼睛一亮,不由得起身迎上。


    三人終在異地重逢。


    於是我們的孟卿衣拋下了方才還有些曖昧的他,將謝烏衣勾入了懷抱。


    孟卿衣笑道。


    “我還在想,怎麽一路都沒看見你。”


    謝烏衣道。


    “我把殘空兄的情況告訴了連餘殤,大家便讓我等著就好。”


    “總算把你們等到了。”


    這一路的遭遇簡直稱得上離奇,從山洞裏的逃亂始起,直到剛剛和連夫人口蜜腹劍著較量過後,二人才算是得了一刻閑暇。


    孟卿衣沒心沒肺地大笑道。


    “實在廢了些周章。”


    謝烏衣如釋重負道。


    “無論如何,你們兩人安然無恙就好。”


    孟卿衣可就有些不願意了,大言不慚地吹噓道。


    “有我一把快刀護航,打他主意的人都是妄想。”


    他撣撣之前被其躺過的肩,並不希望在這個話題上有更多發散的想象。


    彼時悄然有一個蒼涼的聲音笑道。


    “我倒是對他有些主意,不知道是不是妄想。”


    孟卿衣的一條眉毛聳了聳,孟卿衣的另一條眉頭跟著扭了扭。


    這個聲音,孟卿衣當然再熟悉不過,孟卿衣皺眉,隻不過是想不到這人為何也在此中。


    孟卿衣笑了笑,說。


    “那就要看看你究竟打著什麽主意了。”


    這人道。


    “我若是有個秘密想要對他說呢?”


    孟卿衣的表情很難過。


    “那我就算硬著頭皮,也隻能對你出手。”


    這人“哦”了一聲,道。


    “在桑陌林的時候,你一動不動,我原本以為你很識時務。”


    孟卿衣不卑不亢地說。


    “那時大勢已去,即便我出手,也什麽都改變不了。現在卻不一樣。”


    這人道。


    “哪裏不一樣?”


    孟卿衣稍略拉開大衣,露出腰際上的懸掛,道。


    “刀不一樣。”


    這人絲毫好奇起來。


    “這把刀就破得了我的歸流梨花掌?”


    孟卿衣不置可否地笑笑。


    現在你們當然應該知道這人是寇文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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