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當然能夠理解,朱桂給了他一個重新為人的機會,他豈會計較這一頓飯,便抱了一拳,朗聲說道:“殿下說哪裏話,殿下對臣有再造之恩,臣一定肝腦塗地報答殿下。殿下請好生歇息,臣告退了。”


    說罷,又向自己的女兒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地退出了朱桂的寢宮。


    回去的時候,常茂感覺今天的天氣特別好,微風不燥,邁的步子都比之前歡快了不少。


    咱老百姓啊,這哪真搞笑啊。


    將常茂安排好之後,朱桂就開始著手考慮率軍西出,攻城略地的事情了。他的第一個目標自然是沙州,也就是後世的敦煌。


    敦煌本來屬於河西五郡之一,過了敦煌,出了玉門關,才算是離開了中原王朝。


    但是,自從唐代安史之亂以來,敦煌已經脫離中原王朝幾百年了,洪武年間,朱元璋派傅友德攻取河西之地,也僅僅是收複了嘉峪關以東的河西四郡,而西邊的敦煌,此時還被一個蒙古貴族占領著。


    那名蒙古貴族的名字叫做阿裏溫,因為占據著沙州的緣故,所以就被人稱為沙州汗。


    必須要把敦煌收回來,朱桂看著地圖上的敦煌郡,眼睛裏放出了灼灼的目光,安奈不住自己激動地心情,一拳砸在了地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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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旁侍立的詩劍見朱桂這副樣子,知道他下定了決心,便問道:“王爺打算什麽時候出兵攻打敦煌?”


    朱桂長舒了一口氣,眼睛直直地盯著敦煌郡,道:“自然是越大越好,不管是敦煌,還是西域,都是我華夏的固有領土,豈能長期為外人占據?”


    說罷,又看了一眼詩劍,道:“你可有什麽良策教寡人嗎?”


    詩劍抿了一下嘴,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淡淡地說道:“據目前的形勢來看,關西七藩中,就屬沙州汗阿裏溫和哈密汗巴圖勢力最大,他們各有萬餘精銳騎兵,更為重要的是,他們背後有察合台汗國的支持,


    關西七藩目前都聽他們的指揮,他們不大可能投降我們。殿下想要收複敦煌,怕是隻能使用武力了。”


    朱桂點了點頭,又冷笑一聲,道:“說得不錯。不過這也無所謂,寡人本來就不想和平解決。誰放著好好的王不當過來給你當臣?你不用無力來解決怎麽行呢?”


    詩劍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但是,即便是使用武力也是有個章法的。據奴婢所知,沙州汗的下屬瓜州萬戶布和跟他的關係不是特別的好,殿下要是能爭取到布和的支持,讓他來給你帶路,那攻打沙州就容易的多了。”


    瓜州是敦煌下轄的一個縣,地方比較富饒寬廣,距離敦煌大約兩百裏,距離朱桂的地盤最西端嘉峪關大約五百裏。


    詩劍的情報係統搞的不錯,她已經打探清楚了瓜州萬戶布和和沙州汗的關係並不怎麽融洽。


    瓜州萬戶本來就是附屬於沙州汗的一個羈縻組織,沙州汗對他的控製並不怎麽強。


    而前段時間,沙州汗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腦子抽風了去和瓜州萬戶搶女人,當然,沙州汗的勢力比瓜州萬戶強大得多,這個女人是被他搶到了,但是二人之間也就生出了嫌隙。


    本來就不是特別牢固的同盟關係裂痕就越來越大了,因為這個女人,二人之間變得互不信任。


    沙州汗搶到了女人,但是也知道自己得罪了瓜州萬戶,為了防備他造反,開始加強對他的各種控製。


    而瓜州萬戶本來就因為失去了女人而上火,這次又屢次被對方欺淩,心裏更是火上澆油,一直想著找機會報複對方。


    這確實是個很好的機會,瓜州就是沙州的橋頭堡,若想拿下沙州,就必須先拿下瓜州。


    隻要拿下了瓜州,就相當於建立了一個攻打沙州的前進基地,相當於把刺刀頂到了沙州汗巴圖的鼻子上。


    到時候,他若是肯乖乖就範也就罷了,若是敢玩花樣,那隻需要一天的時間,肅藩的大軍就可以開到沙州的城下。


    朱桂十分滿意地看了詩劍這個小丫鬟一眼,這小妮子眼光不錯,心也很細,寡人真是沒有白疼她,便笑了一下,道:“你說的不錯,這個瓜州萬戶布和必須爭取過來,你趕緊派諜子跟他聯係,


    就說他隻要肯投降寡人,寡人不僅會幫他報這奪妻之恨,還會讓他繼續擔任瓜州萬戶,但是,他若是冥頑不靈,寡人第一個就滅了他,讓他既成為別人的笑柄,也失去安身立命的地盤。”


    詩劍向朱桂抱了一拳,一臉堅定地說道:“是,奴婢遵命。請王爺靜候佳音。”說罷,便又向朱桂行了一禮,然後便轉身出去安排朱桂交待的事情了。


    朱桂知道,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麽大的事,再怎麽樣也得給人家一段考慮的時間吧,而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擴充自己的實力,尤其是騎兵的實力。


    晚上的時候,朱桂正在和老婆丫鬟們玩撲克牌,本來他是想帶著徐妙莐玩台球的,但是徐妙莐嫌打台球的姿勢十分不雅,說什麽也不去玩,所以朱桂隻能跟她們玩撲克牌了。


    “三帶一,寡人又贏了。”朱桂哈哈一笑,將手一攤道。


    徐妙莐興致索然地扔掉了撲克,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麽了,她的手氣就是很差,已經接連輸了好幾把了。


    眼看著自己的愛妃不高興了,朱桂笑了一下,本想著去安慰她,卻不想這個時候,自己的貼身太監德清走了進來,向他行了一禮,道:“啟稟殿下,甘州左衛指揮使杜有鄰有折子遞過來。”


    “杜有鄰?”朱桂愣了一下,仔細一想,杜有鄰最近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任務,無非就是修城牆的事情吧,便坐直身子,淡淡地說道:“快拿過來給寡人看看。”


    德清到了一聲“是”,便恭恭敬敬地將奏折遞給了朱桂。


    朱桂拿過來一看,果然是關於修建甘州城牆的,現在距離朱桂就藩已經過了大半年了,修建城牆前期的準備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十萬兩銀子也花了不少。


    甘州城牆的建設預算費用是三十萬到三十五萬之間,中間差的這二十萬兩銀子朱桂自然也能一下子拿出來。


    但是,他並不著急,後世買個房子還講究分期付款呢,更何況寡人修一個城牆?


    還是先給十萬兩吧,甘州的建設還沒有完全成功,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不光要修城牆,寡人還有造火器,造盔甲啊。


    於是,朱桂便在杜有鄰的折子上又批了十萬兩的預算,然後遞給德清道:“再給他十萬兩,讓他加班加點地去幹,爭取明年能竣工。”


    “是。”德清弓著身子接過了朱桂的奏折,然後緩緩地退了出去。


    就在此時,肅藩南麵的青海蒙古部落正在悄然發生著一場大的變故。


    青海蒙古羅丹汗的王妃忽蘭正在自己的帳篷裏焦急地等待著消息。


    她的臉上有絲絲淚痕,但更多的是焦急和不安,甚至還有一些驚恐。


    因為,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大汗了。


    作為羅丹汗的寵妃,這一切都很不尋常,之前羅丹汗幾乎是天天寵幸她,可是,就在前幾天,突然傳出了大汗病重,無法理事的消息。


    然後,大汗就拒絕召見任何人,任何人有什麽事情要見大汗,都必須經過他的長子拔都的同意。


    大汗的營帳也已經被拔都派兵包圍起來了,幾十步之內,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


    這意味著什麽,任何有腦子的人一想就明白了。


    拔都篡位了。


    青海蒙古部落一直存在著兩大勢力在爭儲君,第一個便是拔都,第二個是羅丹汗的侍妾生的兒子達巴拉幹,這兩股勢力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巧的是,忽蘭是達巴拉幹那條線上的人,她的弟弟阿拉騰娶了達巴拉幹的母親的一位親戚做老婆。


    這種血緣關係所產生的標簽是她洗都洗不掉的,因此她隻能是達巴拉幹這邊的人。


    如果拔都真的篡位的話,那接下來她要麵臨什麽可是不言而喻的,兩派鬥爭了這麽多年,早已積怨甚深,拔都不可能輕易饒了她。


    就算退一萬步講,拔都饒了她的性命,那按照胡人的習俗,她多半也會被拔都霸占。


    拔都是個殘忍暴戾的人,她曾經因為一時心情不好活活打死了她的侍妾,陪伴在那個人身邊就跟陪伴著一個魔鬼一樣,忽蘭決不能接受。


    就在這時,忽蘭的弟弟阿拉騰掀開營帳的簾子,快步走了進來。


    忽蘭見到弟弟之後,原本跪坐著的身子立即站了起來,一臉焦急地問道:“怎麽樣?大漢那邊有什麽消息?”


    阿拉騰喝了一口水,一臉氣憤地說道:“咱們還是早做準備吧。大汗的營帳被拔都圍困的死死的,連隻鳥都飛不進去,我也隻能在外邊幹著急。”


    忽蘭一聽這個消息,心瞬間就涼了下來,看來事情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不能不早做打算了,便皺著眉頭,淡淡地說道:“拔都在青海經營日久,他的實力要比我們強很多。


    之前有大汗鎮著他,他還不敢造次,現在大汗估計已經被他暗害了,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我們若想戰勝他,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去外麵請求援軍。”


    “援軍?”阿拉騰聽完感覺一頭霧水,一臉不解地問道:“我們哪裏還有援軍?沙州汗和哈密汗也是支持拔都的,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


    “那就去甘州,找肅王。”忽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上次跟羅丹汗拜訪了一番朱桂之後,忽蘭對這個年輕的王爺印象很不錯,從他采取的措施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做事有頭腦的人,隻要給他足夠的利益,他一定會發兵相助。


    阿拉騰聽完姐姐的話之後,重重地點了點頭,一臉堅定地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


    不遠處的甘州城內,夜晚。


    朱桂還在沙盤上推演著如何西出,奪取沙州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詩劍緩緩走了過來,見到朱桂之後斂衽一禮,道:“奴婢參見王爺。”


    朱桂正在專心致誌思考著戰事,也沒有抬眼看她,便淡淡地說道:“什麽事?”


    詩劍盈盈地說道:“啟稟王爺,青海蒙古放向有異動。”


    “異動?”朱桂愣了一下,停下思索抬頭看了看詩劍,道:“什麽異動?你快說說看。”


    詩劍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據奴婢在青海安插的諜子探知,青海蒙古羅丹汗已於好幾日前便臥床不起,不能理事,現在青海蒙古的大小事務都由他的兒子拔都代理。


    羅丹汗的大帳也已經被拔都派兵包圍起來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


    朱桂一聽這話,不由地吸了一口涼氣,這意味著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雖然少數民族子殺父奪權的行為屢見不鮮,但是現在親耳聽到這樣的事情,朱桂心裏還是不由地一驚。


    “密切注意那裏的動向,一有消息,必須馬上報告給我。”朱桂沒有多想便淡淡地下令道。


    現在事情起了變化,本來青海蒙古跟他是暫時的盟友關係,他可以先不管那裏,率軍西出。


    但是,現在那裏出現了變故,原先的計劃可能要打亂一下了,若是青海蒙古還繼續跟他保持盟友關係,那那裏發生的事情朱桂可以不管,一心一意地攻打沙州。


    但是,如果青海蒙古有了別的心思,那他就不得不重新正視這個問題了,畢竟這個部落在他的南邊,是可以威脅到他的領地安全的。


    詩劍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是,奴婢遵命。”


    幾天之後,朱桂正在校場觀看新編練的騎兵演武,這個時候,又是詩劍走了過來,附到朱桂的耳邊,悄悄地說道:“請王爺隨奴婢移步過來,有個人想要見王爺。”


    朱桂知道,詩劍這兩天正在負責秘密的事情,不是勸降瓜州萬戶就是負責打探青海蒙古的消息,她想讓自己見的人想必與這兩件事情有關,所以朱桂也沒有說什麽,將部隊交給會寧侯,便跟著詩劍走了。


    二人回到王宮之後,詩劍命人將那個人帶了上來,此人正是青海蒙古王妃忽蘭的弟弟阿拉騰。


    阿拉騰見到朱桂之後,再也不敢均禮,連忙給他下跪行禮,道:“臣阿拉善叩見肅王殿下,願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桂在來的路上已經大概聽詩劍說了一下這件事的經過,知道了阿拉騰的身份,便淡淡地說道:“免禮吧,你來拜見寡人到底有何事?”


    阿拉騰知道事態緊急,他出發的時候,拔都已經開始調兵遣將了,說不定很快就要攻打他們的領地海西城了。


    所以,阿拉騰此時也不敢跟朱桂再繞彎子,討價還價,便跪在地上說道:“啟稟殿下。我們青海蒙古部落出了一個逆子拔都,他已經殺父篡位了,並且還要攻打我姐姐所在的海西城,求肅王殿下速速發兵救援,主持公道。”


    果然不出所料,拔都這小子還真的殺父篡位了,沒想到這麽酸爽的情節竟然就出現在寡人的身邊。


    當然,朱桂是個很務實的人,他不會因為所謂的主持公道就去發兵救援忽蘭一夥,雖然他曾經見過那個忽蘭,長相身材也很不錯,但是,寡人缺女人嗎?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而耽誤軍國大事?


    他心裏在盤算著這件事情的利弊,如果阿拉騰說的是真的,他倒是可以發兵,等他趁虛而入打敗了拔都,在找個理由賴在那裏不走,不就可以控製青海蒙古部落了嗎?


    雖說此時青海蒙古部落跟他是盟友關係,但是盟友怎麽比得上自己控製更加可靠?


    但是,如果那個阿拉善說的是假話呢?萬一這小子存了壞心思,和他們青海蒙古的一群人合夥演了一出戲來騙寡人上當呢?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到時候,寡人孤軍深入,被他們合夥給包了餃子,這件事反而就不美了。


    損兵折將也就罷了,關鍵是麵子上掛不住啊。


    於是,朱桂沒有立即答複他的請求,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道:“貴使先下去吧,此事事關重大,寡人必須仔細思考思考。但是,寡人可以在此向你表個態,我肅藩和你青海蒙古是友邦,若是友邦真的出現了亂臣賊子,寡人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阿拉騰雖然心急如焚,但是也知道,讓人家發兵去救自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總得讓人考慮一下,便忙給朱桂磕了一個頭,一臉急切地說道:“臣領命。臣多謝殿下,臣在驛站靜候殿下的佳音。”


    說罷,便又給朱桂行了一禮,然後緩緩地退了出去。


    由於事態緊急,朱桂不願意耽誤時間,在阿拉騰退出去之後,便對詩劍說道:“去讓德清召集肅藩的文武大臣前來議事,寡人要改變之前的既定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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