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白蝴蝶,雙雙飛上天,


    不知為什麽,一個忽飛還,


    剩下那一隻,孤單怪可憐,


    也無心上天,天上太孤單!


    這是胡適先生在1916年用白話文創作的兩隻蝴蝶,1917年發表在《新青年》雜誌上。


    說到這首詩歌的文采,……確實沒有文采。但這首詩歌卻是中國第一首白話詩歌。就連餘光中都認為胡適對於中國詩歌的作用大半是曆史的,而不是美學的。


    但是這個年輕人在這裏大放厥詞,說中國人寫不出優美的詩歌,這不是放屁嗎!


    兩千年前的《詩經》難道是外國人寫的?!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些不美嗎?


    隻聽這個年輕人繼續吹噓道:“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拜讀過很多詩人的著作,我感覺外國人的詩作不僅優美而且想當有意境。”


    這個年輕人捏著高腳杯往嘴裏送了一口紅酒,又道:“英國有過一位著名的詩人雪萊,他寫過一首《西風頌》,裏麵有這樣一句詩,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這首詩歌還不甩《兩隻蝴蝶》兩條街!要我說自古至今還沒有哪一首詩歌的意境能夠比得上這首《西風頌》!”


    “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那我請問這位先生,此句詩的意境是否能比得上雪萊那一句?”卻是蘇齊琪帶著徐海飛施施然而來。


    “輕歌,生日快樂!”蘇齊琪送上祝福,又遞上自己的生日禮物。還對陸雲笑著打了個招呼。


    “謝謝齊琪。”陳輕歌又對一旁的徐海飛毫不客氣的說道:“你的禮物呢?”


    “給!”


    徐海飛把手裏一本厚厚的書遞給陳輕歌,陳輕歌接過來翻開一看,知道自己又被這個徐海飛捉弄了,裏麵竟然全是英文。從來都是自己捉弄別人,還從來沒有別人敢捉弄自己,好你個徐海飛,欺負我不懂英文,下次你過生日送你兩隻毛毛蟲。


    這個年輕人本來就想高談闊論來吸引人們的注意力,一看陳家大家小姐都被自己的才華所吸引,頓時喜上心頭,卻不知道陳輕歌心裏對他厭惡到了極點,嘩眾取寵的家夥,以為自己喝了幾年洋墨水就多了不起!


    這個年輕人對陳輕歌還有蘇齊琪自我介紹道:“在下趙一杭,曾在英國留學三年,今年剛回到上海。”


    蘇齊琪道:“誰謂河廣?一葦杭之。不知道趙先生的名字是否出自《衛風,河廣》。”


    趙一杭欣喜道:“在下的名字正是出自《詩經》中的《衛風,河廣》,這位小姐真是博學多識,令一杭佩服之至。”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如此推崇外國詩文,而貶低我們自己?雪萊的詩我也讀過,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我也很是欣賞,但是唐朝詩人呂溫在《孟冬蒲津關河亭作》就寫過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此中意境並不比雪萊的差。”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都來欣賞這場詩詞辯論。


    趙一杭本來以為蘇齊琪是來崇拜自己的,沒想到是來拆台的,趙一杭對唐詩宋詞了解的並不多,頂多能背誦幾句床前明月光,白毛浮綠水之類的詩句,自己名字的典故還是他老爹給他說的,至於這個呂溫他是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自己就是拿著家裏的錢在英國玩了幾年,聽別人提起過雪萊罷了。回國後偶然讀了一本詩集,才知道兩隻蝴蝶這首讓自己笑噴了的詩歌。


    趙一杭強顏爭辯道:“我不否認古人寫出過很多詩詞歌賦,但現在呢?中國沒有李白,沒有杜甫了!那位胡適先生的《嚐試集》在場的各位也都可以回去讀一下,不是兩隻蝴蝶就是一群鴿子的,這也能稱得上詩嗎?”


    其實中國近代詩歌這兩年才剛剛發展,去年1月份才剛成立了文學研究會,裏麵都是牛人,周作人,鄭振鐸,沈雁冰,後來還有冰心,朱自清,老舍加入。到了6月份,為了響應文學研究會的成立,留學日本的幾個人又成立了創造社,也都是牛人,有郭沫若,鬱達夫和田漢。至於講究格律創新的新月社要到明年才能在北京成立,徐誌摩現在還在英國呢,要到10月份才回來。


    蘇齊琪道:“雖然我們現在沒有太多優秀的詩人,但不代表以後沒有!”


    趙一杭冷哼一聲,“還不是說大話,中國人要是能寫出一首好詩出來,我名字倒著寫!”


    陳輕歌聽不慣趙一杭如此貶低中國人,生氣的說道:“姓趙的,好歹你也是中國人,不要以為在英國喝了幾年洋墨水肚子裏就有多少文章!”


    “我肚子裏確實沒有多少文章,但是現在外國人寫的詩就是比中國人寫的好,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陸雲聽不下去了,作為一個標準憤青遇到這種情況是要站出來展現自己真正的技術的。


    “那你認為什麽是好詩?”


    趙一杭見陸雲站出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見陸雲穿著普通,估計也沒讀過書,可能連字都不會寫,這不是站出來自取其辱嗎?


    趙一杭不屑的說道:“自然是有格律,有情調,有意境才能稱之為好詩!怎麽,你會寫詩?”


    陸雲淡然說道:“略懂一二。”又對陳輕歌說道:“今天你生日,我也沒有帶禮物,就送你一首詩。有沒有紙筆?”


    “有,我這就去拿。”陳輕歌說完就跑回屋裏拿紙筆。


    蘇齊琪看著陸雲自信滿滿的樣子,心想他應該能寫出比兩隻蝴蝶文采好點的詩。


    在趙一杭看來,此時的陸雲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不一會,陳輕歌就拿著一支鋼筆和紙張出來,把一張桌子上的食品和紅酒都搬開騰出地方,鋪好紙,陳輕歌就在桌子前坐下來。對陸雲說道:“陸雲,你說吧,我寫。”


    陸雲心想正好,自己的繁體字寫的還真不好看。看著陳輕歌坐在桌子前,伏案執筆的恬靜樣子,陸雲在心裏說道:“林先生,借你詩歌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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