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女人身上的中年男子用力掐住她的纖腰,喘著粗氣邊攻伐邊道:“郭開那老匹夫日日出入太後寢宮從無人阻攔,竟然比老夫更加自在。太後再這樣說,未免虛偽了。”


    “哈哈哈~”風騷女子抬起修長的大腿磨蹭著男子粗壯的腰臀嬌笑,手指撥弄著他的耳朵柔聲道:“春平君這是吃醋了吧?郭開那老頭在大王還在世時候就與哀家相識,他若是有這膽子,春平君為未必進得來哀家的寢殿。你與哀家相交竟然想要從哀家這裏尋得朝堂秘事,嗬嗬,春平君明日不必再來了,一兩個男人哀家還是找得到的。”


    趙國太後扭動著嫵媚的身體背過身,圓潤的翹臀在春平君眼前微微顫動,讓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訕笑著從後再次覆上趙國太後無人能及的柔媚女體,輕哄著說:“老夫保證日後絕不再提此事。太後勿惱。”


    趙國太後在他耳邊輕聲嬌啼,身體對著春平君擺動,未幾,兩人又在裝飾華美的榻上滾做一團。


    寢室外,一名身著長袍麵容憨厚的老者撫了撫自己的長須,對守在門外的內侍招招手便帶著內侍悄然離去,直到宮門口,老者才停住了腳步。


    他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語調陰冷的說:“整日和太後胡天胡地的竟然是春平君,沒想到太後為了淫樂竟然連自家兒子的王位都不管了。”


    麵容清秀到雌雄莫辯的內侍“噗通”的跪在地上,趕忙叩首道:“老上卿勿惱,奴婢整日伺候著太後,敢用向上人頭保證太後絕未把國事向春平君透露分毫。”


    郭開從鼻腔裏哼出一聲冷笑,抬手緊捏著內侍的下顎,在他低弱的痛呼聲中沉聲威脅:“太後不說並非因為她有那個腦子,不過因為她是個什麽都不知曉的□□蠢婦罷了。老夫把你留在太後身邊,可不是為了讓你和太後還有春平君一起翻滾在床榻間亂來的,韓倉你好自為之。”


    內侍全然不顧臉麵的抱住郭開大腿,焦急的表明心意道:“老上卿勿惱,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太後和春平君,不讓他們注意到老上卿的謀劃。”


    郭開這才恢複了憨厚的笑容,伸手在韓倉清秀的臉蛋上拍了拍,低聲安撫:“老夫信你所說,隻要徹底壓下公子嘉謀逆的念頭,趙國對老夫來說就像太後對你一樣,任由把玩了。”


    “是,是,奴婢知曉厲害,一定不負老上卿所托。”韓倉急著剖白心意,心中卻道:到時候有了權力,誰還想要伺候欲壑難填的太後呢,外麵有的是年輕嬌媚的女子等著他。


    邯鄲宮內權勢傾軋紛繁再起,而不斷湧向趙境的秦國營帳之中,王翦卻帶著北路將軍李信、鐵騎將軍羌,前軍將軍楊瑞和等一幹得用的部下將領商量著更加詳細的對趙戰術。


    其中兩人卻在一幹將領之中顯得尤為突出,一人是不通兵事卻因身為策士有著三寸不爛之舌的頓弱,另一人則是哪怕穿著最低等百夫長的兵甲也遮掩不住滿身清貴之氣的長公子扶蘇。


    嬴政已將培養扶蘇的心思對王翦剖白清楚,王翦瞥了一眼剛剛加入大軍的扶蘇,隨即將三隊秦軍安排主動向他解釋了一番:“北路大軍由李信和鐵騎將軍羌率領八萬輕裝騎兵,經上郡東渡離石要塞,過大河,以太原郡為後援根基壓向趙國背後;南路大軍由前軍將軍楊瑞和率領步兵與騎兵混合大軍十萬人,自河內郡而出,經安陽北上直逼邯鄲城,中路大軍有老臣親自率領步兵與騎兵混合編製的二十萬大軍精銳,從函穀關而出經過河東郡進入上黨山地,最終向東北方前行,直逼駐紮在井陘關――以李牧的眼光,必然能夠看出此處乃是兵家必爭的要害之地。長公子懂得為何井陘關為必爭之地麽?”


    王翦的話一入耳,扶蘇心下已經從他對自己的稱呼品位出王翦話中回護的意味,腦中思緒閃過,扶蘇立刻明了其中必有父王的囑托。


    他抬手看向王翦,行了一個下層兵士對待上將的禮儀,單膝跪地拱手道:“自出鹹陽城,扶蘇就不再以秦王長公子自居,而是軍營中的一名百夫長。首入大軍之中,扶蘇對兵法的了解知識是紙上談兵罷了,遠不如在座諸位身經百戰的將軍,請王翦上將軍不必顧忌扶蘇。”


    王翦點點頭,心中對長公子的評價更高一層。


    替大王教導長子,王翦自然願意盡力;可眼下比起將兵法和自己的思考方式一樣樣對扶蘇掰開揉碎的解釋,王翦更希望麵對即將來臨的大戰,身邊的長公子能像自己兒子王賁一樣保持沉默、自行摸索,而不是事事指望自己講解清楚。


    別人硬喂下去的東西,畢竟和自己嚼爛了咽下肚子的不一樣。


    眼見王翦神色放鬆,扶蘇才開口回答他剛剛的提問:“太行山猶如茫茫東海,連綿起伏而無盡頭,其上山路險峻、綿延千裏,山中隻有八道狹長的山穀。若想要直麵趙國,隻好從這八條窄路中通過。井陘關正是通往趙地的一條,四麵圍繞著懸崖峭壁,關前下陷有如深井,隻有一線細細的峽穀可容通過。井陘關中車不得方軌,騎不能成列,乃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險要地勢。扼守此處對趙軍來說,有著莫大的優勢,但一過此處,趙地則盡是平原,再無什麽可以固守的險峻之地。因此,哪怕朝中紛亂,我大軍三路而下,李牧也必定死守……”


    扶蘇忽然頓住聲音,視線從在場的將領之間掃過,果然發現他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自己身上。


    “長公子,為何不繼續說了?!”王翦已經收起臉上淡淡的神色,看著扶蘇的眼神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狼看到一塊仍舊帶


    著血絲的鮮肉!


    扶蘇心中一歎,知道熟悉的軍營環境讓自己心情放鬆,一開口便得意忘形的暴露太多信息。


    但他仍舊麵色不變,整個端坐在眾人包圍之間,微微垂下雙手、挺直背脊,溫潤的氣質瞬間轉變得肅殺,之前與眾多將領格格不入的感覺消失無蹤。


    扶蘇繼續用平靜而和緩的語調說:“然而趙軍因為廟堂混亂,公子嘉一派與春平君、將軍龐積極準備推翻趙遷登位,郭開、韓倉與其附庸的朝臣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兩派都在拉攏李牧,可李牧雖然百戰百勝,觀其行止卻是個以大軍為重、不顧己身的實誠人。因此,兩方反而都對李牧毫不親近,甚至隱隱與殺之而後快。李牧哪怕帶著趙國飛騎迅速趕到井陘關設防,也必定人疲馬乏、缺衣少糧,與我人心安定、一心滅趙的大軍無法相提並論。”


    說到此處,扶蘇發現王翦剛剛激動的神色消退不少,眼中似有不讚同的神色,但他並未停頓,反而繼續滔滔不絕的解釋起來:“更加上蒙恬將軍在九原郡駐守,可與我大軍迅速結成四麵連兵之勢,趙國兵馬不足,絕無穩妥應對三路秦軍的辦法。李牧必須死守井陘關,以求將我大軍拖在此處,消耗糧草,拖垮我大秦的國力,逼得上將軍不得不退兵。但就像李牧手下戰無不勝的飛騎軍不得不放棄千裏追擊的優勢轉變為步兵死守井陘關一樣,李牧想要在此處耗時一年半載也不過是個奢望――趙國隻要興兵舉事,必須要抽出大批精銳護衛王城,或者……殺了趙遷扶持趙嘉。李牧不留下這些精兵則抵擋不住我大軍,留下趙軍精銳便立刻成了趙國朝堂兩方的眼中釘、肉中刺。李牧絕沒機會打完此戰了!”


    最後一字出口,幾乎帶上陰森的氣死,任誰都能夠從扶蘇的描述之中輕而易舉看到趙國的戰神一腳踏入死亡的驚悚畫麵,但這不是最讓諸位將領膽寒的。


    真正讓這群從死人堆裏滾出來的將領感到脊柱發冷的是,扶蘇公子的全部推斷除了固定對山勢險要的描述外,全部由朝局得出結果,與他們這群粗人全然不同!


    王翦眼中露出一絲疲憊,苦笑道:“長公子的話老夫無法反駁,但公子恐怕不清楚,李牧統帥趙軍被擊匈奴,南抗秦軍,數十年來未嚐一敗。老夫雖然也有一身戰功,單論兵法,卻無法與李牧這樣的傳奇人物相提並論。長公子明白將領在大軍之中的重要性嗎?李牧一人便頂的上十萬大軍,甚至,其作用還遠遠超出十萬大軍的戰力。”


    秦軍善於提拔年輕將領,此時坐在中軍幕府大帳裏的除了頓弱這個編外人員,隻有上將軍王翦過了天命之年,因此,一聽到王翦自謙的話,將領們都不服氣的叫囂起來。


    年少得意的李信一把將佩劍拍在地上,不悅的高聲喊道:“將軍此言差矣!李牧統帥能力再強,可他手下多是騎兵,眼前是我大秦最擅長的攻堅戰,我們攻城不易,難道他們放棄□□改用□□、劍戟就容易了麽!若真像長公子說的那樣,趙軍糧草不足,就算是鐵打的戰士也扛不住餓三天!”


    入軍營後為了避嫌,從不與自己父親多說一句話的王賁也緊皺著眉頭,沉聲道:“李牧擅長的是奇襲,求速勝大勝;與上將軍居常心、守常法,而求緩戰必勝路數不同,將軍何必妄自菲薄。”


    正在此時扶蘇緩緩笑了,與微笑著坐在一旁的頓弱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語調輕柔的說:“兵不厭詐。趙國朝堂已經昏聵至此,為何不讓李牧頭頂的麻煩更多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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