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佳在縣城購買了禮品,價值高達五千元的一批補品,根本來不及送上爺爺就推自行車出門,他要去屠戶家看有沒有肉。蘇佳的思想有時候很錯位,並沒有感歎爺爺的努力待客之道,反而驚歎爺爺能在四十公分小路上穩如泰山的騎自行車。


    到了晚上九點三十分,爺爺才帶了肉回家,還挖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蔬菜。爺爺廚藝太差,隻能方適下廚。但是農村開火也是比較麻煩的,一直到了快十一點這才有東西吃。


    方適帶蘇佳回家,也有擔心過因為家的簡陋而讓蘇佳嘲笑。蘇佳不僅沒有嘲笑,反而感慨方適小時候生活條件之艱苦。爺爺拉了方適到一邊:“晚上沒地方睡,你的被子沒曬。”


    方適回答:“沒關係,我們去桃樹林通宵。爺爺,你也一起來,我們遇見了問題,想請教你和大家。”


    爺爺點頭:“行,我把火爐搬進去,和大家說一聲。”


    剩餘兩人,方適看蘇佳好一會,蘇佳問:“你有話要說?”


    方適點頭,問:“猜謎,猜我們家裏有多少人?”


    蘇佳笑:“難道還有別人?不是就你和你爺爺嗎?”


    方適點點頭:“答對了,那猜猜我們家有……多少鬼。”方適說完趴桌子,不忍看蘇佳反應。


    蘇佳夾了米粉,愣神看方適,腦中消化著信息,突然跳到長凳上站住:“你……你嚇我?”


    方適忙道:“不,不、是這樣的,你如果怕呢,我送你到村長家暫住一晚……我是想,這些鬼和我家人一樣,你是遠道而來的好友,我應該要介紹你給他們認識。”


    “家人?”蘇佳問:“就是我們前天晚上遇見的那家人?”


    “他們絕對不會傷害你我。”


    蘇佳非常猶豫,之前因為扔下方適內心過意不去,她知道方適想介紹‘家人’給自己認識的心態,當自己是朋友。


    方適道:“另外一個原因,小芳的事我要聽聽他們意見,你和我一起實習,最好是能和我一起參與此事。”


    蘇佳看方適許久,道:“可是我沒有給你額外的家人準備禮物。”


    方適想了好一會,問:“你覺得什麽禮物比較適合他們?”


    蘇佳噗哧一笑,點點頭同意了,但是內心還是非常害怕。之前就怕,遇見過小芳那厲鬼,自然就更害怕了。


    “確定之後,我給你看一晚陰陽眼,你就可以聽見和看見他們。”


    蘇佳小心問:“我就坐著,不看見他們,不聽見他們,可以嗎?”


    方適回答:“我認為那樣你會更害怕。相信我,不出五分鍾,你就再也不怕鬼了。”


    ……


    方適在前牽了蘇佳的手進入了桃樹林。蘇佳不敢睜眼睛,聽見一個聲音飄來:“哈哦,去沒兩個月,就拐了個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回來。”


    蘇佳聽不懂,方適道:“我警告你們,她非常怕鬼,她要嚇著,我就勸爺爺搬家,讓你們自生自滅。”


    “哈哈,會心疼人了。”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


    “你們全部先回去火爐邊,她要個適應的過程。”


    “親一個。”


    “親你妹。”


    一個女鬼嘟嘴:“我是她妹,來……”


    “……”無語,方適喊道:“爺爺,有幾個不聽話的,把他們全部關小黑屋。”


    女鬼忙道:“好了好了,開玩笑。”


    方適拉了蘇佳再走十來米,道:“睜開眼睛,附近沒鬼。”


    “喝。”蘇佳念力暴漲一下為自己壯膽,而後睜開眼睛,看見十多米外方適的爺爺坐在火爐邊添柴,旁邊規矩坐了幾十個……人吧,一起朝自己這個方向看。念眼看的很清楚,都不是很好看的人。不在於外表,關鍵在於太有鬼的特色,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爺爺道:“丫頭不怕,我已經將他們禁言……過來。”我的地盤我做主,真人版群主,還不能退群。


    蘇佳提著小心慢慢的走到火光邊,爺爺讓群鬼到另外一邊,讓蘇佳坐在石椅上。蘇佳落座,看著群鬼,群鬼也看著她,她死死抓了方適的胳膊,顯然內心還是害怕的。


    “我介紹一下,點到名才能說話。”方適看了眼爺爺,爺爺當然同意假公濟私。方適開始介紹他們,淹死鬼,吊死鬼,摔死鬼,餓死鬼,冤死鬼……同時還介紹了他們是哪個年代,生前職業等等。


    介紹完後,蘇佳畏懼之心減退了很多,方適看大家:“一兩個月不見,很想大家,不過今天突然回來是因為有事要請教大家,還有爺爺。”


    爺爺點頭:“要說話的舉手。”


    群鬼端正排排坐點頭。


    方適將小芳之事說了一遍,一鬼舉手。爺爺一指他:“說。”


    鬼:“我不知道,我就想說下,方三你這樣太不厚道,我們和你多少年的交清,方適和你才多少年的交清?嚴格來說,我和你爺爺是平輩,你好意思這樣欺負我?”


    鬼開始內訌,說話鬼被中年夫妻鬼踩在腳下,中年丈夫解禁開口:“方三什麽東西,方適和我們什麽交清,對不對?”


    “……”多鬼舉手讚成。


    爺爺搖頭,道:“好了,不要嚇了客人,大家好好說話。”


    群鬼一起點頭,爺爺取消了禁言。群鬼很有秩序的舉手發言,方適給蘇佳翻譯。


    一鬼道:“我遊魂野鬼在樹林遊蕩,遇見了道行很高的山魈,他收留了我。我曾經問過什麽鬼才是最厲害的,我當時想也不投胎做人,做個長壽鬼也不錯的。山魈告訴我,鬼中排名第一就是魅虛。但是魅虛不過七,頭七一過,必然魂飛魄散。”


    蘇佳輕聲問:“還有嗎?”


    方適翻譯,鬼道:“魅虛很凶,怨鬼在沒意識之前,隻會被被陽氣吸引,吸收陽氣,如同嬰兒喝奶,是一種本能。然後慢慢有了意識,有了意識之後的鬼反而不太敢害人,隻有很少部分的鬼才會去害無冤無仇的人。唯獨魅虛不一樣,特別是頭七這一天,見人見人,見鬼殺鬼。魅虛是有意識的,而且擁有老鬼或者人的思考能力,沒有人和鬼真正了解過魅虛。就看方三你知道不知道。”方適爺爺是開掛的,雖然是臨時工,但是畢竟後台硬。


    爺爺道:“鎮鬼術中沒有提到魅虛,但我想魅虛應該也算鬼。不過我不能離開方圓千裏。喂,你們都是老鬼了,總該知道一些吧。”爺爺是鬼差,不管什麽鬼,鎮鬼術無腦扔過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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