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幽邃深遠,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依舊在山穀間穿行。


    走在前麵的素雲道長忽地停下腳步,望向兩邊的山穀,一副沉思狀。


    此段山穀,兩邊灌木雜草減少了許多,大麵積裸露出一種暗色岩石。岩石呈現出暗紫色,由大小懸殊較大的顆粒組成,往往是大顆粒鑲嵌在細小的透亮顆粒間,大小顆粒上有無數細小的孔洞。


    華雲師太問道:“道長,莫非覺得這些岩石有什麽問題?”素雲道長搖搖頭道:“這種岩石外貌奇特為我平生僅見,總是感覺有些不對,但我卻說不出來。”


    曲木阿古轉過身道:“在我們彝族人的曆史中,我們叫它作天火種。它們是火山爆發時,岩漿落在地下凝聚的東西。”


    陳湘君指著前方的山穀兩邊道:“你們看,前麵山穀兩邊這種岩石越來越多,會不會死亡穀充滿玄機就是因為它們?”前方山穀中草木越發稀少,大量的暗紫色岩石映入眼簾。


    行得半個時辰,眼前出現一大片雲杉林,它們出奇的挺拔高聳,須抬頭方能望到樹梢。


    張青峰望著眼前針尖般的葉子道:“你們看山穀外的雲杉,一株不過七八十尺高,而穀中的雲杉每株少說都有一百多尺高。”


    陳湘君指著雲杉林邊吃草的動物驚叫道:“奇怪,你們看那是一隻兔子嗎?野兔原本嬌小而溫柔膽怯,這隻的野兔怎麽如此壯碩凶惡?”不遠處的山坡草地上,一隻似白兔的動物在吃草。


    它的頭顱足有豬頭般大,一雙耳朵似豬耳般扇動。白兔聽到喧鬧聲,轉眼向陳湘君望來,露出長長的獠牙低聲嘶叫,一臉凶狠之色。


    曲木阿古喜上眉梢道:“今天中午有美味野兔吃了。”隨後吹起口哨。箭豹聞聲而出,幾個起落便將白兔咬翻在地。


    曲木阿古將捕獲的野兔背負在身笑道:“死亡穀中,大家要特別留意,一隻蜘蛛,一隻蟲豸都有可能具有劇毒,都可能致命。野兔可能就是最佳的食材,因它始終還是吃草動物,至於其它動物就不好說了。”


    雲杉林上空,枝丫交錯,針葉密布,隻有偶爾幾縷陽光能穿透密葉照射到地上,林中半明半暗,視線不能投射遠處。


    曲木阿古手持一把砍刀在前麵開路,箭豹雙目寒光四射,護衛在他身邊。


    箭豹見頭頂的樹木輕微晃動起來,抬頭猛吠。曲木阿古將砍刀擲插在地麵,張弓搭箭向頭頂連發三箭,口中叫道:“小心躲避毒汁。”


    頭頂之上,三張巨大蛛網懸在半空,三隻臉盆大的八爪蜘蛛正沿著蛛絲緩緩落向幾人頭頂。


    曲木阿古兩隻箭射中兩隻蜘蛛腹部,汁液流下來,濺落在雜草上嗞嗞作響,翠綠的雜草頓時變得枯黃一片。一隻蜘蛛卻將爪一夾,將來箭夾住。林楓手一揮,一隻飛梭猛釘在它身上,接著飛身一劍斬斷了它一條腿。蜘蛛幾聲怪叫,拖著受傷的腿逃走了。


    華雲師太讚道:“賢侄一手飛梭使得頗好。”林楓小心翼翼地用一片樹葉擦去飛梭上的毒汁,謙遜地回答道:“雕蟲小技,讓師太見笑。”


    張青峰見他一手發梭端的是手法奇妙,笑


    道:“師兄有閑指點我用飛梭的手法,可好?”林楓望望密林深處,笑道:“你回山就傳給你。”接下來,眾人在林中相續遇到異於尋常的野豬、毒蛇……但它們都被箭豹製服。


    大家這才對箭豹森林王者的地位深信不疑。強悍的箭豹不但具有強大咬噬力與速度,而且不懼毒蛇猛獸的毒牙利爪。


    林中靜得出奇,隻有幾人衣衫與身邊灌木雜草刮擦的聲響。


    走在前麵的曲木阿古忽地豎起左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然後慢慢地蹲下身去。他的前麵,一片綠草和低矮灌木被踐踏得東倒西歪。


    張青峰靠上前一指,道:“曲木大哥,這裏似乎發生過打鬥。”他眼力尖銳,發現草地上粘著幾團烏黑凍液。


    曲木阿古上前幾步,伸出食指在烏黑凍液上一點,放在鼻尖一嗅,轉頭向素雲道長道:“這是人的血液在這濕氣濃重的林中凝結而成的血團。”


    素雲道長點點頭,雙目向灌木叢中搜尋,忽將手中劍一挑,從灌木間挑出一個鐵夾。


    鐵夾打造粗厚,顏色與雜草灌木一般無二,若非視力驚人,決難察覺。


    曲木阿古道:“這是獵人常用的捕熊夾子,就算是凶猛的狗熊被夾住也無法逃脫。”一邊接過鐵夾,點頭讚歎道:“製作工藝精良,好手藝。”又將鐵夾給箭豹一聞,向草叢一指。


    箭豹圍著周邊草叢灌木一頓狂嗅,又找出兩隻相同的捕熊夾子。曲木阿古割下一隻野兔腿扔給箭豹以示嘉獎。箭豹歡叫著啃食起來。


    華雲師太看著地下血團,無比擔心,叫上陳湘君向更遠處搜尋。張青峰擔心陳湘君安危,持劍陪伴在她身邊尋找。


    來到幾株雲杉樹下,張青峰瞥見地麵堆積的雲杉針葉間似有寒光閃動,一掌劈空拳打去,拳風翻動了雲杉針葉,見一把長劍從雲杉針葉間露出劍脊來。


    張青峰上前拿起寶劍,見劍身上雕刻著幾朵祥雲。陳湘君飄身上前,取劍在手,驚叫道:“師父,這是關鵬師兄的雲霄劍。”


    華雲師太聞聲接過雲霄劍,擔憂道:“關鵬丟失了佩身寶劍,不知道人在何處?師兄又去了何處?”焦急之中,她對著遠處幽暗的雲杉林發出一聲同門問詢消息的長嘯。


    嘯音呼嘯著奔向遠處,久久不滅,卻無聲音回應。


    曲木阿古抬頭望向雲杉林樹梢,道:“地下血跡或許是從頭頂上滴下來。”眾人聞言抬頭向滴血處望去,但見上方百尺多高的雲杉枝葉交錯,影影綽綽,光線昏暗,難以看清是否藏有異物。


    張青峰雙眼在林間搜尋,忽提氣縱起二三丈,飛落向一株雲杉樹枝,接著單腳在樹杆上一點,便又上升二三丈,如此跳上三次,雙腳一蹬淩空飛起,拔劍斬出。


    眾人見他如飛鳥般在林間飛翔,皆是讚歎,卻見他揮劍將一隻“樹枝”斬落,都感疑惑。


    “樹枝”啪一聲落在地上,張青峰也輕飄飄落在它旁邊。


    張青峰對走上前來的陳湘君喊道:“湘君不要上前來。”陳湘君離他較近,心中好奇,一點腳尖落在他身邊,一看之下臉色大變,轉過頭去,玉手掩


    口做嘔吐狀。


    素雲道長定睛看去,也是大吃一驚,見張青峰砍落的是一幅血淋淋的人體骨架。箭豹對著張青峰砍落繩索的地方狂吠起來,那處樹枝周邊聞聲嘩嘩響動,掉下一陣針葉來。


    張青峰冷然道:“吊這張骨架的地方隱藏著不可知的東西。”素雲道長向曲木阿古問道:“那會是什麽古怪東西?”曲木阿古苦笑著搖頭道:“或許是食人族,或許是會飛的蜘蛛人,死亡穀不可知的東西太多,我不敢確定。”


    華雲師太與陳湘君麵色蒼白地望著那副骨架,心中不想直視血淋淋的場景,目光卻又在骨架上搜尋,想要判斷出這是否就是關鵬的屍體,但骨架上血肉模糊,除了一根腳套外再無其它物件。


    “找找看有沒有撕爛掉落的衣服?”張青峰跳上一株雲杉樹的枝丫,居高臨下地向四周查看道。曲木阿古在箭豹頭上一拍,箭豹圍著周邊搜尋起來。


    張青峰目力奇佳,看定一株半人多高灌木一指,喊道:“箭豹。”箭豹飛躍而去,叼著兩片破爛的衣布而回。華雲師太一把從箭豹口中奪過衣布,悲聲道:“這……這……這是關鵬的淺黑衣衫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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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雲道長安慰道:“師太,這還不能完全斷定關鵬已遇難,這布或許隻是關鵬與人搏鬥受傷留下的,說不定此時直真道長正與他在一起。”


    曲木阿古在旁邊道:“此處有多處人為設置機關,失蹤之人是因偷襲受傷還是中了機關受傷,一時不好判斷。”


    一行人繼續前行,林中的高大樹木越來越少,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株株樹形優美的低矮杉木,林中光線也逐漸明亮起來。


    陽光在遊弋的薄霧中穿行,鳥兒在清脆的啼叫,青苔上豔麗的野草野花在悄然盛開,巨石上的植物和瑪瑙石仿佛在講述神秘黑竹溝最原始的故事……


    走在萬物生長的森林裏,仿佛置身於如夢如幻之仙境。


    路邊,一株枯木上長滿了五顏六色鮮豔的菌類和野花,看得陳湘君怦然心動。她皓腕伸出,欲要采摘一朵雪白的小花。“不要動,小心腳邊那根灰色樹藤。”曲木阿古冷然道。


    張青峰聞言順著灰色樹藤看去,將陳湘君拉在一邊,笑道:“原來如此。”揮刀砍斷樹藤,一根巨木飛撞在陳湘君適才站立的地方。


    曲木阿古砍刀揮出道:“站著不要動。”五六支從大樹林葉間射來的木箭被他砍落。


    陳湘君臉色大變,一顆心怦怦直跳,因為這樣的陷阱偽裝得極其隱蔽,一般人就算可以躲過巨木的撞擊,那麽後發的木箭也很難躲過。


    忽聽密林遠處幾聲淒厲的慘叫聲遙遙傳來,曲木阿古聞聲,提起砍刀回望後方,沉思道:“想來是有人和我們走同一條道,中了林間埋伏。”


    山地綿延著不斷向上,不知何時,雲霧四處湧來,天上又下起了細雨。前行的山路愈加狹窄,植被也愈加茂密,腳下沾雨的路麵濕滑起來,路邊不時有沙石掉落,眾人隻能一步步小心前行。


    行至斷崖山,山如其名,山崖上隻有一條窄窄的幾裏長的小路,山崖下是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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