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說著停下聲音,心裏產生了一個古怪的疑問:我為什麽覺得扶蘇公子不必娶妻生子?而且在十五開口提醒之前,根本沒把“暫時”兩個字列入考量。


    一股詭異的感覺籠罩在胡亥頭頂,他不由自主停下了思緒,沒敢讓自己繼續往下想。


    抬起頭來,胡亥已經恢複了笑容,眼神清正沒有一絲一毫心虛的對十五說:“反正始皇帝平滅六國的時候,扶蘇公子也才弱冠之年,他到時候再娶妻也沒有影響,晚點結婚生孩子正好能讓身體更健康,也省得娶進門的夫人不知道輕重,影響咱們的計劃――扶蘇公子是個端方君子,就夠讓我頭疼的了,要是他娶來的夫人也是這樣的性子,咱們任何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務。”


    十五不滿的拍了拍翅膀,低叫一聲,被過身去:“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這確實不是必須做的事情。”


    話落,十五將頭埋在腋下,輕輕梳理著豐厚的羽毛。


    胡亥伸手抓緊扶蘇的衣襟,將臉蛋埋進扶蘇懷中深吸一口氣,驅散了十五剛剛問題帶來的抑鬱心情,他勾著嘴角閉上眼睛,扶蘇溫暖的懷抱很快讓胡亥陷入沉眠,引得胡亥迷迷糊糊的越發往扶蘇懷裏擠去。


    第二日一早,胡亥就睜開了眼睛,他往扶蘇懷中蹭了蹭,微微挪動臉蛋枕在扶蘇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整個人越發放鬆。


    胡亥小心翼翼的撐著身子坐起來,伸手搭在扶蘇額頭,和自己相差無幾的溫度立刻讓他露出笑臉。


    “偷笑什麽呢?”扶蘇張開眼,抬手握住搭在自己額頭上的小手,抖開毯子將胡亥裹回懷中。


    剛剛結束一場大戰,剩餘的都是類似於將再無抵抗秦軍之力的代王押送回鹹陽之類的簡單活計,成與不成都不會影響此番大勝的局勢,扶蘇緊張了幾個月的神經終於放鬆,看著胡亥的眼神透出絲絲縷縷慵懶,上挑的眼尾既帶著疑問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灑脫的風情。


    口水……


    這樣的大哥看起來好迷人。


    胡亥將頭埋在扶蘇頸窩蹭了蹭,默默咽下快流出來的口水,趕忙說:“真好,大哥退熱了。”


    扶蘇輕笑一聲,將胡亥往上抱了抱,捏住他的鼻梁輕輕搖晃,柔聲道:“胡亥也會照顧人了,果然長大了。”


    胡亥哼哼著掙脫開扶蘇的手掌,雙手扒在他臉上,整個人都平攤在了扶蘇懷中,他看了扶蘇半天之後才神色鄭重的說:“大哥今天麵色好多了,昨天臉皮黃黃的,不好看。”


    扶蘇嘴角笑容更加溫柔,任由胡亥的一雙小手在自己臉上亂摸,自己隻是輕拍著他的脊背,低聲說:“今日無事,你陪我再睡一會吧,現在天色還早。”


    胡亥點點頭,鬆開手掌,轉而抱著扶蘇的脖頸,扶蘇輕輕勾著嘴唇,將他掉了個方向,自己側過身躺著,讓胡亥背靠在自己懷中,被他雙臂緊緊鎖在胸口。


    扶蘇看著胡亥柔軟卷發下露出的一段白嫩脖子,忽然有了些許玩性,用嘴唇溫存的裹住胡亥後頸的皮膚,輕咬了一口,在胡亥顫抖著身體反抗的瞬間將他用力壓在褥子裏,對著腋下、腰間的位置搔起癢來。


    “哈哈哈哈,大哥你放開我!”胡亥哆嗦著身體左閃右躲,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伸胳膊蹬腿的樣子看著簡直像是翻不過身的小烏龜。


    眼看著扶蘇越發往自己身邊來,胡亥幹脆一把抱住扶蘇脖頸,抬腿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


    但胡亥很快發現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哪怕自己窩到扶蘇懷裏,扶蘇的手腳仍舊是自由的,甚至因為他主動拉近了距離,想要騷到癢處反而更容易了。


    “自作聰明了吧。”扶蘇笑著捏住胡亥一隻腳,往他腳心撓。


    胡亥笑個不停,臉上早就憋得通紅,再被扶蘇調侃想要反駁,狠狠一下嗆咳出聲,沒等扶蘇著急,他自己已經像隻找到攻擊方法的奶狗似的,奔著扶蘇的臉和脖子咬過去。


    “讓大哥壞,讓大哥欺負我,啊嗚!”胡亥眼見扶蘇有躲閃之意,更加來勁兒的往扶蘇的臉和脖子上啃,可他自己根本意在阻止扶蘇瘙癢,牙齒上根本沒用力,一口接一口的蹭在皮膚上,傳來濕潤又溫暖的感覺。


    扶蘇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熟悉的騷動從下傳到腦中,扶蘇臉上的笑意瞬間凝滯,他直接把胡亥按在懷裏,用毯子將兩人緊緊圍在一塊,語調生硬的說:“快睡吧,我困了。”


    胡亥用臉蛋蹭了蹭扶蘇的脖頸,低聲說:“大哥,擦擦臉吧,我弄了你一臉口水。”


    胡亥驚訝的發現自己話音未落,與他緊緊相貼的身體就變得更加僵硬了,簡直像是自己直接靠在一塊打磨光滑的木板上!


    “……大哥?”胡亥疑惑的叫了一聲,伸手推了推扶蘇的身體。


    扶蘇立刻將扶蘇按回被褥之中,將他緊緊裹住,然後幹巴巴的對外麵吩咐:“梁,取些溫水來。”


    “是,長公子。”服侍人的方麵,這群內侍都有一絕,也不知道身在荒山野嶺之中,梁是如何找到柴火的,但沒多一會,寬大的車廂內已經擺上了一盆溫度適宜的清水,順便還準備了一條幹淨的……f……


    胡亥名義上閉著眼睛裝睡,可在扶蘇轉過身的刹那已經偷偷翻轉過去偷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眼見放在水盆邊上的f,胡亥抿著嘴唇笑得像是偷到油吃的小老鼠,趁著扶蘇回過頭前,像是什麽都沒發現似的悄悄回過身閉上眼睛,可他始終抿著上挑的嘴角,壓不下心中愉快的泡泡。


    扶蘇聽到車廂的聲響,知道胡亥在偷看自己,但以胡亥的年紀,他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意義,扶蘇聽到他似乎無趣的翻過身子繼續睡,無奈的笑了笑,匆匆擦了一遍身體,咬著嘴唇不發出一丁點聲音的快速解決了剛剛驟然升起的小麻煩,隨後換掉身上的f,躺到胡亥身邊。


    他擁抱著幼弟的時候,心中沒有任何古怪,畢竟男人被人蹭一下都會發生這種尷尬的事情,和對著誰根本沒關係,反而是胡亥在扶蘇重新把他抱住的時候,忍不住扭動了幾下,心裏驀然有了一種“是不是該避嫌”的想法。


    扶蘇身上最後一丁點睡意也被換洗消磨掉了,眼見胡亥同樣沒睡著,幹脆一麵握著他柔軟的手掌揉著小小的指節,一麵說:“你想好見到父王該怎麽說了麽?”


    胡亥討人喜歡的小臉瞬間皺成一團,抿著嘴唇,可憐巴巴的說:“進去指節衝到阿爹麵前,一把抱住他大腿往懷裏鑽,然後把、把手伸出來,隨便打――反正不可以打屁股了,阿爹書房裏常常有許多大臣呢。”


    扶蘇聽到胡亥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貼在他耳後低聲道:“王翦上將軍此番大捷,若是沒有意外的話,負隅頑抗的代王和早就沒有一拚之力的燕王都會投降,被當做戰俘送到父王麵前。到時候父王肯定要辦大朝會,甚至會幹脆在鹹陽城門外迎接將士歸來――你想要找個人少的地方跟父王認錯,怕是不可能了。”


    扶蘇話一出口,胡亥立刻嚇得坐起身,雙眼瞪得圓滾滾的看著他,總是彎出笑意的紅潤小嘴也的張開了,看著傻乎乎的,他的眼神裏滿是不敢置信。


    胡亥聽了片刻才苦著臉說:“什麽?當真要在全鹹陽城百姓麵前被阿爹打屁股麽?……大哥,我還是不回去了吧,阿爹的信印放在你那裏,我我我……往哪裏躲才安全呢?”


    扶蘇刮了刮胡亥的鼻腔,掐著他的臉蛋低笑道:“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偷了信印跑出來之前,就該想好退路和應對方法,省得被父王訓斥。”


    胡亥捂著臉蛋,淚眼汪汪的看向扶蘇,十分諂媚的抱住他的手臂,往扶蘇懷中一坐,不停用臉蛋磨蹭著扶蘇的胸膛,語速飛快的說:“大哥,你幫幫我,大哥最厲害了。”


    扶蘇笑著把胡亥抱在懷裏,等到胡亥安下心來,以為他同意了才忽然說:“既然你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就該做好準備了――我不會幫忙的,你好好吸取教訓,現在知道疼了日後才會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Σ(っ °Д °;)っ大哥,你的畫風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的善良、仁愛、寬宏、體貼呢?


    這和人設說好的不一樣啊!


    對上胡亥傻眼的表情,扶蘇笑得身心舒暢,他又揉了揉胡亥的一頭細軟卷發,重新合上眼,十分愜意的說:“你學過的《詩》還能記住多少?出來玩了兩、三個月別把學過的東西都忘得一幹二淨了,父王回去,一定會抽查你在外麵有沒有懈怠――哎,若是讓他知道了你偷盜信印之後,非但沒有好好讀書習武,還將學過的知識都忘得一幹二淨,你說父王會怎麽做呢?”


    qaq打屁股都是輕的!


    胡亥立刻蹦起來,一下子撲到車廂裏隔出的小櫃子前翻找了起來,迅速捧出幾卷書簡爬回扶蘇麵前,仰頭看著他,毫不遲疑的說:“大哥,父王容易挑哪裏考?給我劃點重點吧!”


    扶蘇高高挑起劍眉,低聲說:“這時候了,你還想投機取巧?從頭到尾都背下來!父王博聞強識,連《呂氏春秋》都能夠全篇背誦,你別想糊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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