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大的湖泊位於這片空間的一角,湖中還冒著絲絲熱氣。


    緊靠著湖泊,甚至可以說就在湖泊的邊角,一片暗紅色的“地火”,在靜靜燃燒著,也就是它點亮了這片空間。


    除了這湖泊與地火,許廣陵看到的就是大量的草木。


    首先是一棵大樹。


    看上去似乎是杉樹,但也有點像鬆樹,總之鬆杉屬是沒錯了,許廣陵半調子都談不上的植物學知識也隻能定位到這一步。兩棵大樹都是需要好幾個人抱的那種,而且底下都出現了空心。


    從地下生長,向上生長到二十多米的高度,就無法再上了,上麵是厚厚的泥土以及岩石,於是這兩棵大樹便崎曲著向側邊生長。


    側邊生長,在頂上又紮根,然後居然又倒垂著向下生長。


    所以許廣陵現在看到的景象非常新奇。


    一棵大樹,頂上,是無數棵大大小小的倒垂生長的側係樹。


    許廣陵的視野從這個小樹係離開後,看到了更驚人的景象,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人參。


    大片大片的人參!


    許廣陵之前第一站往長白山而來,除了章老給他講的第一味藥草就是人參以外,還因為長白山本身也是一個綜合性的野生草藥生長地。


    不過來到這裏之後,從開始到現在,許廣陵一共也才隻通過天眼發現了三株人參而已。


    而且也隻有一株超過百齡的,其它兩株,一株大概三五十年,另一株則更隻是幼苗,不到十年。


    他卻做夢都沒想到,在這地下,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空間中,粗粗看去,至少也有千把株的人參長成了一個大參園。


    天眼向地下延伸,嗯,許廣陵的天眼能力一直是在緩慢地進展中的,現在向地下,已經能滲透三米多左右了。所以這一刻,在這個大參園的底下,許廣陵看到了讓他極其驚心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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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很多的大人參,最大的一個,直徑居然有二十多厘米!


    所以看上去,那根本不像是什麽地下莖,而完全就是一棵小樹樁!


    哪怕是地瓜,長成這樣都很驚人了,更何況,這是人參!


    許廣陵完全呆住了。


    這麽大的人參,到底在這地下長了多少年?


    五百年?


    一千年?


    許廣陵估計一千年都不止。


    其實人參在後世被稱為是本草第一,除了它的滋補功效確實不凡之外,和它的壽命應該也有那麽一點關係。——隻是環境適合,不會造成腐爛什麽的,人參是可以一直生長的!


    沒有人知道它的極限是多少年。


    反正千百年的,不算事。


    在參園邊上,許廣陵看到了好些其它種類的藥草。


    範圍最大的,是天麻。


    它也和人參一樣,占據了地麵及地下很大的一塊地盤。


    把這一大片草藥全局地打量了一下,許廣陵確定這是一個藥園。


    如果是一粒人參種子機緣巧合地從外麵的出口掉進來,千百年過去,是有可能繁殖出一大片參林的,但人參和天麻並其它的藥草在一起生長,讓許廣陵打消了這個判斷。


    所以,結論就是,這是人工種植的!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許廣陵的天眼再次掃視。


    許廣陵倒不是覺得這地下現在還有人住,從人參、天麻及其它藥草的生長情況,一眼就能看出它們“野生”得已經很久很久了,那是很多很多年都無人打理的跡象。


    下一刻,許廣陵在這片空間的另一個角落,也是離上麵洞口最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個木頭搭建的小屋。


    具體地說,隻是小屋的大體形狀。


    好幾根木頭,已經完全腐朽,上麵長出了密密麻麻的蘑菇。——蘑菇的殘骸。


    那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蘑菇了,已經朽化變成了木質,而正是它們,勉強保持著木頭的大致形體。另外的幾根木頭,則“生長”了出來,在附近繁衍出一大片的灌木叢。


    視野滲透進這個帶著厚厚歲月斑駁的小木屋,許廣陵一眼就看到了散落的白骨,以及,一些木片。


    木片早已很斑駁,應該是不能撿拾起的,估計風一吹就能化成粉,但其上刻出來的字跡,有一些卻還是能辨認。


    繁體字。


    許廣陵會好幾門外語,對繁體字卻不是很熟。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很是羞愧。


    不過也隻是沒具體學過而已,單純講辨認的話,至少一半以上的繁體字,他是能夠認出來的。


    這時,就著斑駁的字跡,以及不是很熟悉的繁體字,許廣陵一一辨認著木片上的記述。


    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這畢竟不是什麽精確精妙的一字不容疏漏的東西,而是關於草藥園及這小木屋主人的生平描寫,而且,是專門寫給後來者看的!


    “仆宋時人也。”


    這是開頭。


    宋朝時候,這裏似乎是歸屬於女真族的地盤吧?


    許廣陵繼續看下去。


    木片字跡有斑駁,甚至直接斑駁到缺失,但木片整體沒有缺失,而且也是次序井然,所以一路看著,許廣陵也就大致了解了記述者的身平。


    這是一個宋朝的書生,考中過秀才,後來屢考不中,也就不考了,加上家中薄有資才,所以也就快快樂樂地過起了安逸的小日子,後來娶了妻子之後,更是感情和美。


    可是沒多久,妻子因為難產,死去了。


    美滿一夕之間變成慘痛。


    這人是兄弟三個,上有大哥下有小弟,不慮父母無人服侍,所以此人心傷之下,直接就離家做和尚去了。


    然後和其他的和尚一起雲遊。


    在這個過程中,他學了一手醫術。


    可能接觸的和尚中有人會醫,也可能因為妻子的關係他主動地學習這個,關於這一點木片上並無詳細記載。然後是這個遊方的和尚兼半個郎中,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在這片大地上晃蕩。


    後來甚至晃蕩著出了關,去了草原。


    又輾轉著到了東北。


    話語不通,又幾次跨界,但這都不是問題。在那個時代,會一手醫術,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木片主人描述自己的醫術是“粗淺之技”,但卻被當成了“上師”對待,後來來到這遼東地界,意外巧合之下治好了一個重病者,更是受到了絕大的推重。


    於是他一時間也就在這裏定居了下來。


    因為山上很多藥材,特別是,“千年人參,俯拾皆是,此中土所不敢想也。”


    許廣陵不確定他的這描述有沒有用到誇張的手法,以及,誇張程度究竟達到多大。


    就算那個時候,長白山的人參沒人挖,也沒道理多到這種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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